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云初不想吃炒饭，王璐一个人也不想去排新窗口，看了一圈，她指着最短的队伍，“我们去排那边吧。”
沈云初看了眼那队伍最后的人，是张涛，略有迟疑，“好吧。”
平时成绩不错的张涛老是借着问问题的事来找她讨论，还有上次食堂……她再愚钝也知道张涛是对她有些意思。
平安夜张涛也给沈云初送了苹果，还有一张折叠的贺卡。她客气拒绝了。
怎么说呢，沈云初觉得现在排到他后面有那么一点尴尬。
又觉得因为这事让王璐换个队伍未免小题大做。
于是沈云初轻声让王璐排在前面。
前边的张涛微侧过脸，随即一顿，看向前面人的鞋，没回头。
……
元旦降至，周六周日补课。
同学们本以为老师会在元旦假期后再公布十二月月考成绩。
“这次月考的成绩出来了。”周日放假前倒数第二节课，汪书琴提着文件袋来到教室。
“老班，不要说！”“别说啊！”“让我们过个开心的假期吧……”
“安静点！”汪书琴拍拍讲台，“再吵我就从头到尾一个一个地念名字、成绩和排名。”
这个威胁还是很有用的，大部分同学瞬间萎了。
“我们3班这次，”汪书琴的脸色像窗外不见太阳的阴天，“倒数第二名。”
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包括平日里个别不怎么读书的学生，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发出声音、搞小动作。
“我是不是不能表扬你们啊？上次月考稍微表扬了一下你们，就退回了这个位置？高三过去一半了啊同学们，你们现在这个成绩怎么去上战场？”
“都这个阶段了，自习课还有几个同学吃东西、开小会和看课外书……唉，具体名字我就不提了，给你们留点面子。我说的是谁，你们自己心里头有数。”
“数学倒数、生物倒数，你们说说，同样的老师教，为什么其他两个班考得这么好？”
没有同学敢在这种时候回答。
汪书琴就班级总体成绩讲了十几分钟，发散到学生的纪律等问题，在离下课还剩七八分钟时又回到了月考情况。
“努力的同学成绩依旧亮眼。一分努力一分收获，学习是很公平的事，你付出了多少，就能得到多少……”
讲了六分多钟。
终于进入到优秀学生的个人成绩，“和十一月月考一样，有9名同学进入年级前两百名，但这9名同学有常驻的有新晋的。”
“进入年级前一百名的同学……”
下课铃声响了。
郭海若停下来，等铃声过去，“名字我就不念了。待会儿徐天把这些贴到教室后面，你们自己去看。”
心情不好的汪书琴把成绩表丢给徐天就走。
没有班主任在场，同学们吵动起来。
“先给我看看成绩呗学委。”“学委，我帮你贴啊。”“我这次考得怎么样呀？”
好几个同学围到徐天座位。
“别翻别翻，等我贴出来嘛……”徐天手忙脚乱地阻止他们扯成绩表。
奈何他行事一向偏软，没什么威慑力，同学们还在翻动。
“非要急着这几十秒一分钟看成绩啊？”来找沈云初的王璐看不下去，翻了个白眼，“非要给班干添麻烦啊？”
音量足以让方圆五米内听到。
抢着看成绩的同学有些尴尬地松开手，散开了。
徐天看向王璐，后者已经别开眼，和沈云初说起话来。
“王……谢谢。”
王璐听到了，满不在乎地一摆手，“小事，不用谢。以后作业老实给我抄啊！”
“……好嘛。”徐天抓了抓偏方正的下颌角，带上剪刀透明胶去后面贴成绩表。
“跟我妈说去剪头发，带上我的私房钱，去拉直。”王璐在说元旦假期的计划。
沈云初看了一眼她的头发，“拉直很明显吧？”
“没事啊，我一回家就戴帽子，回到房间再脱。”王璐说，“洗头发的话，趁老爸老妈不在家的时间洗啊。”
“……行吧。”沈云初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教室后方。
围着不少人。
“云初，元旦你要和我去逛街吗？”
沈云初摇摇头，“不了。”她便宜哥哥江淮回来了，她妈估计会有安排。
王璐耷拉眉眼，“孤独的我啊……”
“叫张媛或者其他人和你去吧？”
“我最想和你去啊。”
“嗯……要不你在家学习吧。”沈云初语气带上几分劝导，“新的一年都要来了，你该在学习方面上点心了吧。”
“好的好的，点心点心，我喜欢吃点心。”
“……王璐。”
“啊？”
“再见。”
“别啊！”王璐一下趴在沈云初的桌面，“不能因为我不爱学习就抛弃我啊！”
沈云初不搭理她的贫嘴，起身向教室后黑板走去。
那里的同学已经没几个了。
“校霸是真特么的牛逼！”“旷课了还能比上次……”
眼角觉察到沈云初往这边来，对校霸进行啧啧称赞的同学下意识闭上嘴让出位置，同伴见他这样，往后看了眼，然后跟着缄口让位。
找到班级总成绩排名概况表。
语文112数学137……总分697班级排名1年级排名第2名……沈云初扫一眼自己的成绩，面色平静地往下浏览。
班级第2、第3、第4……目光在班级第7停驻。
语文107数学126英语135理综234总分602班级排名7年级排名98年级进/退步+101。
这一列最左边的名字是：陆景州。
……
放假前最后一节自习，章楠的屁股都要坐不住了。
做题是不可能做题的，看杂志也没什么意思。
他张望了一圈教室，又伸着脖子往外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老班不在，大胆地掏出桌洞里的手机。
习惯性地先打开企鹅，看看列表里有哪个小姐姐在线。
稍往下一滑，看到陆哥亮着的头像，章楠随即熟练地点开对话框，进行日常问好（单方面尬聊）。
“陆哥下午好嘿”
“自从你不来学校后，这日子过的好无聊嘿，骚狐狸最近也不知道勾搭了哪个妹纸，整天看不见人影”
“想开个游戏都凑不齐人”
“陆哥嘿”
“过了这节课学校就放假咯”
“老班也太TMD过分了，硬要在放假前公布成绩”
章楠发完这几句，欣赏了一下他陆哥简单却不失品味的头像，正要返回。
哪知一向不怎么回复他的陆哥发来了消息！
陆哥：我考得怎么样？
“优秀！”章楠不假思索地发过去，“我陆哥那自然是优秀的！”
陆哥：排名
这……
章楠这个不思进取的长年倒数生怎么可能会关注考试情况？他刚刚上厕所回来路过成绩表也只是随便瞥了一眼，哪里会知道陆景州的排名？
难得他陆哥抽出时间来同他聊天，他一定要答上这个问题。章楠揣着手机半蹲着快步到教室后面，从第一章成绩表末尾往前搜寻，没一会儿，找到了。
章楠看一眼班级排名，低头打字，“陆哥，你考了班级第7！”又看一眼年级排名，“年级第98”
末尾突出敬佩情绪的“！”还没来得及打——
“章楠！”汪书琴突然出现在教室后门。
章楠臃肿的身子一抖，差点往后跌坐在地上。
“自习时间，你不在座位在这干什么？还玩手机？”汪书琴拧着眉靠近，把手一伸，“拿来！”
“老班，不是，老师，我错了，我，我是想，想用手机拍一下成绩给我爸妈看。”
汪书琴对这个理由是一个字都不信的，“拿来！”
“老师，我，我……”
“想让你家长知道成绩是吗？我待会儿就给你家长打电话，告诉他们你的成绩，还可以聊聊你在学校的情况。”
“经济命脉”捏在父母手中的章楠一听，身子一晃，真坐到了地上。非常想回到半分钟前掐死乱编理由的自己！
“拿来，不要让我再说第四遍。”
章楠认命地把手机递出去，递到半路，想到陆哥的消息还没回。他把手缩回来，“老师我发个消息”，赶紧发出去。
把手机关掉抠出电话卡，上交给老师。
汪书琴接过手机，“跟我去办公室。”
唉……章楠苦逼地爬起来。
……
“小陆总，这是企划部交来的方案和明天的安排。”灰色职业装的干练男人把一个文件夹双手递上。
陆景州点头，“放桌上。”
“是。”男人恭敬应声，把文件放到实木办公桌上，退出办公室。
陆景州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鼻根，扯了扯毛衣领口，抬手去拿桌上的文件。
桌面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略倦懒地一掀长眸，视力颇好的陆景州看到章楠连着发来的消息。
看到第三条，他倾身捞起手机。
修长的手指敲了几下，一条消息发过去。
章楠：优秀！我陆哥那自然是优秀的！
陆景州只关心排名情况。
对面的章楠却像是掉了线，两三分钟还没回复。
陆景州的手指在桌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扣。
敲了十七八下。
章楠：陆哥，你考了班级第7！年级第98
“嗯。谢谢。”陆景州回道。
有点笑亮在深琥珀色的眼底，像是秋日橘红枫叶间穿拂而过的风，一瞬而过。
拿起文件看了两行，陆景州再次捞起手机，点了下短信图标，给排在最顶端的联系人发去消息。
……
沈云初看了眼那队伍最后的人，是张涛，略有迟疑，“好吧。”
平时成绩不错的张涛老是借着问问题的事来找她讨论，还有上次食堂……她再愚钝也知道张涛是对她有些意思。
平安夜张涛也给沈云初送了苹果，还有一张折叠的贺卡。她客气拒绝了。
怎么说呢，沈云初觉得现在排到他后面有那么一点尴尬。
又觉得因为这事让王璐换个队伍未免小题大做。
于是沈云初轻声让王璐排在前面。
前边的张涛微侧过脸，随即一顿，看向前面人的鞋，没回头。
……
元旦降至，周六周日补课。
同学们本以为老师会在元旦假期后再公布十二月月考成绩。
“这次月考的成绩出来了。”周日放假前倒数第二节课，汪书琴提着文件袋来到教室。
“老班，不要说！”“别说啊！”“让我们过个开心的假期吧……”
“安静点！”汪书琴拍拍讲台，“再吵我就从头到尾一个一个地念名字、成绩和排名。”
这个威胁还是很有用的，大部分同学瞬间萎了。
“我们3班这次，”汪书琴的脸色像窗外不见太阳的阴天，“倒数第二名。”
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包括平日里个别不怎么读书的学生，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发出声音、搞小动作。
“我是不是不能表扬你们啊？上次月考稍微表扬了一下你们，就退回了这个位置？高三过去一半了啊同学们，你们现在这个成绩怎么去上战场？”
“都这个阶段了，自习课还有几个同学吃东西、开小会和看课外书……唉，具体名字我就不提了，给你们留点面子。我说的是谁，你们自己心里头有数。”
“数学倒数、生物倒数，你们说说，同样的老师教，为什么其他两个班考得这么好？”
没有同学敢在这种时候回答。
汪书琴就班级总体成绩讲了十几分钟，发散到学生的纪律等问题，在离下课还剩七八分钟时又回到了月考情况。
“努力的同学成绩依旧亮眼。一分努力一分收获，学习是很公平的事，你付出了多少，就能得到多少……”
讲了六分多钟。
终于进入到优秀学生的个人成绩，“和十一月月考一样，有9名同学进入年级前两百名，但这9名同学有常驻的有新晋的。”
“进入年级前一百名的同学……”
下课铃声响了。
郭海若停下来，等铃声过去，“名字我就不念了。待会儿徐天把这些贴到教室后面，你们自己去看。”
心情不好的汪书琴把成绩表丢给徐天就走。
没有班主任在场，同学们吵动起来。
“先给我看看成绩呗学委。”“学委，我帮你贴啊。”“我这次考得怎么样呀？”
好几个同学围到徐天座位。
“别翻别翻，等我贴出来嘛……”徐天手忙脚乱地阻止他们扯成绩表。
奈何他行事一向偏软，没什么威慑力，同学们还在翻动。
“非要急着这几十秒一分钟看成绩啊？”来找沈云初的王璐看不下去，翻了个白眼，“非要给班干添麻烦啊？”
音量足以让方圆五米内听到。
抢着看成绩的同学有些尴尬地松开手，散开了。
徐天看向王璐，后者已经别开眼，和沈云初说起话来。
“王……谢谢。”
王璐听到了，满不在乎地一摆手，“小事，不用谢。以后作业老实给我抄啊！”
“……好嘛。”徐天抓了抓偏方正的下颌角，带上剪刀透明胶去后面贴成绩表。
“跟我妈说去剪头发，带上我的私房钱，去拉直。”王璐在说元旦假期的计划。
沈云初看了一眼她的头发，“拉直很明显吧？”
“没事啊，我一回家就戴帽子，回到房间再脱。”王璐说，“洗头发的话，趁老爸老妈不在家的时间洗啊。”
“……行吧。”沈云初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教室后方。
围着不少人。
“云初，元旦你要和我去逛街吗？”
沈云初摇摇头，“不了。”她便宜哥哥江淮回来了，她妈估计会有安排。
王璐耷拉眉眼，“孤独的我啊……”
“叫张媛或者其他人和你去吧？”
“我最想和你去啊。”
“嗯……要不你在家学习吧。”沈云初语气带上几分劝导，“新的一年都要来了，你该在学习方面上点心了吧。”
“好的好的，点心点心，我喜欢吃点心。”
“……王璐。”
“啊？”
“再见。”
“别啊！”王璐一下趴在沈云初的桌面，“不能因为我不爱学习就抛弃我啊！”
沈云初不搭理她的贫嘴，起身向教室后黑板走去。
那里的同学已经没几个了。
“校霸是真特么的牛逼！”“旷课了还能比上次……”
眼角觉察到沈云初往这边来，对校霸进行啧啧称赞的同学下意识闭上嘴让出位置，同伴见他这样，往后看了眼，然后跟着缄口让位。
找到班级总成绩排名概况表。
语文112数学137……总分697班级排名1年级排名第2名……沈云初扫一眼自己的成绩，面色平静地往下浏览。
班级第2、第3、第4……目光在班级第7停驻。
语文107数学126英语135理综234总分602班级排名7年级排名98年级进/退步+101。
这一列最左边的名字是：陆景州。
……
放假前最后一节自习，章楠的屁股都要坐不住了。
做题是不可能做题的，看杂志也没什么意思。
他张望了一圈教室，又伸着脖子往外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老班不在，大胆地掏出桌洞里的手机。
习惯性地先打开企鹅，看看列表里有哪个小姐姐在线。
稍往下一滑，看到陆哥亮着的头像，章楠随即熟练地点开对话框，进行日常问好（单方面尬聊）。
“陆哥下午好嘿”
“自从你不来学校后，这日子过的好无聊嘿，骚狐狸最近也不知道勾搭了哪个妹纸，整天看不见人影”
“想开个游戏都凑不齐人”
“陆哥嘿”
“过了这节课学校就放假咯”
“老班也太TMD过分了，硬要在放假前公布成绩”
章楠发完这几句，欣赏了一下他陆哥简单却不失品味的头像，正要返回。
哪知一向不怎么回复他的陆哥发来了消息！
陆哥：我考得怎么样？
“优秀！”章楠不假思索地发过去，“我陆哥那自然是优秀的！”
陆哥：排名
这……
章楠这个不思进取的长年倒数生怎么可能会关注考试情况？他刚刚上厕所回来路过成绩表也只是随便瞥了一眼，哪里会知道陆景州的排名？
难得他陆哥抽出时间来同他聊天，他一定要答上这个问题。章楠揣着手机半蹲着快步到教室后面，从第一章成绩表末尾往前搜寻，没一会儿，找到了。
章楠看一眼班级排名，低头打字，“陆哥，你考了班级第7！”又看一眼年级排名，“年级第98”
末尾突出敬佩情绪的“！”还没来得及打——
“章楠！”汪书琴突然出现在教室后门。
章楠臃肿的身子一抖，差点往后跌坐在地上。
“自习时间，你不在座位在这干什么？还玩手机？”汪书琴拧着眉靠近，把手一伸，“拿来！”
“老班，不是，老师，我错了，我，我是想，想用手机拍一下成绩给我爸妈看。”
汪书琴对这个理由是一个字都不信的，“拿来！”
“老师，我，我……”
“想让你家长知道成绩是吗？我待会儿就给你家长打电话，告诉他们你的成绩，还可以聊聊你在学校的情况。”
“经济命脉”捏在父母手中的章楠一听，身子一晃，真坐到了地上。非常想回到半分钟前掐死乱编理由的自己！
“拿来，不要让我再说第四遍。”
章楠认命地把手机递出去，递到半路，想到陆哥的消息还没回。他把手缩回来，“老师我发个消息”，赶紧发出去。
把手机关掉抠出电话卡，上交给老师。
汪书琴接过手机，“跟我去办公室。”
唉……章楠苦逼地爬起来。
……
“小陆总，这是企划部交来的方案和明天的安排。”灰色职业装的干练男人把一个文件夹双手递上。
陆景州点头，“放桌上。”
“是。”男人恭敬应声，把文件放到实木办公桌上，退出办公室。
陆景州靠在椅背上，捏了捏鼻根，扯了扯毛衣领口，抬手去拿桌上的文件。
桌面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略倦懒地一掀长眸，视力颇好的陆景州看到章楠连着发来的消息。
看到第三条，他倾身捞起手机。
修长的手指敲了几下，一条消息发过去。
章楠：优秀！我陆哥那自然是优秀的！
陆景州只关心排名情况。
对面的章楠却像是掉了线，两三分钟还没回复。
陆景州的手指在桌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扣。
敲了十七八下。
章楠：陆哥，你考了班级第7！年级第98
“嗯。谢谢。”陆景州回道。
有点笑亮在深琥珀色的眼底，像是秋日橘红枫叶间穿拂而过的风，一瞬而过。
拿起文件看了两行，陆景州再次捞起手机，点了下短信图标，给排在最顶端的联系人发去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