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悦！”
“杜悦。”
俩人异口同声说出这两个字。
温雨眠瞥了一眼还站在台阶上没有离开的警察，小声问雷啸，“要不要给警察一些提醒？”
“不用，先等等看他们能查出什么。”
温雨眠轻轻颔首，问出她担心了一晚上的问题，“昨天你有没有受伤？”
雷啸原地蹦了两下，示意自己能蹦能跳，没有受伤，“只有一些皮外伤，昨天警察帮忙处理过。”
“你呢？”
“我只是肚子上有些淤青。”
说着，温雨眠注意到雷啸挽起袖子的手臂上贴着白色纱布，还渗着血迹，她不放心地揭开一角，见伤口不大，才重新贴回去。
接下来的时间，她把雷啸从头到脚上手检查了个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你马尾乱了，”雷啸突然开口，扶着温雨眠肩膀将她转过半圈，“我帮你扎好。”
修长的手指在乌黑的发丝间穿梭，温热的手掌让夜风中冰凉的黑发染上体温。
“扎好了。”雷啸套上最后一圈皮筋，顺势拍了拍温雨眠头顶。
“没大没小，你拍谁头呢？！”温雨眠不满嘟囔。
雷啸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一道兴奋的声音划破派出所深夜的宁静。
“大学生！”
二人循声望去，就见矮个男人正拉着高个男人往这边大步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兴奋地挥着手，生怕看不见他们似的。
幸亏这两人放心不下来山上找他们，否则就当时的局面来说，她和雷啸的胜算并不大，说不定就真的世界再见了。
之前刚坐上警车，温雨眠就一阵后怕。
此时突然看见这二人，她感到颇为亲切，笑着道：“叫什么大学生，这么生疏，我叫温雨眠，旁边这位叫雷啸，你们叫什么名字？”
矮个男人点了点自己胸口，笑得憨厚，“我叫程山，“又指了指一旁的高个男人，”他叫木林，你们可以叫我阿程，叫他阿木。”
彼此介绍完姓名后，程山上前一不步，好奇地小声问温雨眠，“大学生，我们抓的那两个人真的是杀人犯？”
温雨眠没纠正他喊的“大学生”，轻轻嗯了声，而后转移开话题，“我好饿，打了一场，又被审了半天，要不我们去吃宵夜吧。”
“这人请客。”温雨眠说着大拇指指向雷啸。
城市的夜晚是另一个璀璨的世界，即便凌晨三四点路上依旧车水马龙，行人如织，街边店铺灯火通明，隔老远就闻到鲜香麻辣的火锅味。
温雨眠咽了口唾沫，“我想吃火锅。”
其余三人同样被这香味俘获，没人反对。
往火锅店去的路上，程山激动地四处张望，感觉两只眼睛根本不够用，还不停地拉着木林的衣摆感叹：
“我以前只在抖音上刷到过，没想到亲眼看到会这么震撼！”
“大家明天都不工作吗？这么晚还在街上走？”
火锅店很近，两步路的距离。
一路张望，程山率先走到火锅店门口，望着仿中式的精致门头，没进去，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问温雨眠：“这里会不会很贵？要不我们还是吃碗面算了。”
“就吃这家，”温雨眠指了指雷啸说：“今天这顿你不让他请他得给你急。”
见程山还是犹豫，温雨眠直接让人推了进去。
雷啸和木林跟着走进火锅店。
火锅店里有好几桌正吃得热火朝天，喝酒的，聊天的，大笑的，嘈杂得不行，可烟火味十足。
香气扑鼻的火锅味萦绕在身侧，锅里升腾起一缕缕水蒸气，刚踏进店门口，就好似重回人间。
四人坐定，温雨眠询问程山木林二人的忌口后点好汤底和配菜，耐心又急迫地等着此刻最能慰藉人心的美食。
程山盯着神游天外的雷啸看了好半天，还是没忍住内心的疑惑，试探性地开口问：“大学生，你早上那会儿为什么要跑啊？”
温雨眠见雷啸还是那副走神的模样，拍了拍他手臂，“程哥和你说话呢。”
雷啸这才回过神来，歉意道：“不好意思，刚才我有些走神，你说的什么？”
“我说，你早上那会儿为什么突然要跑？”程山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雷啸歉意地微微欠身，“这事是我自己的问题，真是不好意思，辜负了你们的一番心意。”
“什么问题啊？”程山憨憨厚厚地挠了挠头。
“家庭原因，我的戒备心比较重。”雷啸委婉地解释。
“戒备心重？可是我和阿木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程山打破砂锅问到底。
温雨眠觉得他们和程山他们之间闹的乌龙真的特别搞笑，但一想到雷啸这应激情绪的来源，她又笑不出来，看向雷啸的眼神更柔和几分。
雷啸并不知温雨眠的想法，见程山不问到答案不罢休的模样，索性将事情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雷啸说一个点，程山着急地解释一个点。
说到相框时，程山解释的声音戛然而止，和坐在旁边的木林对视一眼后，对方轻轻点头，他嘴唇嚅动了几下，还是没说出口。
温雨眠打圆场，“谁都有秘密，有些事情不想说就不说，来来来，下菜，要吃什么就下，还想吃什么继续点，今天雷少请客，两位务必吃高兴了！”
程山微微垂下头，带着一股子颓气，“其实也不是秘密，那个相框里的照片是我和木林的合照。”
“合照有什么不能看的？”温雨眠脱口而出。
程山的声音更小几分，“是那种比较亲密的合照。”
温雨眠愈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亲密的合照怎么了？”
程山磨磨蹭蹭迟迟不说话，木林沉声道：“我们是两口子。”
这边一小方空间陷入突如其来的安静，温雨眠和雷啸都从对面脸上看到诧异。
温雨眠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程山突然站起身去拉木林，低落道：“你们不能接受很正常，我们这就走。”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温雨眠赶忙将人拉坐下，“我们完全没有不能接受的意思，我和雷啸都是瑾城人，那里民风开放，同性恋人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程山犹犹豫豫地坐下，“你说的是是真的吗？”
“当然。”
刚才还一副失落模样的程山不知何时换上了憧憬的表情，“你们那真好，不像我们村，很多人对我和阿木指指点点，烦得很，我们才搬去阿木家祖宅住。可是山上住着好麻烦，做什么都不方便。”
“村里比较闭塞，观念难免传统，”误会解除，气氛缓和不少，温雨眠拉开油瓶易拉罐的拉环，倒进白瓷碗里，按照自己的喜好调起佐料，“你们俩都还这么年轻，有没有考虑过去城市里闯闯，不一定能赚多少钱，但城市里大家都专注自己，没那么多人关注你们的生活。”
程山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可是我们只是初中毕业，没学历，城市里的东西什么都不懂。”
“城里很多工作也挺简单，只要你愿意就能做，”温雨眠探手拿过毛肚下进锅里，“要不这样，我们加个微信，如果你们想来北京，我可以先帮你们打探一下不同工作的招工情况。”
程山兴奋地拿出手机，“太感谢你了！”
“不用谢。”
这两人帮了她和雷啸那么大的忙，她投桃报李也是应该的。
这边聊妥当，程山又开始对那两个杀人犯感兴趣，辣得直吸气还不忘问那两个杀人犯到底杀了谁，他们怎么知道那两个人是杀人犯。
温雨眠瞥了眼又开始神游天外的雷啸，婉言拒绝道：“不好意思，涉及到家里的一些事情，不方便说，你们多多见谅。”
程山立刻道：“哦哦，没关系，不能说就不能说，我就随便问问。”
温雨眠捞了些菜放进雷啸碗里，小声道：“吃点吧，待会儿还要赶路回北京。”
雷啸点点头，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吃起来。
四个人边吃边聊，放下筷子时，已经是天光破晓。
走出火锅店，程山满足地揉了揉肚子，问木林，“我们该怎么回去？”
木林道：“先找到客运站，坐大巴去县里，然后坐公交去镇上，然后再回山上。”
“打个车吧，”温雨眠开口，“转来转去太麻烦。”
两人没来得及说什么，雷啸接话道：“那正好一起回去，我车还在那儿。”
温雨眠果断摇头，“不行，你这状态哪能开车，我们坐高铁回去，你那车改天让丁哥开回去。”
雷啸点头应下，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不能拿自己和温雨眠的生命逞能。
程山和木林节约惯了，觉得打车太浪费钱，被温雨眠先斩后奏打了车，车到跟前，只好在温雨眠的催促下坐上去。
将两人送上车，温雨眠转头看雷啸。
“我们现在打车走？”
雷啸深吸一口气，扑面而来是马路对面河水的清爽气息，他向着对面扬了扬头，“沿河边走走？”
“也行。”
温雨眠没反对，再次沐浴在朝阳里，她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安全感。
两人没说话，沿着江边的人行道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整个城市在他们的见证下慢慢苏醒过来，马路上车流愈渐增多，急着上班的电瓶车一俩俩从不远处擦过。
雷啸不着痕迹地由靠近河水的一侧走到靠近非机动车道的那侧。
温雨眠并未注意到，她满副心神都落在这世间可爱的万物上，她觉得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可爱极了。
路边的行道树可爱，嘀嘀按喇叭的小车可爱，潺潺的流水声可爱，路边无人问津的野草可爱，空气中不知从何处蔓延而来的炸油条的味道更是可爱到不行。
恍神间，温雨眠闻到一阵淡淡的茉莉香气，她下意识四处张望，一眼就看见不远处一排沿河修建的房屋中间有一家花店。
店门口陈列着一束束五颜六色的漂亮鲜花，像极了一幅绚烂的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雷啸突然出声，是低低的一声“真好。”
温雨眠好奇接话，“真好什么？”
雷啸双手插兜，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在朝阳下娓娓道来，“那两人真好，相爱的人常伴左右，那陶庄山上的风月，两人各一半。”
说话间，两人走到花店门口，温雨眠捧起一束茉莉，仰头对上雷啸的目光，“你愿意送我一束茉莉吗？”
“杜悦。”
俩人异口同声说出这两个字。
温雨眠瞥了一眼还站在台阶上没有离开的警察，小声问雷啸，“要不要给警察一些提醒？”
“不用，先等等看他们能查出什么。”
温雨眠轻轻颔首，问出她担心了一晚上的问题，“昨天你有没有受伤？”
雷啸原地蹦了两下，示意自己能蹦能跳，没有受伤，“只有一些皮外伤，昨天警察帮忙处理过。”
“你呢？”
“我只是肚子上有些淤青。”
说着，温雨眠注意到雷啸挽起袖子的手臂上贴着白色纱布，还渗着血迹，她不放心地揭开一角，见伤口不大，才重新贴回去。
接下来的时间，她把雷啸从头到脚上手检查了个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你马尾乱了，”雷啸突然开口，扶着温雨眠肩膀将她转过半圈，“我帮你扎好。”
修长的手指在乌黑的发丝间穿梭，温热的手掌让夜风中冰凉的黑发染上体温。
“扎好了。”雷啸套上最后一圈皮筋，顺势拍了拍温雨眠头顶。
“没大没小，你拍谁头呢？！”温雨眠不满嘟囔。
雷啸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一道兴奋的声音划破派出所深夜的宁静。
“大学生！”
二人循声望去，就见矮个男人正拉着高个男人往这边大步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兴奋地挥着手，生怕看不见他们似的。
幸亏这两人放心不下来山上找他们，否则就当时的局面来说，她和雷啸的胜算并不大，说不定就真的世界再见了。
之前刚坐上警车，温雨眠就一阵后怕。
此时突然看见这二人，她感到颇为亲切，笑着道：“叫什么大学生，这么生疏，我叫温雨眠，旁边这位叫雷啸，你们叫什么名字？”
矮个男人点了点自己胸口，笑得憨厚，“我叫程山，“又指了指一旁的高个男人，”他叫木林，你们可以叫我阿程，叫他阿木。”
彼此介绍完姓名后，程山上前一不步，好奇地小声问温雨眠，“大学生，我们抓的那两个人真的是杀人犯？”
温雨眠没纠正他喊的“大学生”，轻轻嗯了声，而后转移开话题，“我好饿，打了一场，又被审了半天，要不我们去吃宵夜吧。”
“这人请客。”温雨眠说着大拇指指向雷啸。
城市的夜晚是另一个璀璨的世界，即便凌晨三四点路上依旧车水马龙，行人如织，街边店铺灯火通明，隔老远就闻到鲜香麻辣的火锅味。
温雨眠咽了口唾沫，“我想吃火锅。”
其余三人同样被这香味俘获，没人反对。
往火锅店去的路上，程山激动地四处张望，感觉两只眼睛根本不够用，还不停地拉着木林的衣摆感叹：
“我以前只在抖音上刷到过，没想到亲眼看到会这么震撼！”
“大家明天都不工作吗？这么晚还在街上走？”
火锅店很近，两步路的距离。
一路张望，程山率先走到火锅店门口，望着仿中式的精致门头，没进去，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问温雨眠：“这里会不会很贵？要不我们还是吃碗面算了。”
“就吃这家，”温雨眠指了指雷啸说：“今天这顿你不让他请他得给你急。”
见程山还是犹豫，温雨眠直接让人推了进去。
雷啸和木林跟着走进火锅店。
火锅店里有好几桌正吃得热火朝天，喝酒的，聊天的，大笑的，嘈杂得不行，可烟火味十足。
香气扑鼻的火锅味萦绕在身侧，锅里升腾起一缕缕水蒸气，刚踏进店门口，就好似重回人间。
四人坐定，温雨眠询问程山木林二人的忌口后点好汤底和配菜，耐心又急迫地等着此刻最能慰藉人心的美食。
程山盯着神游天外的雷啸看了好半天，还是没忍住内心的疑惑，试探性地开口问：“大学生，你早上那会儿为什么要跑啊？”
温雨眠见雷啸还是那副走神的模样，拍了拍他手臂，“程哥和你说话呢。”
雷啸这才回过神来，歉意道：“不好意思，刚才我有些走神，你说的什么？”
“我说，你早上那会儿为什么突然要跑？”程山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雷啸歉意地微微欠身，“这事是我自己的问题，真是不好意思，辜负了你们的一番心意。”
“什么问题啊？”程山憨憨厚厚地挠了挠头。
“家庭原因，我的戒备心比较重。”雷啸委婉地解释。
“戒备心重？可是我和阿木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程山打破砂锅问到底。
温雨眠觉得他们和程山他们之间闹的乌龙真的特别搞笑，但一想到雷啸这应激情绪的来源，她又笑不出来，看向雷啸的眼神更柔和几分。
雷啸并不知温雨眠的想法，见程山不问到答案不罢休的模样，索性将事情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雷啸说一个点，程山着急地解释一个点。
说到相框时，程山解释的声音戛然而止，和坐在旁边的木林对视一眼后，对方轻轻点头，他嘴唇嚅动了几下，还是没说出口。
温雨眠打圆场，“谁都有秘密，有些事情不想说就不说，来来来，下菜，要吃什么就下，还想吃什么继续点，今天雷少请客，两位务必吃高兴了！”
程山微微垂下头，带着一股子颓气，“其实也不是秘密，那个相框里的照片是我和木林的合照。”
“合照有什么不能看的？”温雨眠脱口而出。
程山的声音更小几分，“是那种比较亲密的合照。”
温雨眠愈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亲密的合照怎么了？”
程山磨磨蹭蹭迟迟不说话，木林沉声道：“我们是两口子。”
这边一小方空间陷入突如其来的安静，温雨眠和雷啸都从对面脸上看到诧异。
温雨眠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程山突然站起身去拉木林，低落道：“你们不能接受很正常，我们这就走。”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温雨眠赶忙将人拉坐下，“我们完全没有不能接受的意思，我和雷啸都是瑾城人，那里民风开放，同性恋人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程山犹犹豫豫地坐下，“你说的是是真的吗？”
“当然。”
刚才还一副失落模样的程山不知何时换上了憧憬的表情，“你们那真好，不像我们村，很多人对我和阿木指指点点，烦得很，我们才搬去阿木家祖宅住。可是山上住着好麻烦，做什么都不方便。”
“村里比较闭塞，观念难免传统，”误会解除，气氛缓和不少，温雨眠拉开油瓶易拉罐的拉环，倒进白瓷碗里，按照自己的喜好调起佐料，“你们俩都还这么年轻，有没有考虑过去城市里闯闯，不一定能赚多少钱，但城市里大家都专注自己，没那么多人关注你们的生活。”
程山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可是我们只是初中毕业，没学历，城市里的东西什么都不懂。”
“城里很多工作也挺简单，只要你愿意就能做，”温雨眠探手拿过毛肚下进锅里，“要不这样，我们加个微信，如果你们想来北京，我可以先帮你们打探一下不同工作的招工情况。”
程山兴奋地拿出手机，“太感谢你了！”
“不用谢。”
这两人帮了她和雷啸那么大的忙，她投桃报李也是应该的。
这边聊妥当，程山又开始对那两个杀人犯感兴趣，辣得直吸气还不忘问那两个杀人犯到底杀了谁，他们怎么知道那两个人是杀人犯。
温雨眠瞥了眼又开始神游天外的雷啸，婉言拒绝道：“不好意思，涉及到家里的一些事情，不方便说，你们多多见谅。”
程山立刻道：“哦哦，没关系，不能说就不能说，我就随便问问。”
温雨眠捞了些菜放进雷啸碗里，小声道：“吃点吧，待会儿还要赶路回北京。”
雷啸点点头，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吃起来。
四个人边吃边聊，放下筷子时，已经是天光破晓。
走出火锅店，程山满足地揉了揉肚子，问木林，“我们该怎么回去？”
木林道：“先找到客运站，坐大巴去县里，然后坐公交去镇上，然后再回山上。”
“打个车吧，”温雨眠开口，“转来转去太麻烦。”
两人没来得及说什么，雷啸接话道：“那正好一起回去，我车还在那儿。”
温雨眠果断摇头，“不行，你这状态哪能开车，我们坐高铁回去，你那车改天让丁哥开回去。”
雷啸点头应下，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不能拿自己和温雨眠的生命逞能。
程山和木林节约惯了，觉得打车太浪费钱，被温雨眠先斩后奏打了车，车到跟前，只好在温雨眠的催促下坐上去。
将两人送上车，温雨眠转头看雷啸。
“我们现在打车走？”
雷啸深吸一口气，扑面而来是马路对面河水的清爽气息，他向着对面扬了扬头，“沿河边走走？”
“也行。”
温雨眠没反对，再次沐浴在朝阳里，她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安全感。
两人没说话，沿着江边的人行道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整个城市在他们的见证下慢慢苏醒过来，马路上车流愈渐增多，急着上班的电瓶车一俩俩从不远处擦过。
雷啸不着痕迹地由靠近河水的一侧走到靠近非机动车道的那侧。
温雨眠并未注意到，她满副心神都落在这世间可爱的万物上，她觉得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可爱极了。
路边的行道树可爱，嘀嘀按喇叭的小车可爱，潺潺的流水声可爱，路边无人问津的野草可爱，空气中不知从何处蔓延而来的炸油条的味道更是可爱到不行。
恍神间，温雨眠闻到一阵淡淡的茉莉香气，她下意识四处张望，一眼就看见不远处一排沿河修建的房屋中间有一家花店。
店门口陈列着一束束五颜六色的漂亮鲜花，像极了一幅绚烂的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雷啸突然出声，是低低的一声“真好。”
温雨眠好奇接话，“真好什么？”
雷啸双手插兜，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在朝阳下娓娓道来，“那两人真好，相爱的人常伴左右，那陶庄山上的风月，两人各一半。”
说话间，两人走到花店门口，温雨眠捧起一束茉莉，仰头对上雷啸的目光，“你愿意送我一束茉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