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这个美不仅是爱自个的美，还指爱别人的美。
——以貌取人本就是人类的天性之一。
倘若看见一个生得俊的，心里便不由得生出好感来，倘若看见一个生得丑的，便生出轻慢之心来。
好在上官独己不仅生得一表人才，还会说话，会弹琴，会作诗。是以，他时常能在夜深人静时邀应莲赏月看花，聊人生，聊理想。
秋萤听到此处，眨着眼道：“莲儿便没有问过他的身世么？”
应莲道：“好端端的，我问人家的身世做什么？”
彼时，她虽已对上官独己暗生情愫，但两人尚未定情，平白无故的去问人家身世，便显得有些冒昧。
况且，上官独己也并没有问过她的身世，且以她的性子，素来不在乎鸡毛蒜皮的琐事。她认为琐事就是俗事，她一向不过问俗事。
那时，她才发现，原来世间除了大哥哥和萤儿，还有人能理解她。
况且，和大哥哥闲聊时，大哥哥会打断她的话，发表自己的意见，但上官独己不会。
他只会安静地看着她，听她说完再发表自己的意见。能他在一起喝茶闲聊，她已经开心了。
后来，钟有晴不知从何处得知了他二人这些事儿，对此又做了一番分析。
她认为，若要同一个男人过日子，至少要晓得他家有几口人，有几间房，几辆马车，几个奴仆，成婚后是同爹娘一起住还是自己住？
两口子过日子，风花雪月是一时，鸡毛蒜乃是一世，要实际一些才好。
但那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子，心性正懵懂，一见了个清俊的的男人，便爹也不要了，娘也不要了，一时猪油蒙了心窍，跟男人跑了。
倘若遇见的是个好男人，那倒也勉强过……不说也罢，若真是个好男人，又怎会带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同他私奔？若是个好男人，他就该考取功名，或自去做出一番事业来，到了那时，还怕人爹娘不答应？
02
夜，寂静。
窗外月色微明。
应莲正要睡下，忽见窗纸上映出一个人影儿来。
她怔了一下，心下一阵悲伤，一阵愤怒。
想了想，只做没瞧见，自家上床歇觉了。
过了一盏茶时辰，她翻过身来，不由得朝窗外瞧去，只见那人影儿依旧立在窗外，仿佛生根了一般，一动不动。
“吱呀”一声，窗户打开一条缝。
清凉的月色从屋檐滴下，漏到窗沿上。
她披着一间浅蓝色外衫，面无表情瞧着他。
上官独己动了动唇，终究没说出什么话来。昔日无话不谈，如今竟是相顾无言。世上有多少夫妻，多少情人不是这样子的？
角门处寂静如死。
除却他二人外再无别人，耳畔只余风声、蝉声、草木簌簌声。
上官独己垂眸看她，微动了动手指，显然是想去拉她，又不敢。
他正寻思着说些什么话缓解气氛，才张了张唇，应莲已截过话头，一双虎眼定定的看着他：“你果真想娶我？”
上官独己毫不犹豫摇头：“是！”
应莲道：“你若真要娶我，我们现在就私奔。”
上官独己愣住，应莲转身就走。
上官独己忙拉住她的手，温声道：“你总是这么急急忙忙的。”
应莲淡淡道：“你说是你父亲为你指的婚，你对那小姐并无情意？”
上官独己道：“是！”
应连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那么你就跟我走。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也什么都不要了，我们现在就走！”
上官独己沉默片刻：“你冷静一下，我明日就带你回家去见我父王和母妃。”
应莲道：“若你父王和母妃不同意，你又该如何？将我送回家来吗？”
上官独己又陷入沉默。
应莲甩开他的手，淡淡道：“我警告你，莫要再纠缠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此时，她觉得钟有晴果真看得透。
她给她出主意，要上官独己丢下一切同她私奔，瞧他什么反应。然上官独己对于这事，实在是思虑不周。
若他带应莲回家，便是表明了要应莲不要许小姐，然若他爹娘不同意退亲，他又如何应对？届时两人若要再私奔，便也是不能了。
看来，他舍得许小姐，却舍不下荣华富贵。
后来，几人坐下闲聊时，应兰对于此事发表了意见：“他舍下许小姐，只因他同许小姐并无情意，却他是喜爱你的……”说到此处，又顿住了：“若他真的舍得下荣华富贵，早就跟着莲儿走了。”
若是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和心爱的人走的！
思及此，应兰心底有些失落，暗暗叹气。
她第一次发现，像这样出身矜贵的公子爷，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又怎能忍受清贫？
若是能像话本子写的那般至死不渝，那便好了。
但她绝对不会嫁给这样现实的男人，他要嫁的是像话本子那样打抱不平、忠肝义胆的大侠！
上官独己第二日便走了。
他已在应府打搅了七八日，加之应莲已拒他于门外，若继续住在府里，他便会想起应莲，想起应莲，心中便愈发悲苦，是以一早便告辞了。
他离去后，大老爷、大太太、三老爷、三太太又是叹气，又是惋惜，只叹错过了一门天大的好姻缘，心中皆不免有些责怪应莲不晓事儿。
至于应莲，那夜果断拒绝上官独己后，堵在胸间的一口闷气儿霎时消散，生出几分轻松来，又觉自己如卓文君一般敢爱敢憎，拿得起放得下，实在是个奇女子，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
她素来不爱听旁人闲言碎语，是以整日也不大出门，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外，便在自己的屋里头读书写字，只不碰琴。
展眼数日已过。
老爷、太太们心中虽仍有惋惜之情，但也知错过便是错过了，只怪自家无缘攀上皇亲，皆闭口不提。
应莲本以为余姨娘会责怪自己，不曾想余姨娘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而温声细语安慰，说：“不嫁便不嫁了，若你爱做正妻，届时我们找个普通人家嫁了也成。”
这话虽是安慰，落在应莲耳中却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意味。
她不愿嫁给上官独己，一则是因为上官独己起初要聘她做妾，便是瞧不起她出身；二则是因经过钟有晴点拨，她已知上官独己并不如她想象中那样好。
她只看到他好的一面，却不曾看到他不好的一面。她想象中的上官独己，并非现实里的上官独己。
原来，看人不能只看一面。
又过两日，三太太去白衣庵烧香祈愿，应莲称身体不适，推脱不去，余姨娘和应兰再四劝解，说出去走几步，有益身心。
应莲被缠得烦了，为摆脱她二人，只得去了。
到得庵中，钟有晴和余姨娘陪着三太太上香祈福，应兰照常偷摸去求姻缘。
三太太见应莲神色恹恹，便问她是否要去歇息一会子，余姨娘接话道：“若是姑娘累了，不妨到客房里歇一会子也好。”
庵里尼姑闻言，唤来一个小尼姑，命她领应莲到客房里去歇歇。
客房里窗明几净，壁上贴着一副白衣大士的画像。桌上摆着一套青釉白底的茶具，铜制香炉里燃着淡淡的安神香。
小尼姑离去后，应莲斟了杯茶解渴，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应付长辈真真是件劳累事，为什么世上总有人喜欢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呢？
禅房内一片寂静，窗外传来黄莺清脆悦耳的啼叫，远处隐隐传来木鱼声。
心中忽地生出一个想法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倒不如剃了头，远离俗世凡尘，当个姑子罢了。
想着想着，不觉头脑昏沉，眼皮儿沉重，很快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几时，她只觉整个人似躺在蒸笼里一般，身上又湿，又烫，又热。
她欲挣扎起身，只觉四肢疲软乏力，眼皮似有千斤重，只是睁不开。
恍惚间，只听屋内似有人言语，却又听不清。
她只觉浑身难受，正要问那人自己是不是生病了，忽觉一样柔软冰凉的东西轻轻放在她的脸上，恰似火辣辣的伤口上敷了一层冰凉的药膏，说不出的舒适。
她下意识伸手抓住那只柔软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脖子上，发出一声娇弱的嘤咛。
03
应莲是被痛醒的。
她睁开眼时，只见一个男人正趴在自己身上。
那男人眉目俊美，白净面颊微微泛红，光洁的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愣了愣，吓得花容失色，一把将男人推开。
定睛一看，不是上官独己，却又是谁？
他赤着上身，肌肤微红，不住喘着气。
应莲垂眸瞧向自己，脸色忽然白得像死了四五天的人。
她揪被子盖住身子，慌慌张张四处环顾，一把抓住落在枕边的银簪，不由分说刺向上官独己，手方举到半空，又软下来。
她瞪圆一双虎眼，恨恨地看着上官独己，抖着唇道：“畜生！畜生！你这样对我，我要杀了你！”
上官独己迷离的眼神忽地清明起来，脸色苍白，愧疚地道：“莲儿，不是这样，是你约我来这里，我才来的。我进屋时，你已昏在榻上了，还拉着我的手……“
应莲脸色胀得通红，怒骂：“你胡沁什么？我早已与你断绝，如何约你？”
上官独己只觉喉咙干燥，干巴巴地道：“有一个小丫头告诉我你今日随你家三太太来上香，有些话想要私下同我说。我想见你，就来了。”
应莲怒道：“畜生，莫非也是那小丫头让你这般对我的？”
上官独己双眉紧锁，忙道：“我进屋来时见你神志不清，脸又烫，便以为你生病了，便伸手探了探，你拉住我的手……我……我……”他只觉身下躁动，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在她身子上摸索……
屋内针落可闻，彼此的呼吸声愈发清晰。
咚，咚，咚。
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姑娘，该回府了。”是余姨娘的声音。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这个美不仅是爱自个的美，还指爱别人的美。
——以貌取人本就是人类的天性之一。
倘若看见一个生得俊的，心里便不由得生出好感来，倘若看见一个生得丑的，便生出轻慢之心来。
好在上官独己不仅生得一表人才，还会说话，会弹琴，会作诗。是以，他时常能在夜深人静时邀应莲赏月看花，聊人生，聊理想。
秋萤听到此处，眨着眼道：“莲儿便没有问过他的身世么？”
应莲道：“好端端的，我问人家的身世做什么？”
彼时，她虽已对上官独己暗生情愫，但两人尚未定情，平白无故的去问人家身世，便显得有些冒昧。
况且，上官独己也并没有问过她的身世，且以她的性子，素来不在乎鸡毛蒜皮的琐事。她认为琐事就是俗事，她一向不过问俗事。
那时，她才发现，原来世间除了大哥哥和萤儿，还有人能理解她。
况且，和大哥哥闲聊时，大哥哥会打断她的话，发表自己的意见，但上官独己不会。
他只会安静地看着她，听她说完再发表自己的意见。能他在一起喝茶闲聊，她已经开心了。
后来，钟有晴不知从何处得知了他二人这些事儿，对此又做了一番分析。
她认为，若要同一个男人过日子，至少要晓得他家有几口人，有几间房，几辆马车，几个奴仆，成婚后是同爹娘一起住还是自己住？
两口子过日子，风花雪月是一时，鸡毛蒜乃是一世，要实际一些才好。
但那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子，心性正懵懂，一见了个清俊的的男人，便爹也不要了，娘也不要了，一时猪油蒙了心窍，跟男人跑了。
倘若遇见的是个好男人，那倒也勉强过……不说也罢，若真是个好男人，又怎会带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同他私奔？若是个好男人，他就该考取功名，或自去做出一番事业来，到了那时，还怕人爹娘不答应？
02
夜，寂静。
窗外月色微明。
应莲正要睡下，忽见窗纸上映出一个人影儿来。
她怔了一下，心下一阵悲伤，一阵愤怒。
想了想，只做没瞧见，自家上床歇觉了。
过了一盏茶时辰，她翻过身来，不由得朝窗外瞧去，只见那人影儿依旧立在窗外，仿佛生根了一般，一动不动。
“吱呀”一声，窗户打开一条缝。
清凉的月色从屋檐滴下，漏到窗沿上。
她披着一间浅蓝色外衫，面无表情瞧着他。
上官独己动了动唇，终究没说出什么话来。昔日无话不谈，如今竟是相顾无言。世上有多少夫妻，多少情人不是这样子的？
角门处寂静如死。
除却他二人外再无别人，耳畔只余风声、蝉声、草木簌簌声。
上官独己垂眸看她，微动了动手指，显然是想去拉她，又不敢。
他正寻思着说些什么话缓解气氛，才张了张唇，应莲已截过话头，一双虎眼定定的看着他：“你果真想娶我？”
上官独己毫不犹豫摇头：“是！”
应莲道：“你若真要娶我，我们现在就私奔。”
上官独己愣住，应莲转身就走。
上官独己忙拉住她的手，温声道：“你总是这么急急忙忙的。”
应莲淡淡道：“你说是你父亲为你指的婚，你对那小姐并无情意？”
上官独己道：“是！”
应连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那么你就跟我走。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也什么都不要了，我们现在就走！”
上官独己沉默片刻：“你冷静一下，我明日就带你回家去见我父王和母妃。”
应莲道：“若你父王和母妃不同意，你又该如何？将我送回家来吗？”
上官独己又陷入沉默。
应莲甩开他的手，淡淡道：“我警告你，莫要再纠缠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此时，她觉得钟有晴果真看得透。
她给她出主意，要上官独己丢下一切同她私奔，瞧他什么反应。然上官独己对于这事，实在是思虑不周。
若他带应莲回家，便是表明了要应莲不要许小姐，然若他爹娘不同意退亲，他又如何应对？届时两人若要再私奔，便也是不能了。
看来，他舍得许小姐，却舍不下荣华富贵。
后来，几人坐下闲聊时，应兰对于此事发表了意见：“他舍下许小姐，只因他同许小姐并无情意，却他是喜爱你的……”说到此处，又顿住了：“若他真的舍得下荣华富贵，早就跟着莲儿走了。”
若是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和心爱的人走的！
思及此，应兰心底有些失落，暗暗叹气。
她第一次发现，像这样出身矜贵的公子爷，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又怎能忍受清贫？
若是能像话本子写的那般至死不渝，那便好了。
但她绝对不会嫁给这样现实的男人，他要嫁的是像话本子那样打抱不平、忠肝义胆的大侠！
上官独己第二日便走了。
他已在应府打搅了七八日，加之应莲已拒他于门外，若继续住在府里，他便会想起应莲，想起应莲，心中便愈发悲苦，是以一早便告辞了。
他离去后，大老爷、大太太、三老爷、三太太又是叹气，又是惋惜，只叹错过了一门天大的好姻缘，心中皆不免有些责怪应莲不晓事儿。
至于应莲，那夜果断拒绝上官独己后，堵在胸间的一口闷气儿霎时消散，生出几分轻松来，又觉自己如卓文君一般敢爱敢憎，拿得起放得下，实在是个奇女子，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
她素来不爱听旁人闲言碎语，是以整日也不大出门，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外，便在自己的屋里头读书写字，只不碰琴。
展眼数日已过。
老爷、太太们心中虽仍有惋惜之情，但也知错过便是错过了，只怪自家无缘攀上皇亲，皆闭口不提。
应莲本以为余姨娘会责怪自己，不曾想余姨娘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而温声细语安慰，说：“不嫁便不嫁了，若你爱做正妻，届时我们找个普通人家嫁了也成。”
这话虽是安慰，落在应莲耳中却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意味。
她不愿嫁给上官独己，一则是因为上官独己起初要聘她做妾，便是瞧不起她出身；二则是因经过钟有晴点拨，她已知上官独己并不如她想象中那样好。
她只看到他好的一面，却不曾看到他不好的一面。她想象中的上官独己，并非现实里的上官独己。
原来，看人不能只看一面。
又过两日，三太太去白衣庵烧香祈愿，应莲称身体不适，推脱不去，余姨娘和应兰再四劝解，说出去走几步，有益身心。
应莲被缠得烦了，为摆脱她二人，只得去了。
到得庵中，钟有晴和余姨娘陪着三太太上香祈福，应兰照常偷摸去求姻缘。
三太太见应莲神色恹恹，便问她是否要去歇息一会子，余姨娘接话道：“若是姑娘累了，不妨到客房里歇一会子也好。”
庵里尼姑闻言，唤来一个小尼姑，命她领应莲到客房里去歇歇。
客房里窗明几净，壁上贴着一副白衣大士的画像。桌上摆着一套青釉白底的茶具，铜制香炉里燃着淡淡的安神香。
小尼姑离去后，应莲斟了杯茶解渴，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应付长辈真真是件劳累事，为什么世上总有人喜欢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呢？
禅房内一片寂静，窗外传来黄莺清脆悦耳的啼叫，远处隐隐传来木鱼声。
心中忽地生出一个想法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倒不如剃了头，远离俗世凡尘，当个姑子罢了。
想着想着，不觉头脑昏沉，眼皮儿沉重，很快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几时，她只觉整个人似躺在蒸笼里一般，身上又湿，又烫，又热。
她欲挣扎起身，只觉四肢疲软乏力，眼皮似有千斤重，只是睁不开。
恍惚间，只听屋内似有人言语，却又听不清。
她只觉浑身难受，正要问那人自己是不是生病了，忽觉一样柔软冰凉的东西轻轻放在她的脸上，恰似火辣辣的伤口上敷了一层冰凉的药膏，说不出的舒适。
她下意识伸手抓住那只柔软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脖子上，发出一声娇弱的嘤咛。
03
应莲是被痛醒的。
她睁开眼时，只见一个男人正趴在自己身上。
那男人眉目俊美，白净面颊微微泛红，光洁的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愣了愣，吓得花容失色，一把将男人推开。
定睛一看，不是上官独己，却又是谁？
他赤着上身，肌肤微红，不住喘着气。
应莲垂眸瞧向自己，脸色忽然白得像死了四五天的人。
她揪被子盖住身子，慌慌张张四处环顾，一把抓住落在枕边的银簪，不由分说刺向上官独己，手方举到半空，又软下来。
她瞪圆一双虎眼，恨恨地看着上官独己，抖着唇道：“畜生！畜生！你这样对我，我要杀了你！”
上官独己迷离的眼神忽地清明起来，脸色苍白，愧疚地道：“莲儿，不是这样，是你约我来这里，我才来的。我进屋时，你已昏在榻上了，还拉着我的手……“
应莲脸色胀得通红，怒骂：“你胡沁什么？我早已与你断绝，如何约你？”
上官独己只觉喉咙干燥，干巴巴地道：“有一个小丫头告诉我你今日随你家三太太来上香，有些话想要私下同我说。我想见你，就来了。”
应莲怒道：“畜生，莫非也是那小丫头让你这般对我的？”
上官独己双眉紧锁，忙道：“我进屋来时见你神志不清，脸又烫，便以为你生病了，便伸手探了探，你拉住我的手……我……我……”他只觉身下躁动，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在她身子上摸索……
屋内针落可闻，彼此的呼吸声愈发清晰。
咚，咚，咚。
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姑娘，该回府了。”是余姨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