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跟平时一样,对吧老王头?”齐翼扬着笑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被叫“老王头”的教练见怪不怪,扭过头嘱咐另一个手端□□的青年:“伍霜,你也是,跟平时一样,啊!”

    伍霜不回话,瞥了眼齐翼,果然收到了她那标志性的“你看,我就说吧”的眼神。

    他们早习惯了这位“总是比他们紧张”的教练,而教练却没磨炼出他们那样的大心脏。

    有时他们会想:如果自己是教练,会不会也和老王头一样战战兢兢?

    但每次提起,他们都会冲对方大笑:“绝无可能!”

    老王头没有无视他们的小动作:“哎!你上次拿过冠军了,伍霜可一次还没呢,你可别带坏他啊!”

    “您想多了。我要是有那本事,还至于成天跟他掐架吗?”齐翼轻拍了伍霜一下,“小子,要是紧张,就看着你姐我,包你照常发挥!”

    狂妄——任何不认识齐翼的人,在第一次见她时,都免不了这么想——包括伍霜。

    伍霜轻轻撇了撇嘴,摇着头,眼角却藏不住笑意:“是吗。半个月前那场比赛,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你自己都说了——是‘半个月前’,和现在能一样么。”齐翼丝毫不露怯。

    “起码上次你说完那句话,分数当场就被我超了。”伍霜微微俯身,向这位比他大两岁的“姐姐”,摆了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所以我这次专门来洗刷黑历史了!”齐翼仰着头挑衅。

    可这只是“她以为”。

    除了伍霜和她自己,没人会把那次失利称为“黑历史”。

    全国第一马失前蹄,输给了断崖全国第二,丢人吗?

    更何况,当时选拔时的“对手”,已然是最可靠的“队友”。

    “哎呦姑奶奶!怎么样都行,您可千万稳住啊!”老王头求爷爷告奶奶地手舞足蹈,然后厉色对另一位,“伍霜,你也是!都什么时候了,惹她干什么!”

    “是您说的——‘和平时一样’。”伍霜此刻已和齐翼并肩,显得老王头被排挤在外,“我们平时,不就这样吗?”

    “请选手各就各位。”

    广播声响。二人把拼命鼓劲的教练甩在身后,头也不回地上场。

    没有任何交流,只是重复着练习了千百万遍的动作。

    方才不拘小节的齐翼,周身缠绕上了冷厉的气息。和她打趣的伍霜,倒是神色如初。

    “齐翼!加油!伍霜!加油!”

    观众席的呼喊此起彼伏,她却听不到一句。

    身边队友的一举一动,更是无法吸引她分毫注意。

    所以她不知道——身旁这位成天跟她对着干的十八岁青年,此刻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她的姿势、呼吸,无一不在稳定着青年的注意力。

    嗯,快了——他心想。

    砰!枪响。

    齐翼只觉得自己和平时一样,没觉得这“全球最顶级的赛场”有什么特殊。

    她当初只训练了三年,就一举拿了奥运金牌。如今又训练了四年,技术、心态都比当年强,没理由发挥失常。

    “xxx环,冠军,三号选手!”

    “嗯?”齐翼比赛完向来只听名次,再问总分数,但还是对这个“三号”颇为不解。

    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不在刚才的赛场,而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空间。

    她胡乱打量了一下,注意到了胸前硕大的三号字牌。

    “伍霜?”她一百八十度转身。

    “哎呀!恭喜恭喜!”一位工作人员模样的中年女性,拽着齐翼的手,拼命摇晃着。刚才的密闭空间,不知为何已然消失不见。

    “这是奥运?”齐翼木然。

    她知道自己比赛完容易发懵,可不知道自己会懵成这样。

    “啊,不然呢?”中年女性愣了一秒。

    “唉,还是差一点。”不远处,一位陌生男青年端详着自己的枪。见齐翼望去,才苦笑着打招呼:“快走吧,新状元。要是晚了,小心被暗算啊。”

    “状元?暗算?”齐翼来不及琢磨这听起来阴阳怪气的话,扫视一圈后,紧紧抓住他,“这是几几年几月几日?是不是双人比赛?”

    男青年倒吸一口气,但还是老实回答了:“二零四四年,八月八日,单人比赛。”

    “不是二零四零年?”齐翼攥紧手中的枪,警惕地观察着周遭:没有观众席,更没有教练的身影,只有一排和她一样装扮的人,以及零星几个工作人员。

    唰!

    方才深蓝色的密闭空间重新出现。

    齐翼上下左右的半径两米内空无一人,像个倒下的盒子。而盒子口,正对十米外的靶子。

    “不好意思,技术失误。”

    场内传来广播声。

    下一秒,齐翼的□□不翼而飞,射击服也变成了一种没有触感的贴身衣服。

    “唉!来年再战吧。”齐翼身侧传来方才男青年的声音。他也穿着这种奇怪的衣服,正从纯白的休眠仓里起身。

    这种休眠仓,她只在电影里看过。

    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头,狠狠闭眼,然后狠狠睁开。

    “齐……翼?你怎么了?”男青年问。

    “你知道我?”

    “这不写着吗?”男青年指了一下休眠仓旁边的姓名牌。

    齐翼飞速扫了眼自己的,又扫了眼他的:“时……归?”

    “没错,就是那个万年榜眼、不知何‘时’能盼得状元‘归’的时归。”时归自嘲。

    但齐翼的注意力不在此:“你一直在打□□,那你认不认识我?”

    时归装模作样地伸头看了眼她的姓名牌:“嗯,认识了。”

    这不对。

    齐翼敢肯定:只要是打职业□□的,没人会不知道自己。

    就算她总有一天会被更加传奇的新人遮掩光芒,但这才是“四年后”,不至于把“齐翼”抛在脑后。

    “行啦,你快去吧。免得跟去年的状元一样,中途被人捅了。”时归拍了拍她,走出了这个只有两个休眠仓的房间。

    齐翼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整理着情况:

    自己本来在二零四零年的奥运,参加着十米□□双人总决赛。而现在身处“二零四四年”,参加了奥运会十米□□不分男女的单人赛,还夺得了总冠军——疑似通过休眠仓模拟参赛。

    可四年时间,科技能进步到这种程度吗?

    这纯白休眠仓,这不知什么材料的衣服,还有刚才身临其境的体验……怎么都不像是这个世纪的产物。

    如果不是在做梦,就只有一种可能:自己穿越了,而且有可能不是原来的世界。

    齐翼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人类文明不断堙灭又重启”的小说,心说如果这是重启后的世界,或是什么平行时空,那么当然没人认识自己。

    可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啊。

    她对着纯白休眠仓反光的透明盖子左瞧右看,反复确认自己的身体——是原来的没错。

    “哎呀,你怎么还在这儿啊!”方才工作人员模样的中年女性,拿着对讲机,拼命把齐翼往外赶,“你心也太大了!拿了状元还不着急注册。”

    “注册?注册什么。”齐翼边往外走边问。

    “你是不是激动坏了脑子?参加奥米运送选拔会,还拿了状元,愣是不急着注册?”

    “奥米运送选拔会?”齐翼咀嚼着这几个字。

    “坏了坏了,”中年女性接通对讲机,“老张,状元糊涂了,你快来给她测测!”

    滴——

    “没问题啊。”老张眯着眼,扫着齐翼的体检报告。

    就在刚才,老张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把齐翼护送到医疗室,关进了小房间。几分钟后,就出了报告。

    “那个……我没休息好,所以有点迷糊,明天应该就好了。”齐翼想尽快离开这里,以便搜寻更多信息。

    “嗯……”老张紧抿着嘴,一脸纠结,“总之你先去注册吧,这是大事。就算你脑子真的有问题了,大概率也不会影响你的仕途。”

    “快快快。要是再晚,主导人该催了。”

    齐翼没有再多问。当下这种情况,她只能顺势而为。

    中年女性把齐翼领到舞台背后,拿起对讲机嘱咐了几句,齐翼便被乌泱泱一群人带走,又是换衣服,又是捯饬妆容发型。

    差不多完成后,舞台前想起震耳欲聋的配乐:“下面我们有请,第四十四届奥米运送选拔会的状元——齐翼女士!”

    齐翼打量了一下这身没什么特殊的正装,赶鸭子上架般走上前台。

    “奥运会领金牌的时候,我都没这么紧张过。”她心里吐槽一句,便遵从主持人的信号上了台。

    “我们的齐翼女士真是年轻有为。二十岁的年纪,就拿了奥运会的状元。”主持人感情饱满。

    “年龄倒没什么问题。”齐翼心想。在原来的世界,她也是二十岁。

    “上一届的状元,也是这个年纪。只可惜,他没来得及注册,就不幸遇害,失去了大好机会。”

    “是时归说的那个‘被暗算’的倒霉蛋吧?”齐翼暗自瞎猜。

    “所以,今日不再多言。让我们先为状元颁发注册表,有请主导人,李主!”

    “我谢谢您。”齐翼心里吐槽,脸上堆满笑容,熟练地接过主导人递来的笔和注册表。没仔细看,就签下了“齐翼”二字。

    这么多人争先恐后想要的东西,应该坏不到哪去——她如此说服自己。

    “哎呀,我们奥米又多了一员悍将啊!”主导人戴着金丝眼镜,马尾梳得一丝不苟,握手的气势与她瘦小的身躯截然不符。

    “谢谢李主,我会继续努力的。”齐翼学着主持人的称呼,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李主哈哈大笑:“好!要的就是这股精气神。”

    齐翼悄悄舒了口气——总之蒙混过关了。

    “那么现在,”李主导人接过主持人的麦克风,“就让我们的新状元,现场试用奥米研发的新一代校准舱!”

    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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