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人
当夜，两人一起上了山。
得知山里的密洛陀被尽数铲除，只剩湖底和古楼里封在铁俑里的那部分时，张起灵并没有多少反应。
曾经葬送在张家古楼的人太多，不知喂饱了多少密洛陀，长远计，这些怪物留着始终是一种隐患。
看他似乎不怎么在意，江忘一想到张家如今的衰败，有些好奇道，“起灵，往后你还打算重振家族吗？”
关于这个问题，这些年里，张起灵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
现在回头看，他一直处在一个巨大的时间循环里。
因为失魂症，而不断地寻找记忆，寻找自己是谁，这种游戏已经重复了太多年，他早就厌倦了。
然后，张起灵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对张家没有感情。”
于是，江忘一默认了他选了否，便附和道，“嗯，无论什么决策都需要人去执行，只靠你一个的确太困难。”
然而张起灵沉默了，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好几个人影，“...张家的其他分支还有人。”
毕竟张家曾经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就算一夕败落，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没了，多少还是会有余部留下。
江忘一深以为然，“你和他们有联系吗？”
对此，张起灵默了默才答，“曾经有。”
失魂症的困扰令他忘记了很多，张起灵不知道下一次又会在什么时候，此前为了终极到处奔走，他的时间一直很紧张。
至于族长这个头衔，早就名存实亡了，那些流亡在外的张家人，有多少是真心实意信服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情况下，江忘一认为需要凝聚一切能凝聚的力量，她便直言道，“起灵，如果你想重振家族，最先要做的就是召集能用的人手，最好是你们家族的其他人。”
不等张起灵说些什么，老婆的眼神突然就变了，同时转向了左前方，他也立刻警惕起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山间小路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点。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藏身到了小路旁的一棵树后。
光点摇摇晃晃越来越近，是一个人打着手电，从高度来看大概率是个男人。
可等江忘一看清了来人的那张脸后，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随即看向了身旁的青年，催动灵力利用心念传音与他交流。
一：这个人和吴邪的长相一模一样。
灵：是人皮面具吗？
一：不是，那张脸是他自己的。
灵：我去抓他。
一：别着急，先试探，我去，你伺机而动。
快速沟通完，那人也正好从眼前经过，江忘一轻轻捏了捏身旁青年的手，随即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吴邪，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的身形明显一顿，紧接着转过身来，手电的光也顺势照在了她的身上。
大概是看她只有一个人还是个女人，那人似是松了口气，随即来到她面前，手电也转向了别处。
“你...怀孕了？”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是震惊。
“嗯，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江忘一神色不变，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怀疑之色。
可他依旧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反问，“是小哥的孩子吗？”
“是。”她点头，随即又重复了一遍，“你来这里找什么？”
“小哥知道吗？”他又追问。
到这里，江忘一已经有了些猜测，她垂眸摸了摸肚子，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不知道，麻烦你别告诉他。”
“你不想让他知道？”他同样盯着她隆起的腹部。
充满疑惑的口吻，江忘一没有抬头，只轻轻“嗯”了一声，眼尾的余光则注意到他的没拿手电的那只手背到了身后。
“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张家古楼的入口，既然碰到你了，我就先送你回去吧，作为交换，我也想请你帮我保密。”
说着，他就要去拉她的胳膊，在即将碰到之际，她冷不丁的一句话令他的动作一僵。
“我知道张家古楼的入口在哪。”
他的脸色明显变了，“是小哥告诉你的？”
“是，你是他的朋友，我可以带你过去。”
江忘一又指了指后方，“你走错了，真正的入口还在更里面。”
然后，她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身，向前走了两步，见他没有跟上来，她又扭头问了一句，“不去吗？”
“去。”他立刻给出回应，手电的光正好照亮了前路。
盯着那道纤细的人影，他不动声色地摸出了腰间的匕首，一步步来到她的背后。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还不到时候。”她目不斜视道。
只听他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是吗？等孩子生下来再告诉他？”
“你想说什么？”她微微蹙眉。
“看来你不知道，张家本家族内通婚，你和你的孩子出现的时机真巧。”他故意说得很慢，同时举起匕首对准了她的后颈。
就在刺下的后一秒，一道细微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拿匕首的手猛地被什么砸中，突然的剧痛令他下意识松开手。
没等他有所反应，一柄泛着寒意的剑已经横在了他的颈侧，剑的主人神色冰冷。
“你是张家人还是张家的敌人？”
这时，张起灵也从树丛里走了出来，他快速来到自家老婆身边，眼神不善地盯着这个人，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一个人名。
“张海客。”
见被认出来，他耸了耸肩，“看来族长的记忆真的恢复了。”
随后，他又看了眼这柄剑，似笑非笑道，“江小姐，抱歉，冒犯了你，要不你先收了这个，我们再谈？”
瞥了眼他的表情，江忘一收回本命剑，随即看向身侧的青年，“既然如此，你们聊，我去布阵。”
看她转身就走，张起灵没有半点犹豫跟上去牵起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下一秒，张海客的声音也从后方响起，“咳咳，江小姐，不用管我，我会自己跟着。”
至此，江忘一没再多说什么，在此之前，她对张家人的印象只有一个等级森严，现在又多了一个——怪。
此时的张起灵有些烦躁，后方的视线相当炙热，要不是老婆在，他的拳头现在应该已经落在这家伙的脸上了。
他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老婆，张起灵又犹豫了，不过很快，他又想通了，
老婆又不是外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于是，张起灵直截了当地问，“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咳，我们的人得到消息，说族长你和霍家掌权人的队伍进了张家古楼彻底失联，所以...”张海客一五一十地回答。
剩下的话虽然没有说全，但张起灵也明白了，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能联系到的张家人有多少？”
“连我在内总共十来个，我们近年一直在寻找流落在外的张家人，但本家出事，加上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有些困难。”
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沉默，张海客便接着补充道，“族长，本家出事后的几十年间，大量族人遭到抹杀，我的妹妹张海杏也被掉了包。”
这话令张起灵皱眉，“是它，有查到线索吗？”
但张海客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转向了在场唯一的听众，随即又用眼神询问了族长。
“一一是我老婆，和它没关系。”张起灵解释。
尽管如此，张海客还是非常怀疑，“族长，她是外族人。”
言下之意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张起灵深知这个道理。
但他并不想就这个问题和对方争辩，更是为了好好陪老婆，他干脆道，“你回去吧，我会联系你。”
“族长，你现在好不容易恢复记忆，不能把时间都耽误在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上！”张海客不依不饶。
见话题拉到了自己身上，江忘一及时出声，“你试图偷袭我的账还没算。”
想到那柄神不知鬼不觉就架到自己脖子上的剑，张海客立马消停了。
“老婆，我帮你找他算账，生气对身体不好。”张起灵紧紧握住她的手，又瞥了眼她的肚子，这会儿脑海里全是关于孕妇身体的注意事项。
没几秒，张海客就接收到了一记眼刀，以族长的身手能把他按在地上锤，他立刻拉远了距离。
开玩笑，可不能在这里搭上半条命吧。
但是张起灵仍然很不爽，无他，有个电灯泡在，打扰他和老婆贴贴，很烦。
这一段距离张家古楼的入口很近，有了差不多二十分便到了。
张海客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到这来，但族长一定有族长的道理，他负责跟着就行了。
直到他看到那个姑娘凭空变出一个奇怪的东西，紧接着右手做剑指对着族长的手指一划，几滴血像是被操控了一样落在了那样东西上。
然后只见姑娘将那东西猛地一抛，两只手随即快速翻飞做了许多奇怪的手势，最终向着那件东西的方向一指。
也不知她做了什么，漆黑的夜忽然被一道巨大的亮光占领，一时间恍若白昼。
但仅仅存在了几息，光便消失了，整座山再次被黑暗笼罩，仿佛刚才的画面只是错觉。
张海客看得有些愣神，他很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眼睛也是完好的，但刚刚那一幕实在太匪夷所思。
兜兜转转，张海客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个姑娘身上，心中对于她是“它”的怀疑烟消云散，继而陷入了沉思。
张海客走了，连夜下的山，当然，离开前他要了族长现在的手机号还有详尽的地址，以免在过几个月又找不到人。
而江忘一和张起灵并没有直接回阿贵家，而是来到了湖边营地，这里不仅有霍家的人还有裘德考的。
两人到的也赶巧，霍家的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来来往往都是人，他们俩的到来倒一时没什么人注意。
直到江忘一发现了在一旁指挥人干活的齐达内，而他的身边还站着解雨臣和吴邪。
现在这种情况，江忘一认为自己还是不出面的好，她便指了指吴邪的方向，“他在那里，你去吧，我到边上等你。”
“好，我让瞎过来。”张起灵点头，又亲了亲她的脸颊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结果他才往那边走了几步，齐达内就发现他了，以及后面正孤零零站着的姑娘。
于是，他果断溜了。
虽然才一天不见，齐达内却觉得起码过了好几个星期，他兴冲冲地来到她跟前将她一把抱住。
“宝贝儿！想没想我呀？”
“嗯”
江忘一也没有立刻放手，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考虑了一下又加了两个字，“想你。”
不夸张的说，齐达内真的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他立刻捧起她的两颊哄道，“好乖好乖，我家宝贝儿也太可爱了！快让瞎子我亲一口！”
话音刚落，一个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轻柔又克制的浅尝辄止。
莫名的，再次与他对视，江忘一忽然感到心底升腾起一股思念，促使她想与他多亲近一会儿。
“那你想我了吗？”
这话一出，齐达内整个人一愣，他无比意外自家宝贝儿居然开窍了，但更多的是窃喜。
毕竟，比起他，这个姑娘更偏爱哑巴，而且是明目张胆的偏爱，他自知比不过，因此一直都不敢有什么奢求。
本以为哑巴回来了，她的注意力又要全被吸引走了，但没想到她没有因此就忽略他。
这么说也许太夸张，但此时此刻的齐达内由衷的高兴。
“想！时时刻刻都在想我家大宝贝儿和小宝贝儿！”
说着，齐达内抬手动作轻柔地抚了抚她的肚子，接着煞有介事道，“我们小十一今天乖不乖呀，有没有让妈妈累到？”
“十一？”江忘一捕捉到关键词。
齐达内咧着嘴，笑得很是得意，“是瞎子我想的小名，他大名都叫岁首了，小名当然也得般配一点，十一，怎么样？”
不等江忘一回答，她便感觉到了胎动，紧随其后的是眼前男人激动的声音。
“十一也很喜欢这个小名对不对？好好好，爸爸见到十一也很开心，乖，再过两个月，就要和爸爸妈妈见面咯～”
这幅画面令江忘一蓦地感觉心底有一股暖流划过，她抬手摘掉他的墨镜，视线扫过他的眼周，“你没有好好休息。”
然后她的手便被握住，贴在了他一边的脸颊上，他主动地小幅度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带了些疲惫的眼眸中装着脉脉温情。
“嗯，这里的事有些忙，但看到你，瞎子我就不累。”
这一刻，某种复杂的情感将她的心填的满满当当，她凝视着他，唇边缓缓勾出一个明显的弧度。
“齐达内，我想回北京了。”
得知山里的密洛陀被尽数铲除，只剩湖底和古楼里封在铁俑里的那部分时，张起灵并没有多少反应。
曾经葬送在张家古楼的人太多，不知喂饱了多少密洛陀，长远计，这些怪物留着始终是一种隐患。
看他似乎不怎么在意，江忘一想到张家如今的衰败，有些好奇道，“起灵，往后你还打算重振家族吗？”
关于这个问题，这些年里，张起灵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
现在回头看，他一直处在一个巨大的时间循环里。
因为失魂症，而不断地寻找记忆，寻找自己是谁，这种游戏已经重复了太多年，他早就厌倦了。
然后，张起灵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对张家没有感情。”
于是，江忘一默认了他选了否，便附和道，“嗯，无论什么决策都需要人去执行，只靠你一个的确太困难。”
然而张起灵沉默了，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好几个人影，“...张家的其他分支还有人。”
毕竟张家曾经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就算一夕败落，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没了，多少还是会有余部留下。
江忘一深以为然，“你和他们有联系吗？”
对此，张起灵默了默才答，“曾经有。”
失魂症的困扰令他忘记了很多，张起灵不知道下一次又会在什么时候，此前为了终极到处奔走，他的时间一直很紧张。
至于族长这个头衔，早就名存实亡了，那些流亡在外的张家人，有多少是真心实意信服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情况下，江忘一认为需要凝聚一切能凝聚的力量，她便直言道，“起灵，如果你想重振家族，最先要做的就是召集能用的人手，最好是你们家族的其他人。”
不等张起灵说些什么，老婆的眼神突然就变了，同时转向了左前方，他也立刻警惕起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山间小路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点。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藏身到了小路旁的一棵树后。
光点摇摇晃晃越来越近，是一个人打着手电，从高度来看大概率是个男人。
可等江忘一看清了来人的那张脸后，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随即看向了身旁的青年，催动灵力利用心念传音与他交流。
一：这个人和吴邪的长相一模一样。
灵：是人皮面具吗？
一：不是，那张脸是他自己的。
灵：我去抓他。
一：别着急，先试探，我去，你伺机而动。
快速沟通完，那人也正好从眼前经过，江忘一轻轻捏了捏身旁青年的手，随即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吴邪，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的身形明显一顿，紧接着转过身来，手电的光也顺势照在了她的身上。
大概是看她只有一个人还是个女人，那人似是松了口气，随即来到她面前，手电也转向了别处。
“你...怀孕了？”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是震惊。
“嗯，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江忘一神色不变，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怀疑之色。
可他依旧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反问，“是小哥的孩子吗？”
“是。”她点头，随即又重复了一遍，“你来这里找什么？”
“小哥知道吗？”他又追问。
到这里，江忘一已经有了些猜测，她垂眸摸了摸肚子，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不知道，麻烦你别告诉他。”
“你不想让他知道？”他同样盯着她隆起的腹部。
充满疑惑的口吻，江忘一没有抬头，只轻轻“嗯”了一声，眼尾的余光则注意到他的没拿手电的那只手背到了身后。
“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张家古楼的入口，既然碰到你了，我就先送你回去吧，作为交换，我也想请你帮我保密。”
说着，他就要去拉她的胳膊，在即将碰到之际，她冷不丁的一句话令他的动作一僵。
“我知道张家古楼的入口在哪。”
他的脸色明显变了，“是小哥告诉你的？”
“是，你是他的朋友，我可以带你过去。”
江忘一又指了指后方，“你走错了，真正的入口还在更里面。”
然后，她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身，向前走了两步，见他没有跟上来，她又扭头问了一句，“不去吗？”
“去。”他立刻给出回应，手电的光正好照亮了前路。
盯着那道纤细的人影，他不动声色地摸出了腰间的匕首，一步步来到她的背后。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还不到时候。”她目不斜视道。
只听他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是吗？等孩子生下来再告诉他？”
“你想说什么？”她微微蹙眉。
“看来你不知道，张家本家族内通婚，你和你的孩子出现的时机真巧。”他故意说得很慢，同时举起匕首对准了她的后颈。
就在刺下的后一秒，一道细微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拿匕首的手猛地被什么砸中，突然的剧痛令他下意识松开手。
没等他有所反应，一柄泛着寒意的剑已经横在了他的颈侧，剑的主人神色冰冷。
“你是张家人还是张家的敌人？”
这时，张起灵也从树丛里走了出来，他快速来到自家老婆身边，眼神不善地盯着这个人，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一个人名。
“张海客。”
见被认出来，他耸了耸肩，“看来族长的记忆真的恢复了。”
随后，他又看了眼这柄剑，似笑非笑道，“江小姐，抱歉，冒犯了你，要不你先收了这个，我们再谈？”
瞥了眼他的表情，江忘一收回本命剑，随即看向身侧的青年，“既然如此，你们聊，我去布阵。”
看她转身就走，张起灵没有半点犹豫跟上去牵起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下一秒，张海客的声音也从后方响起，“咳咳，江小姐，不用管我，我会自己跟着。”
至此，江忘一没再多说什么，在此之前，她对张家人的印象只有一个等级森严，现在又多了一个——怪。
此时的张起灵有些烦躁，后方的视线相当炙热，要不是老婆在，他的拳头现在应该已经落在这家伙的脸上了。
他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老婆，张起灵又犹豫了，不过很快，他又想通了，
老婆又不是外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于是，张起灵直截了当地问，“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咳，我们的人得到消息，说族长你和霍家掌权人的队伍进了张家古楼彻底失联，所以...”张海客一五一十地回答。
剩下的话虽然没有说全，但张起灵也明白了，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能联系到的张家人有多少？”
“连我在内总共十来个，我们近年一直在寻找流落在外的张家人，但本家出事，加上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有些困难。”
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沉默，张海客便接着补充道，“族长，本家出事后的几十年间，大量族人遭到抹杀，我的妹妹张海杏也被掉了包。”
这话令张起灵皱眉，“是它，有查到线索吗？”
但张海客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转向了在场唯一的听众，随即又用眼神询问了族长。
“一一是我老婆，和它没关系。”张起灵解释。
尽管如此，张海客还是非常怀疑，“族长，她是外族人。”
言下之意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张起灵深知这个道理。
但他并不想就这个问题和对方争辩，更是为了好好陪老婆，他干脆道，“你回去吧，我会联系你。”
“族长，你现在好不容易恢复记忆，不能把时间都耽误在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上！”张海客不依不饶。
见话题拉到了自己身上，江忘一及时出声，“你试图偷袭我的账还没算。”
想到那柄神不知鬼不觉就架到自己脖子上的剑，张海客立马消停了。
“老婆，我帮你找他算账，生气对身体不好。”张起灵紧紧握住她的手，又瞥了眼她的肚子，这会儿脑海里全是关于孕妇身体的注意事项。
没几秒，张海客就接收到了一记眼刀，以族长的身手能把他按在地上锤，他立刻拉远了距离。
开玩笑，可不能在这里搭上半条命吧。
但是张起灵仍然很不爽，无他，有个电灯泡在，打扰他和老婆贴贴，很烦。
这一段距离张家古楼的入口很近，有了差不多二十分便到了。
张海客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到这来，但族长一定有族长的道理，他负责跟着就行了。
直到他看到那个姑娘凭空变出一个奇怪的东西，紧接着右手做剑指对着族长的手指一划，几滴血像是被操控了一样落在了那样东西上。
然后只见姑娘将那东西猛地一抛，两只手随即快速翻飞做了许多奇怪的手势，最终向着那件东西的方向一指。
也不知她做了什么，漆黑的夜忽然被一道巨大的亮光占领，一时间恍若白昼。
但仅仅存在了几息，光便消失了，整座山再次被黑暗笼罩，仿佛刚才的画面只是错觉。
张海客看得有些愣神，他很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眼睛也是完好的，但刚刚那一幕实在太匪夷所思。
兜兜转转，张海客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个姑娘身上，心中对于她是“它”的怀疑烟消云散，继而陷入了沉思。
张海客走了，连夜下的山，当然，离开前他要了族长现在的手机号还有详尽的地址，以免在过几个月又找不到人。
而江忘一和张起灵并没有直接回阿贵家，而是来到了湖边营地，这里不仅有霍家的人还有裘德考的。
两人到的也赶巧，霍家的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来来往往都是人，他们俩的到来倒一时没什么人注意。
直到江忘一发现了在一旁指挥人干活的齐达内，而他的身边还站着解雨臣和吴邪。
现在这种情况，江忘一认为自己还是不出面的好，她便指了指吴邪的方向，“他在那里，你去吧，我到边上等你。”
“好，我让瞎过来。”张起灵点头，又亲了亲她的脸颊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结果他才往那边走了几步，齐达内就发现他了，以及后面正孤零零站着的姑娘。
于是，他果断溜了。
虽然才一天不见，齐达内却觉得起码过了好几个星期，他兴冲冲地来到她跟前将她一把抱住。
“宝贝儿！想没想我呀？”
“嗯”
江忘一也没有立刻放手，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考虑了一下又加了两个字，“想你。”
不夸张的说，齐达内真的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他立刻捧起她的两颊哄道，“好乖好乖，我家宝贝儿也太可爱了！快让瞎子我亲一口！”
话音刚落，一个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轻柔又克制的浅尝辄止。
莫名的，再次与他对视，江忘一忽然感到心底升腾起一股思念，促使她想与他多亲近一会儿。
“那你想我了吗？”
这话一出，齐达内整个人一愣，他无比意外自家宝贝儿居然开窍了，但更多的是窃喜。
毕竟，比起他，这个姑娘更偏爱哑巴，而且是明目张胆的偏爱，他自知比不过，因此一直都不敢有什么奢求。
本以为哑巴回来了，她的注意力又要全被吸引走了，但没想到她没有因此就忽略他。
这么说也许太夸张，但此时此刻的齐达内由衷的高兴。
“想！时时刻刻都在想我家大宝贝儿和小宝贝儿！”
说着，齐达内抬手动作轻柔地抚了抚她的肚子，接着煞有介事道，“我们小十一今天乖不乖呀，有没有让妈妈累到？”
“十一？”江忘一捕捉到关键词。
齐达内咧着嘴，笑得很是得意，“是瞎子我想的小名，他大名都叫岁首了，小名当然也得般配一点，十一，怎么样？”
不等江忘一回答，她便感觉到了胎动，紧随其后的是眼前男人激动的声音。
“十一也很喜欢这个小名对不对？好好好，爸爸见到十一也很开心，乖，再过两个月，就要和爸爸妈妈见面咯～”
这幅画面令江忘一蓦地感觉心底有一股暖流划过，她抬手摘掉他的墨镜，视线扫过他的眼周，“你没有好好休息。”
然后她的手便被握住，贴在了他一边的脸颊上，他主动地小幅度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带了些疲惫的眼眸中装着脉脉温情。
“嗯，这里的事有些忙，但看到你，瞎子我就不累。”
这一刻，某种复杂的情感将她的心填的满满当当，她凝视着他，唇边缓缓勾出一个明显的弧度。
“齐达内，我想回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