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相信我。”

    卢似月终于听出这是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放下警惕下意识的点点;

    抬眼看见卢夫人,微不可查的点头示意。

    卢似月随他牵着自己的手,回头透过帷帽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一眼便回头是决绝。

    小巷弯弯转转,一路卢似月任由他牵着,是麻木、是无措、是禁锢。

    走进院中他转身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转身的瞬间一把匕首出现在眼前。

    “你到底谁?梁琢吗?还是说连名字都是假的?”听着卢似月咬字恳切,看着她眼里充斥的质问,一时心中沉闷,开口却不知自己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为什么不回答,是在想无关紧要的话来搪塞我吗?”卢似月仿佛自己都不曾察觉,一颗接着一颗泪的划过是恐惧还是害怕,更甚者说委屈无法分清。

    “我凭什么信你!一个不知来路的人。”

    梁琢蹙眉心疼看着眼前卢似月,不顾前面匕首就在自己脖子间的阻挡一步步上前,想要为她擦干泪水;他想要告诉她不论是谁都不能伤害她,可看着她一步步后退,举止皆是警惕的意味,心里不知滋味。

    是无声的对峙,是内心的执着,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绕。

    卢似月已退无可退,以为梁琢会停下,但他没有。

    梁琢直视着卢似月的面容,匕首擦过脖颈的一瞬血珠渗出,但他仿佛没发生般抬手握着卢似月的肩膀,另一只手擦去面颊的泪,迫使她再次直视他的双眼。

    卢似月睁大眼睛不知所措间,匕首掉落,看着他的眼睛渗透出自己不明所以浓厚的神情,又落到他的颈间,心里浮起异样,又泛起一丝心疼,却又悄然消失。

    阿风打断这一切,“主子。”

    二人神色回归就如从未发生过一般,主仆二人神色交汇便了然在心。

    梁琢沉哑开口“阿月,我知你心急担忧。”想说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阿风讪笑想要化解这冷漠气氛“是啊,是啊,卢姑娘不妨与主子坐下详谈呢!”悄咪咪的观察两人的神情。

    心道这下好了,近来主子的心本越发难猜,来了个卢姑娘就更难懂了;看着二人进了屋内,摇头心中叹气,下人不易啊~

    卢似月冷静后深知自己刚才冲动,可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下意识对着梁琢发泄自己恐慌,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身上与自己的奇妙联系吧,但终归是自己的不是。

    “额……,那个伤口对不住啊。”

    “无碍。”

    阿风又一次看着两人无声的气氛,心道没了自己这两人莫不是要憋死了。

    阿风近身附在梁琢耳边低语。

    卢似月状似不经意撇看了一眼,梁琢面上不显任何神色,但卢似月如今清楚的知道他就是那晚游船上救自己的男人,看情形一定与那些密密麻麻的阴私有关;他一直暗地里隐忍不发,说不定是在等什么,自己虽一人势单力薄但若是自己有益帮他没准就能还父亲公道。

    但梁琢猝不及防的出现,前段时间自己真真切切的印证了他就是那晚游船上的男人,与自己之间存在着离奇的关系。

    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便是惊世骇俗,谁也不会相信的,曾经一瞬想到是不是自己或者他是妖怪呢,或者有奇人给他和自己下了诅咒不成,可在看梁琢的行为他有没有和自己一样的怪异。

    “是。”阿风说完转身离开。

    阿风的声音再次打断了卢似月思考,见人出去,应是梁琢的吩咐去办事了。

    现下屋中只有卢似月和梁琢二人,卢似月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其实不论你是不是梁琢,你是谁都无关紧要。”

    卢似月只是静静的看着梁琢,见他垂着的眼眸轻颤,欲言又止。

    “我能猜到你来次定是有不同寻常的原因,也许你我也不会相识一场,你不说我不问。”

    “但梁琢,我父亲绝对不会是通匪之人,我愿性命作保。”想到一路上众人声声议论父亲通匪捞取钱财,杀死张大柱,心里就不是滋味,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阿月,我……”

    “或许!我…我的命……

    “可我一定有价值,不然你也不会费心把我带到这里,对吗?”卢似月在赌。

    梁琢抬眼微蹙想到前世的卢似月在何时,都是一副行事稳妥当家主母样子;在自己面前同样是大度贤淑只有公事无关风月,曾几度自己想有这样子的妻子不是世家男人最渴望的吗?

    后来明白那是不在乎,不在意,是默然,可自己却贪了心。

    “好,我答应你,会还卢大人一个公道。”梁琢多想告诉她,她的性命在他这里无价。

    “你先在此将就,现在已经开始张贴你的通缉了”说完就起身走到门口处。

    卢似月忽得想起弟弟,“那阿星呢,阿星会不会也被抓回来啊?”

    “你放心,我已派人去护他安全了。”

    卢似月听此才放下心来,梁琢又说“明日阿风会护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一定要离开吗?”

    “对。”

    “好。”

    看着梁琢离开的身影,刚才的话让卢似月明白危险的到来,却连护自己的安危都做不到,要依靠相识不久的男人,无能为力涌上心头。

    父亲无故入狱、香儿被人奸杀、卢府众人被捕、自己的束手无策,一连串的噩耗在脑海中不断的翻涌,早已压得喘不过气,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哭泣总会有办法,心中总在隐隐的告诉自己要做一个坚韧的女子。

    可就坐在这里只有自己面对着空无一人屋内,终是无助的感觉袭来,痛和泪都决堤。

    泪是止不住的,怨是无处宣泄的,只有连自己也无法解开的质问声。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这几日的波澜终于有了响应。

    而门外,只是听着她的声声啜泣,只是站在原地听着她的哀怨。

    云雾遮月,“咚、咚、咚。”

    “何事?进来说吧。”

    梁琢提着食盒推门进来,“吃些东西吧。”

    虽然心事烦忧没胃口,但终归还是要吃饭的;不说还好一说到还真有点饿了,“多谢。”浅笑对之。

    梁琢对着她的笑从怀着掏出一用纸包着的东西,放到桌上推到卢似月桌前。

    “这是?”,“给我的吗?”

    “嗯。”

    卢似月打开东西,“是米糕!还热着。”

    “咳,尝尝看。”

    卢似月没听出他的不自然,伸手拿起一块放在嘴里,香甜绕口后化开,散发丝丝米的清香,让她想起儿时的自己,舒展出真心的笑容。

    梁琢看她笑得从容便想她应该是开心的,“想来味道应是不错。”

    卢似月没有回应梁琢的话,“之前母亲同我讲,我幼时身体不好,看过许多郎中都于事无补,吃了很多药。”

    “后来父亲看我喝药苦的胆汁都要出来了,就给我买蜜饯、饴糖、点心吃,可我都不喜欢。”

    “再后来母亲就亲手给我做米糕吃,她说你呀,太甜不行,太硬不行,太干也不行,这么不愿将就可该如何是好啊。”

    卢似月落寞的神情让梁琢一时语塞,知道她想起母亲心中不好受,不禁有些懊恼,想着前世她总是吃米糕,就买来让她放心些,没想到却牵起了她幼时的思绪。

    “那想来这米糕手艺定是不及卢夫人的手艺。”

    听见此话卢似月轻摇头道“后来我记不清了,在想吃母亲就只说病好了就不吃了。”

    “其实我至今也未懂此话的含义,也记不清那米糕的味道了,只感觉吃过许多也不是那个味道。”

    看着这桌子上的菜,“梁琢,谢谢你。”说完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梁琢见她吃饭起来打算离开,刚走到门口。

    “我怀疑过你,试探过你,小心警惕你,但我心里总是隐隐觉得你不应是个坏人的,可能就因为我内心深处没有来由的信任让我不安吧。”

    “我知道那晚游船上的男子是你。”

    卢似月在等他的回应,怎么也该问她怎么知道,可他却连头都没有回就离开了。

    “其实我想说这次我愿相信你。”遵从我的本心。

    梁琢坐在院中,手里握着茶杯,茶杯中倒映这月色,“嗯”我知道。

    卢似月从房中走出依旧穿着那一身男装,卢似月看着院中二人在交谈,静静的靠近。

    梁琢转身,“既然收拾好了,就动身吧。”

    卢似月点点头,不经意瞥见阿风的反复观察手中的铜板,感觉这铜板与秋娘交予自己的像极了。走到阿风面前,“可否给我看一眼。”

    阿风与自己主子眼神交汇,得到梁琢的同意后,递给卢似月。

    卢似月拿在手中又从怀中拿出秋娘那里得来的铜板,仔仔细细比对,指尖反复摸索,确定是一样的无疑。

    阿风看出卢似月对这铜板神色有异定是知道些什么,“卢姑娘可是看出了这铜板的问题吗?”

    “你这枚铜板是从哪里得来的?”

    “赌坊。”梁琢的声音率先响起。

    “那就对了,我想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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