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齐校,你们来了。”李主合上文件。

    “齐校”?是“齐校准员”的简称吧,就和原来世界的“齐工”、“齐律”什么的一样?

    齐翼迅速进入角色,冲李海存点头:“李主。”

    主导人、主持人,都是“主”开头,却只管主导人叫“什么主”——倒也符合常理。

    齐翼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吐槽了一下。

    “这次叫你们来呢,也不是什么大事。”李主用手环传给他们两份资料,“就是想让你们去做个行业交流。”

    李主的视线停在时归脸上:“你对这个熟,顺便带一带她。”

    “明白。”时归迅速扫了眼资料,答得轻快。

    “李主,孙主到了。”李主的秘书敲门。

    “好,”李主转向齐翼,“今年只有你一个成绩达标、顺利注册了,所以只能派你了。但别紧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小时。”

    道别后,齐翼琢磨起李主发来的文件:“方能科技……是咱们奥米的对家吗?”

    齐翼虽初来乍到,但毕竟不知道回原来世界的办法,所以已经进入了角色。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可也懂得拿钱卖命的道理。

    “差不多吧。但那都是高层之间的事,和我们没太大关系。”时归回答,“说是交流,但没那么复杂。就是打打比赛而已,和奥运会差不多。”

    “方能和奥米,具体是什么情况?”齐翼显然对前者更感兴趣。

    “简而言之,奥米的研究方向始终是‘用念力场来抑制混沌力场’。而方能则致力于把人们的意识锁在一个不会被混沌力场影响的地方。”时归瞥了齐翼一眼,“但更多是商业博弈,也就是争夺市场。”

    “那现在哪方更胜一筹呢?”齐翼又问。

    “半斤八两吧。因为哪方都没能完全实现愿景,都还在拼命挣扎。”

    “针对那个‘混沌力场’,政府做什么了吗?”齐翼发现目前的对话都是关于企业的。

    时归愣了一下,露出十分不解的表情:“两家企业都有政府支持啊,企业的核心技术都和政府实时共享。不管是方能、奥米还是其他研究混沌力场的公司,其核心研究人员之间都是老熟人。”

    齐翼了然:“也就是说,奥米选择击退混沌力场,是‘向外’解决。而方能想保护住人们的理智,是‘向内’解决?”

    “也可以这么理解。”时归语气变得有些纠结,“但当你亲身经历了混沌,经历了秩序区的崩溃,就会明白奥米和方能做的,其实是一回事。”

    齐翼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第二天,他们如期来到方能。

    “哎呦,这不是时校吗?怎么,今年又是第二?”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怀好意地说。

    “可不是嘛,今年的状元可厉害了。”时归没有丝毫动摇,瞥了齐翼一眼。

    五大三粗的男人故作惊讶地看着齐翼:“哦!这位就是今年的状元吧?哎呀,可惜可惜。要是来我们方能,起码能……”

    “能怎么样,当小白鼠吗?”时归语气发冷。

    “瞧你说的,小白鼠那是用完就丢,我们可是能给不少好处呢。”男人搓了一下手指。

    “是啊,是给不少好处。只不过,那些人都没命花罢了。”时归撇下他,转向齐翼,“走,咱们速战速决。”

    “那人谁啊?”进了电梯,齐翼随口一问。

    “吴三,方能的科研主力之一。”时归笑了一下,“看着不像对吧?”

    “那倒没有……”不是没有以貌取人,只是这不是齐翼的关注重点,“他就是你说的‘拿校准员做实验’的那些人之一?”

    时归直视着齐翼的眼睛,一副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待会儿你自己看吧,到了就知道了。”

    下了电梯,就是人头攒动的会场。

    齐翼马上注意到了一些特别的人:“那些人围着的是?”

    “高功能自闭症患者,智力障碍人士,精神分裂症患者等等。”时归回答。

    “他们也是校准员?”齐翼震惊。

    “没错,而且成绩非常出色,”时归瞥了她一眼,“但比起你我,还是差点。”

    齐翼忽略掉他的自夸:“这不会就是你说的‘小白鼠’?”

    “嗯,他们都是方能的人。”时归抿了一下嘴,“其中一些,是因为方能而变成这样的。另一些,则本来就如此。”

    齐翼脑中浮现出可怕的人体实验。

    “但他们都是自愿的,”时归想起了什么,紧急补充,“哦,除了那些来之前就没什么分辨能力、没法为自己行为负责的人啊。那些人都是监护人同意后才被送来的,平时的工作量也远远比不上神志清晰的那些。”

    “他们竟然也能当校准员。”齐翼感慨。

    “因为他们只是没法融入普通社会,不代表他们没有才能。当校准员只需要有出色的念力场,其他的都不重要。”

    齐翼点点头:“但那些后来变成这样的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有些本来就是校准员,有些则是从实验对象晋升为校准员。”时归语气变得有些冷,“方能开出了让他们满意的条款,所以他们愿意承担这样的后果。”

    “也就是说,这些其实是‘成功品’?那如果失败了会怎样。”齐翼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失败了,当然就成不了校准员了。但不管他们是疯了,残了,还是怎么样,方能都会负责到他们自然死亡。只不过——”时归转向齐翼,让人窥探不出什么感情,“被执行成什么样,就另说了。”

    齐翼下意识微微后仰,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需要多少校准员,才能延长稳定期?”

    时归笑了一下:“这谁知道。目前人们对混沌力场和念力场的认识,只是停留在应用阶段,就像原始人会钻木取火,也习惯了春夏秋冬和日升日落。至于更深的原理,还都只是假设。”

    “但至少春夏秋冬和日升日落是规律的,而混沌力场混乱无序不可预测。”齐翼不着痕迹叹了一口气。

    时归拍了一下齐翼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你现在已经是这个世界头部的人了,比大多数人有应对混沌力场的能力。如果连我们都绝望了,这个世界也就快玩完了。”

    “稳定期结束后,普通人就只能任宰吗?”齐翼皱起眉头。

    “到那时,普通人能不能平稳地扛过混沌力场,取决于我们能不能扩大秩序区的范围、加强秩序区的稳定程度。”

    齐翼昨晚睡前查过:“秩序区”并非实际划分的区域,而是能保护住大多数人的“震动频率区间”。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假设的“概念”,没法具体测量,但是可以观测——比如,在混沌期没抗住的那些人,就在秩序区之外;抗住的,则在秩序区内。

    但秩序区本身在不断变化,而且并非绝对——就像没有绝对结实的网。而且就算知道这些“结果”,也于事无补。

    人们只知道:校准舱被应用后,受混沌力场影响的人数显著降低,就连重症的比例和程度都有所下降。

    当然,也不乏有人说“这是稳定期到来的功劳,和人们的努力无关”。

    被一堆专业术语绕晕后,齐翼得出了一个通俗结论:校准员通过校准舱,能把平时只作用于自己的念力场,作用在更广阔的区域,从而直接对混沌力场进行中和。

    如果没有校准舱,校准员需要费更大的精力,才能让念力场持续、稳定地发挥作用,以保全自己。一旦过劳松懈,就会瞬间成为被混沌力场侵蚀的普通人。

    只有召集更多的校准员去使用校准舱,并日夜不停地轮班,才符合绝大多数人(包括校准员本身)的利益。

    “我一直有个疑问,”齐翼还是没法摆脱原来世界的思维模式,“既然校准舱有用,为什么不人手一台校准舱,然后发动所有人一起对抗混沌力场?”

    时归盯着齐翼,眼神中净是不解:“那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齐翼纳闷:“能更安全地活着啊。”

    时归轻笑一下:“首先,校准舱很贵,没法以亿台为单位去造。其次,念力场太弱的人,就算用校准舱也是浪费。最后——”

    他俯过身来,直视齐翼:“如果有一天真的那样了,你我可就没饭吃了。”

    齐翼没好气地推开他:“连活着都保证不了,还考虑吃得好不好?”

    “谁说保证不了?你我可不仅是校准员,还是一级校准员。如果连你我都撑不住了,这世上就没多少能撑住的人了。”他也不气,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能者多劳,劳者多得,多公平。”

    齐翼冷哼一声:“能得多少?总不会比李主那样的人拿得多。”

    “哎你注册的时候没看合同啊?”时归突然语速加快,“你是状元,光起薪就拿这个数。而李主,才拿这个数。”

    齐翼在原来世界,也算是见过点世面的人了,但还是为二者的收入差瞪大了眼睛:“李主应该有股份吧,不能光看这个收入。而且李主上面的人,一定不会只拿这些。”

    “这倒是,”时归果断承认,“但他们掉脑袋的速度同样很快,哈哈!”

    没等齐翼做出反应,时归继续说:“李主上面的人,的确拿得不少。但不管是合法收入,还是非法收入,他们都只是制度的棋子。他们会利用制度的漏洞谋利,制度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

    “那些非法所得,以及他们的‘高位’本身,其实都是‘把柄’吧。”齐翼举一反三。

    “没错。让他们在那些位置上,是为了让他们办事。如果办事不利,失去了利用价值,制度随时都可以让他们万劫不复。”时归说着,突然愣了一下,“老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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