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听好，”胡广宇居高临下，“给你个机会当我的女人。”
“不好意思，我拒绝。”
沈云初回话的同时留意着撤离的路线。
这个莫名其妙拦住她说莫名其妙的话的男生，倒真是那种典型的“校园杠把子”做派。
还“当我的女人”呢，经济都没独立、婚龄都没到，就用这种老成的口吻。
可能他还觉得这样又拽又酷吧。
沈云初心里失笑。
这么一对比，竟然觉得陆景州看起来比他要好得多……
“拒绝？你可得考虑清楚啊，宇哥我不说在一中，在京都所有高中里都是说得上话的，你……”
后面的话沈云初听不太清了。
因为她扭头快步绕过花圃，走上挨近商铺的路。那个自称“宇哥”的男生开着机车没法拐上这条路。
小跑着抵达沈家司机停车的地方，她立即上了车。
胡广宇好不容易追到，被喷了一脸汽车尾气。
……
周三。
中午下过一场雨，风来暗香满，空气里有湿润的水汽。
中间一排靠窗的同学来到教室，被风一吹，抱怨了句：“风这么大，谁开的窗啊？”
“不好意思，我来教室那会儿开的。”
同学一听，这个声音……回头一看，脸上立时有些羞赧，“没事，我……开着通通风挺好的。”
沈云初略点头，“如果你觉得风大，就关起来吧。”
“不大，风不大。”同学忙道。
沈云初同学人长得漂亮，性格又温和，是他心里视为女神的存在。
女神开的窗，他当然不会关上。
再加上……女神现在是校霸的同桌，而且看起来他们处得还可以，他心里对她更多了几分敬畏。
沈云初朝这位好说话的同学回以礼貌的微笑，便低头做生物试卷。
下午第一节课结束，陆景州来到教室。
放在十月之前，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但搁在他说了要好好学习之后，这就有点不寻常了。
说好的认真听课，连按时到教室都没能坚持几天……沈云初心里默默摇头，却懒得出声说他。
“家里有点事，来晚了。”
结果这人自己解释了。
沈云初抄单词的动作没停，“哦。”
“上节课老师讲的内容，”陆景州从桌洞扯出课本，“可以给我补么？”
“快上课了。”
“用之后的课间时间。”
“……嗯。”
沈云初拿着杯子起身去接水。
教室外装了个饮水机，刷卡，就能选择热水或凉水。
此时饮水机的“加热”灯在亮着。
沈云初大姨妈来了，想装杯热水，遂等着它加热。
“云初。”捧着水杯从前门出来的单依依，“接热水吗？”
“嗯。”
单依依排在她后边。
“你不要热水的话，就先去接吧。”沈云初道。
单依依摇头，“没关系，陪你一起等。”
行叭。
沈云初面对着有些陈色的墙壁，默背着今天看过的生物知识点。
单依依看着沈云初的后脑勺。
“云初……”
“嗯？”沈云初侧过身。
单依依仿佛一脸欲说还休。
恰好提示灯跳到青色的“保温”，沈云初上前去刷卡接水。
接够大半杯，旋上盖子，“我回去了。”沈云初打声走前的招呼。
“云初。”单依依再次叫她。
“你和陆……陆景州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为什么这么问？沈云初微挑眉。果然男主和女主之间有看不见的吸引磁场吗？男女主互相对另一方有命运安排般的关注？
单依依无法知悉沈云初的推测，在等着沈云初的回答。
有点奇怪，她觉得自己有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想要注意陆景州……难道是因为那次他帮助了自己？
可是他这么凶，她又害怕和他说话，不，连靠近、对视都不敢。
云初这么善良这么好的一个人，要和这么恐怖的陆景州同桌……单依依有点担心她会被欺负。
“普通同学。”沈云初想，这样的回答应该不会让女主对男主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吧。
尽管陆景州……前段时间向她表过白、说过莫名其妙的那些话，这段时间的表现有点反常，但是，女主应该是对男主有意思的，那么，男主和女主的结局大概会像小说里的走向那样在一起吧——虽然那部不怎么样的小说貌似没完结。
沈云初时常处于一种奇特的矛盾中。
主要矛盾是她切身地感受着这个世界的阳光、雨露、空气，和周围的人打交道，这让她觉得自己是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可是每当看见女主，她常会想起自己只是在一本书里，想起这本书的主要剧情……
独坐了几分钟的陆景州出教室外透气，清晰地听到的“普通同学”这个回答。
轻扯了嘴角，转身回去。
“普通同学，”单依依重复了一遍，而后点头，“那还好。”
应该相处得还可以，不会欺负云初的。
沈云初看单依依没什么要说的，“嗯”了声回教室。
要求她补课的同桌伏在桌上闭着眼。
又睡觉。
沈云初有些嫌弃地收回目光。
很快上课铃声响了。
化学老师准时来到讲台，“这节课先讲芳香烃。”调出PPT。
“还没收心的、还在睡的、还没找出书的，同桌提醒一下哈。”化学老师上课前的日常提醒。
没有针对陆景州。
事实上，她和大多数老师一样，对这位有名的问题学生秉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只要他不影响到上课纪律，做什么都行。
“首先明确这节课的知识与技能目标：掌握苯和苯的同系物的结构及化学性质；了解芳香烃的概念……”
陆景州搭在腿边的手动了动，闭着眼，脑袋里一丝困意都没有。
沈云初这个……同桌，不是还劝他听课吗？
陆景州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现在看到他上课睡觉，为什么不提醒？
沈云初坐得端正，听得认真。
半节课很快过去。
“我们来探究苯的同系物的化学性质，现在看第二个实验啊。”化学老师打开视频。
那视频有点久远，一打开，嘶嘶滋滋的杂音响彻教室。
前排的同学立马捂住耳朵。
“忘记这个录像前边声音有点吵了，”化学老师握着鼠标把视频进度条拉到十几秒后，“声音是不是有点大啊？”
“是！”“老师把声音调小点！”
等着观看实验视频的沈云初，察觉到同桌似是直起身来，侧眸睇过去。
“怎么不叫我起来听课？”
沈云初微愣，“你不是自己起来了吗？”
“太吵。”陆景州半敛着眼，“何况半节课都过去了。”
这么一说，感觉她这个同桌当得略失职？
沈云初拧开水杯，喝了两口温水。
他睡着觉还能知道这节课上了多久？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
一中的食堂开设了新的窗口。
一下课，沈云初被中午就说好要去尝试的王璐拉着跑下楼。
“你的好朋友呢？”沈云初尽量跟着王璐的步伐。
“你说小胖啊。”王璐撇了撇嘴，“和她的新同桌一起吃咯。”
“小胖”的现任同桌是单依依。
“哦。”沈云初只是随口一问。
王璐有话想吐槽，又觉着现在还是冲去抢午饭要紧，先放在了一边。
新窗口每天只在晚餐时间开放，供应的餐食数量有限。
可惜的是，她们没抢到份额不多的炒饭和炒面。
“唉——”王璐长吁短叹。
觉得自己跑不快拖了后腿的沈云初建议她：“明天你不拉着我跑，可能会抢到。”
“不，主要是我们的教学楼比较远楼层比较高，地理条件处于劣势，抢不过那群高一高二的，尤其是那群高一的小崽子。”
不知不觉，王璐在谈论中已经习惯自己的高三年级学生这一身份，并且在提起新生时，会带上些不对付又暗含优越感的老学姐语气。和大部分高三年级学生一样。
“这样说来，你岂不是永远没机会吃到炒饭？”
“不。”王璐表情坚定，“我一定要想办法吃到。”
“后天下午第三节是自习，我要找借口向老师请假，然后来食堂排队，哼！”
“……行叭。”
“我们现在去吃什么？”
沈云初观察了几秒，指着较短的队伍，“我去排那队。”她吃什么都行，现在快些领上饭快些吃完回宿舍才是重点。
嘴巴闲不住的王璐排队没一会儿，挨着沈云初和她分享新得知的传闻：“听说校霸前不久和二中的那个宇哥又打了一架啊。”
“是么。”
“啊，听说还是为了你来着……”王璐冲着沈云初挤了挤眉眼。
“话不能乱说。”沈云初微蹙眉。
“我不是乱说，听说那个宇哥之前堵过你要你做他女朋友啊？后来他在二中到处宣扬，说他要拿下你。然后校霸听到后很不爽，去让他闭嘴，警告他以后别来骚扰你。还把那个宇哥‘教做人’了一顿。”
“不好意思，我拒绝。”
沈云初回话的同时留意着撤离的路线。
这个莫名其妙拦住她说莫名其妙的话的男生，倒真是那种典型的“校园杠把子”做派。
还“当我的女人”呢，经济都没独立、婚龄都没到，就用这种老成的口吻。
可能他还觉得这样又拽又酷吧。
沈云初心里失笑。
这么一对比，竟然觉得陆景州看起来比他要好得多……
“拒绝？你可得考虑清楚啊，宇哥我不说在一中，在京都所有高中里都是说得上话的，你……”
后面的话沈云初听不太清了。
因为她扭头快步绕过花圃，走上挨近商铺的路。那个自称“宇哥”的男生开着机车没法拐上这条路。
小跑着抵达沈家司机停车的地方，她立即上了车。
胡广宇好不容易追到，被喷了一脸汽车尾气。
……
周三。
中午下过一场雨，风来暗香满，空气里有湿润的水汽。
中间一排靠窗的同学来到教室，被风一吹，抱怨了句：“风这么大，谁开的窗啊？”
“不好意思，我来教室那会儿开的。”
同学一听，这个声音……回头一看，脸上立时有些羞赧，“没事，我……开着通通风挺好的。”
沈云初略点头，“如果你觉得风大，就关起来吧。”
“不大，风不大。”同学忙道。
沈云初同学人长得漂亮，性格又温和，是他心里视为女神的存在。
女神开的窗，他当然不会关上。
再加上……女神现在是校霸的同桌，而且看起来他们处得还可以，他心里对她更多了几分敬畏。
沈云初朝这位好说话的同学回以礼貌的微笑，便低头做生物试卷。
下午第一节课结束，陆景州来到教室。
放在十月之前，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但搁在他说了要好好学习之后，这就有点不寻常了。
说好的认真听课，连按时到教室都没能坚持几天……沈云初心里默默摇头，却懒得出声说他。
“家里有点事，来晚了。”
结果这人自己解释了。
沈云初抄单词的动作没停，“哦。”
“上节课老师讲的内容，”陆景州从桌洞扯出课本，“可以给我补么？”
“快上课了。”
“用之后的课间时间。”
“……嗯。”
沈云初拿着杯子起身去接水。
教室外装了个饮水机，刷卡，就能选择热水或凉水。
此时饮水机的“加热”灯在亮着。
沈云初大姨妈来了，想装杯热水，遂等着它加热。
“云初。”捧着水杯从前门出来的单依依，“接热水吗？”
“嗯。”
单依依排在她后边。
“你不要热水的话，就先去接吧。”沈云初道。
单依依摇头，“没关系，陪你一起等。”
行叭。
沈云初面对着有些陈色的墙壁，默背着今天看过的生物知识点。
单依依看着沈云初的后脑勺。
“云初……”
“嗯？”沈云初侧过身。
单依依仿佛一脸欲说还休。
恰好提示灯跳到青色的“保温”，沈云初上前去刷卡接水。
接够大半杯，旋上盖子，“我回去了。”沈云初打声走前的招呼。
“云初。”单依依再次叫她。
“你和陆……陆景州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为什么这么问？沈云初微挑眉。果然男主和女主之间有看不见的吸引磁场吗？男女主互相对另一方有命运安排般的关注？
单依依无法知悉沈云初的推测，在等着沈云初的回答。
有点奇怪，她觉得自己有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想要注意陆景州……难道是因为那次他帮助了自己？
可是他这么凶，她又害怕和他说话，不，连靠近、对视都不敢。
云初这么善良这么好的一个人，要和这么恐怖的陆景州同桌……单依依有点担心她会被欺负。
“普通同学。”沈云初想，这样的回答应该不会让女主对男主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吧。
尽管陆景州……前段时间向她表过白、说过莫名其妙的那些话，这段时间的表现有点反常，但是，女主应该是对男主有意思的，那么，男主和女主的结局大概会像小说里的走向那样在一起吧——虽然那部不怎么样的小说貌似没完结。
沈云初时常处于一种奇特的矛盾中。
主要矛盾是她切身地感受着这个世界的阳光、雨露、空气，和周围的人打交道，这让她觉得自己是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可是每当看见女主，她常会想起自己只是在一本书里，想起这本书的主要剧情……
独坐了几分钟的陆景州出教室外透气，清晰地听到的“普通同学”这个回答。
轻扯了嘴角，转身回去。
“普通同学，”单依依重复了一遍，而后点头，“那还好。”
应该相处得还可以，不会欺负云初的。
沈云初看单依依没什么要说的，“嗯”了声回教室。
要求她补课的同桌伏在桌上闭着眼。
又睡觉。
沈云初有些嫌弃地收回目光。
很快上课铃声响了。
化学老师准时来到讲台，“这节课先讲芳香烃。”调出PPT。
“还没收心的、还在睡的、还没找出书的，同桌提醒一下哈。”化学老师上课前的日常提醒。
没有针对陆景州。
事实上，她和大多数老师一样，对这位有名的问题学生秉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只要他不影响到上课纪律，做什么都行。
“首先明确这节课的知识与技能目标：掌握苯和苯的同系物的结构及化学性质；了解芳香烃的概念……”
陆景州搭在腿边的手动了动，闭着眼，脑袋里一丝困意都没有。
沈云初这个……同桌，不是还劝他听课吗？
陆景州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现在看到他上课睡觉，为什么不提醒？
沈云初坐得端正，听得认真。
半节课很快过去。
“我们来探究苯的同系物的化学性质，现在看第二个实验啊。”化学老师打开视频。
那视频有点久远，一打开，嘶嘶滋滋的杂音响彻教室。
前排的同学立马捂住耳朵。
“忘记这个录像前边声音有点吵了，”化学老师握着鼠标把视频进度条拉到十几秒后，“声音是不是有点大啊？”
“是！”“老师把声音调小点！”
等着观看实验视频的沈云初，察觉到同桌似是直起身来，侧眸睇过去。
“怎么不叫我起来听课？”
沈云初微愣，“你不是自己起来了吗？”
“太吵。”陆景州半敛着眼，“何况半节课都过去了。”
这么一说，感觉她这个同桌当得略失职？
沈云初拧开水杯，喝了两口温水。
他睡着觉还能知道这节课上了多久？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
一中的食堂开设了新的窗口。
一下课，沈云初被中午就说好要去尝试的王璐拉着跑下楼。
“你的好朋友呢？”沈云初尽量跟着王璐的步伐。
“你说小胖啊。”王璐撇了撇嘴，“和她的新同桌一起吃咯。”
“小胖”的现任同桌是单依依。
“哦。”沈云初只是随口一问。
王璐有话想吐槽，又觉着现在还是冲去抢午饭要紧，先放在了一边。
新窗口每天只在晚餐时间开放，供应的餐食数量有限。
可惜的是，她们没抢到份额不多的炒饭和炒面。
“唉——”王璐长吁短叹。
觉得自己跑不快拖了后腿的沈云初建议她：“明天你不拉着我跑，可能会抢到。”
“不，主要是我们的教学楼比较远楼层比较高，地理条件处于劣势，抢不过那群高一高二的，尤其是那群高一的小崽子。”
不知不觉，王璐在谈论中已经习惯自己的高三年级学生这一身份，并且在提起新生时，会带上些不对付又暗含优越感的老学姐语气。和大部分高三年级学生一样。
“这样说来，你岂不是永远没机会吃到炒饭？”
“不。”王璐表情坚定，“我一定要想办法吃到。”
“后天下午第三节是自习，我要找借口向老师请假，然后来食堂排队，哼！”
“……行叭。”
“我们现在去吃什么？”
沈云初观察了几秒，指着较短的队伍，“我去排那队。”她吃什么都行，现在快些领上饭快些吃完回宿舍才是重点。
嘴巴闲不住的王璐排队没一会儿，挨着沈云初和她分享新得知的传闻：“听说校霸前不久和二中的那个宇哥又打了一架啊。”
“是么。”
“啊，听说还是为了你来着……”王璐冲着沈云初挤了挤眉眼。
“话不能乱说。”沈云初微蹙眉。
“我不是乱说，听说那个宇哥之前堵过你要你做他女朋友啊？后来他在二中到处宣扬，说他要拿下你。然后校霸听到后很不爽，去让他闭嘴，警告他以后别来骚扰你。还把那个宇哥‘教做人’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