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进入秋季,跑操从傍晚提到上午，课间操取消。
跑操结束，王璐要去小卖部买零食。沈云初折去校医室。
天气变凉爽，不春困夏困的沈云初，到了秋日尤其是上午三四节课常觉得头有点昏。她去买一小盒清凉油。
值日的校医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在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连续剧。沈云初喊了两声，她嘴上是应了，过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去架子上找药。
从校医室回来的路上，操场和田径场空了好多。
沈云初把塑料包装撕开，扔进路边的垃圾箱，打开清凉油盖子，点了些轻抹在两边太阳穴附近。
一股清凉窜开，神清气爽。
然后她意识到大概很快要上课了。
沈云初向教学楼跑去。
凉风掠过她的脸庞，带得那两处抹了清凉油的地方更凉了。
沈云初一路小跑到五楼。
所幸铃声在她快走到座位时才响起来。
过道有同学掉落的橡皮擦，沈云初顺手蹲下捡起来，询问过道边的同学，“是你的吗？”
“嗯嗯！都没发现它掉了……”徐天不好意思地说。这次的座位他还是在沈云初附近，但从前桌第一次变成后桌。
沈云初把橡皮擦放在学委桌面，回到座位。
“谢谢！”徐天忙道。
“不用谢。”
沈云初喝口温水的功夫，陆景州回来了。
他瞥了眼直愣愣看着他同桌的徐天。
徐天倏地低下头，作认真看书状。
“迟到了。”上次被陆景州控诉她不管他是否听课后，沈云初尽职当个监督他的同桌。
“嗯。”陆景州往后靠着椅背，“老师没来。”
意思是老师没来就不算迟到吗？
“……语文课代表说这节课老师不来上课，让我们写模拟卷。”
课代表还说后面的作文不用写。沈云初认为陆景州也不会写，就懒得说了。
沈云初加起来跑了一千多米，虽然还能如常说话，但是额头上冒出薄薄的一层汗，脸颊有些泛粉。
“热么？”陆景州看着她。
她的鬓角有扎不起的碎发。
一小缕黏在脸颊边，发梢若有似无地贴在莹润的红唇边。
秋日上午的阳光明亮又温暖。
右前方半开的窗子，有凉风飘进。
“不热。”沈云初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说话间，那发丝随着她的樱唇翕动。
陆景州的手指有点痒，幽深的目光从她的唇瓣移开，“你额头有汗。”
“哦。”可能是清凉油带来的凉意让她忽略了额上自然冒出的汗，沈云初从桌洞抽了张纸巾擦拭。
眼角捕捉到浅亮的金属光泽，然后沈云初看到陆景州从裤袋里摸出个银色的……打火机。
这是要在教室玩火还是要抽烟？
眼看着陆景州又从另一边裤袋抽出根烟。
沈云初忍不住出言提醒：“教室不可以抽烟。”而且现在还是上课时间。
闻言，陆景州眼尾一挑，嗓音有些低哑，“不抽。”
他把烟送到鼻端嗅了下，便放开了。只搭在大腿的右手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打火机。
这动作由他做来，无端带着些恣肆风流。
沈云初心里想的却是，一看这架势，他平日里应该没少抽烟吧。
难怪几次闻到他身上浅淡的烟草味。
成年还没多久，抽什么烟啊……
沈云初垂眼开始做桌上的语文试卷。
做着做着，腹中空荡荡。
早餐领的包子和豆浆，在食堂吃包子吃到一半，被一个路过的男生撞掉到地上——王璐笑说这是新搭讪方式——那男生很诚恳地说要赔她，要给她去重买两个包子。沈云初不想浪费时间，拒绝了。后果就是现在感到一阵饥饿。
桌洞里有一袋话梅糖。
上课时间，吃还是不吃？沈云初纠结了十几秒，最后饥饿感战胜了她的慎独纪律。
她摸出一颗话梅糖，撕开包装，低着头把糖送入口中。
“我也要。”
差点吓到沈云初。
口中含着糖的沈云初没好气地扫了眼陆景州，从桌洞里摸出一颗糖放他桌上。
陆景州眸底薄淡笑意一晃而过，很快把糖吃到嘴里。
比上次的要甜。
沈云初靠着仅剩的三颗话梅糖，补充能量，度过上午的课时。
下午，沈云初特意从宿舍带了包新的话梅糖。
结果来到教室看见她的桌面有一包话梅糖，比她带的这包要大。
大一倍。
她的同桌伏在桌上睡着觉。
真是位涌泉相报的大方同桌。
沈云初想了下，把那包大的话梅糖轻轻地推到他桌上。
不知是不是外包装碰到他的手臂皮肤，这位同桌半睁开眼，看过来。
于是沈云初再推了推，把那包糖的最后一个角也推过他们桌子之间的界限。
陆景州用手肘一下把那包糖拨回沈云初桌上。
“……太多了。”沈云初真的不是很想要。
“多么？”
沈云初点头，“我的桌洞放不下。”
“放我桌洞。”陆景州拿过来，“想吃的时候自己拿。”
“嗯。”沈云初后知后觉地愣了下，他们的关系有这么融洽吗？她应得似乎有点过于自然吧……
翻开英语书，沈云初的脑子里的某些念头很快被单词和短语覆盖。
汪书琴握着试卷和教案来教室巡查。
像大多数班主任一样，她喜欢先从后门神不知鬼不觉地观察。
不错，大部分学生都在读书。
目光扫到教室里中间靠后那处，汪书琴暗暗点头，陆景州这大半个月规矩多了，虽然此刻没在读书，但至少人来到教室坐着了。
量变是质变的基础。陆景州这么朝着良好的方向走下去，会有进步的。
颇感欣慰的汪书琴对沈云初的评价又高了几分：这个女孩子还挺优秀的，能带动同桌端正学习态度。
这么一看，这两个学生长得好看出挑，像英语老师说的，他们是什么“高颜值”、“养眼”的一桌。
汪书琴从后门走向前门，走进教室。
像是被接连按下音量放大键，中文英语混杂的读书声变大了许多。
只有陆景州不为所动地保持着沉默。
……
第二节下课，王璐在六七米之外的座位上不断用眼神呼唤沈云初。
沈云初是在喝水时，注意到挥手晃脑袋的前同桌：“……”
“去厕所吗？”王璐夸张地用嘴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沈云初点头，放好水杯。
一到走廊外碰上头，王璐挽住沈云初的手臂，“快调座位了啊。”
半个月这么快就要过去了吗？沈云初眼睫轻颤。
“今天就可以给老班写纸条了，截止到明天中午。”
王璐停顿了两秒，迟疑道：“云初，你下次……还跟我做回同桌吗？”
校霸没来找她，王璐琢磨着，可能校霸下次不打算和她抢同桌了。但她不知道云初是怎么想的。
“你现在的同桌怎么办？”沈云初浅笑道。
“什么怎么办？”王璐一脸理所当然，“她和谁同桌都一样，她都不介意。”
沈云初半开玩笑，“我也不介意。”
“我介意啊！”王璐抱紧沈云初的手臂，“我想和你同桌！”
“嗯。”
王璐蹦了下，“耶！我们晚上一起去放小纸条啊！”
“快走吧，不是说要去厕所吗？”
从厕所出来，王璐甩着手上的水珠。
沈云初略嫌弃地避开先走一步。王璐嬉笑着跟上她，“我跟你说……”
上课铃正好响了，准时的化学老师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王璐见状不好再说，小跑回教室。
沈清予也快步回到教室。
这位化学老师的课讲得挺有趣味，沈云初的思路几乎全程跟着老师走。
除了临近下课那会儿。
因为陆景州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不要吃晚饭，晚自习前我给你带来教室。”
人就明目张胆地站起来，在老师眼皮底下出了教室。
跑操结束，王璐要去小卖部买零食。沈云初折去校医室。
天气变凉爽，不春困夏困的沈云初，到了秋日尤其是上午三四节课常觉得头有点昏。她去买一小盒清凉油。
值日的校医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在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连续剧。沈云初喊了两声，她嘴上是应了，过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去架子上找药。
从校医室回来的路上，操场和田径场空了好多。
沈云初把塑料包装撕开，扔进路边的垃圾箱，打开清凉油盖子，点了些轻抹在两边太阳穴附近。
一股清凉窜开，神清气爽。
然后她意识到大概很快要上课了。
沈云初向教学楼跑去。
凉风掠过她的脸庞，带得那两处抹了清凉油的地方更凉了。
沈云初一路小跑到五楼。
所幸铃声在她快走到座位时才响起来。
过道有同学掉落的橡皮擦，沈云初顺手蹲下捡起来，询问过道边的同学，“是你的吗？”
“嗯嗯！都没发现它掉了……”徐天不好意思地说。这次的座位他还是在沈云初附近，但从前桌第一次变成后桌。
沈云初把橡皮擦放在学委桌面，回到座位。
“谢谢！”徐天忙道。
“不用谢。”
沈云初喝口温水的功夫，陆景州回来了。
他瞥了眼直愣愣看着他同桌的徐天。
徐天倏地低下头，作认真看书状。
“迟到了。”上次被陆景州控诉她不管他是否听课后，沈云初尽职当个监督他的同桌。
“嗯。”陆景州往后靠着椅背，“老师没来。”
意思是老师没来就不算迟到吗？
“……语文课代表说这节课老师不来上课，让我们写模拟卷。”
课代表还说后面的作文不用写。沈云初认为陆景州也不会写，就懒得说了。
沈云初加起来跑了一千多米，虽然还能如常说话，但是额头上冒出薄薄的一层汗，脸颊有些泛粉。
“热么？”陆景州看着她。
她的鬓角有扎不起的碎发。
一小缕黏在脸颊边，发梢若有似无地贴在莹润的红唇边。
秋日上午的阳光明亮又温暖。
右前方半开的窗子，有凉风飘进。
“不热。”沈云初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说话间，那发丝随着她的樱唇翕动。
陆景州的手指有点痒，幽深的目光从她的唇瓣移开，“你额头有汗。”
“哦。”可能是清凉油带来的凉意让她忽略了额上自然冒出的汗，沈云初从桌洞抽了张纸巾擦拭。
眼角捕捉到浅亮的金属光泽，然后沈云初看到陆景州从裤袋里摸出个银色的……打火机。
这是要在教室玩火还是要抽烟？
眼看着陆景州又从另一边裤袋抽出根烟。
沈云初忍不住出言提醒：“教室不可以抽烟。”而且现在还是上课时间。
闻言，陆景州眼尾一挑，嗓音有些低哑，“不抽。”
他把烟送到鼻端嗅了下，便放开了。只搭在大腿的右手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打火机。
这动作由他做来，无端带着些恣肆风流。
沈云初心里想的却是，一看这架势，他平日里应该没少抽烟吧。
难怪几次闻到他身上浅淡的烟草味。
成年还没多久，抽什么烟啊……
沈云初垂眼开始做桌上的语文试卷。
做着做着，腹中空荡荡。
早餐领的包子和豆浆，在食堂吃包子吃到一半，被一个路过的男生撞掉到地上——王璐笑说这是新搭讪方式——那男生很诚恳地说要赔她，要给她去重买两个包子。沈云初不想浪费时间，拒绝了。后果就是现在感到一阵饥饿。
桌洞里有一袋话梅糖。
上课时间，吃还是不吃？沈云初纠结了十几秒，最后饥饿感战胜了她的慎独纪律。
她摸出一颗话梅糖，撕开包装，低着头把糖送入口中。
“我也要。”
差点吓到沈云初。
口中含着糖的沈云初没好气地扫了眼陆景州，从桌洞里摸出一颗糖放他桌上。
陆景州眸底薄淡笑意一晃而过，很快把糖吃到嘴里。
比上次的要甜。
沈云初靠着仅剩的三颗话梅糖，补充能量，度过上午的课时。
下午，沈云初特意从宿舍带了包新的话梅糖。
结果来到教室看见她的桌面有一包话梅糖，比她带的这包要大。
大一倍。
她的同桌伏在桌上睡着觉。
真是位涌泉相报的大方同桌。
沈云初想了下，把那包大的话梅糖轻轻地推到他桌上。
不知是不是外包装碰到他的手臂皮肤，这位同桌半睁开眼，看过来。
于是沈云初再推了推，把那包糖的最后一个角也推过他们桌子之间的界限。
陆景州用手肘一下把那包糖拨回沈云初桌上。
“……太多了。”沈云初真的不是很想要。
“多么？”
沈云初点头，“我的桌洞放不下。”
“放我桌洞。”陆景州拿过来，“想吃的时候自己拿。”
“嗯。”沈云初后知后觉地愣了下，他们的关系有这么融洽吗？她应得似乎有点过于自然吧……
翻开英语书，沈云初的脑子里的某些念头很快被单词和短语覆盖。
汪书琴握着试卷和教案来教室巡查。
像大多数班主任一样，她喜欢先从后门神不知鬼不觉地观察。
不错，大部分学生都在读书。
目光扫到教室里中间靠后那处，汪书琴暗暗点头，陆景州这大半个月规矩多了，虽然此刻没在读书，但至少人来到教室坐着了。
量变是质变的基础。陆景州这么朝着良好的方向走下去，会有进步的。
颇感欣慰的汪书琴对沈云初的评价又高了几分：这个女孩子还挺优秀的，能带动同桌端正学习态度。
这么一看，这两个学生长得好看出挑，像英语老师说的，他们是什么“高颜值”、“养眼”的一桌。
汪书琴从后门走向前门，走进教室。
像是被接连按下音量放大键，中文英语混杂的读书声变大了许多。
只有陆景州不为所动地保持着沉默。
……
第二节下课，王璐在六七米之外的座位上不断用眼神呼唤沈云初。
沈云初是在喝水时，注意到挥手晃脑袋的前同桌：“……”
“去厕所吗？”王璐夸张地用嘴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沈云初点头，放好水杯。
一到走廊外碰上头，王璐挽住沈云初的手臂，“快调座位了啊。”
半个月这么快就要过去了吗？沈云初眼睫轻颤。
“今天就可以给老班写纸条了，截止到明天中午。”
王璐停顿了两秒，迟疑道：“云初，你下次……还跟我做回同桌吗？”
校霸没来找她，王璐琢磨着，可能校霸下次不打算和她抢同桌了。但她不知道云初是怎么想的。
“你现在的同桌怎么办？”沈云初浅笑道。
“什么怎么办？”王璐一脸理所当然，“她和谁同桌都一样，她都不介意。”
沈云初半开玩笑，“我也不介意。”
“我介意啊！”王璐抱紧沈云初的手臂，“我想和你同桌！”
“嗯。”
王璐蹦了下，“耶！我们晚上一起去放小纸条啊！”
“快走吧，不是说要去厕所吗？”
从厕所出来，王璐甩着手上的水珠。
沈云初略嫌弃地避开先走一步。王璐嬉笑着跟上她，“我跟你说……”
上课铃正好响了，准时的化学老师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王璐见状不好再说，小跑回教室。
沈清予也快步回到教室。
这位化学老师的课讲得挺有趣味，沈云初的思路几乎全程跟着老师走。
除了临近下课那会儿。
因为陆景州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不要吃晚饭，晚自习前我给你带来教室。”
人就明目张胆地站起来，在老师眼皮底下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