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啸没立即回答，在店里扫视一圈后，在温雨眠不解的目光中抬步走进店里，出来时抱着一捧硕大的茉莉花束。
他拿过温雨眠手里的小花束放回原位，将自己抱着的茉莉花束塞进温雨眠怀里，一脸得意，“送乖乖当然要送最漂亮的。”
温雨眠被扑面的茉莉花香撞了个满怀。
她垂眸轻抚着怀里的茉莉花瓣，纯白的香气萦绕在她指尖，她轻声问：“你说只有我了？”
雷啸低头看着不久前自己亲手扎好的马尾，声音轻缓温和却无半分游移，“嗯，我只有你了。”
晨光从宇宙中穿行而来，走过14960万千米的路途，轻轻盈盈地落在二人身周。
温雨眠抬眸与雷啸四目相对，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城市的嘈杂声中颤抖，“雷啸，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
雷啸的回答坚定而斩钉截铁。
温雨眠眸子深处涌出一阵水汽，衬得那双杏眼熠熠生辉。
“那我允许你做我的男朋友。”她说。
雷啸就那样定定地望着温雨眠，手指不自觉地蜷进掌心，连带呼吸都停滞几分，直到指甲刺进掌心的软肉里，他才回过神，急促地呼吸几口。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描述不来，恍然间想到的是——从不知道，得偿所愿四个字竟如此美好。
也不知道过了去，可能几分钟，也可能只有几秒，雷啸从飘忽的云端回到人间，他迫切地伸出左手小指，“拉钩。”
温雨眠被他这举动逗笑，原本紧绷的身体霎时松弛下来，“还害怕我反悔不成？”温雨眠吐槽着换了一只手抱茉莉花，右手小拇指勾上雷啸的小拇指。
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雷啸盯着两人勾在一起的小拇指，小声重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温雨眠轻笑一声，低声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不知名的河畔，两人在沿河的人行道上漫无目的地并肩走着，没人说话，也没人有多余的动作，就这样走着，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也没人在意终点在哪里。
温雨眠瞥了眼旁边沉默着的男人，以前和雷啸呆在一起时，想说话就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说也可以，都挺自在，现下在这方安静的空间里，她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太自在，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打破安静，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当她绞尽脑汁寻找话题时，余光突然瞥见雷啸不着痕迹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痛得龇牙咧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温雨眠突如其来出现的尴尬感在他的这个动作里又莫名其妙地消散。
她低头嗅了嗅正在晨风中轻轻摇曳着的茉莉花，问雷啸：“你什么时候学的散打？”
他调整了一下面上还扭曲着的表情回答道：“我被救回家后，觉得是我没有保护好妈妈，在家闹着要学功夫，就被送去学了散打。”
小时候因为没保护好妈妈学的散打，在长大后帮助他抓住了杀害妈妈的凶手，十五年前埋下的果树，十五年后吃到了树的果子，真好。
“你呢？”雷啸问，“你为什么学散打，我之前问你，你都敷衍我。”
温雨眠一愣，“我什么时候敷衍过你？”
“就在瑾城你们家小区门口那条小巷子里，我问你是不是练过，你只是很敷衍地嗯了声。”雷啸控诉道。
温雨眠皱眉，“有吗？”
“当然有，就在你打跑两个小混混的那天晚上。”雷啸再次补充细节。
温雨眠在脑子里一番搜索，终于从记忆的深渊中牵出几缕画面来。
她有些无奈地笑道：“你这人还挺记仇，”然后解释，“那个时候不是跟你不熟嘛，不想交浅言深。”
“那现在熟到能告诉我的程度了吗？”
说这话时，雷啸下巴微微抬着，一脸骄傲得不行的模样。
温雨眠哑然失笑，和她关系熟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这个幼稚鬼。
她笑着道：“能能能，”见雷啸下巴又抬高三分，温雨眠憋着笑开口说：“我妈当年寻死觅活要嫁给小混混，我外公很难过，思来想去觉得是从小把我妈养得太娇气，被小混混帮了一次就死心塌地地爱上，所以我刚满六岁，外公就把我送去他朋友那里学散打。”
练武时总少不了艰辛与困难，有太多能吐槽、能回忆的了，两人一聊起来就刹不住车，不知不觉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半天空中。
温雨眠感觉背包里有什么东西贴着背在振动，想起应该是有人在给她打电话。
拿出手机一看，是外婆打来的电话。
接通电话，对面传来外婆的声音，“你们到哪里了？”
温雨眠这才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外婆中午定了餐厅，而她和雷啸居然还在这里悠闲地散步闲聊……
“那个外婆，”温雨眠讪笑着解释：“我们这边遇到点事，中午赶不及回来，不过吃晚饭前肯定能到！”
“遇到了什么事？”
“回来告诉你。”
现在告诉外婆昨天遇到的那一摊子事，外婆又看不到他们的人，不知道会胡思乱想些什么，不如回去再说，也能让她少操些心。
“行吧，你们现在没事儿了吧？”张兰亭关心道。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现在就回来，外婆你放心。”
“没事儿就好，”张兰亭念叨“我先去把定的餐厅改成下午”就要挂电话，被温雨眠叫住。
“外婆。”
“嗯？”
“就是……就是那个……”
温雨眠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让张兰亭心头一跳，她这个孙女她最了解，从来都是有事说事，不会支支吾吾，他们在那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张兰亭焦急道：“你倒是快说啊！”
温雨眠瞅了不明所以的雷啸一眼，抿了抿嘴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我能带男朋友一起过来吗？”
“什么？男朋友？！！！！！”对面响起张兰亭的惊呼。
她捂着心脏的位置，这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感觉，她这颗老心脏都有些受不了，狠狠跳了好几下。
温雨眠轻轻“嗯”了声。
“能能能！当然能！”
张兰亭的声音很是兴奋，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东西被撞翻的声音。
“外婆你没事儿吧。”温雨眠忙追问。
“没事儿没事儿，”张兰亭脚背被杯子砸上，疼得不行，声音里却透着浓烈的热情，“我们乖乖也到找男朋友的年纪了，快带回来让外婆看看！就在你们学校不远处那云南记忆啊，不要走错了！”
“好，我知道了。挂了。”
挂断电话后，温雨眠微微抬眸看雷啸，果不其然这人一脸傻笑，丝毫不见平日里运筹帷幄的雷总的影子。
“傻子。”温雨眠嗔笑。
“傻人有傻福，”雷啸嘴角的笑更深，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突然凝在脸上，语气变得幽怨起来，“其实可以改天再告诉外婆的。”
温雨眠漂亮的眸子一眯，“你什么意思？”
“至少等我恢复一段时间。”
温雨眠眉头霎时皱起，上下打量他，“你哪里不舒服，不是说只受了些皮外伤吗？”
“不是，”雷啸讪讪地道：“我的意思是等脸上这些青的紫的消退后再告诉正式外婆。”
温雨眠脑子里骤然绷紧的弦一松，哭笑不得道：“你什么样子外婆还不知道，你脸上有几颗痣外婆都清清楚楚。”
雷啸哀怨地看她。
温雨眠安慰道：“没关系，你就算脸上青青紫紫的，也全国最帅的男人。”
雷啸眼神更加哀怨。
“反正在我心中是最帅的。”
温雨眠说完也不等雷啸反应，抱着茉莉花转身就走。
雷啸怔愣片刻立马快步追上，盯着温雨眠的一双眸子亮得惊人，“你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二遍。”温雨眠说着调整怀里茉莉花的位置，试图遮挡住雷啸灼热的目光。
老妇人坐在河边树下的长椅上，慈爱地看着两位年轻后辈打闹着跑过，鼻端是风带来的茉莉花香气，让她想起逝去很久的少女时代。
她目送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浮出一抹笑意，轻声哼唱着，“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
两人买了十二点从张家口到北京的动车票，到动车站时，还没到十一点，在车站随便吃了点东西，正好到上车时间。
回到北京，刚一点过，还早，温雨眠盘算着先回家换身衣服，梳洗整理好，还能休息一会儿，到时间再和外婆一起去餐厅。
温雨眠在手机上查好北京北站到家的地铁转乘路线，顺着指示牌往4号线方向走去。
雷啸亦步亦趋地跟在温雨眠身后，在地铁屏蔽门前站好。
温雨眠刚才顾着找路，注意力没在雷啸身上，此时等在屏蔽门门口，才想起四号线不到雷啸家。
她提醒道：“你别跟着我，你要坐13号线。”
雷啸只听前面半句，委屈巴巴道：“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啊？你不会后悔了吧？”
温雨眠忍不住扶额，眼前这个傻子真的是她男朋友吗？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你清醒一点，”温雨眠抬手捏了捏他直挺的鼻梁，“我是说你先回家收拾一下，你不是想给外婆留个好印象吗？”
雷啸想起低头看自己风尘仆仆的一身，沉默片刻后道：“那我先把你送到学校门口，再回去。”
温雨眠看雷啸一脸不容拒绝的表情，也没坚持，点头同意。
看着温雨眠走进学校大门，雷啸才转身招了辆出租车离开。
温雨眠到家时，张兰亭正在看电视，转头和外孙女打招呼时立刻注意到她手臂上的淤青，赶忙起身走到近前捧着她胳膊心疼道：“哎哟，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大片淤青，得多疼啊，你别动，我去找药酒。”
“不用，”温雨眠将抱着的茉莉花束和取下的背包放在鞋柜上，一边换鞋一边解释，“警察已经给处理过了。”
“警察？”张兰亭动作一顿，“怎么回事？”
“你不要着急，先等我洗个澡，然后慢慢和你说。”说着，温雨眠径直往房间去。
半个小时后，温雨眠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张兰亭立马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担心地问：“你快给外婆说说，你们去那个什么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扯上了警察。”
温雨眠也没卖关子，把事情从头到尾给张兰亭讲了一遍，隐去最后差点被撞下断崖的那部分，她害怕外婆受不了，前面的部分就已经把外婆吓得够呛。
张兰亭听得心惊胆战，一双手紧紧握着温雨眠手臂，生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而后忍不住感慨，“没想到小雷还经历过这种事情，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抓到杀害他母亲的凶手，老天有眼啊。”
张兰亭又问了温雨眠一些细节，顺带检查了她身上其他受伤的地方，没什么大碍，悬在空中的心才放下，但还是心疼，“要不下午就不出去吃饭了吧？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要去，”温雨眠安抚地拍了拍张兰亭肩膀，“抓到了杀害雷啸妈妈的凶手，这天大的好事，得好好庆祝。”
“也是，”张兰亭认同地点点头，而后八卦之心顿起，她笑着靠近温雨眠几分，“乖乖，你说要带男朋友一起吃饭啊？”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温雨眠耳根立刻泛出红晕，并且有蔓延趋势，面上却做出一副没什么可说的表情，只“嗯”了一声。
见外孙女这副模样，张兰亭好奇心更重，“帅不帅？”
温雨眠：“帅。”
“高不高？”
“高。”
“多大了？”
“比我大一点。”
“哪个学校的？”
“隔壁学校的。”
“隔壁学校，”张兰亭想了想，“隔壁学校就是小雷同学，那他……”
张兰亭还想继续问，被温雨眠打断，“外婆，你就别问我了，你有什么想问的下午见面时你当面问他。”
“最后一个问题，”张兰亭伸出食指比了个一，“你们谁表的白？”
他拿过温雨眠手里的小花束放回原位，将自己抱着的茉莉花束塞进温雨眠怀里，一脸得意，“送乖乖当然要送最漂亮的。”
温雨眠被扑面的茉莉花香撞了个满怀。
她垂眸轻抚着怀里的茉莉花瓣，纯白的香气萦绕在她指尖，她轻声问：“你说只有我了？”
雷啸低头看着不久前自己亲手扎好的马尾，声音轻缓温和却无半分游移，“嗯，我只有你了。”
晨光从宇宙中穿行而来，走过14960万千米的路途，轻轻盈盈地落在二人身周。
温雨眠抬眸与雷啸四目相对，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城市的嘈杂声中颤抖，“雷啸，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
雷啸的回答坚定而斩钉截铁。
温雨眠眸子深处涌出一阵水汽，衬得那双杏眼熠熠生辉。
“那我允许你做我的男朋友。”她说。
雷啸就那样定定地望着温雨眠，手指不自觉地蜷进掌心，连带呼吸都停滞几分，直到指甲刺进掌心的软肉里，他才回过神，急促地呼吸几口。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描述不来，恍然间想到的是——从不知道，得偿所愿四个字竟如此美好。
也不知道过了去，可能几分钟，也可能只有几秒，雷啸从飘忽的云端回到人间，他迫切地伸出左手小指，“拉钩。”
温雨眠被他这举动逗笑，原本紧绷的身体霎时松弛下来，“还害怕我反悔不成？”温雨眠吐槽着换了一只手抱茉莉花，右手小拇指勾上雷啸的小拇指。
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雷啸盯着两人勾在一起的小拇指，小声重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温雨眠轻笑一声，低声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不知名的河畔，两人在沿河的人行道上漫无目的地并肩走着，没人说话，也没人有多余的动作，就这样走着，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也没人在意终点在哪里。
温雨眠瞥了眼旁边沉默着的男人，以前和雷啸呆在一起时，想说话就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说也可以，都挺自在，现下在这方安静的空间里，她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太自在，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打破安静，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当她绞尽脑汁寻找话题时，余光突然瞥见雷啸不着痕迹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痛得龇牙咧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温雨眠突如其来出现的尴尬感在他的这个动作里又莫名其妙地消散。
她低头嗅了嗅正在晨风中轻轻摇曳着的茉莉花，问雷啸：“你什么时候学的散打？”
他调整了一下面上还扭曲着的表情回答道：“我被救回家后，觉得是我没有保护好妈妈，在家闹着要学功夫，就被送去学了散打。”
小时候因为没保护好妈妈学的散打，在长大后帮助他抓住了杀害妈妈的凶手，十五年前埋下的果树，十五年后吃到了树的果子，真好。
“你呢？”雷啸问，“你为什么学散打，我之前问你，你都敷衍我。”
温雨眠一愣，“我什么时候敷衍过你？”
“就在瑾城你们家小区门口那条小巷子里，我问你是不是练过，你只是很敷衍地嗯了声。”雷啸控诉道。
温雨眠皱眉，“有吗？”
“当然有，就在你打跑两个小混混的那天晚上。”雷啸再次补充细节。
温雨眠在脑子里一番搜索，终于从记忆的深渊中牵出几缕画面来。
她有些无奈地笑道：“你这人还挺记仇，”然后解释，“那个时候不是跟你不熟嘛，不想交浅言深。”
“那现在熟到能告诉我的程度了吗？”
说这话时，雷啸下巴微微抬着，一脸骄傲得不行的模样。
温雨眠哑然失笑，和她关系熟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这个幼稚鬼。
她笑着道：“能能能，”见雷啸下巴又抬高三分，温雨眠憋着笑开口说：“我妈当年寻死觅活要嫁给小混混，我外公很难过，思来想去觉得是从小把我妈养得太娇气，被小混混帮了一次就死心塌地地爱上，所以我刚满六岁，外公就把我送去他朋友那里学散打。”
练武时总少不了艰辛与困难，有太多能吐槽、能回忆的了，两人一聊起来就刹不住车，不知不觉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半天空中。
温雨眠感觉背包里有什么东西贴着背在振动，想起应该是有人在给她打电话。
拿出手机一看，是外婆打来的电话。
接通电话，对面传来外婆的声音，“你们到哪里了？”
温雨眠这才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外婆中午定了餐厅，而她和雷啸居然还在这里悠闲地散步闲聊……
“那个外婆，”温雨眠讪笑着解释：“我们这边遇到点事，中午赶不及回来，不过吃晚饭前肯定能到！”
“遇到了什么事？”
“回来告诉你。”
现在告诉外婆昨天遇到的那一摊子事，外婆又看不到他们的人，不知道会胡思乱想些什么，不如回去再说，也能让她少操些心。
“行吧，你们现在没事儿了吧？”张兰亭关心道。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现在就回来，外婆你放心。”
“没事儿就好，”张兰亭念叨“我先去把定的餐厅改成下午”就要挂电话，被温雨眠叫住。
“外婆。”
“嗯？”
“就是……就是那个……”
温雨眠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让张兰亭心头一跳，她这个孙女她最了解，从来都是有事说事，不会支支吾吾，他们在那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张兰亭焦急道：“你倒是快说啊！”
温雨眠瞅了不明所以的雷啸一眼，抿了抿嘴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我能带男朋友一起过来吗？”
“什么？男朋友？！！！！！”对面响起张兰亭的惊呼。
她捂着心脏的位置，这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感觉，她这颗老心脏都有些受不了，狠狠跳了好几下。
温雨眠轻轻“嗯”了声。
“能能能！当然能！”
张兰亭的声音很是兴奋，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东西被撞翻的声音。
“外婆你没事儿吧。”温雨眠忙追问。
“没事儿没事儿，”张兰亭脚背被杯子砸上，疼得不行，声音里却透着浓烈的热情，“我们乖乖也到找男朋友的年纪了，快带回来让外婆看看！就在你们学校不远处那云南记忆啊，不要走错了！”
“好，我知道了。挂了。”
挂断电话后，温雨眠微微抬眸看雷啸，果不其然这人一脸傻笑，丝毫不见平日里运筹帷幄的雷总的影子。
“傻子。”温雨眠嗔笑。
“傻人有傻福，”雷啸嘴角的笑更深，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突然凝在脸上，语气变得幽怨起来，“其实可以改天再告诉外婆的。”
温雨眠漂亮的眸子一眯，“你什么意思？”
“至少等我恢复一段时间。”
温雨眠眉头霎时皱起，上下打量他，“你哪里不舒服，不是说只受了些皮外伤吗？”
“不是，”雷啸讪讪地道：“我的意思是等脸上这些青的紫的消退后再告诉正式外婆。”
温雨眠脑子里骤然绷紧的弦一松，哭笑不得道：“你什么样子外婆还不知道，你脸上有几颗痣外婆都清清楚楚。”
雷啸哀怨地看她。
温雨眠安慰道：“没关系，你就算脸上青青紫紫的，也全国最帅的男人。”
雷啸眼神更加哀怨。
“反正在我心中是最帅的。”
温雨眠说完也不等雷啸反应，抱着茉莉花转身就走。
雷啸怔愣片刻立马快步追上，盯着温雨眠的一双眸子亮得惊人，“你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二遍。”温雨眠说着调整怀里茉莉花的位置，试图遮挡住雷啸灼热的目光。
老妇人坐在河边树下的长椅上，慈爱地看着两位年轻后辈打闹着跑过，鼻端是风带来的茉莉花香气，让她想起逝去很久的少女时代。
她目送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浮出一抹笑意，轻声哼唱着，“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
两人买了十二点从张家口到北京的动车票，到动车站时，还没到十一点，在车站随便吃了点东西，正好到上车时间。
回到北京，刚一点过，还早，温雨眠盘算着先回家换身衣服，梳洗整理好，还能休息一会儿，到时间再和外婆一起去餐厅。
温雨眠在手机上查好北京北站到家的地铁转乘路线，顺着指示牌往4号线方向走去。
雷啸亦步亦趋地跟在温雨眠身后，在地铁屏蔽门前站好。
温雨眠刚才顾着找路，注意力没在雷啸身上，此时等在屏蔽门门口，才想起四号线不到雷啸家。
她提醒道：“你别跟着我，你要坐13号线。”
雷啸只听前面半句，委屈巴巴道：“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啊？你不会后悔了吧？”
温雨眠忍不住扶额，眼前这个傻子真的是她男朋友吗？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你清醒一点，”温雨眠抬手捏了捏他直挺的鼻梁，“我是说你先回家收拾一下，你不是想给外婆留个好印象吗？”
雷啸想起低头看自己风尘仆仆的一身，沉默片刻后道：“那我先把你送到学校门口，再回去。”
温雨眠看雷啸一脸不容拒绝的表情，也没坚持，点头同意。
看着温雨眠走进学校大门，雷啸才转身招了辆出租车离开。
温雨眠到家时，张兰亭正在看电视，转头和外孙女打招呼时立刻注意到她手臂上的淤青，赶忙起身走到近前捧着她胳膊心疼道：“哎哟，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大片淤青，得多疼啊，你别动，我去找药酒。”
“不用，”温雨眠将抱着的茉莉花束和取下的背包放在鞋柜上，一边换鞋一边解释，“警察已经给处理过了。”
“警察？”张兰亭动作一顿，“怎么回事？”
“你不要着急，先等我洗个澡，然后慢慢和你说。”说着，温雨眠径直往房间去。
半个小时后，温雨眠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张兰亭立马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担心地问：“你快给外婆说说，你们去那个什么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扯上了警察。”
温雨眠也没卖关子，把事情从头到尾给张兰亭讲了一遍，隐去最后差点被撞下断崖的那部分，她害怕外婆受不了，前面的部分就已经把外婆吓得够呛。
张兰亭听得心惊胆战，一双手紧紧握着温雨眠手臂，生怕一松手人就不见了，而后忍不住感慨，“没想到小雷还经历过这种事情，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抓到杀害他母亲的凶手，老天有眼啊。”
张兰亭又问了温雨眠一些细节，顺带检查了她身上其他受伤的地方，没什么大碍，悬在空中的心才放下，但还是心疼，“要不下午就不出去吃饭了吧？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要去，”温雨眠安抚地拍了拍张兰亭肩膀，“抓到了杀害雷啸妈妈的凶手，这天大的好事，得好好庆祝。”
“也是，”张兰亭认同地点点头，而后八卦之心顿起，她笑着靠近温雨眠几分，“乖乖，你说要带男朋友一起吃饭啊？”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温雨眠耳根立刻泛出红晕，并且有蔓延趋势，面上却做出一副没什么可说的表情，只“嗯”了一声。
见外孙女这副模样，张兰亭好奇心更重，“帅不帅？”
温雨眠：“帅。”
“高不高？”
“高。”
“多大了？”
“比我大一点。”
“哪个学校的？”
“隔壁学校的。”
“隔壁学校，”张兰亭想了想，“隔壁学校就是小雷同学，那他……”
张兰亭还想继续问，被温雨眠打断，“外婆，你就别问我了，你有什么想问的下午见面时你当面问他。”
“最后一个问题，”张兰亭伸出食指比了个一，“你们谁表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