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张哥的释然
张起灵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出现了许多零零碎碎的画面，从他的小时候一直到现在。
百年时光，弹指一挥。
被遗忘的过去正一点点呈现在他眼前，庞大的信息量浩如烟海，令他来不及去细想。
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到即便他早就做好了恢复记忆的准备，也有些招架不住。
再睁眼，张起灵发现自己已经从张家古楼出来，混乱的思绪被暂时被放到了一边。
望着熟悉的房间，他意识到有人进古楼把他救了出来，并安置在了阿贵家里，而且他的身体已经感受不到任何不适。
而后，一个姑娘的身影毫无征兆地从众多零碎的记忆画面中脱颖而出。
张起灵微微睁大了眼睛，连忙下床冲出了房间。
走廊很短，却令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一路来到饭堂，可这里空空如也。
他茫然地来到门口，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绵长的酸涩渐渐涌上心头。
现在的巴乃已经被一帮外国人占领，正值饭点，他们就在村民家门口搭了几个大圆桌，围着吃饭喝酒。
虽然他们人多还吵，但也间接给瑶寨的村民带来了一笔收入，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霍老太队伍的伙计联系了解雨臣和吴邪，齐达内接人去了，而江忘一则在村周围的山林里打坐，恢复灵力。
时间悄然流逝，整个下午，她都待在这里，一直到夜里才回寨里。
到处都灯火通明，江忘一避开了那些还在主道上游荡的外国人，绕了条小路往阿贵家走。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坐在高脚楼廊外的青年，他正倚着栏杆，抬头看向夜空，整个人都藏在阴影里，有种说不出的孤独。
然后，江忘一停在了原地，她垂眸看了眼浑圆的肚子，顿时想起了自己在喇嘛庙面对石雕的那些日子。
再次望向他时，她的心中百感交集。
迟疑了有几分钟，江忘一还是走了过去，她想在最后能够顺其自然。
前后不过几秒钟，青年便陡然往这里看来，他在黑暗中的身形一顿，瞳孔微微放大，紧接着向她飞奔而去。
只是跑到她跟前，青年想拥抱的动作却在看清她隆起的腹部时僵住。
他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两秒停滞，为了消化“她怀孕了”这个事实。
看他手足无措的模样，江忘一微微叹了口气，随后主动上前一步抱住他。
“不能用力，会压到孩子。”
“好。”
张起灵小心地环住她的后背，又腾出只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腹部，原本的激动已经被更为复杂的心情替代。
她的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都已经这么大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张起灵下意识地发问，“一一，这个孩子是我的吗？”
“嗯，预产期在十一月。”江忘一如实道。
在她承认的那一刻，张起灵被一种巨大的惊喜笼罩。
但他还是有点不可置信，自己居然要有孩子了。
高兴吗？当然是高兴的，可更多的是茫然，以及另一种想法：她会在这里多停留一些时间吗？
当然，张起灵不会重蹈覆辙，他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紧张地盯着她的肚子，“一一，我该做些什么？”
他有些呆的反应令江忘一微微弯起唇角，“等你解决完这里的事，我们回北京。”
“好。”
两人手牵手刚回到阿贵家，张起灵还想着先给老婆道歉，从昏迷中醒来的胖子就冒了出来，边喊饿边到处找吃的。
“...他娘的，怎么连碗饭都不剩...非得饿死...”
抱怨的话还没念完，胖子就眼尖的瞟到了张起灵和江忘一，他立刻放下锅盖，好奇地凑过去。
结果看到姑娘隆起的肚子，他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惊吓，他目瞪口呆地指着对方，“我靠！妹子！你你你...你怀孕了！？”
可下一秒，他又自我怀疑地揉了揉眼睛，“不对不对，难不成胖爷我还没醒？”
彼时的张起灵压根没心情搭理，他牵着老婆直接从胖子身边路过，往房间里走，任凭对方在后头喊，也没停。
一回到房间，张起灵立刻扶着她坐下，自己则不安地蹲在她面前，一脸的歉疚。
“一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忘了你还对你说那些话，你别生气好吗？”
反观江忘一仍旧神色淡淡，“我没有生气，选择离开是因为你无法接受。”
直白说开的此刻，张起灵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闷得厉害，他低头借刘海遮住眼睛，半晌过去才开口，“...抱歉。”
他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无法留下她，纠结爱或者不爱都没有意义了，深深的无力感将他的心填满，却令他感到无比空虚。
某一刻，张起灵甚至认为她的做法很正确，干脆利落地切断所有念想，总比一直骗自己来的强。
但很快，一只手覆在了他的发顶上，紧随其后的是她清冷的嗓音。
“起灵，你愿意养我们的孩子吗？”
这话一出，他几乎是立刻抬头，对上的却是一双微微弯起的眉眼，那只手也移到了他的脸庞处。
“我知道你爱我，不想我走，但是抱歉，起灵，师尊于我有恩，宗门的资源向我倾斜，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留在这里，我有自己的责任。”
她的语气很平静，张起灵甚至听得出藏在其中的温柔，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带岁首回修真界没时间照料，所以我希望他能留在你的身边，可以请你照顾他，一直到他长大吗？”
张起灵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咙一阵发涩，他为自己卑劣的揣测不齿，更为自己不去理解她而羞愧。
而这些，本就是他该做的。
“我保证。”
在爱上江忘一之前，张起灵没想过结婚生子这种事，张家的宿命和责任，以及无规律的失魂症压的他喘不过气。
但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孩子也...
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前，江忘一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谢谢你，起灵。”
话落，他便缠上了她的唇，她配合地闭上眼，一点点地回应着他想传递的情感。
她没有错过五十年前，也没有落下五十年后。
这晚，张起灵一直在盯着老婆的孕肚，一个孩子给她原本平坦的小腹撑的比椰子还大，难以想象她承受了多少痛苦。
不想他的手掌刚小心地覆到肚子上，肚皮就突然从里面被轻微地顶了一下，他立刻紧张起来，“老婆，没关系吗？”
“嗯，是胎动，岁首可能伸了一下手或者腿，只要安抚他就好。”
说着，江忘一带着他的手一遍一遍轻轻地抚摸过肚子。
“岁首...”
张起灵念着这个名字，眼神也不自觉柔和了下来，一种奇妙的感觉令他感到了由衷的愉悦与期待。
但摸着摸着他就心疼起自家老婆来，也不摸了，直起身就往她怀里钻。
“对不起，老婆，怀孩子很辛苦。”
江忘一这会儿是侧躺着，好在带了孕妇枕，既能垫腰，也能托肚子，让她可以更舒服一些。
“别担心，我是修士，比普通凡人好受了很多。”
虽然她这么说，但张起灵又不是看不出她脸色的憔悴，立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随即转移到她的背后，给她按摩腰部。
整天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肯定会腰酸背疼，他无法替她承担怀孕的痛苦，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为她缓解疲劳。
“老婆，睡得着吗？”
“嗯，勉强可以。”江忘一稍稍放松了一些精神，同时闭上眼睛。
时间悄然流逝，张起灵控制着手上的力道，他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藏着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即便确定了她一定会离开，可现在他却有些释然了。
不知按了多久，房间里一时只剩她细微的呼吸声，张起灵俯身凑近，小心地亲吻了她的脸颊。
望着她恬静的睡颜，张起灵可悲地发现，原来自己介意的，从来都是她的不在意和不爱他而已。
吴邪他们是后半夜到的，出来找饭吃的胖子也早回去呼呼大睡了，现在阿贵家就只剩他们几个还醒着的。
“霍老太的尸体在哪？”解雨臣看着手机，不停地按着什么。
“停在湖边帐篷里，霍家的人也都在那。”
齐达内咧嘴笑着，走到他身边，试图瞄一眼手机上的内容，屏幕却一秒变黑。
“现在带我们过去，我要亲眼见到尸体。”
“解老板，现在可都凌晨三点了，瞎子我为了接你们两位可是累够呛，现在还得连夜上山，唉，我这残障人士的身体真是受不了哟～”
说着，齐达内还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胳膊和腿，又唉声叹气地往边上一坐，做足了一副累瘫了的派头。
这一路被花式坑钱的吴邪立马跳了出来，“你可拉倒吧！就你还残障，你要是假的，我肯定帮你一把！”
“小三爷，瞧你这话多伤人，瞎子我这心呐都碎了～”齐达内捂着心口仿佛随时都能犯病。
吴邪本想再骂，解雨臣却直接掏出钱包数了二十张红票子出来，“两千，现在立刻马上带我们上山。”
几乎是下一秒，原本还坐着的齐达内就已经一阵风似的来到解雨臣身边，那两千块也被他收进了口袋里。
“得嘞！两位老板请，咱们这就走着！”
眼看这大黑耗子又一秒满血活蹦乱跳起来，吴邪不由抽了抽嘴角，他立刻凑到发小身边，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
“小花，你真是钱多烧的！”
可对方却不以为意，抬腿跟了上去，“能花钱解决的事是天底下最容易的事了，吴邪，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靠，小花，你对这黑眼镜那么大方，我都要怀疑你俩是不是...”
吴邪刚想说什么，就被解雨臣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劝退。
“我对男人没兴趣，不像你。”
然后，吴邪成功炸毛。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像我？他娘的，老子是纯爷们儿！纯的！”
一直到大中午，他们才堪堪到了湖边，吴邪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齐达内就站在他身边，双手抱臂调侃，“难以相信，小三爷这体力倒了这么多斗还能全须全尾活着。”
“少说风凉话！小哥和胖子呢？”吴邪白了他一眼。
齐达内耸耸肩，“他们在阿贵家。”
“？你说什么？”
吴邪机械地扭头，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你踏马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呐。”他的语气相当无辜，却笑得很欠揍。
于是，吴邪被气“吐血”，卒，享年27岁。
另一边的巴乃，吃完午饭的张起灵正陪老婆散步，胖子也跟在旁边唠叨这次他们进张家古楼碰到的倒霉事。
“...要不是有人触发机关，咱们也不至于那么惨啊！要胖爷我说，你们张家人防着外人得了，怎么连你们自家人都不放过？”
“我失忆了。”
张起灵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转头就问老婆累不累去了。
胖子还想多说点什么，可一扭头看这对小夫妻甜甜蜜蜜的样子，他就无比想念云彩。
“小哥，这次不止我们，裘德考的人也想进张家古楼，你就不管管？”
“他们不敢。”张起灵淡淡道，他的视线扫过那些外国人，不甚在意。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胖子好奇。
“回北京。”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
胖子理解地点点头，“也是，妹子这肚子，再过俩月得生了吧，确实得好好养胎，这怀孕可辛苦了，小哥，想不到啊，咱仨最早当爹的居然是你！”
“嗯。”
张起灵随口应了一声便看向了老婆的肚子，轻轻摸了两下，“一一，等我见到吴邪，我们就回北京好吗？”
“好。”
说着，江忘一又想到了那些密洛陀，少了守卫的震慑，试图进入张家古楼的人也许会更多。
但这座古楼说到底是张家的群葬墓，家族财产，又不是什么免费的旅游景点，就像云苍宗，非宗门内人不可能允许进入。
而且这事也算由她而起，她便主动提议道，“我有方法让除张家以外的人进不了古楼。”
百年时光，弹指一挥。
被遗忘的过去正一点点呈现在他眼前，庞大的信息量浩如烟海，令他来不及去细想。
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到即便他早就做好了恢复记忆的准备，也有些招架不住。
再睁眼，张起灵发现自己已经从张家古楼出来，混乱的思绪被暂时被放到了一边。
望着熟悉的房间，他意识到有人进古楼把他救了出来，并安置在了阿贵家里，而且他的身体已经感受不到任何不适。
而后，一个姑娘的身影毫无征兆地从众多零碎的记忆画面中脱颖而出。
张起灵微微睁大了眼睛，连忙下床冲出了房间。
走廊很短，却令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一路来到饭堂，可这里空空如也。
他茫然地来到门口，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绵长的酸涩渐渐涌上心头。
现在的巴乃已经被一帮外国人占领，正值饭点，他们就在村民家门口搭了几个大圆桌，围着吃饭喝酒。
虽然他们人多还吵，但也间接给瑶寨的村民带来了一笔收入，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霍老太队伍的伙计联系了解雨臣和吴邪，齐达内接人去了，而江忘一则在村周围的山林里打坐，恢复灵力。
时间悄然流逝，整个下午，她都待在这里，一直到夜里才回寨里。
到处都灯火通明，江忘一避开了那些还在主道上游荡的外国人，绕了条小路往阿贵家走。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坐在高脚楼廊外的青年，他正倚着栏杆，抬头看向夜空，整个人都藏在阴影里，有种说不出的孤独。
然后，江忘一停在了原地，她垂眸看了眼浑圆的肚子，顿时想起了自己在喇嘛庙面对石雕的那些日子。
再次望向他时，她的心中百感交集。
迟疑了有几分钟，江忘一还是走了过去，她想在最后能够顺其自然。
前后不过几秒钟，青年便陡然往这里看来，他在黑暗中的身形一顿，瞳孔微微放大，紧接着向她飞奔而去。
只是跑到她跟前，青年想拥抱的动作却在看清她隆起的腹部时僵住。
他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两秒停滞，为了消化“她怀孕了”这个事实。
看他手足无措的模样，江忘一微微叹了口气，随后主动上前一步抱住他。
“不能用力，会压到孩子。”
“好。”
张起灵小心地环住她的后背，又腾出只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腹部，原本的激动已经被更为复杂的心情替代。
她的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都已经这么大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张起灵下意识地发问，“一一，这个孩子是我的吗？”
“嗯，预产期在十一月。”江忘一如实道。
在她承认的那一刻，张起灵被一种巨大的惊喜笼罩。
但他还是有点不可置信，自己居然要有孩子了。
高兴吗？当然是高兴的，可更多的是茫然，以及另一种想法：她会在这里多停留一些时间吗？
当然，张起灵不会重蹈覆辙，他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紧张地盯着她的肚子，“一一，我该做些什么？”
他有些呆的反应令江忘一微微弯起唇角，“等你解决完这里的事，我们回北京。”
“好。”
两人手牵手刚回到阿贵家，张起灵还想着先给老婆道歉，从昏迷中醒来的胖子就冒了出来，边喊饿边到处找吃的。
“...他娘的，怎么连碗饭都不剩...非得饿死...”
抱怨的话还没念完，胖子就眼尖的瞟到了张起灵和江忘一，他立刻放下锅盖，好奇地凑过去。
结果看到姑娘隆起的肚子，他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惊吓，他目瞪口呆地指着对方，“我靠！妹子！你你你...你怀孕了！？”
可下一秒，他又自我怀疑地揉了揉眼睛，“不对不对，难不成胖爷我还没醒？”
彼时的张起灵压根没心情搭理，他牵着老婆直接从胖子身边路过，往房间里走，任凭对方在后头喊，也没停。
一回到房间，张起灵立刻扶着她坐下，自己则不安地蹲在她面前，一脸的歉疚。
“一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忘了你还对你说那些话，你别生气好吗？”
反观江忘一仍旧神色淡淡，“我没有生气，选择离开是因为你无法接受。”
直白说开的此刻，张起灵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闷得厉害，他低头借刘海遮住眼睛，半晌过去才开口，“...抱歉。”
他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无法留下她，纠结爱或者不爱都没有意义了，深深的无力感将他的心填满，却令他感到无比空虚。
某一刻，张起灵甚至认为她的做法很正确，干脆利落地切断所有念想，总比一直骗自己来的强。
但很快，一只手覆在了他的发顶上，紧随其后的是她清冷的嗓音。
“起灵，你愿意养我们的孩子吗？”
这话一出，他几乎是立刻抬头，对上的却是一双微微弯起的眉眼，那只手也移到了他的脸庞处。
“我知道你爱我，不想我走，但是抱歉，起灵，师尊于我有恩，宗门的资源向我倾斜，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留在这里，我有自己的责任。”
她的语气很平静，张起灵甚至听得出藏在其中的温柔，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带岁首回修真界没时间照料，所以我希望他能留在你的身边，可以请你照顾他，一直到他长大吗？”
张起灵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咙一阵发涩，他为自己卑劣的揣测不齿，更为自己不去理解她而羞愧。
而这些，本就是他该做的。
“我保证。”
在爱上江忘一之前，张起灵没想过结婚生子这种事，张家的宿命和责任，以及无规律的失魂症压的他喘不过气。
但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孩子也...
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前，江忘一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谢谢你，起灵。”
话落，他便缠上了她的唇，她配合地闭上眼，一点点地回应着他想传递的情感。
她没有错过五十年前，也没有落下五十年后。
这晚，张起灵一直在盯着老婆的孕肚，一个孩子给她原本平坦的小腹撑的比椰子还大，难以想象她承受了多少痛苦。
不想他的手掌刚小心地覆到肚子上，肚皮就突然从里面被轻微地顶了一下，他立刻紧张起来，“老婆，没关系吗？”
“嗯，是胎动，岁首可能伸了一下手或者腿，只要安抚他就好。”
说着，江忘一带着他的手一遍一遍轻轻地抚摸过肚子。
“岁首...”
张起灵念着这个名字，眼神也不自觉柔和了下来，一种奇妙的感觉令他感到了由衷的愉悦与期待。
但摸着摸着他就心疼起自家老婆来，也不摸了，直起身就往她怀里钻。
“对不起，老婆，怀孩子很辛苦。”
江忘一这会儿是侧躺着，好在带了孕妇枕，既能垫腰，也能托肚子，让她可以更舒服一些。
“别担心，我是修士，比普通凡人好受了很多。”
虽然她这么说，但张起灵又不是看不出她脸色的憔悴，立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随即转移到她的背后，给她按摩腰部。
整天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肯定会腰酸背疼，他无法替她承担怀孕的痛苦，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为她缓解疲劳。
“老婆，睡得着吗？”
“嗯，勉强可以。”江忘一稍稍放松了一些精神，同时闭上眼睛。
时间悄然流逝，张起灵控制着手上的力道，他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藏着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即便确定了她一定会离开，可现在他却有些释然了。
不知按了多久，房间里一时只剩她细微的呼吸声，张起灵俯身凑近，小心地亲吻了她的脸颊。
望着她恬静的睡颜，张起灵可悲地发现，原来自己介意的，从来都是她的不在意和不爱他而已。
吴邪他们是后半夜到的，出来找饭吃的胖子也早回去呼呼大睡了，现在阿贵家就只剩他们几个还醒着的。
“霍老太的尸体在哪？”解雨臣看着手机，不停地按着什么。
“停在湖边帐篷里，霍家的人也都在那。”
齐达内咧嘴笑着，走到他身边，试图瞄一眼手机上的内容，屏幕却一秒变黑。
“现在带我们过去，我要亲眼见到尸体。”
“解老板，现在可都凌晨三点了，瞎子我为了接你们两位可是累够呛，现在还得连夜上山，唉，我这残障人士的身体真是受不了哟～”
说着，齐达内还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胳膊和腿，又唉声叹气地往边上一坐，做足了一副累瘫了的派头。
这一路被花式坑钱的吴邪立马跳了出来，“你可拉倒吧！就你还残障，你要是假的，我肯定帮你一把！”
“小三爷，瞧你这话多伤人，瞎子我这心呐都碎了～”齐达内捂着心口仿佛随时都能犯病。
吴邪本想再骂，解雨臣却直接掏出钱包数了二十张红票子出来，“两千，现在立刻马上带我们上山。”
几乎是下一秒，原本还坐着的齐达内就已经一阵风似的来到解雨臣身边，那两千块也被他收进了口袋里。
“得嘞！两位老板请，咱们这就走着！”
眼看这大黑耗子又一秒满血活蹦乱跳起来，吴邪不由抽了抽嘴角，他立刻凑到发小身边，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
“小花，你真是钱多烧的！”
可对方却不以为意，抬腿跟了上去，“能花钱解决的事是天底下最容易的事了，吴邪，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靠，小花，你对这黑眼镜那么大方，我都要怀疑你俩是不是...”
吴邪刚想说什么，就被解雨臣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劝退。
“我对男人没兴趣，不像你。”
然后，吴邪成功炸毛。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像我？他娘的，老子是纯爷们儿！纯的！”
一直到大中午，他们才堪堪到了湖边，吴邪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齐达内就站在他身边，双手抱臂调侃，“难以相信，小三爷这体力倒了这么多斗还能全须全尾活着。”
“少说风凉话！小哥和胖子呢？”吴邪白了他一眼。
齐达内耸耸肩，“他们在阿贵家。”
“？你说什么？”
吴邪机械地扭头，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你踏马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呐。”他的语气相当无辜，却笑得很欠揍。
于是，吴邪被气“吐血”，卒，享年27岁。
另一边的巴乃，吃完午饭的张起灵正陪老婆散步，胖子也跟在旁边唠叨这次他们进张家古楼碰到的倒霉事。
“...要不是有人触发机关，咱们也不至于那么惨啊！要胖爷我说，你们张家人防着外人得了，怎么连你们自家人都不放过？”
“我失忆了。”
张起灵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转头就问老婆累不累去了。
胖子还想多说点什么，可一扭头看这对小夫妻甜甜蜜蜜的样子，他就无比想念云彩。
“小哥，这次不止我们，裘德考的人也想进张家古楼，你就不管管？”
“他们不敢。”张起灵淡淡道，他的视线扫过那些外国人，不甚在意。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胖子好奇。
“回北京。”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
胖子理解地点点头，“也是，妹子这肚子，再过俩月得生了吧，确实得好好养胎，这怀孕可辛苦了，小哥，想不到啊，咱仨最早当爹的居然是你！”
“嗯。”
张起灵随口应了一声便看向了老婆的肚子，轻轻摸了两下，“一一，等我见到吴邪，我们就回北京好吗？”
“好。”
说着，江忘一又想到了那些密洛陀，少了守卫的震慑，试图进入张家古楼的人也许会更多。
但这座古楼说到底是张家的群葬墓，家族财产，又不是什么免费的旅游景点，就像云苍宗，非宗门内人不可能允许进入。
而且这事也算由她而起，她便主动提议道，“我有方法让除张家以外的人进不了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