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大boss的一通电话，不知算不算来得正好。
陈幸予和大boss谈话完毕，从他办公室出来，并没有着急往碰头会的会议室走。
项目危机基本化解，接下来，就是她自己要上的战场，当然得先整理好心态和铠甲。
来到会议室门口，陈幸予压着自己的动作，不疾不徐地推门而入，此时屋内的各位正愉快地交谈，并没有给她过多的关注，但她依然向年龄最长的汪会长单独鞠了一躬，又微笑和其他人点头问好，最后才坐到了沈言澈的身后。
目光掠过对面的程故舟，她看见了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惊喜神色，但她只是蜻蜓点水般地瞥向别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平静。
此时的沈言澈也恰好回头，一脸问询之意，陈幸予则似笑非笑地眉一挑，给了他一个“怎么了？”的口型。
沈言澈果真眉头微皱，现场谈话声渐稀，他正过身子笑着看向程故舟，
“程总，这是刚才和您提到的陈幸予陈经理，她是我们公司的金牌策划，这次公益活动的具体流程和细节，稍后由她和您对接。”
顺着不太正式的介绍，陈幸予这才稍稍欠身，向程故舟再鞠了一躬，带着谦逊有礼的微笑，她支棱起烟嗓开口，
“您好，程总。”
听到这声问好，程故舟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由期待转为了心疼。
刚刚陈幸予没来时，程故舟听汪会长和她的年轻上司沈总一提起她，都是赞不绝口，程故舟心里竟跟着有些自豪，想来这几年，她应是过得还不错……
可她怎么嗓子哑成这样？着急上火？带病上班？这公司……领导耳朵聋了？
几番辗转联络才抓住了这个机缘巧合，程故舟在事情敲定后喜不自胜。这些年众里寻她，如今能理所当然地和她重逢，实在难得。他又患得患失，一路上劝自己，不要奢望太多，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就行。
不好就带她走。从车上远远见到她身影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空想和眼见，并不是一回事情。
但不是现在。如果在这种场合下关心她的身体情况，之于她，一定是讽刺也是多余，是不专业也是不尊重。
所以程故舟也只是回了陈幸予淡淡一笑，“你好，陈经理，接下来几天就辛苦你了。”
“合作愉快，程总。”
简单两句，就像一切从头开始，也好。
散了会的众人各司其责，沈言澈送汪会长回家，程故舟带的助理小吕和维盛营销的项目专员对接其他事务，偌大的会议室，只剩陈经理和程总。
墙上挂钟滴答，楼下车过鸣笛，一时间都显得过分清晰。
陈幸予决定用无视回应对方无声的注视，她单刀直入：“程总，关于铖威科技在这次公益活动中的捐赠方式，还有我们公司这次项目的收费标准，您这边都确认无误了吧？”
“确认过了。”程故舟双手交握撑在桌上，答话时声里带着笑。
“好，关于参与这次公益活动，铖威想重点达到什么效果呢？是宣传企业形象？提升品牌知名度？还打开成江市场？您可以提出具体的宣传目标，我们会在推广内容上重点呈现。”
“单纯为了助力公益活动，可以吗？”程故舟提问时，笑里又多了些试探和故意。
“程总您玩笑，时间紧任务重，还望您明示。”
陈幸予当然了解程故舟的把戏，吸血的资本家才不会提这样天真善良的问题，然而面对客户时，肌肉记忆般的职业微笑是不会收的，她伸手指了指钟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看见程故舟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和慌神，陈幸予觉得可以把效率再提一提了。
两人之间再无废话，不到八点半，她就和程故舟对接完了主要工作，这也是她今天能坚持到的极限了。
工作结束，陈幸予嘴上说着程总辛苦，手上还收拾着资料和平板电脑。
一切妥当之后，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肩膀微微起伏，在胸口吊了一天的这口气，终究还冲破了虚弱的防线，当着程故舟的面就叹了出去。
“好久不见，小星，辛苦你了。”程故舟说着，从西服衣兜里掏出了一颗糖，放在了陈幸予已经合上的平板电脑上。
听到许久没有人这么叫她，陈幸予心里的旧书页的确被翻动了一下。
不该叹气的。陈幸予后悔给对方留下了缝隙，所以她当即捂住了心里那些尘封的过往，不让它影响自己的心绪。
她正犹豫着怎么处理眼下的情况，就听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的是沈言澈，看样子他也完成了手头的工作，陈幸予当即开口：
“沈总，我这边和程总的对接工作基本完成了，明后两天的工作内容，也和程总说好了，确定好之后会发给吕助。”
沈言澈显得有些意外，但脸上的神色确实更轻松了些，“好。辛苦程总，时间不早了，公司已经为您和吕助定好了下塌的酒店，我送您上车。”
话一落，沈言澈抬手引导程故舟向外走，但是，程故舟没有动。
“这么晚了，不知陈经理怎么回去？看你今天辛苦一天，身体又不太舒服，我让小吕顺带送你。”程故舟像是没听见沈言澈的话，一脸关切地问着陈幸予。
陈幸予没想到，程故舟会突然这么主动，“不劳烦程总了，我和沈总顺路，他送我。”她想都没想，手边只有个沈言澈，只好拿他当挡箭牌了。
沈言澈听了这话，眼睛瞪大了三圈，他反应似乎比程故舟还大，“对！这么晚了怎么好意思麻烦程总！陈经理一会儿就跟我回家！”
“啊？？？”
沈言澈这话一出，陈幸予一脸问号之后，只想上去踹他。更不用说程故舟，此刻的他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愠色。
“啊咳咳咳，不是，是送她回家。”在陈幸予刺寒双眼的注视下，沈言澈瞬间改口。
陈幸予收回冰冷眼神，为了避免再节外生枝，她决定亲自送程故舟下楼。还好，电梯里还有个总助小吕，不然陈幸予真觉得今天这场仗，注定是她败局。
看着程故舟的车消失在视线里，陈幸予这才深深、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她回到会议室取东西时，发现沈言澈正坐在里面等她，手上还玩捏着程故舟给她的那颗糖。
“挺快啊，走吧，我送你。”沈言澈一见陈幸予，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哼着歌招呼她一起出门。
“不用，我叫的车到楼下了，走了。”陈幸予从桌上拿了东西，又从沈言澈手里夺回了糖，她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只想一眨眼就回到床上。
沈言澈一愣，追在她身后问：“哎？说好的让我送你呢！”
陈幸予已经走到了电梯口，她眼皮都懒得再抬，摇头道：“没说好。”
沈言澈跟着陈幸予出了电梯，一抬眼果真看见一辆打着双闪的出租车停在门口，他小跑着抢在陈幸予前面把出租车打发走，回头就冲陈幸予嬉皮笑脸：“那也没车了。”
陈幸予黑着脸在大门口怒气冲冲地盯着沈言澈，她运了好几口气，才把眼一闭胳膊一抬，点着手示意沈言澈去取他的车。
“我得好好感谢程总，三年了，你一次都没答应过让我送你。”收音机里放着陈幸予不喜欢的歌曲，沈言澈却开着车，身子跟着晃得起劲。
陈幸予懒得接话，把导航给沈言澈之后，闭目养神。
“哎，陈幸予，我想问你，下午碰头会前，老沈……我爸找你……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陈幸予睁眼，呆呆地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你爸对我这个辅助他儿子建功立业的老臣，表示了亲切的慰问。”
“哈哈哈，还有吗？”沈言澈追问。
“还说他儿子真不争气，恨不得让我给他当女儿。”陈幸予不疼不痒地说着，说完又把眼睛闭上了。
沈言澈听了，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做女儿是绝对不行的……我誓死捍卫我独生子的身份，”转而他又弯着眼睛看向陈幸予，“不过嘛……”
“是是是，沈家这么大的家业，岂能让外人觊觎，”陈幸予先是随口附和，跟着她又像想起什么是的，主动问起沈言澈：“所以你去汇报的时候，你爸跟你说什么了？”
“他……当然是把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啊，”沈言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说我一拍脑门拓展的新业务，出了状况一堆人给我擦屁股。”
“哟，没想到老沈总还是说唱型选手，骂的不仅很对还挺押韵呐！”几句闲谈过后，陈幸予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
沈言澈倒是有些激动了，“哪儿啊，这是我总结的好吗？我爸那人你还不知道？骂起人来连脏话都不带重样的！再说陈幸予，你也觉得我是他们说的那样吗？”
陈幸予看沈言澈像个不服气的学生，“耿直老臣”的心态又出来了。
“沈言澈，这次扶老助老的公益项目，的确是你联系公益组织跑下来的，可前期那点工作，区政府那边是你爸协调的，医院和养老院，是你那在医院上班的母上大人联系的，对，是谁也没想到，火是从张老板儿这烧起来的，救火的铖威科技，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渠道联系上的，不过我估计……”
“铖威科技是看了你在微信群发的消息主动联系的……”
陈幸予话还没说完，沈言澈就垂头丧气地把话接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你爸告诉你的？”
“对，程总联系到我爸那了，我爸让我联系的他……啊，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很不争气啊！”沈言澈郁闷地开始拍方向盘了。
“也不是那么说……”陈幸予一看沈言澈深受打击的样子，又开始有点心软，她思考了一会，才问道：“沈言澈，你还记不记得，我问你为什么想要拓展公益业务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吗？”
沈言澈点头，“我当然记得，我说，把自己的力量变成爱与希望传递出去，是件很酷的事情。”
“那你现在还这么觉得吗？”陈幸予追问。
沈言澈：“那是当然啊，虽然我现在力量不大，但我觉得做了就有意义。”
“对，做了就有意义，”陈幸予若有所思，“而且，你是我见过的，难得还有赤子之心的人，路虽远，行则将至，姐姐我觉得……你可以。”
沈言澈终于安安静静地没再接话了，车里的歌曲忽然也很励志，陈幸予闭着眼心想，沈公子的确是头顺毛驴。
曲子结束，陈幸予听到了抽抽搭搭吸鼻涕的声音……她把眼皮眯出一条缝，看见沈言澈脸上挂着两行泪，时不时还拿袖子往鼻子尖上蹭蹭。
“陈幸予，你以后，会一直跟着我吧?”
沈言澈这句话很轻，既像是问话，又像是自言自语……陈幸予决定装睡到底。
随着手机播报出“本次导航结束，期待您下次的旅程。”陈幸予旋即睁眼，和沈言澈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
沈言澈按下车窗似乎还想再说什么，陈幸予不想再拖延，催着他赶紧开走了。
转身，她就进了今早输液的小诊所。
陈幸予和大boss谈话完毕，从他办公室出来，并没有着急往碰头会的会议室走。
项目危机基本化解，接下来，就是她自己要上的战场，当然得先整理好心态和铠甲。
来到会议室门口，陈幸予压着自己的动作，不疾不徐地推门而入，此时屋内的各位正愉快地交谈，并没有给她过多的关注，但她依然向年龄最长的汪会长单独鞠了一躬，又微笑和其他人点头问好，最后才坐到了沈言澈的身后。
目光掠过对面的程故舟，她看见了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惊喜神色，但她只是蜻蜓点水般地瞥向别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平静。
此时的沈言澈也恰好回头，一脸问询之意，陈幸予则似笑非笑地眉一挑，给了他一个“怎么了？”的口型。
沈言澈果真眉头微皱，现场谈话声渐稀，他正过身子笑着看向程故舟，
“程总，这是刚才和您提到的陈幸予陈经理，她是我们公司的金牌策划，这次公益活动的具体流程和细节，稍后由她和您对接。”
顺着不太正式的介绍，陈幸予这才稍稍欠身，向程故舟再鞠了一躬，带着谦逊有礼的微笑，她支棱起烟嗓开口，
“您好，程总。”
听到这声问好，程故舟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由期待转为了心疼。
刚刚陈幸予没来时，程故舟听汪会长和她的年轻上司沈总一提起她，都是赞不绝口，程故舟心里竟跟着有些自豪，想来这几年，她应是过得还不错……
可她怎么嗓子哑成这样？着急上火？带病上班？这公司……领导耳朵聋了？
几番辗转联络才抓住了这个机缘巧合，程故舟在事情敲定后喜不自胜。这些年众里寻她，如今能理所当然地和她重逢，实在难得。他又患得患失，一路上劝自己，不要奢望太多，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就行。
不好就带她走。从车上远远见到她身影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空想和眼见，并不是一回事情。
但不是现在。如果在这种场合下关心她的身体情况，之于她，一定是讽刺也是多余，是不专业也是不尊重。
所以程故舟也只是回了陈幸予淡淡一笑，“你好，陈经理，接下来几天就辛苦你了。”
“合作愉快，程总。”
简单两句，就像一切从头开始，也好。
散了会的众人各司其责，沈言澈送汪会长回家，程故舟带的助理小吕和维盛营销的项目专员对接其他事务，偌大的会议室，只剩陈经理和程总。
墙上挂钟滴答，楼下车过鸣笛，一时间都显得过分清晰。
陈幸予决定用无视回应对方无声的注视，她单刀直入：“程总，关于铖威科技在这次公益活动中的捐赠方式，还有我们公司这次项目的收费标准，您这边都确认无误了吧？”
“确认过了。”程故舟双手交握撑在桌上，答话时声里带着笑。
“好，关于参与这次公益活动，铖威想重点达到什么效果呢？是宣传企业形象？提升品牌知名度？还打开成江市场？您可以提出具体的宣传目标，我们会在推广内容上重点呈现。”
“单纯为了助力公益活动，可以吗？”程故舟提问时，笑里又多了些试探和故意。
“程总您玩笑，时间紧任务重，还望您明示。”
陈幸予当然了解程故舟的把戏，吸血的资本家才不会提这样天真善良的问题，然而面对客户时，肌肉记忆般的职业微笑是不会收的，她伸手指了指钟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看见程故舟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和慌神，陈幸予觉得可以把效率再提一提了。
两人之间再无废话，不到八点半，她就和程故舟对接完了主要工作，这也是她今天能坚持到的极限了。
工作结束，陈幸予嘴上说着程总辛苦，手上还收拾着资料和平板电脑。
一切妥当之后，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肩膀微微起伏，在胸口吊了一天的这口气，终究还冲破了虚弱的防线，当着程故舟的面就叹了出去。
“好久不见，小星，辛苦你了。”程故舟说着，从西服衣兜里掏出了一颗糖，放在了陈幸予已经合上的平板电脑上。
听到许久没有人这么叫她，陈幸予心里的旧书页的确被翻动了一下。
不该叹气的。陈幸予后悔给对方留下了缝隙，所以她当即捂住了心里那些尘封的过往，不让它影响自己的心绪。
她正犹豫着怎么处理眼下的情况，就听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的是沈言澈，看样子他也完成了手头的工作，陈幸予当即开口：
“沈总，我这边和程总的对接工作基本完成了，明后两天的工作内容，也和程总说好了，确定好之后会发给吕助。”
沈言澈显得有些意外，但脸上的神色确实更轻松了些，“好。辛苦程总，时间不早了，公司已经为您和吕助定好了下塌的酒店，我送您上车。”
话一落，沈言澈抬手引导程故舟向外走，但是，程故舟没有动。
“这么晚了，不知陈经理怎么回去？看你今天辛苦一天，身体又不太舒服，我让小吕顺带送你。”程故舟像是没听见沈言澈的话，一脸关切地问着陈幸予。
陈幸予没想到，程故舟会突然这么主动，“不劳烦程总了，我和沈总顺路，他送我。”她想都没想，手边只有个沈言澈，只好拿他当挡箭牌了。
沈言澈听了这话，眼睛瞪大了三圈，他反应似乎比程故舟还大，“对！这么晚了怎么好意思麻烦程总！陈经理一会儿就跟我回家！”
“啊？？？”
沈言澈这话一出，陈幸予一脸问号之后，只想上去踹他。更不用说程故舟，此刻的他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愠色。
“啊咳咳咳，不是，是送她回家。”在陈幸予刺寒双眼的注视下，沈言澈瞬间改口。
陈幸予收回冰冷眼神，为了避免再节外生枝，她决定亲自送程故舟下楼。还好，电梯里还有个总助小吕，不然陈幸予真觉得今天这场仗，注定是她败局。
看着程故舟的车消失在视线里，陈幸予这才深深、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她回到会议室取东西时，发现沈言澈正坐在里面等她，手上还玩捏着程故舟给她的那颗糖。
“挺快啊，走吧，我送你。”沈言澈一见陈幸予，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哼着歌招呼她一起出门。
“不用，我叫的车到楼下了，走了。”陈幸予从桌上拿了东西，又从沈言澈手里夺回了糖，她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只想一眨眼就回到床上。
沈言澈一愣，追在她身后问：“哎？说好的让我送你呢！”
陈幸予已经走到了电梯口，她眼皮都懒得再抬，摇头道：“没说好。”
沈言澈跟着陈幸予出了电梯，一抬眼果真看见一辆打着双闪的出租车停在门口，他小跑着抢在陈幸予前面把出租车打发走，回头就冲陈幸予嬉皮笑脸：“那也没车了。”
陈幸予黑着脸在大门口怒气冲冲地盯着沈言澈，她运了好几口气，才把眼一闭胳膊一抬，点着手示意沈言澈去取他的车。
“我得好好感谢程总，三年了，你一次都没答应过让我送你。”收音机里放着陈幸予不喜欢的歌曲，沈言澈却开着车，身子跟着晃得起劲。
陈幸予懒得接话，把导航给沈言澈之后，闭目养神。
“哎，陈幸予，我想问你，下午碰头会前，老沈……我爸找你……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陈幸予睁眼，呆呆地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你爸对我这个辅助他儿子建功立业的老臣，表示了亲切的慰问。”
“哈哈哈，还有吗？”沈言澈追问。
“还说他儿子真不争气，恨不得让我给他当女儿。”陈幸予不疼不痒地说着，说完又把眼睛闭上了。
沈言澈听了，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做女儿是绝对不行的……我誓死捍卫我独生子的身份，”转而他又弯着眼睛看向陈幸予，“不过嘛……”
“是是是，沈家这么大的家业，岂能让外人觊觎，”陈幸予先是随口附和，跟着她又像想起什么是的，主动问起沈言澈：“所以你去汇报的时候，你爸跟你说什么了？”
“他……当然是把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啊，”沈言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说我一拍脑门拓展的新业务，出了状况一堆人给我擦屁股。”
“哟，没想到老沈总还是说唱型选手，骂的不仅很对还挺押韵呐！”几句闲谈过后，陈幸予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
沈言澈倒是有些激动了，“哪儿啊，这是我总结的好吗？我爸那人你还不知道？骂起人来连脏话都不带重样的！再说陈幸予，你也觉得我是他们说的那样吗？”
陈幸予看沈言澈像个不服气的学生，“耿直老臣”的心态又出来了。
“沈言澈，这次扶老助老的公益项目，的确是你联系公益组织跑下来的，可前期那点工作，区政府那边是你爸协调的，医院和养老院，是你那在医院上班的母上大人联系的，对，是谁也没想到，火是从张老板儿这烧起来的，救火的铖威科技，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渠道联系上的，不过我估计……”
“铖威科技是看了你在微信群发的消息主动联系的……”
陈幸予话还没说完，沈言澈就垂头丧气地把话接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你爸告诉你的？”
“对，程总联系到我爸那了，我爸让我联系的他……啊，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很不争气啊！”沈言澈郁闷地开始拍方向盘了。
“也不是那么说……”陈幸予一看沈言澈深受打击的样子，又开始有点心软，她思考了一会，才问道：“沈言澈，你还记不记得，我问你为什么想要拓展公益业务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吗？”
沈言澈点头，“我当然记得，我说，把自己的力量变成爱与希望传递出去，是件很酷的事情。”
“那你现在还这么觉得吗？”陈幸予追问。
沈言澈：“那是当然啊，虽然我现在力量不大，但我觉得做了就有意义。”
“对，做了就有意义，”陈幸予若有所思，“而且，你是我见过的，难得还有赤子之心的人，路虽远，行则将至，姐姐我觉得……你可以。”
沈言澈终于安安静静地没再接话了，车里的歌曲忽然也很励志，陈幸予闭着眼心想，沈公子的确是头顺毛驴。
曲子结束，陈幸予听到了抽抽搭搭吸鼻涕的声音……她把眼皮眯出一条缝，看见沈言澈脸上挂着两行泪，时不时还拿袖子往鼻子尖上蹭蹭。
“陈幸予，你以后，会一直跟着我吧?”
沈言澈这句话很轻，既像是问话，又像是自言自语……陈幸予决定装睡到底。
随着手机播报出“本次导航结束，期待您下次的旅程。”陈幸予旋即睁眼，和沈言澈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
沈言澈按下车窗似乎还想再说什么，陈幸予不想再拖延，催着他赶紧开走了。
转身，她就进了今早输液的小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