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当当的桃色箱又被人拿到手中,翻找间尽是瓶罐碰撞的清脆声响。

    季献也凑上去,将那些被她丢开的小玩意一个个收好。

    “找什么?”

    “眼罩,我记得刚才看到有的。”

    “这是你的小习惯吗?白天做疏导时,你同样遮了我的眼。”

    孟予动作不停,找到后径直往季献脸上戴,调整位置:“你是第一个发现且主动问我这个问题的哨兵,但很可惜,我不能告诉你。”

    “嗯,没关系。”

    眉眼被遮住后,季献身上那股又沉又冷的气场消散不少。不过奇怪的是,本是增添艳色的蕾丝布料,压在他鼻骨上,倒显得人更加禁欲。

    这人全程都很配合,甚至在孟予要捆他双手时,乖顺地将手腕贴在一起,被手\\铐牢牢锁在床头。

    孟予忙活一阵,将那根散乱在被子上的红丝带也绕上男人手臂,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此刻,这个s级哨兵,束手、眼盲,并且对她是攻击型向导一事毫不知情,没有半点防备。换句话说,他没有反抗能力。

    她承认室友说的对,很多快乐,都来自于掌控。

    孟予自顾自笑了两声,又去摸季献的脸,指腹微微用了点力,缓慢磨蹭,像在细致感受皮肤的纹理。

    “乖宝宝。”

    她词汇量很匮乏,无论是青茶、疏导室里听话的哨兵,还是正躺在她眼皮下的季献,都只能得到这么一句说顺嘴的称呼。

    她没觉得有什么,可被叫的人却难掩心颤,不受控制地动了动腕骨,带起手\\铐一阵响动。

    一个天生混杂着包容与宠溺的词,被胆大的年下抢夺,强行安在年长者身上。这种禁忌感——或是其他什么,他说不清的东西——轻易击碎了季献维持到现在的内心天平。

    这不是一场前辈无私献身、将自己当做教材的课堂教学。看孩子似的包容,何尝不是一种轻视。

    事实是,他是男人,正等待着被一个女人宠幸,就是这么简单。

    几乎是在意识到这点的瞬间,来自异性的荷尔蒙气息充斥整片空间,将卡在清白边缘的心思浸染上桃色。渴求欲如燎原火,一发不可收拾起来,连没剥干净的浴袍也成了多余物,让他感到一股被束缚的胀痛。

    与此同时,孟予也玩够了他的脸,俯身枕在他心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揉另一边肌肉,还要不死心地问他:

    “你真的感觉很好吗?我不介意你有异化症状哦~”

    季献没回,没空回。

    孟予揉累了,无聊地趴在男人身上,去数他明显过激的心跳声。数着数着,余光忽然瞥见了桌上没喝完的牛奶,整个人满血复活,忙起身去够。

    忽然离开的重量让季献感到茫然,即便看不见,眼睛依然追去脚步远离的方向,音色有些哑:

    “孟……阿予、阿予?你去哪?”

    话音刚落,腹部被猛地一按,似乎是孟予撑着他爬上来,力道之突然,让他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始作俑者对此毫无所觉,兴冲冲地坐回男人腰上,手里的牛奶杯开始倾斜角度。

    手\\铐再次传来晃动声响,伴随无数蔷薇枝条的出现,大张旗鼓地从床底绕了一圈,将季献整个捆在床上。

    孟予按住他的肩,一口气将小半杯冰冷的粘稠液体全倒在他胸口,轻飘飘地安抚道:

    “别怕,牛奶而已。”

    无用的空杯被甩在地上,咕噜噜地滚远,不幸落入地板的不平整处,只能在那一小块区域来回滚动。它并不是无声的,只是手铐晃动的声响过于剧烈,将其余细微的声音都盖过了,唯有越来越少的牛奶能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你变得好香啊,季叔叔。还很暖和。”

    孟予贴在男人胸口,从那颗既迸发血液,又催生情愫的心脏上汲取温度,心满意足地躺了好一阵,才想起去照顾忍不住挣扎的哨兵。

    她懒得进精神域,索性将尾巴放了出来,慢条斯理地卷住他。

    季献有些庆幸孟予遮住了他的眼,否则这幅被情谷欠折磨的丑态就要明晃晃地散在他眼睛里,被她看个正着。

    神色迷离间,浴袍彻底散开,右腿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卷住了。从脚腕一路延伸到腰腹,十分怪异的触感,不像是植物枝条,而像无骨的血肉,柔软与粗糙两种矛盾的特质并存于此。

    兴许是视觉被剥夺后,其他感官就越发敏感,亦或是这次疏导并非在精神域,总归季献在混乱中忽然察觉出,孟予的疏导带有强制性。

    说出去恐怕无人相信,向导的治疗总是温风细雨,轻柔带走沉疾,可孟予没有给人渐进的适应过程,快刀斩乱麻式整个压上去,这就导致被抚慰的快\感会如高速风暴般轰然而至,瞬间席卷哨兵全身。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可能是本为攻击型的蔷薇异化成净化型所遗留的特质,也可能是教孟予疏导的老师没有尽责。

    此时他已无暇思考这个问题,剩余那点理智甚至容不得他分辨出卷在自己腿上的是什么东西。

    从前听说被疏导的爽快很容易转变成情谷欠,那时的他不以为然,认为只是低等级哨兵没有自制力和分辨力,却原来是他没遇到过厉害的向导。

    可恶的是,这个向导扰乱春水后,又弃他于不顾,只是懒散地压在他身上。

    得想想办法。

    对了,她说过想摸他的虎耳。

    季献的理智摇摇欲坠,还记挂着孟予有自己的秘密,所以连精神体出现时也主动闭着眼,化成最小形态,深一脚浅一脚地拱到孟予身边,用小爪子碰碰她,试图能为自己主人分担一点。

    孟予正窝在季献怀里咬他,手臂上突然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偏头看去,一只小狗大小的白虎端坐在床上,紧紧闭着眼,正用爪子扒拉她。

    顷刻间,季献再次听见独属于孟予的夸张感慨:

    “哇!你好可爱!”

    孟予一把将小老虎擒住,摊平放在它主人胸口上,埋进它毛茸茸的肚皮里蹭:

    “小猫咪,小猫咪,你知道的,姐姐从小就没有小猫咪。”

    幼虎的胎发茂密,比成年老虎软得不止一点半点,但它身体里装的到底是成男灵魂,两只前爪软绵绵地搭在孟予额头上,咬牙一声也不吭。

    孟予好一顿揉搓完,又将它翻过来,抓着爪子按在季献脸上,用肉垫踩他。

    “季叔叔,你怎么不口丩床啊?这样好无聊。”

    孟予一连说了好几遍,季献才迷迷糊糊地听见内容,胸口起伏幅度更大。似乎在认识到这人是正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的女人,而非调皮小女孩后,他再也端不起那股长辈的包容范儿,只觉得这女人实在可恶。

    僵持没多久,小老虎先败下阵来,胡子一动,“啊呜啊呜”地叫了两声。

    它连牙都没长齐,音色虚浮又沙哑,声调却尖细,和毛茸茸的外表毫不相配。

    孟予沉默几秒后,发出无情品鉴:“像鸭子,你还是别叫了。”

    季献:……

    白虎:……

    季献气得想咬她一口,那股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喉结快速滑动几下,让它得以从嗓子里出来,哑得不成样子:

    “阿予,阿予,亲亲我……”

    孟予抽空听了一耳朵,尾巴卷得更紧,不怀好意的笑音半点也掩盖不住:

    “哎呀,但是某人说过,亲吻是什么神圣的——”

    季献根本等不及听她说完,又急又燥地抢话:

    “求你……”

    他真的要被折磨死了。

    孟予的得意劲得到满足,十分好说话,将小老虎往怀里一按,像是要去吻醒公主的王子似的,凑上去在季献额间落下“神圣”一吻。

    额头上的湿润触感,以及精神体传来的共感,同时包裹住季献。他仰头抵着床背,脖子上青筋暴起,一举越过了那个顶点。

    各种水液胡乱地抹在身上,蕾丝眼罩也被汗水打湿了,他整个人都狼狈无比,而造成这一切的祸首却还在安稳地吸猫。

    “季叔叔,你真的不会被自己的精神体萌死吗?好可爱啊。”孟予紧紧搂着小老虎,在它脖颈间蹭来蹭去,“顷哥的水母也好玩,但是不能吸,它不是毛茸茸。”

    季献脑袋发晕,几乎分不清眼前的黑暗是眼罩带来的,还是他有什么地方被孟予玩坏了。

    腿上那股柔软又粗糙的挤压感已经消失不见,让人不经怀疑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精神体也召不回来。

    他果然是有什么地方坏了吧?不然怎么哪哪都不受控制。

    一片寂静中,孟予似乎终于过了吸虎的新鲜劲,再次凑上来:

    “季叔叔,你觉得这样捆着可以吗?可以的话,我们就开始吧,你想先玩哪个?哦你现在看不见,那我挑吧。”

    季献:……所以,她以为还没开始?

    他脑子里杂成一团,也开始顺着孟予的称呼乱喊起来:“阿予……阿予,好孩子,让叔叔缓一缓。”

    孟予正在埋头寻找手里那个玩具的外置开关,闻言迟疑了一瞬:

    “季叔叔,你不行吗?”

    季献狠狠咬牙:“过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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