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顾棠后，钟灵毓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嘴上虽带着几分抱怨，却掩不住那一抹细微的心动。
晨曦微洒，几分少女的抱怨从耳侧传来，李絮站在身侧，微笑不语，神色间透露出几分沉思。
回想着顾棠的深情告白，心中顿生几许羡慕——羡慕着她渴望拥有、却始终无法迈出的勇气。
本以为自己可以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一切尘埃落定，她便能坦然地面对李孟彦。可事实是，人生从未给予世间所有人从容的时间。
想到此处，李絮不禁握紧了拳头，手心微微泛凉。
钟灵毓见她脸色不佳，一把挽住她的手臂，笑意盈盈中带着几分关切：“阿絮，走吧，我们回去。”似是为了让李絮不要再沉浸在心事中。
李絮点了点头，勉强挤出点笑意，低声应道：“嗯，毓姐姐我们走吧。”然而脚步却有些沉重，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牵绊拉住了似的。
二人坐在车中，马车缓缓驶过街道，街边的小贩已开始忙碌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市井的烟火气。钟灵毓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说起来，安少虞今日怎么没来？他不是知道顾棠要去洛城任职的事吗？作为好友，他不应该缺席才对。”边说边微微皱起眉头。
李絮微微一愣，目光从半开着的窗牗移向钟灵毓，片刻后才答道：“安少虞？他一向闲散惯了，应该有空才对，我也猜不透。”言辞淡然，似乎不甚在意。
钟灵毓略带思索地说道：“我听闻安少虞最近在处理一些政务，或许是因此抽不开身吧。不过他们几个交情那么好，顾棠启程的消息，安少虞若是知道了，应该不会不露面。”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但李絮的眉头却因为这些话皱得更紧了一些。
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对，应当是自己想多了，安少虞那个性子，不会是那等会因顾忌到儿女情长事而不来的人。
顾棠和李孟彦关系也甚好，若是李孟彦不知顾棠要走的消息，那么他现在……是在干些什么呢？
她想问清楚，却不知从何开口。钟灵毓见她神情恍惚，忍不住打趣道：“阿絮，想什么呢？心里在想着李孟彦吧？”语气轻快，带着一贯的直率，却含着关切。
被钟灵毓一言道破心事，李絮脸上发烫，只好轻轻拨弄着衣袖，想要掩饰住慌乱。
那个清俊出尘的男子，此刻仿佛在她的脑海中愈加清晰，每一阵思念都化作无声的牵挂，牵动着自己的心。
“李公子……他知不知道顾棠要走？”她低声问道，话语轻若细雨，却掩不住心底的忐忑。
钟灵毓看着她，心中顿时了然，不由莞尔：“依我看，顾棠八成没告诉他。走得如此匆忙，哪里有多余的时间？若你真想让李孟彦知道，何不亲自去李家别院一趟知会他一声。”
李絮抬起头，眼里闪烁着些许迟疑。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心中的不安吞没。
并非她不想去见李孟彦，只是心底的害怕总是推迟着她迈出那一步。
那些流言蜚语仿佛一堵无形的墙，在大庭广众之下拦在二人之间。虽然已经说服自己要去见他，但此刻的她，更害怕现在去面对李孟彦时，他眼中可能会出现的无奈。
钟灵毓看出了李絮的犹豫，正欲再劝，李絮却是已经说道：“毓姐姐，我……”话语略带犹豫，“今日就不去了，等到后日再说吧。”
钟灵毓看她神情如此，终是无奈点头应允。
随后，李絮目光落在窗外，心思早已不在眼前。她知道，自己并非无动于衷，只是还没准备好。
下午时分，李絮回到家中，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抄写着佛经。她的心，仿佛随着一字一句的落笔，慢慢静了下来。
翌日，李絮安静地待了一天。她又抄了一卷佛经，还去了书房练字，看起来一切如常。然而，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那份期待却愈加清晰——再过一日，她便能见到李孟彦了。
又过了一日，天光大好，阳光如同薄纱一般洒落在院中的青石板上，空气中带着暖意。几缕云絮闲闲地漂浮在天边，似有漫不经心的悠然。院中的花木也沐浴在这温柔的日光里，偶有几声鸟鸣，自枝梢间传来，打破了院中的静谧。
李絮站在廊下，微微抬头望着天际，眼眸中闪过一丝罕见的轻松。这样的好天气，似乎将连日来的烦忧一并扫去了些许。
她素来爱这般明媚的日子，天光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抚着她的心，带来几分宁静。
心情明朗不少，李絮也想出门散散心。然而，她才刚准备妥当，秋兰便匆匆走来，打断了她片刻的期待：“小姐，李家的杜先生来了。”脸上带着几分为难。
李絮抬眸，敛下心中的些许波澜，问道：“娘亲可在府中？”
秋兰摇头道：“夫人被周夫人邀去赏花了，晚饭后才会回来。”
李絮面上仍是平静如常，她缓缓起身，轻声吩咐道：“去将人请进来。”
秋兰应着，转身离开。李絮整理好衣衫后，走至正堂，杜厚已然等候多时。
杜厚见到李絮，恭敬地拱手行礼后，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递上：“李小姐，我家公子已经启程前往建昌，特意让我前来告知您。公子交代事务繁忙，未能亲自与您道别，望李小姐见谅。”
杜厚的话语像一道惊雷，在李絮心中轰然炸裂。她下意识地握住身旁秋兰的手，指尖冰冷，面色霎时失了血色，仿佛连天地的光彩都在瞬间褪去。
李孟彦已经走了？他竟然没有见她一面就这么走了？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让她难以承受。
“他……他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李絮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她眨了眨眼，努力压抑住心中波动，却还是无法平复情绪。
杜厚恭敬地继续道：“今日一早，我家公子和老太爷一起离开的。公子担忧您会挂念，临行前特意嘱我，务必将此事告知李小姐。”
李絮呆呆地坐在原地，眼中失去焦点，仿佛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低头看着杜厚递来的信，信封轻薄，仿佛她稍微用力，便会将其弄坏。然而里面却承载着千言万语。手指微颤，她连打开信封的勇气都没有。
“为什么……他为什么连一句话都不留下？”李絮喃喃自语，咬住下唇，试图强忍住情绪，可是悲痛袭来，层层叠叠，将她彻底淹没。
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可李孟彦却已经悄然离去，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
秋兰在一旁看着，又急又心疼，轻声劝慰道：“小姐，李公子不过是去了建昌，来日方长，他还留了信给你呢，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才未能亲自告别。”
“可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李絮的声音哽咽，强行憋住了眼泪。
哪怕他留下一句话，也好过现在这份空洞的离别。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离开的那一刻，是否心中也怀有一丝遗憾。她本想亲口告诉他，自己的心意未曾改变，可如今连这机会也失去了。
杜厚恭敬地说道：“公子留给您的信中交代了不少事情，还请李小姐看看，另外公子还特意嘱咐，若有缘再见之时，自有话可言。”
李絮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酸涩，将不安的手指藏进袖口，不愿在旁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拿着信的手指轻轻抚过信封，冰冷的触感仿佛传递到了她心中。她微微昂头，尽量平复情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多谢你了，杜厚，辛苦你跑这一趟。”
杜厚点了点头，拱手告退后，李絮望着手中的信，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很想立刻拆开信件，看看李孟彦到底说了什么，但又害怕那些字句会让她心痛。她垂下眼帘，轻轻地将信对折起来，放入袖中。
秋兰关切地问道：“小姐，你还好吗？”
李絮闻言，缓缓摇头：“我没事……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走得这样快，连一声告别也没有。”声音中带着苦楚，但更多的却是懊悔。
内心的挣扎在这一刻愈发激烈。她何尝不想去见他？可是她总是犹豫，结果迟迟迈不出那一步。
胸口起伏不定，泪水终于忍不住从眼中滑落。她用力擦去泪水，心中最后一丝犹豫渐渐消散。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躲避下去。她必须亲自去见李孟彦，去问清楚，去亲口告诉他自己的答案。
“秋兰，我累了，回屋吧。”李絮声音低柔，目光微敛，仿佛这疲倦是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
秋兰见她如此，心中亦有几分心疼，柔声道：“好的小姐，若小姐想散散心，我随时陪着你。”
夜幕低垂，李絮独自坐在烛光下，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那上面的每一处折痕仿佛都带着李孟彦的气息，她终于鼓起勇气，缓缓撕开信封，取出信纸。
烛火微微摇曳，映照在她脸上，将薄薄的信纸轻展，字迹丰神萧散，清晰如初，跃然纸上。似在诉说着千言万语——
[絮吾挚爱，彦知顿首。
自涉此纷争，未曾相见，心中愧疚，今去建昌，特以书致情。念汝被流言所扰，非吾所愿，心甚悔恨。此一局纷纭，实牵汝于其中，负汝清白，吾罪大焉。然彦知誓以性命护汝，虽有流言纷扰，吾心未改，断不为外人之言而弃汝。念此，望汝勿忧。
今行匆忙，实因诸事待理，未能先来与汝面陈离意，非吾有意疏忽，实为此行攸关我二人前路，望汝体谅。此去建昌，正为日后与汝长相厮守作计，非图一时之功也。俟吾归来，诸事已定，必堂堂正正，迎汝入门，以正名分，断不负此深情厚意。
愿汝保重自珍，待吾归时，风雨自定，便共携手，此生无悔。
彦知拜书。]
读完，李絮的眼泪早已一滴滴落下，浸湿了指尖的纸张。
晨曦微洒，几分少女的抱怨从耳侧传来，李絮站在身侧，微笑不语，神色间透露出几分沉思。
回想着顾棠的深情告白，心中顿生几许羡慕——羡慕着她渴望拥有、却始终无法迈出的勇气。
本以为自己可以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一切尘埃落定，她便能坦然地面对李孟彦。可事实是，人生从未给予世间所有人从容的时间。
想到此处，李絮不禁握紧了拳头，手心微微泛凉。
钟灵毓见她脸色不佳，一把挽住她的手臂，笑意盈盈中带着几分关切：“阿絮，走吧，我们回去。”似是为了让李絮不要再沉浸在心事中。
李絮点了点头，勉强挤出点笑意，低声应道：“嗯，毓姐姐我们走吧。”然而脚步却有些沉重，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牵绊拉住了似的。
二人坐在车中，马车缓缓驶过街道，街边的小贩已开始忙碌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市井的烟火气。钟灵毓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说起来，安少虞今日怎么没来？他不是知道顾棠要去洛城任职的事吗？作为好友，他不应该缺席才对。”边说边微微皱起眉头。
李絮微微一愣，目光从半开着的窗牗移向钟灵毓，片刻后才答道：“安少虞？他一向闲散惯了，应该有空才对，我也猜不透。”言辞淡然，似乎不甚在意。
钟灵毓略带思索地说道：“我听闻安少虞最近在处理一些政务，或许是因此抽不开身吧。不过他们几个交情那么好，顾棠启程的消息，安少虞若是知道了，应该不会不露面。”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但李絮的眉头却因为这些话皱得更紧了一些。
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对，应当是自己想多了，安少虞那个性子，不会是那等会因顾忌到儿女情长事而不来的人。
顾棠和李孟彦关系也甚好，若是李孟彦不知顾棠要走的消息，那么他现在……是在干些什么呢？
她想问清楚，却不知从何开口。钟灵毓见她神情恍惚，忍不住打趣道：“阿絮，想什么呢？心里在想着李孟彦吧？”语气轻快，带着一贯的直率，却含着关切。
被钟灵毓一言道破心事，李絮脸上发烫，只好轻轻拨弄着衣袖，想要掩饰住慌乱。
那个清俊出尘的男子，此刻仿佛在她的脑海中愈加清晰，每一阵思念都化作无声的牵挂，牵动着自己的心。
“李公子……他知不知道顾棠要走？”她低声问道，话语轻若细雨，却掩不住心底的忐忑。
钟灵毓看着她，心中顿时了然，不由莞尔：“依我看，顾棠八成没告诉他。走得如此匆忙，哪里有多余的时间？若你真想让李孟彦知道，何不亲自去李家别院一趟知会他一声。”
李絮抬起头，眼里闪烁着些许迟疑。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心中的不安吞没。
并非她不想去见李孟彦，只是心底的害怕总是推迟着她迈出那一步。
那些流言蜚语仿佛一堵无形的墙，在大庭广众之下拦在二人之间。虽然已经说服自己要去见他，但此刻的她，更害怕现在去面对李孟彦时，他眼中可能会出现的无奈。
钟灵毓看出了李絮的犹豫，正欲再劝，李絮却是已经说道：“毓姐姐，我……”话语略带犹豫，“今日就不去了，等到后日再说吧。”
钟灵毓看她神情如此，终是无奈点头应允。
随后，李絮目光落在窗外，心思早已不在眼前。她知道，自己并非无动于衷，只是还没准备好。
下午时分，李絮回到家中，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抄写着佛经。她的心，仿佛随着一字一句的落笔，慢慢静了下来。
翌日，李絮安静地待了一天。她又抄了一卷佛经，还去了书房练字，看起来一切如常。然而，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那份期待却愈加清晰——再过一日，她便能见到李孟彦了。
又过了一日，天光大好，阳光如同薄纱一般洒落在院中的青石板上，空气中带着暖意。几缕云絮闲闲地漂浮在天边，似有漫不经心的悠然。院中的花木也沐浴在这温柔的日光里，偶有几声鸟鸣，自枝梢间传来，打破了院中的静谧。
李絮站在廊下，微微抬头望着天际，眼眸中闪过一丝罕见的轻松。这样的好天气，似乎将连日来的烦忧一并扫去了些许。
她素来爱这般明媚的日子，天光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抚着她的心，带来几分宁静。
心情明朗不少，李絮也想出门散散心。然而，她才刚准备妥当，秋兰便匆匆走来，打断了她片刻的期待：“小姐，李家的杜先生来了。”脸上带着几分为难。
李絮抬眸，敛下心中的些许波澜，问道：“娘亲可在府中？”
秋兰摇头道：“夫人被周夫人邀去赏花了，晚饭后才会回来。”
李絮面上仍是平静如常，她缓缓起身，轻声吩咐道：“去将人请进来。”
秋兰应着，转身离开。李絮整理好衣衫后，走至正堂，杜厚已然等候多时。
杜厚见到李絮，恭敬地拱手行礼后，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递上：“李小姐，我家公子已经启程前往建昌，特意让我前来告知您。公子交代事务繁忙，未能亲自与您道别，望李小姐见谅。”
杜厚的话语像一道惊雷，在李絮心中轰然炸裂。她下意识地握住身旁秋兰的手，指尖冰冷，面色霎时失了血色，仿佛连天地的光彩都在瞬间褪去。
李孟彦已经走了？他竟然没有见她一面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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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李絮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她眨了眨眼，努力压抑住心中波动，却还是无法平复情绪。
杜厚恭敬地继续道：“今日一早，我家公子和老太爷一起离开的。公子担忧您会挂念，临行前特意嘱我，务必将此事告知李小姐。”
李絮呆呆地坐在原地，眼中失去焦点，仿佛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低头看着杜厚递来的信，信封轻薄，仿佛她稍微用力，便会将其弄坏。然而里面却承载着千言万语。手指微颤，她连打开信封的勇气都没有。
“为什么……他为什么连一句话都不留下？”李絮喃喃自语，咬住下唇，试图强忍住情绪，可是悲痛袭来，层层叠叠，将她彻底淹没。
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可李孟彦却已经悄然离去，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
秋兰在一旁看着，又急又心疼，轻声劝慰道：“小姐，李公子不过是去了建昌，来日方长，他还留了信给你呢，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才未能亲自告别。”
“可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李絮的声音哽咽，强行憋住了眼泪。
哪怕他留下一句话，也好过现在这份空洞的离别。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离开的那一刻，是否心中也怀有一丝遗憾。她本想亲口告诉他，自己的心意未曾改变，可如今连这机会也失去了。
杜厚恭敬地说道：“公子留给您的信中交代了不少事情，还请李小姐看看，另外公子还特意嘱咐，若有缘再见之时，自有话可言。”
李絮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酸涩，将不安的手指藏进袖口，不愿在旁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拿着信的手指轻轻抚过信封，冰冷的触感仿佛传递到了她心中。她微微昂头，尽量平复情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多谢你了，杜厚，辛苦你跑这一趟。”
杜厚点了点头，拱手告退后，李絮望着手中的信，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很想立刻拆开信件，看看李孟彦到底说了什么，但又害怕那些字句会让她心痛。她垂下眼帘，轻轻地将信对折起来，放入袖中。
秋兰关切地问道：“小姐，你还好吗？”
李絮闻言，缓缓摇头：“我没事……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走得这样快，连一声告别也没有。”声音中带着苦楚，但更多的却是懊悔。
内心的挣扎在这一刻愈发激烈。她何尝不想去见他？可是她总是犹豫，结果迟迟迈不出那一步。
胸口起伏不定，泪水终于忍不住从眼中滑落。她用力擦去泪水，心中最后一丝犹豫渐渐消散。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躲避下去。她必须亲自去见李孟彦，去问清楚，去亲口告诉他自己的答案。
“秋兰，我累了，回屋吧。”李絮声音低柔，目光微敛，仿佛这疲倦是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
秋兰见她如此，心中亦有几分心疼，柔声道：“好的小姐，若小姐想散散心，我随时陪着你。”
夜幕低垂，李絮独自坐在烛光下，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那上面的每一处折痕仿佛都带着李孟彦的气息，她终于鼓起勇气，缓缓撕开信封，取出信纸。
烛火微微摇曳，映照在她脸上，将薄薄的信纸轻展，字迹丰神萧散，清晰如初，跃然纸上。似在诉说着千言万语——
[絮吾挚爱，彦知顿首。
自涉此纷争，未曾相见，心中愧疚，今去建昌，特以书致情。念汝被流言所扰，非吾所愿，心甚悔恨。此一局纷纭，实牵汝于其中，负汝清白，吾罪大焉。然彦知誓以性命护汝，虽有流言纷扰，吾心未改，断不为外人之言而弃汝。念此，望汝勿忧。
今行匆忙，实因诸事待理，未能先来与汝面陈离意，非吾有意疏忽，实为此行攸关我二人前路，望汝体谅。此去建昌，正为日后与汝长相厮守作计，非图一时之功也。俟吾归来，诸事已定，必堂堂正正，迎汝入门，以正名分，断不负此深情厚意。
愿汝保重自珍，待吾归时，风雨自定，便共携手，此生无悔。
彦知拜书。]
读完，李絮的眼泪早已一滴滴落下，浸湿了指尖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