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物理课上，沈云初再次被班主任汪书琴拎出来表扬。
她享受了一大片同学的注目礼。
晚饭后学校开了个全年级要参与的表彰大会。散会回来，王璐乐颠颠地告诉同桌：“初啊，刚刚你上台的时候后头好几波其他班的在看你、议论你呢。”
“哦。”
王璐撇嘴，“这么平静的吗？给点反应啊。”
沈云初手肘压在翻开的试卷上，撕开一根脆脆鲨，啃着歪头看她，“反应。”
莫名被同桌有点萌到，王璐连洋装生气都装不下去，“初啊，难怪他们都说你是我们学校最好看的。”
“是吗？”
“当然啊，好多人说你是一中的校花呢！”
校花……沈云初一直不太明白，这种“校花”、“校草”到底是怎么来的，每个人的审美观都不一样啊。
所以，沈云初没当回事儿，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沈云初解决掉脆脆鲨，去教室后边垃圾筐那儿丢垃圾。
回来时，眼前突然一黑。
“啊！”“天哪！”整栋楼的各间教室响起尖叫，融杂在一起。
停电了。
周围一片嘈杂，听得出同学们对这种意外的隐约兴奋。
停在垃圾筐附近的沈云初只觉得郁闷。
“初啊！”嘈杂声里传来王璐的呼唤。
“初啊，你在哪儿啊？还不回来？”像个担心小鸡仔的操心老母鸡。
“在这。”
沈云初倒是想回去啊，可她眼前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初你在后面啊？我怕黑啊！”王璐喊，“快回来陪我啊！我靠，好黑啊！小胖小胖！我要去找你啊！”
沈云初：“……”
“有手电筒吗？”“谁有蜡烛？”“有人带手机了吗？”同学们叽叽喳喳。
这种时刻，带手机的好处就提现出来了。然而一中不让带手机，老师抓得严，班上敢带手机的就两三个。
不知道谁的电子设备的电筒光束晃过来，不算短暂的几秒，沈云初看见前方的“路况”，脑袋里有了大致方向。
这没有预兆的停电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沈云初不打算待在垃圾筐附近枯等。
她像个瞎子似的抬起手摸黑探路，脚小心地迈开。
顺利地直走完五步。左转，走两步，右转，脚忽然踢到什么东西，沈云初低呼了声，下意识地往后退两步。
没料到身后也有障碍物，她身形一个不稳直接往后坐了下去。
没摔到地上，屁股底下的物体带着些软度，耳旁还有一道浅浅的呼吸声。她摔到别人怀里了！沈云初来不及想太多，忙挣扎着站起来道歉：“对不起。”
没听到有人回应。
只有似乎是椅子划过地板的摩擦声。
沈云初准备继续摸索前进。
抬着的手腕忽然被握住，沈云初下意识缩了缩，箍住她手腕的手随之握紧。
是谁？沈云初蹙眉，“放手。”抓着她手腕干什么？
“你看不见？”
磁性略微有些沙哑的声线好像近在耳侧，沈云初有一丝不自在，很明显，这个抓住她手的人是陆景州。
她来扔垃圾那会儿路过，他好像是趴在桌上睡觉的。所以……是被她一屁股压醒的？然后，校霸会揍她吗？
浓重的黑色能将未知的恐惧放大。
沈云初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晰地记起周围同学们描述的校霸打架时的凶戾，真实地对身侧这位产生了害怕。
校霸同学打不打女生啊……
掌中柔滑细腕的主人似乎在轻颤，陆景州垂眼睨她，这么怕黑吗？
他的夜视能力不错，借着窗边漫进来的朦胧月光，能看得清她的轮廓。
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陆景州勾了勾唇角，捞起桌上反扣着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塞进她手里，“拿着。”
手指轻轻捻了捻她手腕周围的皮肤，随后松开。
咦？
沈云初看向亮着的手机，所以，不是要教训她而是要帮助她？
那指缝间透出的光仿佛带着某种力量，让沈云初镇定平静下来。同时，她察觉到那股迫人的气息离远了，陆景州好像已经坐回他的位置。
“谢谢。”沈云初小声说完，用手机照着走向自己的座位。
快到座位时，沈云初做贼心虚地把手机电筒光关掉。
王璐不在座位上。
掌中属于陆景州的手机无端让沈云初觉得烫手。
怎么办？还得想办法把手机还给他。
沈云初把手机放进桌洞里，想了想又拿出来。
担心嚣张的校霸这手机开着铃声模式，她得将其调成静音。她可不想出现状况被老师抓住。
按亮屏幕，锁屏背景是纯然的黑，预览界面提示有好几条短信和企鹅消息。沈云初有意不看他的消息，快速点开悬浮球，果然是铃声模式。
做完这事没多久，电恢复了，教室里的灯刷刷刷地一盏盏亮起来。
这群高中生像是生平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停电要惊叫，来电也要惊叫。
惊叫者之一王璐暂别朋友，回到位置。
“这停电差点没把我吓死。”
“是吗？”沈云初笑道，“我怎么感觉来电了你脸上反而还写着“遗憾”两字？
“啊呀，这又不矛盾……”瞥见前门出现班主任的身影，王璐马上噤声。
沈云初不用抬眼都知道是什么情况，抓起笔进入做题。
班主任从沈云初身旁巡走过一次。
五分钟内，班主任第二次接近，停在沈云初身旁。
本来就惧怕班主任这种存在的沈云初心中忐忑，老师不会是发现她桌洞里的手机……
“最近学习不错，生物还是要加把劲啊，补上这块短板。”班主任手指曲起敲了下沈云初的课桌边。
沈云初偷偷松了口气，“嗯，谢谢老师。”
生物啊，哪怕她重读一遍九年义务教育，还是拖她后腿的科目。
沈云初把这门科目用红色水笔写在日常计划本扉页，决心要扑倒这个小妖精。
王璐见状，依葫芦画瓢。除了一门语文，其他五门科目全上了红名榜。
“你这是干嘛？”有事没事回头的徐天发问。
“定目标啊，这是迈向成功的阶梯。”
徐天读出王璐本子上的话：“下次月考，务必让数学，英语……你这问题很大嘛，一个月每门提升20分以上？”
王璐：“对啊。”
徐天嘴角抽了抽：“就，你能定个稍微实际点的目标吗？”
“别妄想阻挠我进步啊。”王璐撇嘴，“我告诉你，没用！你这个消极分子！”
徐天无语：“好嘛，我是消极分子。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坚持‘进步’几天。”
“要你管啊？在自律上进的同桌影响下，我必然能不断进步。”
徐天闻言控制不住地瞄向沈云初。
她完全不被他们影响，认真思考着题，侧脸美得像幅画。
王璐见徐天那视线像黏在她同桌脸上似的，有股类似于自家院子里的白菜被猪觊觎的不爽，“看什么看？羡慕我有个好同桌啊？”
徐天不太自在：“我……”
“转回去转回去，学你的习吧。”
“整天回头和我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我呢。”
“你想得美！”徐天立马嫌弃地顶了句，干脆地转回身。
王璐看这节自习剩的时间没两分钟了，挨近同桌，“初啊，等会去吃夜宵吗？”
“不了，我不饿。”沈云初轻声拒绝。她还在思考怎么把手机尽快低调地还给陆景州呢。
陆景州的座位在角落，先前停电那会儿，乌漆麻黑，应当是没有同学发现他们间的交集。
然而现在教室里一片亮堂，她就这么明晃晃地把手机还给陆景州，至少还得道句谢……肯定会有同学看见。
她从来不敢低估中学生的八卦程度。
沈云初不希望被同学们认为她和校霸沾上关系——即使这是事实。
要是他还在睡觉，直接拿张草稿纸把手机一裹，放他桌上就行了吧？
沈云初佯装随意地扭头瞥去一眼，他的座位空着。
很好，直接把手机塞他桌洞里。
这个课间比较长，大部分同学不是去食堂就是去小卖部了，待在教室里的人并不多。
沈云初快速地走进教室靠墙的角落，迅速地把用纸张裹着的手机往某张课桌的桌洞里一放，火速退开几步，面上镇定地走向垃圾筐，像是单纯去扔垃圾的普通路过。
“沈云初！”
沈云初呼吸一窒，看向教室后门。
怎么是他？他来干什么？
江淮神情微妙地看着小青梅沈云初。他看到了什么？沈云初鬼鬼祟祟地往别人课桌里放纸条！
“你竟然给别人塞情书？”
她享受了一大片同学的注目礼。
晚饭后学校开了个全年级要参与的表彰大会。散会回来，王璐乐颠颠地告诉同桌：“初啊，刚刚你上台的时候后头好几波其他班的在看你、议论你呢。”
“哦。”
王璐撇嘴，“这么平静的吗？给点反应啊。”
沈云初手肘压在翻开的试卷上，撕开一根脆脆鲨，啃着歪头看她，“反应。”
莫名被同桌有点萌到，王璐连洋装生气都装不下去，“初啊，难怪他们都说你是我们学校最好看的。”
“是吗？”
“当然啊，好多人说你是一中的校花呢！”
校花……沈云初一直不太明白，这种“校花”、“校草”到底是怎么来的，每个人的审美观都不一样啊。
所以，沈云初没当回事儿，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沈云初解决掉脆脆鲨，去教室后边垃圾筐那儿丢垃圾。
回来时，眼前突然一黑。
“啊！”“天哪！”整栋楼的各间教室响起尖叫，融杂在一起。
停电了。
周围一片嘈杂，听得出同学们对这种意外的隐约兴奋。
停在垃圾筐附近的沈云初只觉得郁闷。
“初啊！”嘈杂声里传来王璐的呼唤。
“初啊，你在哪儿啊？还不回来？”像个担心小鸡仔的操心老母鸡。
“在这。”
沈云初倒是想回去啊，可她眼前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初你在后面啊？我怕黑啊！”王璐喊，“快回来陪我啊！我靠，好黑啊！小胖小胖！我要去找你啊！”
沈云初：“……”
“有手电筒吗？”“谁有蜡烛？”“有人带手机了吗？”同学们叽叽喳喳。
这种时刻，带手机的好处就提现出来了。然而一中不让带手机，老师抓得严，班上敢带手机的就两三个。
不知道谁的电子设备的电筒光束晃过来，不算短暂的几秒，沈云初看见前方的“路况”，脑袋里有了大致方向。
这没有预兆的停电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沈云初不打算待在垃圾筐附近枯等。
她像个瞎子似的抬起手摸黑探路，脚小心地迈开。
顺利地直走完五步。左转，走两步，右转，脚忽然踢到什么东西，沈云初低呼了声，下意识地往后退两步。
没料到身后也有障碍物，她身形一个不稳直接往后坐了下去。
没摔到地上，屁股底下的物体带着些软度，耳旁还有一道浅浅的呼吸声。她摔到别人怀里了！沈云初来不及想太多，忙挣扎着站起来道歉：“对不起。”
没听到有人回应。
只有似乎是椅子划过地板的摩擦声。
沈云初准备继续摸索前进。
抬着的手腕忽然被握住，沈云初下意识缩了缩，箍住她手腕的手随之握紧。
是谁？沈云初蹙眉，“放手。”抓着她手腕干什么？
“你看不见？”
磁性略微有些沙哑的声线好像近在耳侧，沈云初有一丝不自在，很明显，这个抓住她手的人是陆景州。
她来扔垃圾那会儿路过，他好像是趴在桌上睡觉的。所以……是被她一屁股压醒的？然后，校霸会揍她吗？
浓重的黑色能将未知的恐惧放大。
沈云初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晰地记起周围同学们描述的校霸打架时的凶戾，真实地对身侧这位产生了害怕。
校霸同学打不打女生啊……
掌中柔滑细腕的主人似乎在轻颤，陆景州垂眼睨她，这么怕黑吗？
他的夜视能力不错，借着窗边漫进来的朦胧月光，能看得清她的轮廓。
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陆景州勾了勾唇角，捞起桌上反扣着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塞进她手里，“拿着。”
手指轻轻捻了捻她手腕周围的皮肤，随后松开。
咦？
沈云初看向亮着的手机，所以，不是要教训她而是要帮助她？
那指缝间透出的光仿佛带着某种力量，让沈云初镇定平静下来。同时，她察觉到那股迫人的气息离远了，陆景州好像已经坐回他的位置。
“谢谢。”沈云初小声说完，用手机照着走向自己的座位。
快到座位时，沈云初做贼心虚地把手机电筒光关掉。
王璐不在座位上。
掌中属于陆景州的手机无端让沈云初觉得烫手。
怎么办？还得想办法把手机还给他。
沈云初把手机放进桌洞里，想了想又拿出来。
担心嚣张的校霸这手机开着铃声模式，她得将其调成静音。她可不想出现状况被老师抓住。
按亮屏幕，锁屏背景是纯然的黑，预览界面提示有好几条短信和企鹅消息。沈云初有意不看他的消息，快速点开悬浮球，果然是铃声模式。
做完这事没多久，电恢复了，教室里的灯刷刷刷地一盏盏亮起来。
这群高中生像是生平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停电要惊叫，来电也要惊叫。
惊叫者之一王璐暂别朋友，回到位置。
“这停电差点没把我吓死。”
“是吗？”沈云初笑道，“我怎么感觉来电了你脸上反而还写着“遗憾”两字？
“啊呀，这又不矛盾……”瞥见前门出现班主任的身影，王璐马上噤声。
沈云初不用抬眼都知道是什么情况，抓起笔进入做题。
班主任从沈云初身旁巡走过一次。
五分钟内，班主任第二次接近，停在沈云初身旁。
本来就惧怕班主任这种存在的沈云初心中忐忑，老师不会是发现她桌洞里的手机……
“最近学习不错，生物还是要加把劲啊，补上这块短板。”班主任手指曲起敲了下沈云初的课桌边。
沈云初偷偷松了口气，“嗯，谢谢老师。”
生物啊，哪怕她重读一遍九年义务教育，还是拖她后腿的科目。
沈云初把这门科目用红色水笔写在日常计划本扉页，决心要扑倒这个小妖精。
王璐见状，依葫芦画瓢。除了一门语文，其他五门科目全上了红名榜。
“你这是干嘛？”有事没事回头的徐天发问。
“定目标啊，这是迈向成功的阶梯。”
徐天读出王璐本子上的话：“下次月考，务必让数学，英语……你这问题很大嘛，一个月每门提升20分以上？”
王璐：“对啊。”
徐天嘴角抽了抽：“就，你能定个稍微实际点的目标吗？”
“别妄想阻挠我进步啊。”王璐撇嘴，“我告诉你，没用！你这个消极分子！”
徐天无语：“好嘛，我是消极分子。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坚持‘进步’几天。”
“要你管啊？在自律上进的同桌影响下，我必然能不断进步。”
徐天闻言控制不住地瞄向沈云初。
她完全不被他们影响，认真思考着题，侧脸美得像幅画。
王璐见徐天那视线像黏在她同桌脸上似的，有股类似于自家院子里的白菜被猪觊觎的不爽，“看什么看？羡慕我有个好同桌啊？”
徐天不太自在：“我……”
“转回去转回去，学你的习吧。”
“整天回头和我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我呢。”
“你想得美！”徐天立马嫌弃地顶了句，干脆地转回身。
王璐看这节自习剩的时间没两分钟了，挨近同桌，“初啊，等会去吃夜宵吗？”
“不了，我不饿。”沈云初轻声拒绝。她还在思考怎么把手机尽快低调地还给陆景州呢。
陆景州的座位在角落，先前停电那会儿，乌漆麻黑，应当是没有同学发现他们间的交集。
然而现在教室里一片亮堂，她就这么明晃晃地把手机还给陆景州，至少还得道句谢……肯定会有同学看见。
她从来不敢低估中学生的八卦程度。
沈云初不希望被同学们认为她和校霸沾上关系——即使这是事实。
要是他还在睡觉，直接拿张草稿纸把手机一裹，放他桌上就行了吧？
沈云初佯装随意地扭头瞥去一眼，他的座位空着。
很好，直接把手机塞他桌洞里。
这个课间比较长，大部分同学不是去食堂就是去小卖部了，待在教室里的人并不多。
沈云初快速地走进教室靠墙的角落，迅速地把用纸张裹着的手机往某张课桌的桌洞里一放，火速退开几步，面上镇定地走向垃圾筐，像是单纯去扔垃圾的普通路过。
“沈云初！”
沈云初呼吸一窒，看向教室后门。
怎么是他？他来干什么？
江淮神情微妙地看着小青梅沈云初。他看到了什么？沈云初鬼鬼祟祟地往别人课桌里放纸条！
“你竟然给别人塞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