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苏乐意的父母赶到医院时，苏乐意正好可以出院。
在对魏旭连连道谢，还约好一定要请他吃饭后才肯回家。
苏妈妈好久没见魏姝言，拉着她一起回了家。
“阿姨，好久没吃您做的饭了，越来越好吃了。”饭桌上大快朵颐的魏姝言说道。
苏妈妈温和地笑了笑：“慢点吃，现在回来了，可以天天来吃。”
苏爸爸也在一旁附和。
两人都是大学的教授，骨子里都透露着儒雅和温和。
魏姝言点头：“嗯，那我经常来，阿姨可别嫌我吃得多呀。”
苏乐意嘴里嚼着青菜：“那你可别吃太多，我妈肯定会心疼菜的。”
苏妈妈拍了一下苏乐意：“这孩子瞎说，姝言，以后随便来，叫上你哥哥一起来，这次多亏你们了。”
“阿姨，太客气了，我哥是医生，我是乐意闺蜜，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魏姝言喝了一口水：“这次来我也没准备，下次我给您带一套护肤品，特别好用。”
魏姝言是嘴甜会交际，总能得到身边人的喜爱。
苏妈妈摆摆手：“不用，不用，该阿姨给你们送礼物，谢谢你们才是。”
苏乐意听了，说道：“你们别再客气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还送什么礼物。”
“对了，我在医院听护士说，小魏医生那天衣服被你扯坏了？”苏妈妈说道。
苏乐意愣了一下，点点头。
这事护士也知道了？
魏姝言听了，也在一旁说道：“难怪我家有一件破衣服，原来是你扯烂的啊？什么情况啊？”
苏乐意知道魏姝言又在脑补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立马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
苏妈妈听了，感到不好意思：“那你哥哥那件衣服还有卖的吗？阿姨给他重新买一件。”
魏姝言刚刚还在笑，听到这话脸色微微变了：“没事的，阿姨，不用重买。”
“那不行，得买。”苏爸爸很认真地说。
魏姝言挠挠头，说道：“其实，那件衣服是我外婆还在世的时候送给我哥的，上面有我外婆绣的图案。”
“这样啊，那……”苏妈妈的声音带着歉意。
外婆她是见过的，温柔慈祥，年轻时也是一位容貌才华俱佳的女子。
小时候的魏旭和魏殊言是外婆带大的，而且全家只有外婆是最支持魏旭学医的，因此外婆对魏旭来说是有特别意义的人，她送的衣服自然也与其他衣服的价值不同。
他们去国外时，外婆还是健康的。
只是，魏殊言刚刚说的话，意思是外婆现在已经去世了吗？
苏乐意小心问道：“外婆…去世了吗？”
“嗯。”
“什么时候？”
“我哥考上博士那年。”
魏旭应该很伤心吧。
愧疚席卷了苏乐意，当晚她辗转反侧，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数天后。
又到了苏乐意去医院换药的日子，虽说已恢复了大半，但换药还是让她苦不堪言。
前几次换药都是一个温柔的女医生，魏旭大概很忙，苏乐意没有遇见过他。
可这天，熟悉的一幕又出现了。
同样的病床，同样的布帘，还有布帘后魏旭那同样的声音。
“裤子脱了。”
苏乐意犹豫半晌，怯怯地开口：“我……还是让之前的医生来吧。”
魏旭肃声道：“她今天休息，快点，后面还有很多病人。”
“可……”苏乐意究竟还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脸皮薄。
“第一次来医院就是我给你检查的，手术我也在，你在害羞什么？”魏旭似乎是没什么耐心了。
苏乐意被他这副模样吓到，快要哭出来，只能听话照做。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次换药比之前要舒服很多。
大约是因为伤口好多了的原因吧。
换过药，苏乐意休息了好一会儿，直到午休时间。
她提着一个纸袋，穿梭在医院长长的混杂着消毒水味道的走廊。
四处都是静悄悄的，苏乐意轻手轻脚地走到办公室门前。
刚刚护士说的办公室，应该就是这里吧。
苏乐意透过门上一块窄窄的透明玻璃望进去，想确认这是否是魏旭的办公室。
第一眼没有看见，她往右挪了挪视线，果然看见了魏旭。
只不过，除了魏旭，她还看见另一个人——一个男人。
魏旭的半张脸正对着门，眼睛斜向下看着，脸上的神情虽冷漠，却又似是带着一份温柔。
而那个男人背对门口，正紧紧抱着魏旭！
苏乐意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不小心尖叫出来。
视线一时间也无法移动，只呆呆地望着出神，脑海中像被炸弹炸过一样“嗡鸣”。
那人背对着苏乐意，因此看不见长相。
只能看见他往后倒梳的头发，和削瘦的肩膀。
他的头倚靠在魏旭的下巴上，肩膀微微颤抖，也许是在哭。
苏乐意愣在原地，不一会儿，两人似乎争执起些什么。
魏旭像是感受到门外的目光，抬眼看过来，苏乐意“嗖”地一下站到一旁，连忙离开。
离开医院的路上，苏乐意的心还一直“咚咚”地跳不停。
脑海里思绪混乱。
魏旭居然喜欢……男人！
那自己暗恋他这么多年……
难怪从小到大这么多人追他，都被他拒绝了。
难怪魏姝言说他研究生时在国外谈了女朋友，连照片都没给家里看过。
怀揣着这个巨大的秘密，苏乐意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月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缝渗进来，流在苏乐意的发梢。
她一会儿左边侧躺，一会儿右边侧躺，一会儿又把头垂在床边。
心里又是好奇，又是震惊。
竟然少了难过，也许是还没反应过来吧。
凌晨2点，苏乐意经过再三考虑拨通了魏姝言的电话。
彼时的魏姝言正在因为改稿抓耳挠腮，两个黑眼圈沉得快落到地面上。
魏姝言本来还在抱怨苏乐意半夜的“骚扰”，在听见“八卦”两个字后，又热情满溢。
在听到这个八卦是“她哥喜欢男性”后，态度从不信到震惊再到接受之间转了一百八十个弯。
人在碰到令自己震惊的事情时，总会不觉得去相信自己主观上的判断。
这两个人现在就是如此。
电话两端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后。
魏姝言突然问道：“我哥不喜欢女人，你是什么感觉？”
苏乐意愣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暗恋失败神伤。
魏姝言笑了笑，她是无所谓的，只是担心家里人。
“也不知道我爸我妈知道了怎么办。”
苏乐意赶紧制止：“先别告诉叔叔阿姨，以后告诉了也别说是我说的。”
两人就未来的措施，一直商讨到天微微亮才睡下。
当然，并没有什么结果。
第二天太阳升到最上方时，苏乐意才在苏妈妈的催促下懒懒散散地起床。
因为熬夜，她的脸色蜡黄，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
她穿着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一步拖着一步从房间走出来，手里还粘着一颗刚刚揉下来的眼屎。
苏妈妈从厨房探出来头对她说道：“乐意呀，快洗漱了给客人倒水。”
客人？
苏乐意转头看向沙发，上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被她发现了“重大机密”的魏旭嘛。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刘海随意地散落在额前，不像30出头的样子，倒像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魏旭侧头看着她：“阿姨叫我来做客。”
苏乐意干巴巴地“嗯”了一声，强装镇定走进卫生间洗漱，掩饰自己的尴尬。
苏乐意洗漱完，换好衣服后，香喷喷的菜已经摆满了餐桌。
苏妈妈招呼着魏旭：“小魏，多吃点，这次乐意住院真是多谢你的照顾了。”
“太客气了，阿姨。”
苏乐意夹了一筷子鱼，假装不经意地问：“妈，你怎么没跟我说约了魏医生来家里啊？”
“昨天我约姝言和小魏一起来呀，姝言说她会告诉你的，况且，你回来就进房间了，我怎么跟你说呀。”苏妈妈说道。
魏姝言知道？
她连忙拿起手机，发微信“质问”魏姝言。
很快，魏姝言就回了消息过来。
“昨天那么精彩的八卦，谁还能记得跟你说吃饭的事啊。”
“我昨天在加班，这会儿还没回家呢。”
“我哥去吃饭了吗？”
苏乐意快速回了两个字——来了，然后放下了手机。
苏妈妈一个劲儿地给魏旭夹菜，魏旭的碗被菜叠得高高的。
苏乐意见了，说：“妈，少夹点，都快放不下啦。”
苏妈妈总算是停下了动作，但嘴上还没停：“小魏，这乐意跟姝言这么多年朋友，我跟姝言倒是熟得很，但是你，我还是第二次见呢。”
魏旭停下吃饭的动作，回道：“谢谢阿姨对姝言的照顾，我这个做哥哥的平时太忙了，也没怎么照顾她。”
“没关系，姝言这孩子讨人喜欢。”苏妈妈是真的喜欢姝言，嘴甜。
苏乐意坐在中间，完全插不上嘴，只能埋头吃饭。
见魏旭碗里的菜少了些，苏妈妈又夹了两筷子，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诶，小魏，有女朋友吗？”
魏旭礼貌地微笑摇头：“没有。”
他已经习惯被人问这个问题了，通常下一句话就是“我给你介绍一个吧。”
果然，苏妈妈说道：“乐意她爸爸这学期带了一个研究生，很不错的一个女孩子，长得也漂亮，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一下？”
苏乐意听了，顿时有些尴尬，她忘了，在场的三个人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魏旭的“秘密”。
不自觉地就开口说道：“不用了，妈。”
“为什么？”苏妈妈疑惑道。
魏旭也看了过来。
苏乐意生怕自己心里的想法被看出来，连忙解释：“魏医生很忙的。”
魏旭点点头：“嗯，是很忙，谢谢阿姨的好意了。”
果然，昨天在门口晃过的身影是她。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时，苏妈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袋子。
苏乐意看过去，不正是自己昨天拿去医院那个吗？
苏妈妈拿出里面的T恤，递给魏旭：“小魏，上次乐意说她把你衣服弄坏了，特意给你做了件新的，我说让她去买一件吧，她非要自己动手在上面绣字。”
然后又看着苏乐意：“乐意，你不是说昨天去医院要送给小魏吗，怎么还在这？”
苏乐意看着T恤上自己蹩脚的手艺，顿时红了脸：“我忘了。”
魏旭倒是很给面子地端详了一番，那刺绣，和他坏的那件似乎是同一个图案。
虽然，不相同，但看得出用心了。
他彬彬有礼地表示感谢，不以为意地说道：“昨天你去办公室了吧。”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魏旭带着凉意的语气，在苏乐意听来是一句威胁——你最好不要把昨天看到的事说出去！
苏乐意身子僵了一秒，然后连连摇头：“没有，我昨天换完药就回家了。”
“哦，是吗？”
“那这是谁的？”
在对魏旭连连道谢，还约好一定要请他吃饭后才肯回家。
苏妈妈好久没见魏姝言，拉着她一起回了家。
“阿姨，好久没吃您做的饭了，越来越好吃了。”饭桌上大快朵颐的魏姝言说道。
苏妈妈温和地笑了笑：“慢点吃，现在回来了，可以天天来吃。”
苏爸爸也在一旁附和。
两人都是大学的教授，骨子里都透露着儒雅和温和。
魏姝言点头：“嗯，那我经常来，阿姨可别嫌我吃得多呀。”
苏乐意嘴里嚼着青菜：“那你可别吃太多，我妈肯定会心疼菜的。”
苏妈妈拍了一下苏乐意：“这孩子瞎说，姝言，以后随便来，叫上你哥哥一起来，这次多亏你们了。”
“阿姨，太客气了，我哥是医生，我是乐意闺蜜，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魏姝言喝了一口水：“这次来我也没准备，下次我给您带一套护肤品，特别好用。”
魏姝言是嘴甜会交际，总能得到身边人的喜爱。
苏妈妈摆摆手：“不用，不用，该阿姨给你们送礼物，谢谢你们才是。”
苏乐意听了，说道：“你们别再客气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还送什么礼物。”
“对了，我在医院听护士说，小魏医生那天衣服被你扯坏了？”苏妈妈说道。
苏乐意愣了一下，点点头。
这事护士也知道了？
魏姝言听了，也在一旁说道：“难怪我家有一件破衣服，原来是你扯烂的啊？什么情况啊？”
苏乐意知道魏姝言又在脑补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立马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
苏妈妈听了，感到不好意思：“那你哥哥那件衣服还有卖的吗？阿姨给他重新买一件。”
魏姝言刚刚还在笑，听到这话脸色微微变了：“没事的，阿姨，不用重买。”
“那不行，得买。”苏爸爸很认真地说。
魏姝言挠挠头，说道：“其实，那件衣服是我外婆还在世的时候送给我哥的，上面有我外婆绣的图案。”
“这样啊，那……”苏妈妈的声音带着歉意。
外婆她是见过的，温柔慈祥，年轻时也是一位容貌才华俱佳的女子。
小时候的魏旭和魏殊言是外婆带大的，而且全家只有外婆是最支持魏旭学医的，因此外婆对魏旭来说是有特别意义的人，她送的衣服自然也与其他衣服的价值不同。
他们去国外时，外婆还是健康的。
只是，魏殊言刚刚说的话，意思是外婆现在已经去世了吗？
苏乐意小心问道：“外婆…去世了吗？”
“嗯。”
“什么时候？”
“我哥考上博士那年。”
魏旭应该很伤心吧。
愧疚席卷了苏乐意，当晚她辗转反侧，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数天后。
又到了苏乐意去医院换药的日子，虽说已恢复了大半，但换药还是让她苦不堪言。
前几次换药都是一个温柔的女医生，魏旭大概很忙，苏乐意没有遇见过他。
可这天，熟悉的一幕又出现了。
同样的病床，同样的布帘，还有布帘后魏旭那同样的声音。
“裤子脱了。”
苏乐意犹豫半晌，怯怯地开口：“我……还是让之前的医生来吧。”
魏旭肃声道：“她今天休息，快点，后面还有很多病人。”
“可……”苏乐意究竟还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脸皮薄。
“第一次来医院就是我给你检查的，手术我也在，你在害羞什么？”魏旭似乎是没什么耐心了。
苏乐意被他这副模样吓到，快要哭出来，只能听话照做。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次换药比之前要舒服很多。
大约是因为伤口好多了的原因吧。
换过药，苏乐意休息了好一会儿，直到午休时间。
她提着一个纸袋，穿梭在医院长长的混杂着消毒水味道的走廊。
四处都是静悄悄的，苏乐意轻手轻脚地走到办公室门前。
刚刚护士说的办公室，应该就是这里吧。
苏乐意透过门上一块窄窄的透明玻璃望进去，想确认这是否是魏旭的办公室。
第一眼没有看见，她往右挪了挪视线，果然看见了魏旭。
只不过，除了魏旭，她还看见另一个人——一个男人。
魏旭的半张脸正对着门，眼睛斜向下看着，脸上的神情虽冷漠，却又似是带着一份温柔。
而那个男人背对门口，正紧紧抱着魏旭！
苏乐意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不小心尖叫出来。
视线一时间也无法移动，只呆呆地望着出神，脑海中像被炸弹炸过一样“嗡鸣”。
那人背对着苏乐意，因此看不见长相。
只能看见他往后倒梳的头发，和削瘦的肩膀。
他的头倚靠在魏旭的下巴上，肩膀微微颤抖，也许是在哭。
苏乐意愣在原地，不一会儿，两人似乎争执起些什么。
魏旭像是感受到门外的目光，抬眼看过来，苏乐意“嗖”地一下站到一旁，连忙离开。
离开医院的路上，苏乐意的心还一直“咚咚”地跳不停。
脑海里思绪混乱。
魏旭居然喜欢……男人！
那自己暗恋他这么多年……
难怪从小到大这么多人追他，都被他拒绝了。
难怪魏姝言说他研究生时在国外谈了女朋友，连照片都没给家里看过。
怀揣着这个巨大的秘密，苏乐意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月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缝渗进来，流在苏乐意的发梢。
她一会儿左边侧躺，一会儿右边侧躺，一会儿又把头垂在床边。
心里又是好奇，又是震惊。
竟然少了难过，也许是还没反应过来吧。
凌晨2点，苏乐意经过再三考虑拨通了魏姝言的电话。
彼时的魏姝言正在因为改稿抓耳挠腮，两个黑眼圈沉得快落到地面上。
魏姝言本来还在抱怨苏乐意半夜的“骚扰”，在听见“八卦”两个字后，又热情满溢。
在听到这个八卦是“她哥喜欢男性”后，态度从不信到震惊再到接受之间转了一百八十个弯。
人在碰到令自己震惊的事情时，总会不觉得去相信自己主观上的判断。
这两个人现在就是如此。
电话两端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后。
魏姝言突然问道：“我哥不喜欢女人，你是什么感觉？”
苏乐意愣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暗恋失败神伤。
魏姝言笑了笑，她是无所谓的，只是担心家里人。
“也不知道我爸我妈知道了怎么办。”
苏乐意赶紧制止：“先别告诉叔叔阿姨，以后告诉了也别说是我说的。”
两人就未来的措施，一直商讨到天微微亮才睡下。
当然，并没有什么结果。
第二天太阳升到最上方时，苏乐意才在苏妈妈的催促下懒懒散散地起床。
因为熬夜，她的脸色蜡黄，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
她穿着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一步拖着一步从房间走出来，手里还粘着一颗刚刚揉下来的眼屎。
苏妈妈从厨房探出来头对她说道：“乐意呀，快洗漱了给客人倒水。”
客人？
苏乐意转头看向沙发，上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被她发现了“重大机密”的魏旭嘛。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刘海随意地散落在额前，不像30出头的样子，倒像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魏旭侧头看着她：“阿姨叫我来做客。”
苏乐意干巴巴地“嗯”了一声，强装镇定走进卫生间洗漱，掩饰自己的尴尬。
苏乐意洗漱完，换好衣服后，香喷喷的菜已经摆满了餐桌。
苏妈妈招呼着魏旭：“小魏，多吃点，这次乐意住院真是多谢你的照顾了。”
“太客气了，阿姨。”
苏乐意夹了一筷子鱼，假装不经意地问：“妈，你怎么没跟我说约了魏医生来家里啊？”
“昨天我约姝言和小魏一起来呀，姝言说她会告诉你的，况且，你回来就进房间了，我怎么跟你说呀。”苏妈妈说道。
魏姝言知道？
她连忙拿起手机，发微信“质问”魏姝言。
很快，魏姝言就回了消息过来。
“昨天那么精彩的八卦，谁还能记得跟你说吃饭的事啊。”
“我昨天在加班，这会儿还没回家呢。”
“我哥去吃饭了吗？”
苏乐意快速回了两个字——来了，然后放下了手机。
苏妈妈一个劲儿地给魏旭夹菜，魏旭的碗被菜叠得高高的。
苏乐意见了，说：“妈，少夹点，都快放不下啦。”
苏妈妈总算是停下了动作，但嘴上还没停：“小魏，这乐意跟姝言这么多年朋友，我跟姝言倒是熟得很，但是你，我还是第二次见呢。”
魏旭停下吃饭的动作，回道：“谢谢阿姨对姝言的照顾，我这个做哥哥的平时太忙了，也没怎么照顾她。”
“没关系，姝言这孩子讨人喜欢。”苏妈妈是真的喜欢姝言，嘴甜。
苏乐意坐在中间，完全插不上嘴，只能埋头吃饭。
见魏旭碗里的菜少了些，苏妈妈又夹了两筷子，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诶，小魏，有女朋友吗？”
魏旭礼貌地微笑摇头：“没有。”
他已经习惯被人问这个问题了，通常下一句话就是“我给你介绍一个吧。”
果然，苏妈妈说道：“乐意她爸爸这学期带了一个研究生，很不错的一个女孩子，长得也漂亮，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一下？”
苏乐意听了，顿时有些尴尬，她忘了，在场的三个人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魏旭的“秘密”。
不自觉地就开口说道：“不用了，妈。”
“为什么？”苏妈妈疑惑道。
魏旭也看了过来。
苏乐意生怕自己心里的想法被看出来，连忙解释：“魏医生很忙的。”
魏旭点点头：“嗯，是很忙，谢谢阿姨的好意了。”
果然，昨天在门口晃过的身影是她。
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时，苏妈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袋子。
苏乐意看过去，不正是自己昨天拿去医院那个吗？
苏妈妈拿出里面的T恤，递给魏旭：“小魏，上次乐意说她把你衣服弄坏了，特意给你做了件新的，我说让她去买一件吧，她非要自己动手在上面绣字。”
然后又看着苏乐意：“乐意，你不是说昨天去医院要送给小魏吗，怎么还在这？”
苏乐意看着T恤上自己蹩脚的手艺，顿时红了脸：“我忘了。”
魏旭倒是很给面子地端详了一番，那刺绣，和他坏的那件似乎是同一个图案。
虽然，不相同，但看得出用心了。
他彬彬有礼地表示感谢，不以为意地说道：“昨天你去办公室了吧。”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魏旭带着凉意的语气，在苏乐意听来是一句威胁——你最好不要把昨天看到的事说出去！
苏乐意身子僵了一秒，然后连连摇头：“没有，我昨天换完药就回家了。”
“哦，是吗？”
“那这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