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灯会,孔明灯缓缓升空,带着人们无边的祈愿偏向天际。

    李星瑶手拿糖人,点点星河落入眼底,少女身披红色大氅,脖颈被一圈白色的绒毛围着,露出一张明媚娇艳的脸,流露出对自由的向往。

    贺言玉偏头看向她,眼神里是连自己都未发觉过的柔情。

    “诶,你看那一盏灯飘的好高……”李星瑶回过头,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那一瞬不见了周边的嘈杂,只有胸腔里的那颗心乱了阵脚。

    双方对视一眼,很有默契般别开了眼。

    ……

    突然响起一阵敲锣打鼓紧接着灯笼铺子的掌柜高声喊道:“灯迷大会开始了!”不一会人都簇拥着上前。

    李星瑶好奇的拉着贺言玉,道:“我们也去瞧瞧。”

    穿过人群,李星瑶一眼就注意到了掌柜拿出来的兔子花灯。

    兔子花灯呈奔跑姿态,经掌柜这么一提溜就好似跑了起来,活灵活现。

    “灯迷只比三场,如果有人先猜中两场了便可赢的本店最精美的兔儿灯一盏。”掌柜说完又举了举手中的灯笼。

    “这灯可真好看。”

    无一例外在场的姑娘都非常喜欢这盏灯,窃窃私语起来。

    随着小二的一声锣响,众人安静下来,等着掌柜出灯谜。

    掌柜轻咳一声,笑着说道:“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各位请猜。”

    李星瑶左看右看见他们都在苦思,她想了一会,一拍手:“我知道!”

    她走上前:”谜底是风。”

    掌柜一敲锣:“这位姑娘答对了。”

    众人纷纷鼓起掌来。

    她开心地转过头望向贺言玉,望向那人也正看着她。

    “第二道,石头层层不见山,短短路程走不尽,雷声连天不下雨,大雪纷飞不觉寒。”

    “打一物。”

    ……

    石头层层不见山……

    这可有点难倒她了,她咬着下嘴唇。

    贺言玉走到她身边,见她实在想不出,道:“谜底是——石磨。”

    掌柜一喜:“公子答对了,这最后一题会上升难度,两位谁先答出来这盏灯就归谁了。”说完连着敲了几下。

    李星瑶摸着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说:“我方才没有想到这个。”偏头问道:“你是怎么想到是石磨的?”

    贺言玉看着她解释:“幼时曾见过,后来师父带我回了宗门便再也没见过,方才还有些不确定呢。”

    李星瑶了然。

    掌柜开口:

    “下楼来,金钱卜落;问苍天,人在何方?恨王孙,一直去了;詈冤家,言去难留。悔当初,吾错失口,有上交无下交,皂白何须问?分开不用刀,从今莫把仇人靠,千种相思一撇销。打十个字。”

    李星瑶问:“你知道是什么吗?”

    他正要开口,李星瑶又说道:“知道也不能说,我可以。”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掌柜胸有成竹地说道:“两位可知这谜底?”

    李星瑶想起来,激动道:“谜底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下字去掉“卜”是“一”。天字去掉“人”是“二”。王字去掉中间的一笔竖直是“三”。詈字下半部分去除“言”是“四”。吾字去掉“口”是“五”。交字去掉下面的撇捺是“六”。皂字上部去掉“白”是“七”。分字分为上下两半,去掉“刀”是“八”。仇字去掉旁边的“人”是“九”。千字去掉上面的一撇是“十”。她一笑,说道:“我说的可对?”

    ……

    “对了!姑娘真是聪慧过人。那么这盏灯就属于这位姑娘了!”

    李星瑶上前接过,喜欢的紧。

    ……

    两人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颗树下,李星瑶率先开口:“你觉得怎么样?”

    贺言玉愣了一瞬以为在问刚才,应道:“姑娘博学多才,聪慧过人。”

    ……

    “不是。”她又说:“我是在问这盏兔儿灯怎么样?”

    眼睛亮亮的,兔儿灯的光亮照在她脸上,明媚又温柔。

    贺言玉红了脸,轻咳一声,这才仔细看向那灯。

    “这灯作工精致,想必花了很多功夫,很……衬你。”

    听到这话的李星瑶笑了起来,说道:“那我将这盏灯赠与你可好?”

    “为何?你不是很喜欢吗。”

    “送给你我很欢喜。”

    ……

    这下完了,贺言玉彻底沦陷了。

    这边,阮夕禾正迷迷糊糊的趴在沈别尘背上,风吹过脸庞,瑟缩了一下。

    沈别尘托着她:“还在哭吗?”

    她摇头嗯了一声,比起刚刚清醒了些,开口就是不走寻常路:“沈别尘。”

    身下人应了声,她接着说:“我想划船。”

    “划船?”

    他像是不可思议般又重复了一遍。

    阮夕禾挣扎起来:“我要去划船。”现在回去可是男女主煽情的时刻,万一刺激到他可就完了。

    ……

    沈别尘无奈,将她放下来,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又问了遍:“真要去划船?”

    “对。”

    ……

    船上,阮夕禾趴在船檐边,手淌着水,沈别尘划着船桨气笑了:“阮夕禾,怎么现在变成我在划船了。”

    不是你偏要来吗?

    阮夕禾哦了一声,就打算站起来,谁知,刚一站起来船就晃动起来,一个没站稳就要向旁边倒去,沈别尘心一紧,连浆都没拿就去接着她。

    阮夕禾坐稳后,随意一瞥,焦急道“我没事,哎哎哎,那是不是我们的船桨,怎么飘那去了?”

    沈别尘:“……”

    “阮夕禾你是不是我的克星。”

    “怎么会。”

    “那怎么和你一出来就变得倒霉。”

    “……”

    阮夕禾看着越飘越远的船桨,欲哭无泪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回去啊。”

    沈别尘将剩下的一只丢给她:“你用这个,我用剑试试。”

    …… “诶诶歪了,不是这边。”“你往那边!这边!”

    一通忙活后,船不仅没有靠岸反而越飘越远。

    阮夕禾累的不行,浆一收直接躺平:“累死我了,休息会。”

    沈别尘也将剑隐去,看着阮夕禾这幅模样,无奈的想,怎么就依着她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胡来呢。

    正想着,一声巨响,一大颗烟花在空中炸开,借着便是一朵接着一朵,流光溢彩,而后又散开。

    阮夕禾看的入迷,沈别尘不紧不慢道:“今日上元灯节,人们都会向上天许愿。”

    闻言,阮夕禾赶紧闭上眼,双手合在胸前道:“上天啊上天,希望眼前这人对我好一点。”最好不要想着要我命了,最后千万不要喜欢上女主啊。

    沈别尘还以为她会许荣华富贵之类的,谁知竟是叫自己对她好一点,神情不由得茫然了片刻。

    阮夕禾睁眼,眼神里闪着好奇的光芒,问道:“你许了什么愿望?”

    他轻蔑道:“我才不信这东西,与其交给上天,不如握在自己手中。”

    ……

    “好吧好吧。”阮夕禾坐回去,手轻抚着湖水,突然灵机一动,扬起水就向他破去。

    沈别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弄,惹得怔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反击了回去。

    ……

    “沈别尘你无赖,两只手一起泼!”

    “我一只手也行。”

    ……

    两人打得热火朝天,身上衣服不一会就湿了。

    “啊嚏!”阮夕禾皱了皱鼻子。

    沈别尘脸色一沉道:“走,回去。”

    阮夕禾看了看手中那剩下的一只浆:“怎么回去,只有一个。”

    他站起来揽过她的腰,脚一掂,借力腾空跃起,轻飘飘地落在地面,稳稳而立。

    阮夕禾站稳后,气不打一出来:“你有这功夫怎么现在才用!”

    沈别尘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你也没问啊。”

    “你你你!”

    “走了。”

    ……

    回到客栈,阮夕禾感觉洗了个澡,被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一点也不舒服。

    阮夕禾靠在浴桶里,温热的热水将她紧紧包裹,她舒服的眯眼,忽然又想起什么。

    “系统,沈别尘黑化值现在多少?”

    ……

    “系统?”

    过了一两秒系统才回应:“宿主,沈别尘现在的黑化值为34%,下降了1%。”

    “啊?才1%!天啊求放过。”

    ……

    这上升快下降低,何时才能是个头啊。

    ……

    半夜里,阮夕禾迷迷糊糊发起了烧。迷糊间她梦到了小时候那场车祸。

    “妈妈爸爸!”

    车祸碰撞的硝烟弥漫开来,车里的女人和她的丈夫已经昏迷不醒,只剩一个小女孩在哭喊。

    消防员赶来,将被父母牢牢户外怀里的阮夕禾解救了出来,但她的父母却在这场车祸中永远的离去了。

    “夕夕,不要为我们伤心难过,要永远的快乐下去。”

    她在梦中低语,眼泪早已打湿枕头。

    ……

    “阮夕禾。”

    她猛地睁眼,床边站着大师兄,李星瑶,还有沈别尘,此刻大师兄正满眼担忧的看着她。

    她才发现额头上垫着毛巾。

    大夫拿着药方走过来,叮嘱道:“风寒入体,外加忧思过重,这幅药每日须服一次,几日过后就无大碍了。”

    贺言玉接过药方,朝大夫鞠了一礼:“那便多谢大夫了,我送您。”

    “阮姑娘,昨晚你们去哪了,怎会感染风寒呢?”李星瑶坐在床头将她扶起来。

    “我没……”

    沈别尘出声:“昨晚是我不好,带着她在水边玩闹,才害得她染上风寒。”说完他垂下眼,不经意间竟露出几分愧疚。

    阮夕禾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竟然在沈别尘脸上瞧出了愧色。

    没想到一向冷言冷语的沈别尘竟会露出这副表情,还以为他只会笑着杀人呢。

    “胡闹!”

    贺言玉送完大夫,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他面露严肃道:“师妹身体向来不好,这天虽没那样冰冷刺骨,却也是马虎不得的。”

    说完又转过头来训斥她:“你也是,明知道身体还没康复,却还是依着自己的性子来,你若是有什么损伤我这大师兄也不必当了。”

    一改往日的温润,现在他仿佛是真的动了愠色。

    阮夕禾乖乖挨着训:“大师兄我错了,是我自己不听沈师兄的话非要去划船,这跟沈师兄无关。”说完又咳嗽几声。

    见她病成这样都还要为他说话,贺言玉也不好再说什么,叮嘱几句就出去了。

    沈别尘没说话也跟着出去,现在房里只剩下了她和李星瑶两个人。

    李星瑶笑着问她:“阮姑娘心悦沈公子吗?”

    “啊?”阮夕禾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红着脸辩解道:“姐姐误会了。”

    “是吗?”李星瑶接着说:“我倒觉得两位的关系不一般。”

    阮夕禾有些摸不着头脑:“姐姐何出此言?”

    李星瑶看着她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咳咳……咳。”她被这一番话呛住了:“姐姐言重了……不是这样的,我和他就是朋友。”

    “你把他当朋友,那他呢?”

    “我……”

    “好了好了,我逗你的,以后你自会明白的。”李星瑶:“我出去一会,你好生休息。”

    ……

    她走后,阮夕禾在脑海里细细想了下,反应过来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摇头:“一定是误会了,相信沈别尘喜欢我还不如相信猪会上树。”

    ……

    咯吱……门开了。

    沈别尘端着药进来:“把这个喝了。”

    阮夕禾捏住鼻子直摇头,这股药味从他进门就闻到了:“闻着就苦。”

    猜到她会这样,沈别尘也不急,坐在椅子上嘴角含笑看着她。

    阮夕禾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你看着我做什么。”

    他拨弄着碗里的药,缓缓道:“我有个法器,可出神入化,来无影去无踪,危险时还可以用来防身,你想不想要。”

    阮夕禾半信半疑道:“你有这么好心?”

    “只要你把药喝了,我就把这个法器送给你。”

    “绝不骗你。”

    ……

    沈别尘把药放在桌子上,凭空变出一个精美的铃铛握在手里:“它叫流光彩玲,拥有了它,往后你就算不用御剑飞行也能去到你想去的地方。”

    不用御剑飞行!这法器真是令人狠狠心动。

    “好啊,我喝。”她伸手接过那碗药,捏住鼻

    子一饮而尽,咕嘟咕嘟下肚后,这药苦的反胃,顿时小脸都皱成一团。

    下一秒,一颗糖就递进嘴里,驱散了些许苦意。

    她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后红着脸低下头。

    沈别尘眼眸微眯,从喉咙溢出一声笑,走到床前轻轻掀开被子,握住脚踝将铃铛戴了上去。

    戴好后,他抬眼看着她道:“试试?”

    阮夕禾挠着脑袋,难以启齿道:“我不会……”

    “……”

    “给你好东西都不会用。”他说:“集中意念,心里想着你想去的地方。”

    照他的话试了一下,下一秒阮夕禾出现在了门边,她兴奋极了:“这也太厉害了吧。”

    她闭上眼睛,下一瞬又回到了床上,对着沈别尘说道:“我的愿望成真了!”

    “你真的对我好一点了,啊不对,是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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