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31日是元旦假期的第一天。
江茵昨天连夜就拖着她和江淮，还有被提前告知要休假的沈峥，一家人一起去三亚海边团建度个假培养下感情。
一大早就起来赶了个海的沈云初这会坐在遮阳伞下有些困顿，昨晚没睡多久。
远处江淮和江茵沈峥还在玩冲浪，这会浪已经小很多了。
估计快结束了。
想回房眯一会儿。
沈云初找出随身小包里的手机看时间。
刚打开，就看到有新消息提醒。
有两条消息。一条来自通信运营商，七分钟前；一条来自最近给她发消息频率最高的那人，三十二分钟前。
沈云初先看了运营商的短信，然后到下面那条——
陆景州：女朋友，今晚你是在家吃饭么？
……从昨天下午起，他的每一条短信的开头都是这三个字。
沈云初默了下，回复：“不是，在外地度假。一百元话费是你充的？”
没到十秒，陆景州：对，看你半天不回，以为你没话费了。
沈云初回：“……没欠费”
几乎是沈云初发出去的同时，陆景州的消息也来了：不用还，也不要给我充。这是男朋友应该做的小事
陆景州：那就当下个月的话费
陆景州：不够了和我说
沈云初脸有点燥，“……”这人，进入角色还真快。
……
元旦假期的第一天，江淮被他的导师紧急召回了。沈峥公司里也有急事等着他回去处理，江茵计划好的家庭团聚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王妈准备的晚饭，比平日多了两个菜。
沈父处理完紧急事件特意回来陪老婆孩子吃晚饭。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地吃过饭，沈母陪沈父去公司加班处理下收尾工作，沈云初回房里学习。
专注地写完一张英语试卷，半张数学试卷，放松眼睛往外一看，弦月悬在墨蓝偏紫的天空。
沈云初拿起手机看时间。
当先看到亮起的屏幕上——
陆景州：女朋友，睡了么？（9分钟前）
沈云初回家常忘记把手机调回非静音模式，是以之前不知道有短信。
“没有。”沈云初回。
此时显示时间为23：07。
不知不觉竟写到了这个时间。
沈父沈母早已从公司回来，或许这会儿都入睡了。
沈云初舒展了一下上半身，放好笔，收拾着卷子。
手机屏幕画面一变，滋滋在桌面振动。
是陆景州拨来电话。
沈云初拿到离房间门和窗口最远的地方接起来，“喂。”
“在干什么？”清磁的嗓音，像穿山越岭而来的夜风。
夜风……沈云初似乎听到那边的隐约风声。她低声道：“在整理试卷。你在……外面？”
“嗯。”陆景州说，“我在你家小区里。”
她家小区里？沈云初桃花眼微瞠，“你……”
“来找你。”
“女朋友。”
“不知道你愿意下来么？”
连着三句，一句比一句低，一句比一句慢。
沈云初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这个时间出门……吗？
随即她想起什么，有些好笑地问了句：“哪个小区？”
陆景州：“校门口那个。”
沈云初静默半晌，红唇慢慢吐出一句话，“我现在住月半湾别墅区。”
陆景州倚靠着路灯的身子微顿，“是么，我马上过来。15分钟。”
她的房间没开大灯，只开着台灯。
沈父沈母估计以为她睡了，所以今晚十点半左右没来敲门提醒她睡觉。
他们对她的管束倒不是很多，但是大晚上的出门见……就算是见男同学，沈云初觉得，要是被他们发现，也挺窘迫的……
电话那头的人不说话，像是安静在等她的回答。
通过电磁波而来的风声更明显了。
沈云初走到门边，打开，走廊一片黑，轻轻地走到二楼看了下，隐约能看见沈父沈母的房间门是闭着的。
回到房间轻轻关上房门，沈云初轻声对陆景州说：“那……行叭。”
“嗯。”同样低声的回应，略带笑意。
换上外出的衣服，在床边静等20分钟后，沈云初扭灭台灯，小心地打开房门。
沈云初不敢开灯，半遮着手机发出的电筒光，动作轻慢地下楼，悄悄地走到鞋柜边。
换了鞋，拿门禁卡和钥匙。
钥匙被拎起时有金属碰撞声，沈云初神经一绷，赶紧伸手捂住。
屏住呼吸等了几秒，确定楼上父母卧房没有动静，沈云初谨慎地把钥匙放进小背包里，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走到楼下，冷风扑面而来，因担心父母发现的提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沈云初站在楼梯口给陆景州发了条短信，问他在哪里。
十几秒后收到他的回复。
沈云初往他说的地方走。
幢幢别墅亮着灯的寥寥无几，月半湾里房子比较稀疏，小区里经年的路灯晕着朦胧的光。这样的时刻，有一种时光流得非常慢的错觉。
心跳却随着前行，渐渐地加快。
过了亮灯时间的小区凉亭里，身量颀长的少年坐在周围台阶上。
沈云初走过去。
那人一双手臂撑在身后，上半身后仰，长腿恣肆地伸展到在几节台阶下，夜色中没减英俊的面庞看不清神色。只知道下颌微抬，像在望天。
察觉到沈云初在走近，陆景州手一撑，利落地站起来。
一双凤眼一撩，头微歪，声音有些微喘，“女朋友，晚上好。”
沈云初：“……”
隔着手机屏幕都还不太适应，当面听到更加不太适应。
“冷么？”陆景州把灰格米色底围巾解下来，两步走过去挂在她脖子上。
“不……”
“戴着。”陆景州捉着围巾的一边，抬手绕过她的脑袋，将围巾在她颈项裹了一圈。
披散着的长发和下巴被裹进围巾里的沈云初：“……谢谢。”
围巾不知是什么材质，很柔软，沾染着他的一点体温和淡淡的雪松香气。
“不客气。”陆景州收回的手插进黑色棉衣的口袋，“应该的。”
“……”沈云初眼皮微敛，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云初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玩这个么？”指着第一层台阶上的东西。
一把……手持烟花，也叫仙女棒。
沈云初视线移到陆景州脸上，“小区里不能放这个。”
“我知道。”陆景州弯身提起那把仙女棒，“带你去别的地方放。”
“别的地方？”
“嗯，走么？”
沈云初怀疑是冷风把自己的脑浆冻住了，继深夜瞒着父母出门后，竟然还跟着陆景州出了小区。
现在她坐在他的车上。
车子开在半沉睡的深夜街道上。
陆景州修长的骨节明晰的手把控着方向盘，上半身靠着软背，间或往侧着脸看窗外的沈云初那边投去一眼，漂亮的凤眼里蕴着一丝笑意。
碰到红灯。
陆景州左手搭在方向盘上，身子前倾并右侧着想去看她的脸。
放在两个位置中间的手机“嘀嘀嘀嘀”地响起来。
他伸手把手机闹铃按掉的同时，她略疑惑地转了脸过来。
“新年快乐，女朋友。”陆景州嘴角斜勾。
沈云初稍愣了一下，“新年快乐。”
陆景州睨着她，还想说什么，绿灯亮了。
“啧”了声，他摸了摸下唇，启动车子。
沈云初想问他要去哪，又一想，都坐上车了，还问什么……
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京都江边某座桥附近。
桥上的灯照亮一片江面，江面映着升到中天的弦月。
空旷壮阔中透着一丝温柔。
江岸、桥上有两两、两两的人。
原身的记忆告诉沈云初，这座桥是京都有名的情侣约会的地方。
砰——砰——
不时有烟花绽开在夜幕中。
陆景州把九支仙女棒伸到沈云初面前，“喏。”
这么多？沈云初微挑起眉，“九支？”
“嗯。”陆景州随意踢了踢地上的落叶，“不是有首歌么？”
“什么？”
江茵昨天连夜就拖着她和江淮，还有被提前告知要休假的沈峥，一家人一起去三亚海边团建度个假培养下感情。
一大早就起来赶了个海的沈云初这会坐在遮阳伞下有些困顿，昨晚没睡多久。
远处江淮和江茵沈峥还在玩冲浪，这会浪已经小很多了。
估计快结束了。
想回房眯一会儿。
沈云初找出随身小包里的手机看时间。
刚打开，就看到有新消息提醒。
有两条消息。一条来自通信运营商，七分钟前；一条来自最近给她发消息频率最高的那人，三十二分钟前。
沈云初先看了运营商的短信，然后到下面那条——
陆景州：女朋友，今晚你是在家吃饭么？
……从昨天下午起，他的每一条短信的开头都是这三个字。
沈云初默了下，回复：“不是，在外地度假。一百元话费是你充的？”
没到十秒，陆景州：对，看你半天不回，以为你没话费了。
沈云初回：“……没欠费”
几乎是沈云初发出去的同时，陆景州的消息也来了：不用还，也不要给我充。这是男朋友应该做的小事
陆景州：那就当下个月的话费
陆景州：不够了和我说
沈云初脸有点燥，“……”这人，进入角色还真快。
……
元旦假期的第一天，江淮被他的导师紧急召回了。沈峥公司里也有急事等着他回去处理，江茵计划好的家庭团聚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王妈准备的晚饭，比平日多了两个菜。
沈父处理完紧急事件特意回来陪老婆孩子吃晚饭。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地吃过饭，沈母陪沈父去公司加班处理下收尾工作，沈云初回房里学习。
专注地写完一张英语试卷，半张数学试卷，放松眼睛往外一看，弦月悬在墨蓝偏紫的天空。
沈云初拿起手机看时间。
当先看到亮起的屏幕上——
陆景州：女朋友，睡了么？（9分钟前）
沈云初回家常忘记把手机调回非静音模式，是以之前不知道有短信。
“没有。”沈云初回。
此时显示时间为23：07。
不知不觉竟写到了这个时间。
沈父沈母早已从公司回来，或许这会儿都入睡了。
沈云初舒展了一下上半身，放好笔，收拾着卷子。
手机屏幕画面一变，滋滋在桌面振动。
是陆景州拨来电话。
沈云初拿到离房间门和窗口最远的地方接起来，“喂。”
“在干什么？”清磁的嗓音，像穿山越岭而来的夜风。
夜风……沈云初似乎听到那边的隐约风声。她低声道：“在整理试卷。你在……外面？”
“嗯。”陆景州说，“我在你家小区里。”
她家小区里？沈云初桃花眼微瞠，“你……”
“来找你。”
“女朋友。”
“不知道你愿意下来么？”
连着三句，一句比一句低，一句比一句慢。
沈云初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这个时间出门……吗？
随即她想起什么，有些好笑地问了句：“哪个小区？”
陆景州：“校门口那个。”
沈云初静默半晌，红唇慢慢吐出一句话，“我现在住月半湾别墅区。”
陆景州倚靠着路灯的身子微顿，“是么，我马上过来。15分钟。”
她的房间没开大灯，只开着台灯。
沈父沈母估计以为她睡了，所以今晚十点半左右没来敲门提醒她睡觉。
他们对她的管束倒不是很多，但是大晚上的出门见……就算是见男同学，沈云初觉得，要是被他们发现，也挺窘迫的……
电话那头的人不说话，像是安静在等她的回答。
通过电磁波而来的风声更明显了。
沈云初走到门边，打开，走廊一片黑，轻轻地走到二楼看了下，隐约能看见沈父沈母的房间门是闭着的。
回到房间轻轻关上房门，沈云初轻声对陆景州说：“那……行叭。”
“嗯。”同样低声的回应，略带笑意。
换上外出的衣服，在床边静等20分钟后，沈云初扭灭台灯，小心地打开房门。
沈云初不敢开灯，半遮着手机发出的电筒光，动作轻慢地下楼，悄悄地走到鞋柜边。
换了鞋，拿门禁卡和钥匙。
钥匙被拎起时有金属碰撞声，沈云初神经一绷，赶紧伸手捂住。
屏住呼吸等了几秒，确定楼上父母卧房没有动静，沈云初谨慎地把钥匙放进小背包里，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走到楼下，冷风扑面而来，因担心父母发现的提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沈云初站在楼梯口给陆景州发了条短信，问他在哪里。
十几秒后收到他的回复。
沈云初往他说的地方走。
幢幢别墅亮着灯的寥寥无几，月半湾里房子比较稀疏，小区里经年的路灯晕着朦胧的光。这样的时刻，有一种时光流得非常慢的错觉。
心跳却随着前行，渐渐地加快。
过了亮灯时间的小区凉亭里，身量颀长的少年坐在周围台阶上。
沈云初走过去。
那人一双手臂撑在身后，上半身后仰，长腿恣肆地伸展到在几节台阶下，夜色中没减英俊的面庞看不清神色。只知道下颌微抬，像在望天。
察觉到沈云初在走近，陆景州手一撑，利落地站起来。
一双凤眼一撩，头微歪，声音有些微喘，“女朋友，晚上好。”
沈云初：“……”
隔着手机屏幕都还不太适应，当面听到更加不太适应。
“冷么？”陆景州把灰格米色底围巾解下来，两步走过去挂在她脖子上。
“不……”
“戴着。”陆景州捉着围巾的一边，抬手绕过她的脑袋，将围巾在她颈项裹了一圈。
披散着的长发和下巴被裹进围巾里的沈云初：“……谢谢。”
围巾不知是什么材质，很柔软，沾染着他的一点体温和淡淡的雪松香气。
“不客气。”陆景州收回的手插进黑色棉衣的口袋，“应该的。”
“……”沈云初眼皮微敛，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云初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玩这个么？”指着第一层台阶上的东西。
一把……手持烟花，也叫仙女棒。
沈云初视线移到陆景州脸上，“小区里不能放这个。”
“我知道。”陆景州弯身提起那把仙女棒，“带你去别的地方放。”
“别的地方？”
“嗯，走么？”
沈云初怀疑是冷风把自己的脑浆冻住了，继深夜瞒着父母出门后，竟然还跟着陆景州出了小区。
现在她坐在他的车上。
车子开在半沉睡的深夜街道上。
陆景州修长的骨节明晰的手把控着方向盘，上半身靠着软背，间或往侧着脸看窗外的沈云初那边投去一眼，漂亮的凤眼里蕴着一丝笑意。
碰到红灯。
陆景州左手搭在方向盘上，身子前倾并右侧着想去看她的脸。
放在两个位置中间的手机“嘀嘀嘀嘀”地响起来。
他伸手把手机闹铃按掉的同时，她略疑惑地转了脸过来。
“新年快乐，女朋友。”陆景州嘴角斜勾。
沈云初稍愣了一下，“新年快乐。”
陆景州睨着她，还想说什么，绿灯亮了。
“啧”了声，他摸了摸下唇，启动车子。
沈云初想问他要去哪，又一想，都坐上车了，还问什么……
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京都江边某座桥附近。
桥上的灯照亮一片江面，江面映着升到中天的弦月。
空旷壮阔中透着一丝温柔。
江岸、桥上有两两、两两的人。
原身的记忆告诉沈云初，这座桥是京都有名的情侣约会的地方。
砰——砰——
不时有烟花绽开在夜幕中。
陆景州把九支仙女棒伸到沈云初面前，“喏。”
这么多？沈云初微挑起眉，“九支？”
“嗯。”陆景州随意踢了踢地上的落叶，“不是有首歌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