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城初见
婚约？
晏离忽然想起之前赵子厚说的“以后都是一家”那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个婚约听上去很碍事，她是来做任务的，又不是真的来过日子的，肯定算不了数。
不过她也并不想说真话吓唬面前的小姑娘，于是在红袖面前又试了试将手抽走，依旧失败了。
“他是怎么回事，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红袖瞪大了眼睛，怀疑这登徒子是不是在故意装睡轻贱自家小姐。
“药放下，你先退下吧。”
“可是小姐……”红袖欲言又止地看向她，“不如让奴婢来给他喂药吧？”
那显然是不行的，红袖根本打不过他，哪怕现在他看上去很孱弱。
红袖见劝不动自家小姐，只好关门出去了。
晏离想了想，用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手部传来的体温似乎灼到了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她顺势捏着手腕将他的手送回被子里。
果然警报器都一视同仁地讨厌被主动触碰。
她看向自己有些被捏红的手，愈发觉得面前的少年不是百年前的那个人，他即便是非常生气，也不会发作，遑论无差别伤人了。
他这样抗拒被接触，喂药倒成了难题。
她先是找来一根绳子，将他危险的手给捆了起来。
也许是动作太大了，虽然祭生依旧没有醒过来，但他满脸都写着抗拒，嘴角向下压着，鼻间的呼吸都变重了几分。
晏离将他扶起来靠在床头，舀了勺药汤，另一只手捏住他两侧的腮帮子，将嘴撑开一个小口子，迅速将勺子塞进他嘴里。
药倒是很顺利地流进了喉咙，没有一滴流出来的，只是勺子送进去之后就被狠狠咬住，单手拔不出来。
“……”
她捏着腮帮子的手转为重按，另一只手再使劲把勺子给拔了出来。
这样反复好几次，总算把药给喂完了，中途手指还被咬了一口，留下道尖尖的牙印，如果咬得再重一点就要渗出血来了。
他上颌长着两颗格外尖的犬齿，像是没有进化完全的兽类，这又是她不熟悉的特征，那个人没有这么尖的牙齿。
祭生就被安排在后院养伤，期间一直没有醒来，她就这样一连数日地给他喂流食和药汤，直到有天下午，她带着汤药走进罩房，发现人忽然不见了。
她从他失踪的罩院出发，绕着宅院搜索，忽然听到小孩的哭声，当即心中一沉，加快步伐跑了过去。
宋员外虽非朝廷官员，但是确实极其富庶的商人，宋宅外边看着低调，里面却用了上好的配置，到处都雕花镂金，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宅中还凿了一处人工池塘，四周围着假山矮树，水中布着游鱼奇石。
晏离赶到的时候，见到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正在池中挣扎，池塘的水不深，堪堪到腰，但是对小孩来说却是可以致命的。
池边只有一人在看着，正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偷跑出去的祭生。
他坐在池边，眼中毫无波澜，看着小男孩哭喊挣扎，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看腻了的戏。
她立刻跳下池塘，趟着池水跑过去将男孩解救了出来。
小男孩打了两个喷嚏，咳出一些水，吓得晕了过去。
晏离正要问祭生发生了什么，忽然叶夫人带着一堆人气势汹汹赶到他们面前。
叶夫人看见晏离怀中晕过去的小男孩，一把将他夺了过去，抱在自己怀里哭喊起来：
“霄儿！我的霄儿啊，你怎么了，睁开眼睛看看娘啊！”
“他无事，只是惊吓过度晕过去了。”晏离告诉她。
“大夫！快去请大夫！”叶夫人惊叫着吩咐她旁边的人。
等她恐惧的情绪缓过来一些之后，看见一旁的祭生，脸色直接阴沉了下去，几步赶上前，厉声道：
“是你！你这贱奴竟敢害我儿！霄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十条命都不够你赔！”
“来人！把他也丢进水里！”
“夫人为何如此确定是他？”晏离皱了皱眉，拦在了他面前。
“好啊，这贱奴原来是你的人？”叶夫人冷笑起来，“你还敢替他说话，莫不是你指使的他来害我儿？”
“我既要害他，为何方才又要去救他？”她沉声道，“方才宋霄落水，除了我与祭生，身边并无旁人，祭生腿有疾无法救人，而我在宋霄落水后才赶到此处。”
“照看他的嬷嬷去了哪里？孩子天性顽劣，如何证明他不是自己不慎落水的？”
她很少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时候，也是被叶夫人无理的措辞给逼急了，将疑点连连道出。
可惜叶夫人不是个爱讲道理的人，她现在怒火中烧，只想找个人出气。
“霄儿从小就很乖，怎会自己跑水里去！”她气得手指发抖，“你还敢顶嘴！将她带走，这几日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倘若夫人能给出证据，我甘愿认罪认罚，如若没有，那也不能平白无故冤枉好人。”
晏离冷冷看向靠近自己的两个丫鬟，吓得她们有些不敢上前。
“好一个冤枉好人，真该让你父亲好好看看，你是怎样的不服管教，颠倒黑白！”
虽然还未见过这名宋员外，但晏离知道，他大概率也不会站在自己那边。
于他而言，宋离只是前妻留下的“遗物”，她可能连叶夫人的地位都比不上，更别提宋霄了。
有了继母就有继父，她在宋家无人可以依靠，若还想留下，就只有忍气吞声，不管是不是她的错，都只能是她的错。
“不是他，是我将宋霄推下水的，要罚罚我便是，不管他的事。”晏离一口揽下了罪责。
祭生抬起眼，神情怪异地看向她。
“好啊，我就知道你这死丫头没安好心！”叶夫人嚷嚷道，“你的这番话，到时候去见你父亲的时候可别不承认！来人，把她押去厅堂！”
她被人带去厅堂，跪了三个时辰，随后宋员外带着叶夫人以及一众丫鬟走了进来。
宋员外个头不高，脸上蓄着八字胡，穿着身暗青色袍子，手中捻着佛珠，气质倒不像个商人，反倒有些像朝廷官员。
他脸色微沉，看向晏离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和不满。
“我听你母亲说，你将你弟弟推进了水中？”
“母亲让我认，我不得不认。”
她没有半分怯懦退缩，看得叶夫人心中怒火中烧。
“我何时逼着你认了？！”
“母亲不愿查明真相，我也无话可说，自愿认罚。”
宋员外神色复杂，但更多的是不耐烦，他按了按眉心，“婉儿，有什么话心平气和地说，莫要闹得家宅不宁。”
叶夫人气势立即弱了下去，她去挽宋员外的手，语气极度委屈，“老爷，您一定要为我和霄儿做主啊，霄儿才醒没多久，还在哭闹，我是看在眼中，疼在心中。”
“既如此心疼，当初怎么不看好霄儿，有你这样的母亲，霄儿迟早被你害了。”宋员外正烦着，直接甩开了她的手。
他走到晏离跟前，见她身旁积着一圈水渍，“是你将霄儿救起来的？”
“是。”她应道。
“你的脾性同你生母一样，倒是能撑起几分场面，”宋员外漠然道，“只不过做事冲动了些，关起来抄女诫，半月内不得出门，今后还要嫁去赵家，莫再同什么猫猫狗狗厮混。”
晏离抬头看向他，觉得宋员外大概差不多是知情的，也算明事理，只不过他并不想替自己出头，他只愿意做于他而言有好处的事。
叶夫人的表情都要扭曲了，“老爷，就只是关起来抄女诫吗？她可是将霄儿推入水中的罪魁祸首啊！”
“闭嘴，今后别拿这点芝麻大的事来烦我，照顾好霄儿，否则别怪我休了你。”宋员外阴沉着脸威胁道。
晏离被关进自己的宅院，红袖也跟着她被关了禁闭。
“小姐，都到戌时了，仍没有人来送饭，是不是夫人故意在惩罚小姐？”红袖望着门口，心急如焚。
“无碍，我不是很饿，你若饿的话，桌上还有些糕点可以吃。”
晏离并不担心自己的状况，门口的两个侍卫拦不住她，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祭生的状况。
她知道自己揽过责任，只会减轻一些叶夫人对他的怨恨，但不代表叶夫人就会放过他。
还有宋员外说的那番话，显然是知道了祭生的存在，必然不会再留下他。
她还没有读取过祭生的记忆，不能就这么放他走。
必须得找个机会逃出去找人。
“奴婢不饿，奴婢只是心疼小姐。”红袖眼眶红红的，同时又带着几分不甘。
“小姐从未厌恶过小公子，夫人怎能如此冤枉小姐。”
“你今日可有听到后院的动静？”她随口问道。
红袖回忆了一会儿，“奴婢想起来了，午时带小公子的张嬷嬷来过后院，说是风筝落在后院里了。”
这样看来，祭生可能真的是被冤枉的。
……
天色将亮，张嬷嬷打着哈欠起身，赶着去柴房烧水，睡眼朦胧间，忽然感觉脖子一凉。
尖锐的刀锋贴在她的颈侧，她惊恐地睁大眼睛，面前站着的竟然是本该在关禁闭的大小姐。
“我问，你回答。”
那把刀就压在她皮肤上，仿佛再用点力就能割开皮肤，刀子传来的冷意让张嬷嬷感觉从头顶凉到了脚跟，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她大气不敢出，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晏离忽然想起之前赵子厚说的“以后都是一家”那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个婚约听上去很碍事，她是来做任务的，又不是真的来过日子的，肯定算不了数。
不过她也并不想说真话吓唬面前的小姑娘，于是在红袖面前又试了试将手抽走，依旧失败了。
“他是怎么回事，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红袖瞪大了眼睛，怀疑这登徒子是不是在故意装睡轻贱自家小姐。
“药放下，你先退下吧。”
“可是小姐……”红袖欲言又止地看向她，“不如让奴婢来给他喂药吧？”
那显然是不行的，红袖根本打不过他，哪怕现在他看上去很孱弱。
红袖见劝不动自家小姐，只好关门出去了。
晏离想了想，用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手部传来的体温似乎灼到了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她顺势捏着手腕将他的手送回被子里。
果然警报器都一视同仁地讨厌被主动触碰。
她看向自己有些被捏红的手，愈发觉得面前的少年不是百年前的那个人，他即便是非常生气，也不会发作，遑论无差别伤人了。
他这样抗拒被接触，喂药倒成了难题。
她先是找来一根绳子，将他危险的手给捆了起来。
也许是动作太大了，虽然祭生依旧没有醒过来，但他满脸都写着抗拒，嘴角向下压着，鼻间的呼吸都变重了几分。
晏离将他扶起来靠在床头，舀了勺药汤，另一只手捏住他两侧的腮帮子，将嘴撑开一个小口子，迅速将勺子塞进他嘴里。
药倒是很顺利地流进了喉咙，没有一滴流出来的，只是勺子送进去之后就被狠狠咬住，单手拔不出来。
“……”
她捏着腮帮子的手转为重按，另一只手再使劲把勺子给拔了出来。
这样反复好几次，总算把药给喂完了，中途手指还被咬了一口，留下道尖尖的牙印，如果咬得再重一点就要渗出血来了。
他上颌长着两颗格外尖的犬齿，像是没有进化完全的兽类，这又是她不熟悉的特征，那个人没有这么尖的牙齿。
祭生就被安排在后院养伤，期间一直没有醒来，她就这样一连数日地给他喂流食和药汤，直到有天下午，她带着汤药走进罩房，发现人忽然不见了。
她从他失踪的罩院出发，绕着宅院搜索，忽然听到小孩的哭声，当即心中一沉，加快步伐跑了过去。
宋员外虽非朝廷官员，但是确实极其富庶的商人，宋宅外边看着低调，里面却用了上好的配置，到处都雕花镂金，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宅中还凿了一处人工池塘，四周围着假山矮树，水中布着游鱼奇石。
晏离赶到的时候，见到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正在池中挣扎，池塘的水不深，堪堪到腰，但是对小孩来说却是可以致命的。
池边只有一人在看着，正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偷跑出去的祭生。
他坐在池边，眼中毫无波澜，看着小男孩哭喊挣扎，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看腻了的戏。
她立刻跳下池塘，趟着池水跑过去将男孩解救了出来。
小男孩打了两个喷嚏，咳出一些水，吓得晕了过去。
晏离正要问祭生发生了什么，忽然叶夫人带着一堆人气势汹汹赶到他们面前。
叶夫人看见晏离怀中晕过去的小男孩，一把将他夺了过去，抱在自己怀里哭喊起来：
“霄儿！我的霄儿啊，你怎么了，睁开眼睛看看娘啊！”
“他无事，只是惊吓过度晕过去了。”晏离告诉她。
“大夫！快去请大夫！”叶夫人惊叫着吩咐她旁边的人。
等她恐惧的情绪缓过来一些之后，看见一旁的祭生，脸色直接阴沉了下去，几步赶上前，厉声道：
“是你！你这贱奴竟敢害我儿！霄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十条命都不够你赔！”
“来人！把他也丢进水里！”
“夫人为何如此确定是他？”晏离皱了皱眉，拦在了他面前。
“好啊，这贱奴原来是你的人？”叶夫人冷笑起来，“你还敢替他说话，莫不是你指使的他来害我儿？”
“我既要害他，为何方才又要去救他？”她沉声道，“方才宋霄落水，除了我与祭生，身边并无旁人，祭生腿有疾无法救人，而我在宋霄落水后才赶到此处。”
“照看他的嬷嬷去了哪里？孩子天性顽劣，如何证明他不是自己不慎落水的？”
她很少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时候，也是被叶夫人无理的措辞给逼急了，将疑点连连道出。
可惜叶夫人不是个爱讲道理的人，她现在怒火中烧，只想找个人出气。
“霄儿从小就很乖，怎会自己跑水里去！”她气得手指发抖，“你还敢顶嘴！将她带走，这几日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倘若夫人能给出证据，我甘愿认罪认罚，如若没有，那也不能平白无故冤枉好人。”
晏离冷冷看向靠近自己的两个丫鬟，吓得她们有些不敢上前。
“好一个冤枉好人，真该让你父亲好好看看，你是怎样的不服管教，颠倒黑白！”
虽然还未见过这名宋员外，但晏离知道，他大概率也不会站在自己那边。
于他而言，宋离只是前妻留下的“遗物”，她可能连叶夫人的地位都比不上，更别提宋霄了。
有了继母就有继父，她在宋家无人可以依靠，若还想留下，就只有忍气吞声，不管是不是她的错，都只能是她的错。
“不是他，是我将宋霄推下水的，要罚罚我便是，不管他的事。”晏离一口揽下了罪责。
祭生抬起眼，神情怪异地看向她。
“好啊，我就知道你这死丫头没安好心！”叶夫人嚷嚷道，“你的这番话，到时候去见你父亲的时候可别不承认！来人，把她押去厅堂！”
她被人带去厅堂，跪了三个时辰，随后宋员外带着叶夫人以及一众丫鬟走了进来。
宋员外个头不高，脸上蓄着八字胡，穿着身暗青色袍子，手中捻着佛珠，气质倒不像个商人，反倒有些像朝廷官员。
他脸色微沉，看向晏离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和不满。
“我听你母亲说，你将你弟弟推进了水中？”
“母亲让我认，我不得不认。”
她没有半分怯懦退缩，看得叶夫人心中怒火中烧。
“我何时逼着你认了？！”
“母亲不愿查明真相，我也无话可说，自愿认罚。”
宋员外神色复杂，但更多的是不耐烦，他按了按眉心，“婉儿，有什么话心平气和地说，莫要闹得家宅不宁。”
叶夫人气势立即弱了下去，她去挽宋员外的手，语气极度委屈，“老爷，您一定要为我和霄儿做主啊，霄儿才醒没多久，还在哭闹，我是看在眼中，疼在心中。”
“既如此心疼，当初怎么不看好霄儿，有你这样的母亲，霄儿迟早被你害了。”宋员外正烦着，直接甩开了她的手。
他走到晏离跟前，见她身旁积着一圈水渍，“是你将霄儿救起来的？”
“是。”她应道。
“你的脾性同你生母一样，倒是能撑起几分场面，”宋员外漠然道，“只不过做事冲动了些，关起来抄女诫，半月内不得出门，今后还要嫁去赵家，莫再同什么猫猫狗狗厮混。”
晏离抬头看向他，觉得宋员外大概差不多是知情的，也算明事理，只不过他并不想替自己出头，他只愿意做于他而言有好处的事。
叶夫人的表情都要扭曲了，“老爷，就只是关起来抄女诫吗？她可是将霄儿推入水中的罪魁祸首啊！”
“闭嘴，今后别拿这点芝麻大的事来烦我，照顾好霄儿，否则别怪我休了你。”宋员外阴沉着脸威胁道。
晏离被关进自己的宅院，红袖也跟着她被关了禁闭。
“小姐，都到戌时了，仍没有人来送饭，是不是夫人故意在惩罚小姐？”红袖望着门口，心急如焚。
“无碍，我不是很饿，你若饿的话，桌上还有些糕点可以吃。”
晏离并不担心自己的状况，门口的两个侍卫拦不住她，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祭生的状况。
她知道自己揽过责任，只会减轻一些叶夫人对他的怨恨，但不代表叶夫人就会放过他。
还有宋员外说的那番话，显然是知道了祭生的存在，必然不会再留下他。
她还没有读取过祭生的记忆，不能就这么放他走。
必须得找个机会逃出去找人。
“奴婢不饿，奴婢只是心疼小姐。”红袖眼眶红红的，同时又带着几分不甘。
“小姐从未厌恶过小公子，夫人怎能如此冤枉小姐。”
“你今日可有听到后院的动静？”她随口问道。
红袖回忆了一会儿，“奴婢想起来了，午时带小公子的张嬷嬷来过后院，说是风筝落在后院里了。”
这样看来，祭生可能真的是被冤枉的。
……
天色将亮，张嬷嬷打着哈欠起身，赶着去柴房烧水，睡眼朦胧间，忽然感觉脖子一凉。
尖锐的刀锋贴在她的颈侧，她惊恐地睁大眼睛，面前站着的竟然是本该在关禁闭的大小姐。
“我问，你回答。”
那把刀就压在她皮肤上，仿佛再用点力就能割开皮肤，刀子传来的冷意让张嬷嬷感觉从头顶凉到了脚跟，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她大气不敢出，忙不迭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