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阳的高中目标很明确:考北京的大学。

    附加条件:和靳朝一起考北京的大学。

    靳朝的目标和她差不多,区别就在于他的实力可能使他的北京和大学之间没有“的”。

    因此,阮初阳给自己施压不小,小说是不看了的,手机也不玩了。

    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高中的时间是不够用的,睡觉的时间不够,九门学科的时间也不能均衡分配。

    好在,聪明的孩子,踏实肯学时,成绩会有质的飞跃。

    阮初阳很快就找到了学习方法,也用一个晚自习的时间确认了自己学文不学理,后面就偏重文科学科,适当放手理科学课。

    在这个历史命运的晚自习,阮初阳的同桌聂晓薇问她生物问题。

    聂晓薇是她们班第三名,文科学科的成绩绝对能在年级里排得上号,可惜理科把分拉下去了。

    阮初阳也半瓶水晃荡,但总比聂晓薇好上那么一点,开始给她讲题。

    讲着讲着,两个人一起崩溃了。

    原因可能在于,阮初阳最终做出的结果是对的,但她也不明白中间的某个步骤。

    这种感觉,要多难受多难受,阮初阳抽出一张纸巾盖到眼上,声音带着哭腔,“一上生物课我就怀疑自己是弱智,达尔文生物进化论怎么就没把我给进化了?”

    聂晓薇也哭,眼睛一下就红了,控诉道:“生物老师讲课我根本就听不懂,他的口音我更听不懂。”

    “我也是,就我们这样吗?别人是怎么学会的?”阮初阳质疑老师,也质疑自己。

    县城的教育资源不说匮乏,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的互诉衷肠,靳朝在窗外看了个全程。

    “阮初阳,靳朝又来找你了。”刚从外面进来的同学走到她的座位旁提醒。

    她擦了擦眼泪,拿着题,拉着聂晓薇起身,“走吧,找进化的好的给咱们讲讲。”

    靳朝给两人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似乎还是云里雾里,但至少清楚是怎么个思路了。

    靳朝看着一脸茫然的两人又讲了一遍,末了说:“遗传这部分就是很难,不是你们的问题。”

    阮初阳和聂晓薇懂了,虽然下次在遇到这种题不一定能做对。

    关于对阮初阳的生物辅导,靳朝下了一番功夫,又是把自己记得板板正正的课本借给她,又是给她和聂晓薇每人送了生物教辅书。

    作为答谢,聂晓薇给他们两人一人买了一本语文基础知识手册。

    阮初阳翻着赏心悦目的语文知识手册感慨,“晓薇,要是所有的学科都跟语文一样赏心悦目就好了。”

    “你这话,我听数学课代表也说过说,说什么多么整齐完美的公式,多么赏心悦目。一家有一家的参差,放平常心吧,人呐,人生呐,哪有太完美的。”

    “可是我觉得靳朝就很完美。”自动铅笔一端抵着课桌,另一端支撑着阮初阳的下巴,“我昨天去他们班找他,好多女生站在他们班后门偷看他。”

    “完蛋了,都完蛋了。”聂晓薇直摇头,“今天不努力学习,明天爱豆富婆怀里躺。”

    真实,这残酷的真实,阮初阳虽然觉得她的话有道理,但是靳朝又不是爱豆,“他又不是爱豆。”

    “我表妹,二中的,都跟我打听他,他对于别人来说还不是爱豆吗?只不过是你一个人的小竹马。”

    “好优美的中国话,晓薇,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大作家的,不对,外交官,大外交官,外交部发言人。”

    聂晓薇傲娇的“哼哼”两声,“这话我爱听,不愧是一中顶流的小青梅,不过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下,你的英语试卷才做了一半,下课就收,我可不会徇私枉法。”

    “给我抄抄。”

    “自己做,选文科,英语也是要必须学的。”

    “快点,我给你抄历史练习册。”

    聂晓薇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自己的英语试卷呼到阮初阳桌子上。

    阮初阳冷哼,“呵!果然,没有人能抵挡诱惑。”

    这时,从外头进来的班长林昂一个滑铲到教室中央,“艾瑞巴蒂,你们猜我刚刚去办公室发现了什么?”

    “什么?”

    “我们被没收的手机吗?”

    “不是,格局,格局,格局能不能大点。”

    “到是什么,别卖关子!”

    “期中成绩单,期中成绩单,期中成绩出来了。”

    第一排的同学抄起一本书在林昂身上扇风,“晦气!晦气!”

    “那你看到成绩了吗?”

    “看到了,你们绝对想不到谁考了第一。”

    “谁啊?聂晓薇还是阮初阳,孙嘉旭?”

    “都不是。”班长摆摆手。

    “咱们班还有黑马?”

    “谁啊谁啊?”

    “孟雅汐。”班长抬手指着自己的同桌,班里的文艺委员,长相漂亮,能歌善舞,成绩却平平的孟雅汐。

    “啊!真的吗?”孟雅汐一下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了,在一阵质疑声中,她自己的质疑声最大。

    班长拍着胸膛打包票,“真的,当时情况紧急,我就看了一眼,你的名字在最顶上。”

    “我就知道,补课还是有用的。”孟雅汐眼含热泪,手指捏住自己的衣角,踮起脚尖,迈着芭蕾舞步对着大家微微垂首。

    大家都将信将疑,教室里一下子就炸了锅,有心动的同学就问孟雅汐从哪里补的课。

    “吵吵什么?吵吵什么?”班主任张康建从教室后门冒出来。

    教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刚刚闹腾得最欢的几个同学忐忑地低下头,余光里张康健迈着魔鬼般的步伐,经过一扇扇窗,推开门进来。

    “林昂,你站讲台上要干什么?让老师下岗是吧。”张康建伸伸手,做邀请动作,“你接着讲。”

    林昂低着头,一言不发。

    “孟雅汐,你是在跳舞吗?教室不是大剧院,德智体美要全面发展。”

    孟雅汐委屈,“不是,老师,林昂说我考了第一,德智体美发展得太全面了,我太激动了。”

    张康建看看孟雅汐,又看看林昂,气结到说不出话,把手里的两张a4纸往林昂手里塞。

    “林昂,作为班长你带头起哄,再发现一次,你这班长也别当了。来来来,你把期中成绩单贴上,你好好看谁考了第一名。”

    林昂接过成绩单一看,“阮初阳”三个大字立在榜首,“孟雅汐”也在榜首是没错,不过是第二张纸的榜首。

    ……

    “你们也不看看自己的成绩成啥样了,还有心思闹腾,陈颂你还吃辣条,教室里都什么味了?还有你刘奕伟,白天上课睡觉,晚自习也睡觉,猪八戒来了都得喊大师兄,你们简直了!我都不稀得说你们,你们是我带我最差的一级!”

    张康建继续训话,林昂“哧哧”扯着胶带贴成绩单。

    又引来张康建的不满,“贴个成绩单这么大动静?”

    “没有,老师,是这个胶带它有问题……”林昂也就是没尾巴,有的话早就夹得不能再夹了。

    “阮初阳你还抄作业?!”张康建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咆哮,“你是在对答案对不对?”

    阮初阳暗叫不好,刚刚只顾着看戏,忘记把聂晓薇的试卷盖住了。

    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阮初阳立马站起来,“老师,我是在抄作业。”

    班级纪律不好对张康建的伤害是百分之二十,好学生抄作业对张康建的伤害是百分之一百。

    张康建不知道该说什么,痛心疾首,“你不要以为这次考了第一就能懈怠了,这才高一,任重道远,不要懈怠,没时间做就晚点交,你也不能抄啊,我去跟你们英语老师说,晚点交,这张试卷你重新做一遍。”

    “所有同学都听好了,现在作业多,没时间做也不能抄,可以晚点交,你们抄有什么意义,应付老师还是应付自己?抄也得浪费时间吧,有这点时间干点什么不好,你们,别让我发现第二次。”

    张康建一阵威胁恐吓后走了,很快就又折返回来,拿了一张空白英语试卷放到阮初阳桌子上。

    “谢谢老师。”阮初阳惶恐,这就是第一名的待遇吗?

    张康建的身影再次消失后,同学们跃跃欲试想上讲台看成绩单,又不敢,怕张康建不知什么时候又冒出来。

    第一排的同学凭借天然地理优势,戴上眼睛,梗着脖子,即便看不清,也使劲看,发展成冥思。

    直到下课铃声响,大家一窝蜂地冲上去。

    孟雅汐首当其冲,显然,第一页上是没她的,第二页的第一个是她,倒数第七名。

    其他同学也发现了,陈松对着台下吆喝一声,“林昂,你谎报军情,这就是你说的黑马?我看你确实是要下马了还差不多,哈哈哈哈哈,太抓马了!”

    教室里乌央乌央,笑声一片。

    “林昂——”孟雅汐几乎要哭了,一脸委屈,跑下讲台就往林昂的座位上冲。

    阮初阳已经做好要要拉架的准备了。

    林昂看情况不好,踩着凳子就要跳窗,被孟雅汐一把拽回来。

    “你还想跑?我长这么大就没这么丢人过,林昂我告诉你,你完了!”

    两人身影交叠,转眼林昂脸颊上就多出一道血痕,校服拉链也散开了,眼瞅着孟雅汐还不依不饶,林昂也急了。

    “你每次都倒数,你还没这么丢人过。”

    “你说什么?”孟雅汐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拽着他的胳膊使劲掐。

    “嘶——啊——”林昂吃痛。

    阮初阳上去拉架,拽住孟雅汐一条胳膊,“别打了,别打了,一会儿班主任该来了。”阮初阳抬手替孟雅汐掖了掖头发,安抚说,“好了好了,头发都乱了。”

    孟雅汐气鼓鼓坐回到座位,从桌洞里拿出镜子,“哇”地一声就哭了,“我的发型,林昂!”

    “这也怨我?我可是连你一个手指头都没动啊!”

    “小点声,把班主任招来了谁都没好果子吃。”聂晓薇提醒。

    “我真是躺着也中枪。”林昂小声嚷嚷。

    阮初阳正色道:“林昂,你真的要给雅汐道歉。”

    林昂一脸不服气,“知道你们仨平时关系好,也不能这么偏心吧,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真以为她考了第一名,还替她开心来着,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还说。”孟雅汐哭得梨花带雨,一双泪眼睨他。

    林昂虽然也还气着,也于心不忍了,耷拉着脑袋道歉,“对不起,这事都是因我而起,是我不周到,是我不对。”

    “雅汐,你也给林昂道个歉,看给人挠的,明天放假回家让人咋跟家里说。”聂晓薇一边和阮初阳一起替她整理着书,一边对她说。

    林昂摸了摸脸,皱眉,大义凛然,“没事,我就说让猫挠的。”

    “不会说话就少说。”聂晓薇翻了个白眼。

    “还别说,突然发现林昂你还有几分姿色啊,阴差阳错给你整上战损妆了,这一受伤还挺拿人儿。”阮初阳打趣道。

    “真的吗?”林昂一手捞走孟雅汐的镜子,往自己脸上晃了晃,憋着笑,“初阳,你看我跟一班的靳朝比怎么样?”

    “咳——”聂晓薇清了清嗓子,冲阮初阳使了个眼色,让她往窗外看。

    窗外,靳朝双插兜,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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