沈别尘扯了扯。

    无奈道:“你知道你在轻薄我吗?”

    “什么?”阮夕禾眨巴眨巴眼睛,反应过来后,顿时小脸涨得通红:“我那是在救你。”

    “你不要乱想,也不要多想!没有故意占你便宜!”

    沈别尘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心中暗想:“这女人真是……算了,占都占了,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阮夕禾见他盯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以为他还在生气,左思右想后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把头偏过去,低声压着声音:“你要是还在生气的话,那……那我让你打一顿好了。”说完便闭着眼一副准备随时受死的模样。

    打一顿总比死好。

    ……

    “罢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过此事你且记着,再有下次。”漆黑的瞳仁盯着她,一字一句道:“绝不放过你。”

    ……

    听罢,阮夕禾心上一喜:“真的?”

    “嗯。”

    小变态脾气变好了,要换做之前那巴掌已经呼脸上了,这说明也有那么些许成功不是吗,阮夕禾心里想着,唇角上扬。

    沈别尘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你还记得今日发生了什么吗?”

    他低头看着她,那眼神藐视又带着威胁。

    “……”气氛又不对了。

    “今日,不就是收了一只为非作歹的妖吗?”阮夕禾见他不语又补充道:“那妖好生厉害,一招就把我拍晕了。”

    ……

    又有哪说的不对吗。

    ……

    “没错,那妖可真是厉害。”沈别尘笑的温和,全然没了刚刚那股子阴狠。

    可真是伴他如伴虎啊……

    “我们去找大师兄吧,他们应该快醒了。”阮夕禾迅速爬起来,说完便一股脑地往贺言玉那个方向跑。

    感觉再晚一步,他就会反悔。

    “从前不是最讨厌我吗,怎么现在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看着她慌忙逃窜的背影。

    ……

    贺言玉刚坐起来,就听见一道声音喊他。

    “大师兄!”阮夕禾一路跑过去。

    阮夕禾跑过去,将李星瑶扶起。

    “你还好吗?”

    李星瑶摆手:“我没事,不用担心。”

    贺言玉有些发懵,看着眼前的废墟,晃了晃神道:“这……”他站起来:“这妖好生厉害,究竟发生了什么?”

    贺言玉疑惑地看着阮夕禾问:“你可知发生了什么?”

    阮夕禾认真想了会,才摇头说道:“师兄,我方才被那妖怪摔晕过去了,这会实在想不起来了,应该是哪位高手出手相助吧。”

    说罢,她悄咪咪看了眼沈别尘。

    ……

    贺言玉点头道:“嗯,不过这事着实古怪,待回去了一定要禀告师父。”

    看着天边泛起的红云。

    转头对着李星瑶鞠了一礼:“这位姑娘,江湖有缘再见,告辞。”

    说完便准备启程,李星瑶出声:“诶,等等。”

    “往前不远就是京城,再过两日便是上元佳节,正是元宵赏花灯之时,无论是皇宫内院还是百姓街头,处处华灯溢彩,好不热闹。”她看着三人,笑着说道:“何不前去看看?”

    “可是师父那……”

    阮夕禾觉得稀奇,见贺言玉犹豫,她忙说道:“师兄,我们就去一会,师父他不会怪罪的。”

    “这……”

    “我倒觉得机会难得。”沈别尘突然出声。

    只有阮夕禾知道,沈别尘就是刚吸收完那妖怪的修为,想借着人间烟火气将妖气藏好。毕竟原文就是这么说的。

    贺言玉无奈一笑:“罢了,就依你们罢。”

    “不过,在凡人面前不可动用法力。”

    “收到!”阮夕禾迫不及待道:“那我们快走吧,走吧走吧。”

    众人下山,找了间客栈歇下。

    ……

    金灿灿的朝辉,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前面就是京城了,远远望去,千来盏明灯飘向天空,伴随着不断绽开的烟火。

    “哇!”阮夕禾彻底被迷花了眼,一蹦一跳地窜了进去。

    今日是上元节,城门大开。

    街道两旁,商铺挂起灯笼,红的黄的绿的,宛如繁星点缀,路上行人络绎不绝,或手提花灯,亦佩戴面具。

    阮夕禾感慨不已:“原来是这样的繁华景色。”

    在人间腰间别着佩剑多有不便,便隐了去,阮夕禾一身杏黄衣裙,长及曳地,湖蓝色的腰带系在腰间。

    她很快便被街边各种新奇的小摊吸引了目光,最后定在了一堆面具前。

    “怎么会有面具做的这么古怪。”她拿起来在脸上试戴了一下,这面具真是越看越欣喜。

    “老板,这个我要了。”

    “诶,好嘞!”老板接过铜钱,笑着说道:“姑娘,你可真有眼光,我这面具整条街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沈别尘双手环胸,看着她憨笑的模样,讥笑道:“你倒像是第一次出门。”

    阮夕禾听出他话里的讥讽,不怒反笑,又挑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这个,像你。”说罢又举到他面前比划了一下。

    沈别尘看了眼面具,又看了眼笑眼盈盈的阮夕禾,嫌弃不已:“哪像了。”

    “像,尤其是脸色,都很臭。”

    “……”

    阮夕禾弯唇:“你看,你又生气了。”

    ……

    转头时,便看见大师兄像个小女孩一样,娇羞不已。

    这两天以来,两人的之间的微妙气氛也在逐渐上升,通常都是贺言玉被撩的面露羞涩。

    又瞧了眼沈别尘,她灵机一动。

    “我想去那边看看。”拉过沈别尘的手就跑。

    还未反应过来的沈别尘就这样被拉着走了。

    “诶。”贺言玉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担忧的喊道:“别走太远了。”

    “你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李星瑶说:“那么贺公子可否赏脸一块去赏花灯呢。”

    贺言玉笑了起来:“是在下的荣幸。”

    她这个师兄哪都好,就是对男女之事开窍晚,

    ……

    “你还要拉到什么时候?”沈别尘站着不动。

    阮夕禾回过头,见已经离她们很了,松开手。

    沈别尘指尖还残留着方才的余温,他不自觉握紧,失笑道:“第二次。”

    阮夕禾不解:“什么第二次?”

    他看着她的眼睛,心情不错道:“这是你第二次轻薄我。”

    “你说什么呢!我上次是为了救你,才不是故意亲你的。”她一急,音量就大了,本来还闹哄哄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啊…是吗?”他故意拖长尾音,笑的勾人。

    阮夕禾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小脸气的通红,愤愤的看着这个‘始作俑者’。

    ……

    “放天灯嘞,各位可以将心愿写在灯上用作祈福。”买灯的老爷爷吆喝着。

    不一会,一盏盏孔明灯朝天空的方向飘了上去,满目星河,阮夕禾看着这一切,眼神从惊艳渐渐失落了起来。

    她喃喃道:“我们也去放一盏吧。”

    “你信这个?”

    “试试呗。”

    阮夕禾低头认真写着,尽管写的并不怎么样,写好后也与其他人一样,缓缓松开手,任它飘向远方。

    沈别尘走过来,问:“你许了什么愿望?”

    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这会倒有点饿了,我想去吃东西。”阮夕禾拉住他的衣角,在前面走着。

    ……

    沈别尘看着她点了一堆菜,嘴上说着饿了,吃的却没喝的多,这酒烈,辣的她直咳嗽。

    喝到最后,她醉了,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变得迷离,呆愣愣地坐在桌前,让人看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面颊泛着樱红,耳朵从耳骨红到了耳垂。

    今日就不该让她喝成这样:“你待在这里等我片刻,我一会就来。”见她没应,又重复了一遍才放心离去。

    他很快回来,人还是不见了,心底有些烦闷,一点也不听话,不就离开了一小会吗。

    这一会功夫,人应该没有走远。

    ……

    他走到一假山旁,听见一道细细的声响,走近,拨开一片花草,就见阮夕禾阖眼侧卧在花丛中,沈别尘走进了,蹲在她前面,她长长的睫毛轻颤,莹润饱满的唇此刻略微有些干涩,睡着了还皱着眉,也不知是否做了噩梦。

    荧荧火光下,沈别尘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睡着的女子,只觉得眼前的她与从前嚣张跋扈的她是无论如何也连不到一块的。

    沈别尘捏了捏她的脸,说道:“起来。”

    她哼哼唧唧了一会,又没了动静。

    沈别尘无奈,只好将她扶起来背在身上,没好气道:“扶稳了,掉下去我可不管。”

    他向上一拖,阮夕禾便稳稳的趴在他肩上,他步子沉稳有力,走着走着便感觉脖子一阵湿润,他一顿,开口:“阮夕禾?”

    ……

    耳边传来她细细碎碎的抽噎声并伴随断断续续嘟囔声,他听清了,她说,她想回家。

    “洛城阮府吗?”

    她的胳膊紧了紧:“……我…我家不在这里。”

    “嗯,这里是京城。”

    “不是的……不是这里……”刚说完,紧搂着脖子睡了过去。

    温热的触感贴在身上,耳边是女孩绵长的呼吸,他紧绷着的思绪微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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