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的日子
（一）
哥谭的天气一般都是阴沉的，厚厚的云层压在头顶，总让人感到压抑。
但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天，阳光能够穿过云层照射到哥谭的大地上。
莉娜挺喜欢哥谭的晴天的，这总会让她想到与爱人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那天也是一个难得的晴天。
阳光洒在地上、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像是能够让人所有的坏心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走在街上，回头就看见了布鲁斯·韦恩。
这个哥谭的小王子逆着光走来，世间的所有美好都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
莉娜躺在花园的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张羊毛毯，躺椅微微地摇晃着，这让她几乎在温暖的阳光下昏昏欲睡。
“莉娜。”
有人在叫她。
“莉娜，该吃午饭了。”
莉娜从睡意中挣扎着想要醒来，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眸。
“……布鲁斯？我想再睡一会。”她拖长了自己的尾音，像是在向她的爱人撒娇。
“……”那个人沉默了一下，他没有回应莉娜的撒娇，而是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该吃午饭了。”
莉娜在来人锲而不舍的叫醒服务下彻底清醒了，她伸了个懒腰，盖在身上的毯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被站在一旁的男人捡了起来。
“是杰森呀。”莉娜晃了一下神，脸上又很快带上了笑容，逗趣般地问了他一句：“今天是杰森和阿福一起掌厨吗？”
杰森推来了一旁的轮椅，仔细铺好轮椅上的坐垫，然后伸手给莉娜借力坐到轮椅上，又把手上的毛毯仔细叠好盖到了她的腿上。
“是的，阿福今天做了你喜欢的小羊排，多放了黑胡椒。”
杰森在后面推着她回餐厅。
大家其实都已经在餐桌前了，韦恩家的男孩女孩都从世界各地赶了回来，甚至有几个是从宇宙赶回来的。
这是一个特定的日子，韦恩家每年一聚的家庭聚会，是家里的女主人力排众议定下来的。
可惜这个家庭的男主人已经缺席了两年。
（二）
家庭聚会过后的韦恩家又恢复了冷清。
这个冷清的意思不是说没有人，正相反，他们会保证每天最少有一个人在韦恩大宅陪着莉娜，防止发生一些莉娜无法处理的事情，或者遇到一些危险。
尽管他们知道，腿脚不便的莉娜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没有自卫能力。
莉娜指的冷清是这些小鸟们——她的孩子们，宁愿在外面打的你死我活，都不愿意好好地在家坐下来喝杯茶聊一聊。
但这也算是蝙蝠家的传统——蝙蝠家那该死的传统。
一切的源头都是出于她那不是哑巴却胜似哑巴的丈夫。
——她的丈夫，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
莉娜一个人的时候时常会想起他。
阳光照在身上的时候，走过花园的小道的时候，看见风吹树叶沙沙响的时候。
布鲁斯·韦恩和莉娜·艾尔已经在一起九年了。
九年的时间太长了，长到他们一起走遍了哥谭，长到他们能够在韦恩大宅的每一处都留下来回忆。
以至于当她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下来思考一下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莉娜，你要出门吗？”
坐在客厅办公的提姆听见了机械的驱动声，莉娜穿上了外骨骼，借助着这个机械站了起来。
她难得化了个妆，穿上了外出的衣服。
“天气不错，我想出去走一走。”莉娜笑着回答他。
“需要我陪你吗？”提姆合上了电脑，站起来想扶她。
“不用了。”莉娜拒绝了他，“我去大都会一趟，阿福已经帮我备好车了，我晚饭前会回来。”
“好。”提姆点了点头，坐回了沙发上，“注意安全莉娜，有事找……”
“有事找超人，我知道的。”莉娜抢答了提姆叮嘱的话语，她摸了摸提姆的头发，同样叮嘱道：“你在家也要注意休息，吃过午饭要去睡个午觉，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在司机出发的询问下，莉娜匆匆跟提姆阿福告别，坐上了去往大都会的车。
（三）
事实上，莉娜并不是不知道孩子们和管家的担忧。
曾经也有一次，蝙蝠侠被宣告死亡，他曾经的罗宾们为了谁继承蝙蝠侠的身份大打出手，甚至下了死手。
而那次的莉娜并不相信蝙蝠侠已经死亡。
她用非常血腥暴力的手段震慑了因为蝙蝠侠死亡消息传来而开始狂欢的罪犯，并用一些非正常手段镇压了大打出手的现任罗宾、前任罗宾们以及可能会在未来成为罗宾的未来罗宾。
她在那段时间几乎要越界了。
但是感谢她那几个会看人眼色的孩子，他们乖巧了一段时间，并在之后没有再出现蝙蝠侠和蝙蝠侠大打出手的情况，她慢慢把哥谭的夜晚还给了他们，而自己抽出身去寻找她那不知道活没活着的丈夫。
而这一次。
她没再去管哥谭，她把自己关在了韦恩庄园，阴天就着手去做一些药剂，偶尔把自己泡在庄园里的藏书室一整天，如果是难得的晴天就会躺在花园里的躺椅上晒晒太阳，一天昏昏沉沉的过去。
她每天把自己宅在家，过着与以前并无区别的日子，偶尔数落一下把自己弄得一身伤还不肯说的小鸟们。
只是他们似乎觉得她很不开心。
其实好像也没有。
小鸟们不习惯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莉娜以前就是这样生活的——在遇见布鲁斯以前。
莉娜想：我总是这样，毫无长进。
（四）
在去往大都会的路上发生了一起爆炸案，她看到红罗宾很快出现在了现场。
爆炸案并没有导致路面的严重堵塞，不过汽车前进的速度的确慢了一点，绕过那家爆炸的银行之后汽车又恢复了原来的速度。
这就是哥谭，一个包罗万象的，却带着罪恶的城市。
不过哥谭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新的自治法案在推出，加上两年前的那一场灾难。
灾难带来对半开的死亡概率，而阿卡姆总爱越狱的那群疯子正好在半个月前惹火了黑女巫。
被黑女巫削弱百分之五十幸运值的众多罪犯正好赶上死亡的末班车，走了大半。
如果不是这一场灾难也带走了布鲁斯的话，她想她可能回去买一车烟花回来庆祝一下。
（五）
过了哥谭大桥之后天气肉眼可见地晴朗了起来，大都会的阳光灿烂到有些刺眼，而守护着它的人间之神还依然飞翔在城市的上空。
莉娜来到了大都会的纪念园前，她在这里看到了人间之神。
其实在那场灾难之后，超人便经常被人拍到停留在墓园之上。
莉娜知道内情——克拉克·肯特的未婚妻也死在了这一场灾难里。
她见过那个女孩，小小的一个，很可爱，很黏人。克拉克偶尔会在值班的时候把她一起带上瞭望塔，正义联盟的人都很喜欢她，经常会让克拉克帮忙带点小礼物回去送给她。
女孩死后，人间之神在地球消失了一段时间，据绿灯侠所说，他去宇宙里寻找那个罪魁祸首了。
最终还是复仇者联盟先找到了那个外星人，超人被他们带着一起过去了寻仇了。
后来托尼·斯塔克告诉她，动手砍下敌人的头颅的人是雷神托尔。
至于超人……
他几乎成为了墓园里的活雕像。
莉娜叹了口气，她走进纪念园，园里都是近两年立起来的纪念碑，神盾局一直在统计遇害者名单。一个高大的碑上刻着数十人的名字，这些人没有坟墓，全部化成了飞灰。在现在的世界里，随便抓一捧土，里面可能含有无数个人的躯体。
她找了一棵大树，坐在了树底下，望着那些竖立的碑林，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会有一些幸存的人带着花来找他们熟悉的人名，来来往往都是不同的面孔，脸上却带着同样的表情。
有被爸爸带过来的小女孩，她在碑林上找到了妈妈的名字，开心地指给了爸爸看。尚小的年纪让她还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而她的爸爸几乎要对着那个名字落下泪来。
也有拄着拐杖一个人前来的老婆婆，她在碑上有一大片认识的名字，这件事情几乎要压垮了这个老人。悲伤的面孔和颤抖着放下花束的手讲述了她的思念，而整洁的衣衫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又像是在告诉那些离去的人：别担心，我依旧会好好生活。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也没有忘记他们。
哥谭的天气一般都是阴沉的，厚厚的云层压在头顶，总让人感到压抑。
但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天，阳光能够穿过云层照射到哥谭的大地上。
莉娜挺喜欢哥谭的晴天的，这总会让她想到与爱人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那天也是一个难得的晴天。
阳光洒在地上、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像是能够让人所有的坏心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走在街上，回头就看见了布鲁斯·韦恩。
这个哥谭的小王子逆着光走来，世间的所有美好都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
莉娜躺在花园的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张羊毛毯，躺椅微微地摇晃着，这让她几乎在温暖的阳光下昏昏欲睡。
“莉娜。”
有人在叫她。
“莉娜，该吃午饭了。”
莉娜从睡意中挣扎着想要醒来，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眸。
“……布鲁斯？我想再睡一会。”她拖长了自己的尾音，像是在向她的爱人撒娇。
“……”那个人沉默了一下，他没有回应莉娜的撒娇，而是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该吃午饭了。”
莉娜在来人锲而不舍的叫醒服务下彻底清醒了，她伸了个懒腰，盖在身上的毯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被站在一旁的男人捡了起来。
“是杰森呀。”莉娜晃了一下神，脸上又很快带上了笑容，逗趣般地问了他一句：“今天是杰森和阿福一起掌厨吗？”
杰森推来了一旁的轮椅，仔细铺好轮椅上的坐垫，然后伸手给莉娜借力坐到轮椅上，又把手上的毛毯仔细叠好盖到了她的腿上。
“是的，阿福今天做了你喜欢的小羊排，多放了黑胡椒。”
杰森在后面推着她回餐厅。
大家其实都已经在餐桌前了，韦恩家的男孩女孩都从世界各地赶了回来，甚至有几个是从宇宙赶回来的。
这是一个特定的日子，韦恩家每年一聚的家庭聚会，是家里的女主人力排众议定下来的。
可惜这个家庭的男主人已经缺席了两年。
（二）
家庭聚会过后的韦恩家又恢复了冷清。
这个冷清的意思不是说没有人，正相反，他们会保证每天最少有一个人在韦恩大宅陪着莉娜，防止发生一些莉娜无法处理的事情，或者遇到一些危险。
尽管他们知道，腿脚不便的莉娜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没有自卫能力。
莉娜指的冷清是这些小鸟们——她的孩子们，宁愿在外面打的你死我活，都不愿意好好地在家坐下来喝杯茶聊一聊。
但这也算是蝙蝠家的传统——蝙蝠家那该死的传统。
一切的源头都是出于她那不是哑巴却胜似哑巴的丈夫。
——她的丈夫，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
莉娜一个人的时候时常会想起他。
阳光照在身上的时候，走过花园的小道的时候，看见风吹树叶沙沙响的时候。
布鲁斯·韦恩和莉娜·艾尔已经在一起九年了。
九年的时间太长了，长到他们一起走遍了哥谭，长到他们能够在韦恩大宅的每一处都留下来回忆。
以至于当她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下来思考一下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莉娜，你要出门吗？”
坐在客厅办公的提姆听见了机械的驱动声，莉娜穿上了外骨骼，借助着这个机械站了起来。
她难得化了个妆，穿上了外出的衣服。
“天气不错，我想出去走一走。”莉娜笑着回答他。
“需要我陪你吗？”提姆合上了电脑，站起来想扶她。
“不用了。”莉娜拒绝了他，“我去大都会一趟，阿福已经帮我备好车了，我晚饭前会回来。”
“好。”提姆点了点头，坐回了沙发上，“注意安全莉娜，有事找……”
“有事找超人，我知道的。”莉娜抢答了提姆叮嘱的话语，她摸了摸提姆的头发，同样叮嘱道：“你在家也要注意休息，吃过午饭要去睡个午觉，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在司机出发的询问下，莉娜匆匆跟提姆阿福告别，坐上了去往大都会的车。
（三）
事实上，莉娜并不是不知道孩子们和管家的担忧。
曾经也有一次，蝙蝠侠被宣告死亡，他曾经的罗宾们为了谁继承蝙蝠侠的身份大打出手，甚至下了死手。
而那次的莉娜并不相信蝙蝠侠已经死亡。
她用非常血腥暴力的手段震慑了因为蝙蝠侠死亡消息传来而开始狂欢的罪犯，并用一些非正常手段镇压了大打出手的现任罗宾、前任罗宾们以及可能会在未来成为罗宾的未来罗宾。
她在那段时间几乎要越界了。
但是感谢她那几个会看人眼色的孩子，他们乖巧了一段时间，并在之后没有再出现蝙蝠侠和蝙蝠侠大打出手的情况，她慢慢把哥谭的夜晚还给了他们，而自己抽出身去寻找她那不知道活没活着的丈夫。
而这一次。
她没再去管哥谭，她把自己关在了韦恩庄园，阴天就着手去做一些药剂，偶尔把自己泡在庄园里的藏书室一整天，如果是难得的晴天就会躺在花园里的躺椅上晒晒太阳，一天昏昏沉沉的过去。
她每天把自己宅在家，过着与以前并无区别的日子，偶尔数落一下把自己弄得一身伤还不肯说的小鸟们。
只是他们似乎觉得她很不开心。
其实好像也没有。
小鸟们不习惯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莉娜以前就是这样生活的——在遇见布鲁斯以前。
莉娜想：我总是这样，毫无长进。
（四）
在去往大都会的路上发生了一起爆炸案，她看到红罗宾很快出现在了现场。
爆炸案并没有导致路面的严重堵塞，不过汽车前进的速度的确慢了一点，绕过那家爆炸的银行之后汽车又恢复了原来的速度。
这就是哥谭，一个包罗万象的，却带着罪恶的城市。
不过哥谭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新的自治法案在推出，加上两年前的那一场灾难。
灾难带来对半开的死亡概率，而阿卡姆总爱越狱的那群疯子正好在半个月前惹火了黑女巫。
被黑女巫削弱百分之五十幸运值的众多罪犯正好赶上死亡的末班车，走了大半。
如果不是这一场灾难也带走了布鲁斯的话，她想她可能回去买一车烟花回来庆祝一下。
（五）
过了哥谭大桥之后天气肉眼可见地晴朗了起来，大都会的阳光灿烂到有些刺眼，而守护着它的人间之神还依然飞翔在城市的上空。
莉娜来到了大都会的纪念园前，她在这里看到了人间之神。
其实在那场灾难之后，超人便经常被人拍到停留在墓园之上。
莉娜知道内情——克拉克·肯特的未婚妻也死在了这一场灾难里。
她见过那个女孩，小小的一个，很可爱，很黏人。克拉克偶尔会在值班的时候把她一起带上瞭望塔，正义联盟的人都很喜欢她，经常会让克拉克帮忙带点小礼物回去送给她。
女孩死后，人间之神在地球消失了一段时间，据绿灯侠所说，他去宇宙里寻找那个罪魁祸首了。
最终还是复仇者联盟先找到了那个外星人，超人被他们带着一起过去了寻仇了。
后来托尼·斯塔克告诉她，动手砍下敌人的头颅的人是雷神托尔。
至于超人……
他几乎成为了墓园里的活雕像。
莉娜叹了口气，她走进纪念园，园里都是近两年立起来的纪念碑，神盾局一直在统计遇害者名单。一个高大的碑上刻着数十人的名字，这些人没有坟墓，全部化成了飞灰。在现在的世界里，随便抓一捧土，里面可能含有无数个人的躯体。
她找了一棵大树，坐在了树底下，望着那些竖立的碑林，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会有一些幸存的人带着花来找他们熟悉的人名，来来往往都是不同的面孔，脸上却带着同样的表情。
有被爸爸带过来的小女孩，她在碑林上找到了妈妈的名字，开心地指给了爸爸看。尚小的年纪让她还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而她的爸爸几乎要对着那个名字落下泪来。
也有拄着拐杖一个人前来的老婆婆，她在碑上有一大片认识的名字，这件事情几乎要压垮了这个老人。悲伤的面孔和颤抖着放下花束的手讲述了她的思念，而整洁的衣衫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又像是在告诉那些离去的人：别担心，我依旧会好好生活。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也没有忘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