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似月曾问母亲“父亲被带走之前可曾留下过什么话?”卢母思考片刻,只是摇摇头。

    卢府书房内,空气沉沉,卢似月站在书案前,神情漠然的坐在椅子上同一个位置,回想着上一次来书房的场景,不停思索。

    父亲一定是有所察觉的,游船的案件,能够将船的痕迹打扫的如此干净非平常人所能做到,有此权利的人想来淮州寥寥无几,是梁琢吗?还是节度使呢?

    后来父亲还派程护卫至今也没碰过面,到底去了哪里?是一直在护着阿星吗?

    父亲只字未告知母亲,或许有些答案就在这书房里。

    卢似月就起身伴着烛光在书房中摸索,翻遍所有可以盛放东西的物品,翻看父亲最常看的书籍,整整一个时辰都没停下,一时也不免怀疑是不是她寻错了方向。

    忽而门被推开,卢似月回头,却见母亲站在门口。

    “母亲”

    “月儿”母女二人同时开口。

    卢母快步走上前看着被女儿已经翻的乱糟糟的书房,“你这是在做什么?”

    “额,我只不是想看看书房有没有线索。”

    “那可找到了吗?”

    对于母亲的提问,卢似月只得摇了摇头,“一无所获”

    “不过这么晚,母亲没有歇息吗?”

    “事情难办,怎么睡得着。”

    “我这思来想去,想起你问的话,夫君有没有告知我些什么,话确实没有,但官兵来之前他都在书房内,官兵来了夫君就出来,他回头望着我最后一撇的方向好像书房。”

    “自我认识他起就知道他是一个性子谨慎,做事稳妥的人,更何况之前他就有所察觉不可能不做准备也定会与我商量的,让我护好你们,所以……。”

    “以我对他的了解,应是牵扯太多怕连累我们,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已做筹谋,我们只需静等即可,但就像你说的等着就真的被捏在了掌心。”

    “连你也觉得书房留有线索,那就不会有假了。”

    “可母亲也看到了我翻遍了也没有线索啊?”

    卢母环遍整个房间,最后还是走向了书案前,“你父亲年轻时最爱把玩木头,你儿时的小木剑,都是他刻的,他曾和我说过家中贫困时,自己曾做过木桌。”说着敲着面前的桌案,后拿起一支不太一样的毛笔,将这支直接拔开,尾端拔出一根铁制的像剑一样的形状。

    卢似月急忙走上前,“这,这是要放进哪里啊?”

    卢母看着四个桌腿,走到右侧,将毛笔插进一个不易察觉的孔内轻轻一转,随后桌面上就开了板子,这位置父亲一直放着一本书,谁也没想到大有玄机。

    卢母和卢似月打开这个板子就看见里面的东西,二人双双对视。

    县衙大门前站着数人,其中有人窃窃私语“你说这都好几日了也没见那刺史大人出来,那死了丈夫的女子也没出来,县太爷不会是怕了吧?”说话的声音越说越低。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就连那大官也没出来,说不准就是徇私呢,等着再过几天咱们忘了,就打算草草了事呢?”

    “要我看就是那刺史大人杀了人,他们官官相护时间一长随便找个油头搪塞过去,不拿人命当命啊这是。”

    外面吵得热闹,而县衙的大牢里却安静刺骨。

    “卢老弟啊,今日可还好啊”粗狂的声音在牢里回荡,苏胜没半点遮掩的嘲讽。

    苏胜看着卢景泽盘腿在草席上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就当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心中一下不爽。

    牢门打开,苏胜走进去坐着下人一路搬进来的椅子,不屑得瞧着卢景泽,“真是让卢老弟好等啊,这牢房住着可还舒服啊~”

    “也是从前什么苦日子没过过,不也挺到如今富贵日子,那是哪个师长不是夸赞卢老弟人品厚重,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官的。”

    “哎~,真是可惜了,真想叫他们看看你现在的阶下囚的样子,怎么就不识趣呢~”苏胜话满是虚伪的,即便是这样卢京泽依旧没有动静。

    “哼!不识好歹啊~看在你我曾经少时的情面上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就算你不在乎你自己还不顾念家中的妻儿吗?怕是急坏了吧。”

    说到此处卢景泽登时睁开了眼睛,看着苏胜“你敢吗?现如今衙门外怕是已经有人不满了吧,想杀我也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两人眼中无声的对峙,“卢景泽!我劝你还是尽早告诉我那个人在哪里,不然有你好果子吃。”苏胜恶狠狠的喝斥。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你说的什么人我也不认识,你已经迷失了心智,是谁要你这么做的?就算我死你就能善终吗?我劝你及时收手兴许还有一线活命的机会,在执迷不悟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哈哈哈,哈哈哈,回头。”

    “我早就回不了头了,你不是厉害吗?不是百姓都称赞你吗?只要事成我将是整个淮州的仰仗!谁能奈我何!”

    卢景泽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胜,想过会是权利,钱财更或者把柄在人手里,怎么样也没想到是整个淮州为筹码,可他竟然也信了。

    卢景泽一时哑然,终是还一句“你不会成功的。”

    “你凭什么这莫说?!”苏生气急败坏之际,属下派人来传话,低语在他耳边。

    “哼!那我们就耗着,看最后谁死谁生!”苏胜甩甩衣袖走出牢房。

    卢景泽不禁头痛,望着牢房外的天。

    “姑娘,有人给后门的下人递了信说是给卢姑娘的。”春葵递给卢似月。

    卢似月打开信,看见上面写着“香儿丧命,后日开元寺一见。”最后也未落款。

    “送信的人可有留下姓名。”

    “并无说是个小乞丐,塞给她就跑了。”

    “信上写了什么啊?”春葵问。

    “没什么。”

    开元寺近些年来香客越来越多皆说灵验,卢似月早早的等着那人的到来。

    “卢姑娘”

    卢似月回头看着面前的女子,“果然是你,秋娘。”

    后山亭台,“你怎么知道那天的人是我?”

    秋娘苦笑“我们身处在烟花之地,自是见多了男人,是男是女细心观察一眼便知。”

    “其实一开始只觉得您出手阔绰,您不说奴不拆穿得了银钱便可,但……”眼泪不禁落下。

    “秋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日您叫奴去找香儿,一时没找到怕您久等,回到雅间后您就不见了,只看到落下的钱袋,无意中看到里面绣着卢字,又想到您问我的问题,我隐隐觉得您或许是卢刺史家的大姑娘,想着您下回来还给您。”

    “哪成想就隔了一日,香儿失踪了再找到时就是一具冰冷的尸身啊!”说到此处秋娘声泪俱下,不顾所有饱含祈求的下跪。

    卢似月伸手阻拦,却没阻挡她的决心,“你这是做什么!”

    “卢姑娘,我们命贱我知我是没资格求您的,但香儿与我亲如姐妹我不能见她枉死不顾,我只有恳请您一条出路可走了。”

    “先起来,恕我现在不能应允为她查明真相,因我也自身难保。”

    “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愿尽力而为,为她报仇。”

    听到卢似月答应自己,就又想跪下磕个头以示诚恳。

    卢似月紧忙拉住她,“不必如此,你不去报官来找我应是另有隐情吧

    。”

    秋娘艰难的点头“坊的姐妹发现她时,她赤身裸体,我赶到时妈妈就已经让小厮裹着草席扔到了后院柴房,妈妈只说她是病死的,这怎么可能她向来身体不错。”

    “夜晚我去看她,我发现了她嘴唇青紫,是中了毒的迹象。”

    “我看见香儿的手紧紧握住,我用尽了全力把她掰开,看见了一个铜板。”

    “铜板有何特别之处。”

    秋娘拿出这个铜板递给卢似月,“这个铜板我知道是谁给她的,香儿曾与我提起过他,他是个地下赌坊的老板说香儿为他办一件事,事成之后就给香儿银钱,我问香儿是什么事,。”

    “香儿不说,只说是有了这笔钱我们二人就能离开云袖坊,仅仅一夜全变了。”

    “不能再多说,卢姑娘告辞。”

    卢似月只身一人来的开元寺,不想母亲操心,自己要从香儿那里探听线索可她却死了。

    淮州城依旧人来人往,不会因谁的生死而驻足,哪怕将要面临存亡之际,哪怕背后早已暗潮汹涌,哪怕要面临这些的是自己。

    香儿的死无人在意只有秋娘想要为她鸣不平,人命如草芥,了无价值皆可抛。

    卢似月一步步的走,不停的思索是不是自己没有自作主张查探案件,若是她没有去云袖坊找香儿,香儿或许就不会死,这时她会不会与秋娘离开了那里。

    突然有人撞了卢似月的肩膀,将她撞了个趔趄,行色匆匆的人群走过。

    卢似月随手抓住了一个人问他“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啊?前面刺史府被官兵围了。”

    卢似月震惊之余连忙往家中跑去,跑到巷口看到家中众人被押了出来;耳中早已听不到人群的喧闹,只感受到心中的鼓在不停的敲打,震的她做不反应。

    她想要上前阻止他们被带离,可看见母亲深深的眼睛,在警告她离开,但她轻轻摇头,她做不到。

    卢似月不在乎想要上前,可有一人突然出现捂住她的口鼻,抬手给卢似月带上帷帽。

    男声轻起在卢似月耳边低语,“别怕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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