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先入院观察几天，等待专家会诊，所以没事儿的时候瞳瞳就在床上看故事书，奚月就在一旁的桌子边打开电脑进行工作。
虽然请了假，但毕竟展馆的项目是自己负责的，所以不能怠慢了。
除了买饭以外她几乎都待在医院病房里陪着瞳瞳，然后一直一直工作。
越止正好得空过来，由于是周末傍晚，外出的人比工作日要多一些，路上堵车了一会儿，等他到医院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刚从公司赶来，衣服也没来得及换，一身黑色西服在人来人往，憔悴不堪的医院走廊显得格格不入又引人注目。
在瞳瞳病房转角处，就是相邻病房门外正好有一个婆婆抬着饭盒出来，两人差点儿就撞在一起。
越止连忙道歉。
老婆婆定睛一看，似是有些回忆的神色，突然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来，指着越止问道：“你要去隔壁？”
越止只当她是寻常的唠嗑，便应下了。
老婆婆连叹气两声，露出一副责怪的模样，对着他说道：“你这孩子看起来不像没责任心地人，就是工作再忙也要顾及好自己的妻女。”
妻女？
越止皱眉，一头雾水，不知其所言。
他问道：“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老太太态度坚决：“那天你一家三口一起入院，我没看错。也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就是提醒一下，作为丈夫，不能因为工作原因就把人家姑娘扔在医院一个人照顾孩子。”
“今天一早我刚刚迈出房门那姑娘就扑通一下倒在我面前，手臂还被这个转角磕出一道淤青，可把我吓坏了！”
“不过幸好她又醒过来了，应该是低血糖眩晕，还让瞒着不让孩子担心，我知道照顾先天性心脏病孩子不容易，你们年纪轻轻经验不足，但你可要多留意你的妻子，她虽然不说，你也不能不问啊。”
越止脸色不好，眉头更加紧缩在一起。
“谢谢您告知，我会更留心的，不过还有什么事请您帮我留意着，她什么心事都自己扛着，我可能没办法及时发现。””
他的语气带着些自责，带着些担忧。
老太太再次叹了口气，边摇头边离开了。
越止来到病房外，不过没有直接进去。
奚月正在电脑前修改方案，瞳瞳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靠近床边，监测仪器和吸氧管贴着或插在她身上。
看着她这样，奚月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她握住瞳瞳的手，温柔地问：“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瞳瞳摇摇头。
她接着说道：“其实姐姐小时候也像你现在这样住过院，身上也有这些管子，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些好起来，然后和朋友们一起玩。每次我躺在床上郁闷的时候，就会透过窗户看出去。我记得窗外有一棵大树，每一天都是绿油油的，不时还会有小鸟飞过来。”
“你看，我们窗外看去是不是也有很多茂盛的树，所以瞳瞳会像我当初那样很快好起来，因为大家都在等着你回去呢。”
她态度温和又坚决，像是在安慰眼前的孩子，又像是在说给过去的自己听。
瞳瞳反握住了她的手，真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说道：“姐姐，我听老师们有一次聊天，她们说人要死的时候会喊妈妈，还会看到妈妈。可是我没见过她，所以到时候我不喊她，我喊姐姐，还有院长奶奶。”
奚月诧异，她故作玩笑道：“你知道死是什么吗？”
瞳瞳点点头，她说：“死了就是睡着了，但是永远醒不过来，还会被别人赶到地下去睡。”
她又问道：“那样的话是不是要做很长很长的梦，如果是好梦的话我不怕，如果是噩梦的话我就很害怕。”
奚月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因为做过两次全麻手术，所以她认为死亡的感觉和全麻一样，无知无觉，不会做梦，和睡着了一点儿也不同。
至于人在走马灯的时候会不会看见自己的妈妈，奚月也不清楚。
在她看来，人们出生及长大最依赖的人就是母亲，所以濒死时最想念的人也是母亲，以至于出现幻觉。
可是她小小年纪就被抛弃了，压根不记得她的音容笑貌，也从来没有对母爱产生渴望或不舍。
而瞳瞳自出生就没见过她妈妈，甚至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在某些方面，她俩是一样的。
于是她只好安慰道：“没关系，你不会做噩梦的，也不会睡不醒，如果睡不醒的话那好吃的好玩的怎么办？所以姐姐会叫醒你的，还会帮你把噩梦赶走，所以不要担心，好好休息。”
安抚完瞳瞳之后，奚月把电脑合上。
她的左臂隐隐作痛，不过她不在乎。
正好天快黑了，走廊里时不时有人过路，所以她要把门给关上。
走到门前，她把门往外合上，门扇正关了一半，突然被门外伸进的手给挡住。
一张略带惆怅而俊俏的脸从墙边显露出来。
奚月被吓了一跳，不知是巧合还是他早就到了。
还未等她开口，越止进来又把门关上，抓着她的手腕猛地带向浴室，顺便也把浴室门给反锁了。
在震惊中奚月被他的手扣住肩膀按在墙上，袖子被掀起，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
小臂上一道紫青淤痕明晃晃地扎入越止眼里。
奚月把头扭朝一边，急忙挣脱他的手，将袖子放下来捂住。
她不知道这表兄弟俩是不是经常吃错药，连按住人的姿势都如出一辙。
“听说你晕倒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眼里满是担忧，“既然你选择做设计这条路，那遇到什么挫折都得面对。”
他说：“工作时一心不得二用，否则事倍功半。要么留在这儿看护孩子，要么回去工作，但瞳瞳需要你，所以你要就在这里，我不阻止你工作，但你必须答应我先照顾好自己。”
奚月有所触动，有些震惊。
她以为他是来强势否定自己的，但他似乎没有。
于是奚月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
越止起身拉住她的手出来，嘱咐瞳瞳好好休息，自己带奚月出去一下。
奚月连忙拒绝道：“不行，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不能去太久！”
可是越止还是拉着她不放，一直到护士站才松手。
他问护士要来棉签和药水，将奚月叫到等候厅里，给她轻轻上药。
奚月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药水凉凉的，触碰到淤痕时有些痛。
“谢谢，其实没什么严重的，我可以自己来。”她说。
但越止依然没停下手上的动作，最后他把那瓶药水递到她手上严肃地说道：“用来画图和弹琴的手怎么能不珍惜爱护一下？你的手是用来实现梦想和延续爱好的，不是用来磕磕碰碰的。”
他的目光炙热极了，毫不避讳地盯着她。
奚月有意回避，自觉将眼神看向别处。
她认真地说道：“越先生，这些事情我自己做就好，我们还是应该保持适当距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
他眸子低沉，向她靠近了些，只要奚月一抬眼就能碰到他的下颚。
“难道是怕楚岫误会我们吗？”
他明明白白地问道，又小心翼翼地试探。
“不是！”她急切地解释，“你才误会我们了，我们又没在一起，怎么会害怕被别人误会呢？”
听到她亲口说自己单身，越止脸上掠过一丝得意和轻松。
奚月又解释道：“你和徐小姐既然在一起了，就不要再有意无意地对别的女孩表现出亲近的一面，否则会给徐小姐带来不安全感，将来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徐伊？”越止笑道：“你是因为觉得我们有关系所以才刻意回避我的？”
见奚月默认了，他说道：“我们之间没有除了朋友以外的关系，看来是你误会了。”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奚月半信半疑。
她问道：“那天晚上酒吧的游戏，你明明有喜欢的人，也承认自己喜欢的人在场，如果不是徐小姐，难道还能是易安吗？你们几个喜欢的人都在场，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越止回忆了那天晚上的场景，确实，除了奚月以外，其他四人都承认心仪之人在场。
也难怪奚月会觉得自己和徐伊是一对，明明他目的是试探和暗示，差点儿就弄巧成拙了。
他看着奚月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顿道：“不、是、她、们。”
……不是她们……不是她们……不是她们？！
顷刻间，奚月的呼吸像是停止了一般。
她带着疑惑与震惊看向他，越止的眼神暗藏忧伤，连表情都是那么令人心疼，好像要将她里里外外看透了似的。
奚月不明所以，有些不可置信。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吐露出几个字：
“难道是……我？”
越止不说话，手心攥得紧紧的，他突然看向别处，透过落地窗看向夜空。
他问道：“你觉得星星怎么样？”
奚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可是临姚的高楼大厦实在太多，光污染实在太严重，她看不见星星。
但她还是认真回答道：“虽然看不见，但我觉得星星就在那儿。我很喜欢星星，也喜欢宇宙。”
“为什么？”
越止没有看她，目光一直停留在远方，却表现出格外的兴趣。
她说道：“你想想看，我们目之所及的那些星星，它们或许距离我们有几十光年，几百光年，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每一束光，或许是几万年甚至千万年前的。也就是说，我们跨越了时间，什么都不用做就见证了千万年前的产物。一束光自诞生起历经光阴来到地球时，地球已经从一片荒芜变成现代人类社会。人类个体的渺小自然不能做到像光一样用一生去见证沧海桑田，但在有限的时间里我总想做点儿什么，不枉短短数十年光阴。”
奚月眼睛亮晶晶的，饱含希望与憧憬，带着坦然和倔强。
对于刚刚的问题，奚月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她不知道越止有没有听清，但如果对方回避了，那她没必要追根问底。
“奚拒霜”
“嗯？”
他看向她，向她靠近了一些。
“对于你刚刚的疑问……”他顿了一下。
“如果那是疑问句，我给你肯定的回答，如果那是反问句，我给你否定的回答。”
（难道是……我？）
如果是疑问句，肯定的回答为——就是你。
如果是反问句，反问的语气一般是自我否定，否定的回答就是否定了她的自我否定，意思是——就是你。
虽然请了假，但毕竟展馆的项目是自己负责的，所以不能怠慢了。
除了买饭以外她几乎都待在医院病房里陪着瞳瞳，然后一直一直工作。
越止正好得空过来，由于是周末傍晚，外出的人比工作日要多一些，路上堵车了一会儿，等他到医院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刚从公司赶来，衣服也没来得及换，一身黑色西服在人来人往，憔悴不堪的医院走廊显得格格不入又引人注目。
在瞳瞳病房转角处，就是相邻病房门外正好有一个婆婆抬着饭盒出来，两人差点儿就撞在一起。
越止连忙道歉。
老婆婆定睛一看，似是有些回忆的神色，突然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来，指着越止问道：“你要去隔壁？”
越止只当她是寻常的唠嗑，便应下了。
老婆婆连叹气两声，露出一副责怪的模样，对着他说道：“你这孩子看起来不像没责任心地人，就是工作再忙也要顾及好自己的妻女。”
妻女？
越止皱眉，一头雾水，不知其所言。
他问道：“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老太太态度坚决：“那天你一家三口一起入院，我没看错。也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就是提醒一下，作为丈夫，不能因为工作原因就把人家姑娘扔在医院一个人照顾孩子。”
“今天一早我刚刚迈出房门那姑娘就扑通一下倒在我面前，手臂还被这个转角磕出一道淤青，可把我吓坏了！”
“不过幸好她又醒过来了，应该是低血糖眩晕，还让瞒着不让孩子担心，我知道照顾先天性心脏病孩子不容易，你们年纪轻轻经验不足，但你可要多留意你的妻子，她虽然不说，你也不能不问啊。”
越止脸色不好，眉头更加紧缩在一起。
“谢谢您告知，我会更留心的，不过还有什么事请您帮我留意着，她什么心事都自己扛着，我可能没办法及时发现。””
他的语气带着些自责，带着些担忧。
老太太再次叹了口气，边摇头边离开了。
越止来到病房外，不过没有直接进去。
奚月正在电脑前修改方案，瞳瞳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靠近床边，监测仪器和吸氧管贴着或插在她身上。
看着她这样，奚月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她握住瞳瞳的手，温柔地问：“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瞳瞳摇摇头。
她接着说道：“其实姐姐小时候也像你现在这样住过院，身上也有这些管子，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些好起来，然后和朋友们一起玩。每次我躺在床上郁闷的时候，就会透过窗户看出去。我记得窗外有一棵大树，每一天都是绿油油的，不时还会有小鸟飞过来。”
“你看，我们窗外看去是不是也有很多茂盛的树，所以瞳瞳会像我当初那样很快好起来，因为大家都在等着你回去呢。”
她态度温和又坚决，像是在安慰眼前的孩子，又像是在说给过去的自己听。
瞳瞳反握住了她的手，真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说道：“姐姐，我听老师们有一次聊天，她们说人要死的时候会喊妈妈，还会看到妈妈。可是我没见过她，所以到时候我不喊她，我喊姐姐，还有院长奶奶。”
奚月诧异，她故作玩笑道：“你知道死是什么吗？”
瞳瞳点点头，她说：“死了就是睡着了，但是永远醒不过来，还会被别人赶到地下去睡。”
她又问道：“那样的话是不是要做很长很长的梦，如果是好梦的话我不怕，如果是噩梦的话我就很害怕。”
奚月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因为做过两次全麻手术，所以她认为死亡的感觉和全麻一样，无知无觉，不会做梦，和睡着了一点儿也不同。
至于人在走马灯的时候会不会看见自己的妈妈，奚月也不清楚。
在她看来，人们出生及长大最依赖的人就是母亲，所以濒死时最想念的人也是母亲，以至于出现幻觉。
可是她小小年纪就被抛弃了，压根不记得她的音容笑貌，也从来没有对母爱产生渴望或不舍。
而瞳瞳自出生就没见过她妈妈，甚至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在某些方面，她俩是一样的。
于是她只好安慰道：“没关系，你不会做噩梦的，也不会睡不醒，如果睡不醒的话那好吃的好玩的怎么办？所以姐姐会叫醒你的，还会帮你把噩梦赶走，所以不要担心，好好休息。”
安抚完瞳瞳之后，奚月把电脑合上。
她的左臂隐隐作痛，不过她不在乎。
正好天快黑了，走廊里时不时有人过路，所以她要把门给关上。
走到门前，她把门往外合上，门扇正关了一半，突然被门外伸进的手给挡住。
一张略带惆怅而俊俏的脸从墙边显露出来。
奚月被吓了一跳，不知是巧合还是他早就到了。
还未等她开口，越止进来又把门关上，抓着她的手腕猛地带向浴室，顺便也把浴室门给反锁了。
在震惊中奚月被他的手扣住肩膀按在墙上，袖子被掀起，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
小臂上一道紫青淤痕明晃晃地扎入越止眼里。
奚月把头扭朝一边，急忙挣脱他的手，将袖子放下来捂住。
她不知道这表兄弟俩是不是经常吃错药，连按住人的姿势都如出一辙。
“听说你晕倒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眼里满是担忧，“既然你选择做设计这条路，那遇到什么挫折都得面对。”
他说：“工作时一心不得二用，否则事倍功半。要么留在这儿看护孩子，要么回去工作，但瞳瞳需要你，所以你要就在这里，我不阻止你工作，但你必须答应我先照顾好自己。”
奚月有所触动，有些震惊。
她以为他是来强势否定自己的，但他似乎没有。
于是奚月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
越止起身拉住她的手出来，嘱咐瞳瞳好好休息，自己带奚月出去一下。
奚月连忙拒绝道：“不行，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不能去太久！”
可是越止还是拉着她不放，一直到护士站才松手。
他问护士要来棉签和药水，将奚月叫到等候厅里，给她轻轻上药。
奚月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药水凉凉的，触碰到淤痕时有些痛。
“谢谢，其实没什么严重的，我可以自己来。”她说。
但越止依然没停下手上的动作，最后他把那瓶药水递到她手上严肃地说道：“用来画图和弹琴的手怎么能不珍惜爱护一下？你的手是用来实现梦想和延续爱好的，不是用来磕磕碰碰的。”
他的目光炙热极了，毫不避讳地盯着她。
奚月有意回避，自觉将眼神看向别处。
她认真地说道：“越先生，这些事情我自己做就好，我们还是应该保持适当距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
他眸子低沉，向她靠近了些，只要奚月一抬眼就能碰到他的下颚。
“难道是怕楚岫误会我们吗？”
他明明白白地问道，又小心翼翼地试探。
“不是！”她急切地解释，“你才误会我们了，我们又没在一起，怎么会害怕被别人误会呢？”
听到她亲口说自己单身，越止脸上掠过一丝得意和轻松。
奚月又解释道：“你和徐小姐既然在一起了，就不要再有意无意地对别的女孩表现出亲近的一面，否则会给徐小姐带来不安全感，将来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徐伊？”越止笑道：“你是因为觉得我们有关系所以才刻意回避我的？”
见奚月默认了，他说道：“我们之间没有除了朋友以外的关系，看来是你误会了。”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奚月半信半疑。
她问道：“那天晚上酒吧的游戏，你明明有喜欢的人，也承认自己喜欢的人在场，如果不是徐小姐，难道还能是易安吗？你们几个喜欢的人都在场，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越止回忆了那天晚上的场景，确实，除了奚月以外，其他四人都承认心仪之人在场。
也难怪奚月会觉得自己和徐伊是一对，明明他目的是试探和暗示，差点儿就弄巧成拙了。
他看着奚月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顿道：“不、是、她、们。”
……不是她们……不是她们……不是她们？！
顷刻间，奚月的呼吸像是停止了一般。
她带着疑惑与震惊看向他，越止的眼神暗藏忧伤，连表情都是那么令人心疼，好像要将她里里外外看透了似的。
奚月不明所以，有些不可置信。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吐露出几个字：
“难道是……我？”
越止不说话，手心攥得紧紧的，他突然看向别处，透过落地窗看向夜空。
他问道：“你觉得星星怎么样？”
奚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可是临姚的高楼大厦实在太多，光污染实在太严重，她看不见星星。
但她还是认真回答道：“虽然看不见，但我觉得星星就在那儿。我很喜欢星星，也喜欢宇宙。”
“为什么？”
越止没有看她，目光一直停留在远方，却表现出格外的兴趣。
她说道：“你想想看，我们目之所及的那些星星，它们或许距离我们有几十光年，几百光年，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每一束光，或许是几万年甚至千万年前的。也就是说，我们跨越了时间，什么都不用做就见证了千万年前的产物。一束光自诞生起历经光阴来到地球时，地球已经从一片荒芜变成现代人类社会。人类个体的渺小自然不能做到像光一样用一生去见证沧海桑田，但在有限的时间里我总想做点儿什么，不枉短短数十年光阴。”
奚月眼睛亮晶晶的，饱含希望与憧憬，带着坦然和倔强。
对于刚刚的问题，奚月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她不知道越止有没有听清，但如果对方回避了，那她没必要追根问底。
“奚拒霜”
“嗯？”
他看向她，向她靠近了一些。
“对于你刚刚的疑问……”他顿了一下。
“如果那是疑问句，我给你肯定的回答，如果那是反问句，我给你否定的回答。”
（难道是……我？）
如果是疑问句，肯定的回答为——就是你。
如果是反问句，反问的语气一般是自我否定，否定的回答就是否定了她的自我否定，意思是——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