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潮汐能精密到什么程度?假如我在电脑上敲一行字,潮汐能记录下我敲了哪些键吗?”凌寒叼着面包回到座位上,熬夜补数学卷子让他面堂发黑。

    “当然可以,潮汐的精密度虽说只有B,但实际上比起A毫不逊色。”

    “那就好,把你的校卡给我。”

    “怎么,没钱吃饭了?”乔夕一边说着一边把卡递过去。

    凌寒神秘地笑着:“怎么,你不想调查昨晚那两个人了?”

    眼见乔夕瞪大了眼睛,他接着说道:“中午吃饭的时候,监控室只会有一个保安在,到时候我先刷你的走读卡出去,不会有人发现。等到时候咱俩到监控盲区,我把你的卡还有我的卡都给你。你先刷我的卡出去,由于我是住宿生,你一刷警报就会响,到时候保安就会拦下在场所有人一一检查。你把你自己的卡给他检查就好,保安肯定会摸不着头脑,之后呢就会开始查监控,至于监控的密码,就轮到你和潮汐登场了。”

    “可以啊凌寒同学,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也就几篇检讨的经验,大家到高二都知道借走读生的校卡出去了,这种模式也就抓抓高一的小孩。”

    “你还得意起来了。”乔夕心里暗自庆幸,其实昨晚分别之后她也想到去查监控,但是对这间学校过于不熟悉导致无计可施。有凌寒在,貌似什么歪点子都能想到。“话说保安要是发现我的卡之前出去过了怎么办?”

    “不可能的,中午人流量那么大,保安两只眼睛肯定看不过来。”凌寒信誓旦旦。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前座的张东突然转过身来,“不如来一把紧张刺激的三国杀吧!”

    张东顺手把一个碧蓝的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满满当当塞着人物卡、身份卡等等。凌寒忍不住摸了摸这个盒子,不像塑料也不像纸盒,摸着有奇异的触感。

    “我劝你赶紧拿走,被老班看到又是一篇检讨、强制征收、通知家长,”凌寒如数家珍,“况且还有不到十分钟就上课了,怕是挑人物都来不及。”

    “来得及来得及,就当是欢迎新同学嘛。”张东望向乔夕。

    乔夕没有拒绝,反而点点头:“我有这种游戏相关的知识。”

    凌寒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我也不是什么高玩,咱们也别玩‘斗地主’,就看谁活到最后吧。”

    张东满意地说:“行。”手中的牌已经光速洗完,给两人一人丢了五个武将。

    凌寒斟酌半天,暗叹手中的五个武将都不是自己熟悉的风格,无奈之下选出诸葛丞相。

    邻座乔夕早已选好了牌——黄月英。凌寒心里一动,突然发现乔夕和黄月英不是很相似的女孩子么?看起来智谋于胸而人淡如水。

    “我先开始吧,然后顺时针转。”张东亮出武将貂蝉,凌寒大乐,因为貂蝉的技能“离间”只对两个男角色生效,这样等于张东只有一个技能,也就是回合结束抽一张牌。

    “我想想,先谦让一下女生吧,杀你!”张东丢了张杀给凌寒,凌寒赶紧以闪回应。

    “乐不思蜀!再乐你一下!”

    凌寒脸都黑了,自己手中没有无懈可击,可能要被跳过一回合。所幸张东的回合结束了。

    “到我了,”乔夕镇静地丢出手牌,“乐不思蜀,兵粮寸断。”针对的是张东。

    “哎呦我滴姑奶奶,饶了我吧。”张东一脸欠揍地调侃道。

    “还有,杀你。”乔夕继续追击。

    “你们这可不厚道啊,夫妻合作是吧。”

    凌寒顿时涨红了脸想反驳,乔夕也神色大变,结果张东笑嘻嘻地打出一张闪:“我说的是诸葛亮和黄月英。”

    “呵。”凌寒白了他一眼,开始“观星”,很无奈,不仅没什么好牌,连解除乐不思蜀的红桃牌都没有,无奈之下只能顺手给张东使绊子,让他的兵粮寸断生效。

    “到我啦,”张东装作很震惊的样子,“啊呀,梅花牌,兵粮没咯!啊呀,红桃牌,乐也没咯!”

    “what the fuck??”凌寒一把翻开牌堆,最上面一张牌还是自己刚刚安排的,那张梅花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一样,“我熬夜熬出幻觉了?”

    “不要这么着急,好戏才刚刚开始,”张东笑嘻嘻地出牌,“两张无中生有!”

    “这也太离谱了吧,才到第二轮,无中生有和乐不思蜀这些超级稀有的牌出了这么多?”凌寒怀疑道:“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嗷。”张东继续出牌,“万箭齐发,南蛮入侵!”

    “大哥你才是真正的黄月英吧?锦囊牌批发的?”凌寒望着手里的三张闪,无奈扣除一滴血,乔夕也无奈地挪了一格。

    “还没完哩!”张东笑得乐开了花,“两张无中生有!”

    凌寒彻底坐不住了:“不玩了,我要学习了。”

    “别急。”乔夕在桌子底下轻轻掐了他一下,“继续打吧,我感觉答案很快就要揭晓了。”

    张东突然警惕了起来,不再搞怪,而是装上了藤甲和诸葛弩,给凌寒丢了张决斗,眼见凌寒只有摇摇欲坠的一滴血了。

    “到我了,”乔夕看了一眼手中的三张牌,此时张东手里只剩一张,“决斗。”

    “好猛啊。”张东扣了一滴血。

    “穿上藤甲,然后,火杀。”乔夕面不改色。

    “啧啧,新同学真的一点不留情面。”张东龇牙咧嘴地丢出最后一张牌,那是桃。

    凌寒不禁感叹:“你小子今天可以去买彩票了。”说着到了自己的回合,打开顶端三张牌两杀一闪,只好把一张杀留给张东。

    “到我啦,”张东拿了两张牌,“火杀!”

    凌寒对他的好运已经麻木了,此时黄月英遗憾地扣除了最后两格血,手里剩下的两张牌都不是桃。

    这下观星也差不多废了。凌寒哀叹,翻开顶上两张牌,不出意外又是两张杀,不是雷杀也不是火杀。

    “到我咯,”张东开心地将手伸向牌堆,却被乔夕一把抓住:“张东同学,打个牌这么紧张,出了这么多汗啊。”

    张东突然收起了表情:“我认输。”

    凌寒傻眼了,不解地问:“你俩搞什么飞机?”

    乔夕一边帮忙收牌一边说:“你自己想想,一套牌就四张无中生有,全都出来了;一共三张乐不思蜀,这就出了两张;好不容易打到残血还能抽到桃,不会真有人这么好运吧?”

    “况且刚才观星也有问题!”凌寒这才反应过来,“顶上的牌跟我排好的不一样。”

    张东无奈地摊手,把那个碧蓝色的盒子拿到桌上:“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没发现喔。”

    乔夕略加思索:“时间不对。”

    凌寒抬头看时钟,对局开始的时候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然而在一番激烈的战斗之后,居然还剩五分钟。

    “答案揭晓!上周的某一天,我回宿舍发现柜子里多了一只盒子,可怕的是它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盒子,我能感受到它的生命存在,如果稍加损坏我也会受到一些伤害。”

    “比如这样?”凌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盒子一锤,张东立马疼的吱哇乱叫,气得把凌寒的笔袋扔到他脸上。

    “这不是什么盒子,这是你觉醒的替身能力,恭喜你成为替身使者。”乔夕即使是说恭喜脸上也毫无情绪波动。

    “替身能力?”张东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还有,你刚才看穿了我的把戏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巧我也是替身使者,我的能力是潮汐,能在事物表面上浅浅覆盖一层潮湿空气或是水膜,在你破坏‘观星’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在出老千了,于是把除了你理应抽的牌以外的所有牌都用潮汐覆盖,如果你拿了不该拿的,手上就会被湿润浸没。”

    张东用衣服擦擦手:“不错,我是通过替身能力在牌堆里选择了我要的卡,这是我的替身‘月光宝盒’两个能力的结合。”

    “在我的多次试验之下,我发现月光宝盒有两个能力,分别是‘加速’和‘无视’。”

    凌寒问道:“加速应该和时间有关吧?比如咱们玩了这么久才过了五分钟?”

    “没错”,张东点点头,“我把月光宝盒的领域开启之后,我们三个都进入了‘盒’中,看似好像时间停止了一样,其实是我们三个人速度加快了,而领域停止之后,我们在外界看来加速的时间将在‘结算’时被收回,你们看,咱们现在是不是口干舌燥的?”

    凌寒和乔夕对视一眼,点点头。

    “至于无视……”

    “按照平常,咱们三在这打了半天牌早就一堆人围过来看了吧。这是无视的作用?”凌寒猜测。

    “没错,无视能让周围的人对盒内的行为暂时失去探知欲,哪怕是在街上裸奔,开着盒子也不会有人管你。”

    “这也是你测试过的内容吗?”乔夕有些意外。

    “那必不可能啊!”张东汗颜,“不过做过类似的,比如在老师办公室上蹿下跳,也没人管我。”

    “我靠,那你这招式不是相当于隐身术?”凌寒大喜,“下次期中考试你开盒子,我们把成绩好的人挨个抄一遍,先抄肖雨佳的,再抄周程程的……”

    “凌寒同学,我发现你的思想很成问题啊,怎么每听到一个替身能力都能冒出这种邪念?真好奇你是什么家庭环境长大的!”乔夕恨铁不成钢地说。

    “当然不可能这么强,”张东补充道,“说来惭愧,忽视的作用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在事后如果有路过的人回忆起来,我们刚刚的行为依然会以比较模糊的回忆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至于想不想追究就是另一回事了。况且,我还不清楚假如有人知晓了宝盒的能力,忽视的作用还存不存在,不如我们现在试试,”说着他打开了盒子,“凌寒,看得见我们在做什么吗?”

    凌寒努力地望着他们两个,但似乎有一股强烈的精神力量在让他不往那个方向看,即使看到了张东在朝他做鬼脸,心里浮现的念头也只是“哦,张东在做鬼脸”。

    “现在取消了忽视,你什么感受?”

    凌寒试着回忆起刚才那几秒,只有事件的印象却没有关于自己想法的回忆,如果是“在办公室里上蹿下跳”这种荒诞的行为,可能老师们更会觉得自己出了错觉。

    “原来发生过的事情加上那一刻的情绪才算真正的回忆……”他默念。

    乔夕追问:“所以,你悄悄摸牌靠的就是忽视?”

    “对,”张东同意,“这是我开发的‘盒中盒’能力,在月光宝盒中还能再度开启月光宝盒。”

    “你这替身简直逆天,”凌寒一阵惊叹,“所以你也来加入我们的保安室计划吧。”

    随即他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跟张东解释了一番,张东听完义愤填膺:“岂有此理!敢在我们教室里撒野!不抓到这两个小崽子我不姓张!”

    “看不出你这么有正义感。”凌寒喜出望外。

    “当然也有私仇在这里,”张东举起一本被撕裂的《高考必刷题》,“不逮到他们我找谁赔钱呢?”

    乔夕悄悄瞥向直冒冷汗的凌寒。

    本来计划好第二天中午行动,结果到了晚上张东心急火燎地找上他俩:“计划延迟。”

    “咋回事?”凌寒不解地问。

    “我刚才在老班桌上看到了家长会通知名单,就在明天晚上,我可不想一不小心玩脱了被我爸逮着……”张东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凌寒非常理解,在高一校长讲话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张东掏出一盒三国杀邀请左右街坊一同欢乐,被老班抓了个现行,本来只是通知家长来一同教育,结果张爹这神似关羽的一米九大汉如同修罗杀神一般冲进办公室,二话不说把整副牌从三楼丢下去,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小张东几个大嘴巴子,从此张东多了“张东鼠辈”的外号。

    “都高二了还家长会!”凌寒顿时感觉回到了昨晚冰窟一般的教室里。常年稳居年级倒数的他,每开一次家长会就会失去一些父母之爱。

    “不止如此哦,我刚刚还看到了她家长会上要放的PPT,”张东神秘地说,“除了几次大考班级前十的人,貌似还有一页放倒数前十的喔。”

    “妈的……能不能借我进月光宝盒躲一晚上……”凌寒失魂落魄地瘫坐着,忽然感到乔夕已经很久没发话了,于是问“你学的那么好,你爸妈应该从来没揍过你吧。”

    突然他又发觉有些不妥,毕竟乔夕说过自己“从来没和别人相处过”,或许家里有些难言之隐,然而乔夕回答:“他们不会来的,我父母常年在外出差呢。”

    “喔……”两个男生同时回应,也慢慢停止了话题。

    第二天的晚上似乎气氛格外凝重,星星和月亮都识相地隐匿了身形。凌寒偷偷没去晚自习,站在离会议教室足够安全的距离观察着。如果母亲大人心情较好,这周末就正常回家;如果情况不对,这周就先在学校呆着,等她气消了再回去。

    他还特意做好了准备:把自己猪窝一般的桌子收拾地干干净净;把不及格的卷子全都收起来,在桌上摆了几张八九十分的测验卷(去拿了几张空卷子抄了答案给自己打的分);在桌面写了一些励志格言——“我很笨,但我不会放弃”,“我和我最后的倔强握紧双手绝对不放”,试图打造自己笨鸟先飞的形象。虽说母亲没那么容易被骗,但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然而事与愿违,PPT里并没有所谓的“倒数前十”,只有一页写着“最需要改变自己的学生”,然后挂着大大的“凌寒”二字。随着班主任的眼神越来越锋利,还隐隐约约传来此起彼伏的嘲笑,凌寒甚至能看到母亲在微微颤抖。顿时凌寒心里像切开了半颗柠檬一样酸涩不安,想象自己有一天出人头地,让母亲在众人面前也能扯高气扬;同时憎恨着班主任的残忍,仿佛为了几场考试就值得他们母子二人受此侮辱。

    “啊……”凌寒在黑暗中呜咽一声,一时半会没有回去自习的心思了。

    “你是否相信一见钟情?”

    “谁在那里?”凌寒环顾四周,偌大的校园只有夏天的蝉在轻轻演奏,伴随着书卷和笔尖摩擦的沙沙声。

    “你是否相信一见钟情?”一个充满金属感的嗓音在不知名的地方响起,亦或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凌寒呆住了,呢喃道:“是的,我相信那总会发生。”

    “当灯光都被熄灭时,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但你知道那是我的。”没经过任何思考的句子从凌寒嘴里说出,随着一阵轰动的掌声,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呈现在他面前:有飞行在天空的潜水艇、随歌跳舞的橘子林、还有双眸如万花筒一般的女孩,仿佛童话中的乐队在向他演奏。

    “我草,这都啥呀?”在凌寒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这些奇异的事物转瞬即逝,他又回到了蝉鸣不休的校园里。

    凌寒撒腿就往医务室跑,怀疑自己食物中毒,然而医务室下班比老师们更早,无奈之下凌寒只能去小卖部买点零食当治病良药。

    他嘴里含着雀巢八次方的方形雪糕,想着最后去看一眼家长会,却在走道尽头的无人处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喂,吃雪糕吗?”

    “嗯?”乔夕转过头,凌寒在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落寞。

    “这种八次方,一盒里面那么多个,我每次买都吃不完,你快尝尝,超级好吃。”

    “那你可以分给张东他们呀。”乔夕微笑着塞了一颗“浓郁白巧”到嘴里。

    “那就不够我吃了,你不知道男生就像蝗虫一样,任何零食敢带到教室里,一下子就会被瓜搜干净。”

    乔夕哈哈大笑起来:“那女生呢?”

    “女生嘛我不太了解,我看她们一小包零食能吃好几节课,但我一直很奇怪的就是,假如真的很喜欢吃,那三俩口都吃完了,怎么能做到吃那么久还跟大家一起分的……”凌寒说着,脸色有点发红,“其实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么多话的女生。”

    乔夕含着雪糕,含含糊糊地问:“不会吧,你对别人这么好,还很聪明。”

    凌寒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聪明跟我不沾边啦,我从小到大都是班上倒数的那批人,别人父母在家里都会说‘记得离凌寒远一点’,初中有个女生跟我同桌,明明跟我聊得很开心,结果有一天突然就不跟我说话了,再过几天老师还把我们分开了,从此我就习惯单人单桌了。”

    乔夕摇摇头:“如果只是用成绩来批判一个人未免也太狭隘了些,如果换其他成绩优异的学生来到前天晚上,没准我就交待在那了。”

    凌寒追问:“那你觉得,评判一个人应该用什么样的标准?”

    乔夕想了想:“爱心,良知,诚实,自尊,乐观……这些黄金般的精神撑起了整部人类历史,让人类的生活不局限于蝇营狗苟,当然,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勇气,勇气是希望的源头,无论是往前开拓的勇气,战胜邪恶的勇气还是保护弱者的勇气,都是黄金精神拥有者不可磨灭的品质。”她顿了顿,“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人类的伟大就是勇气的伟大!”

    凌寒沉默了一会,说道:“这段话说的真好,放进作文里五十分打底……”

    “嗨呀,你怎么还在纠结着考试分数,”乔夕哭笑不得,“其实也不是我自己想的,似乎在我生下来之后这段话就在脑海里盘桓着。”

    “我很羡慕你,虽然也许我并不了解你的难处,”凌寒沉吟,“我们绝大多数人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套固有的价值批判体系中,想要反抗的人没有这个能力,有能力反抗的人已经不再需要反抗……比如你说的卫生巾,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需要羞耻,或者不是说需要,而是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

    乔夕靠着墙壁,此时月亮和星星重新穿透云层,似乎在窥伺这场隐秘的交流:“跟我说说你吧,我好想了解的多一些。”

    凌寒点点头:“我小时候爸爸在外地工作,妈妈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有时候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揍我,我那时候也叛逆,他们越是反对我做什么我越要做。”

    “听起来跟现在的你差别好大。”

    “倒没有,我现在通常是暗中使坏,”凌寒继续说道,“后来有一天我偷偷跟去妈妈的单位,想趁她不注意偷翻她的钱包去给充Q币。但是我在门外看见里面有一个中年的猥琐男,很恶心的那种,当着全办公室的面训斥我妈,仅仅因为她交表格慢了一点。”凌寒的声音都颤抖了,“他说,如果这点工作都做不好,出去卖都没人要……”

    “啊?”乔夕恨恨地往墙上踢了一脚,“这个人渣!”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冲进去狠狠给这个猥琐男踢了一脚,结果我一个小孩子什么都做不了,反而被他踹飞。我妈妈像发疯了一样去挠他的脸,好多人一起才把她拉开,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这么生气。”

    “后来妈妈丢了工作,唯独那一次她没有打我,我爸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立马辞了外地的工作,回到深圳找了个赚不到什么钱的公司,虽然生活拮据了一点,但他现在每天晚上都在家里,妈妈再也不会为了一些小事发火,只有我考倒数的时候才会用衣架抽我。”

    乔夕忍不住问:“那你能不考倒数吗?”

    凌寒尴尬地挠挠头:“我也想努力,可是每次翻开课本我都像中了邪一样集中不了精神,哦对,就像张东的‘忽视’那样。不过还好我之后越吃越胖,我妈看打我也没用,就不怎么动手了,只会揪我耳朵。”

    “其实我也羡慕你。”乔夕低声道,“我没见过我爸爸妈妈。”

    “啊?”

    “不过很抱歉没法跟你详细说说,这涉及到第二道封锁了,”乔夕很难过地说,“你爸爸妈妈都是好人。”

    “嗯。”

    “从明天开始我监督你学习怎样?”乔夕话锋一转,凌寒喜出望外:“好呀好呀,老天,遇到你真的是中头彩了,等着吧,下个月期中我一定要考班上第一……”说着又觉得自己牛皮吹过了,只要补充道:“或者不是倒数前十也行。”

    随着稀稀拉拉的座椅移动,家长会已经结束了,凌寒忍不住往教室飞奔过去,扑向自己的母亲——“妈!”

    “你真不嫌丢人!”凌寒妈气急败坏地揪起他的耳朵,即使吃的满脑肥肠也没法防御到这里,眼见凌寒疼的龇牙咧嘴,远处的乔夕笑弯了腰。只见她指尖蓝光一闪,凌寒手中的45分物理试卷慢慢出现了水渍,水渍又慢慢浮现成两个字——

    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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