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孤冷地透过窗棂洒向不远处寂寂的长街。

    此刻万籁俱寂。

    夏眠坐在窗边,双手托着腮,怔怔思索着他的话,昏黄的灯光打在白净的脸庞中,染上几丝柔和。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两人之间的氛围不自觉变得沉默。

    几秒后,她忽地回神,清楚地明白那不过是错觉。

    对方权势滔天、见识无数,怎么可能会顾及她这样的底层小平民。

    明知这不过是他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可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夏眠本就敏感多思,被他‘乘虚而入’...

    她的情绪陷进了反复的挣扎和迷茫,不断撕扯着。

    ‘叮铃铃——’

    猝然震动起来的手机吓了一跳。

    看清屏幕,夏眠抿抿唇,白皙的指尖微动,慢慢挪过去,按下拒绝。

    这是之前在车里加上的微信。

    没过两秒,对方又不依不挠地继续。

    视频通话的邀请再次亮起。

    停顿几秒,夏眠最终不怎么情愿地摁下了接受。

    或许她刚才的沉默让他失去耐心。

    没想到下一秒,映入眼帘的画面无比劲爆,夏眠差点流了鼻血。

    周肆正在擦头发。

    他赤着上半身,只虚虚围了条浴巾,对方的身材劲瘦健美,露出线条紧实的腹肌,性感而勾人,往下是人鱼线,弧度若隐若现,配上那张无可挑剔的帅脸,独属于男人的野痞味道扑面而来。

    接通后,他轻挑眉,放下擦拭漆黑碎发的手,调整手机的角度。

    身体前倾,凑得近了些,散漫开口:“敢挂电话,明天就过来找你。”

    “...”

    夏眠不吭声,莫名有种被戳穿的心虚,耳根悄悄染上一层薄粉。

    周肆看向屏幕里捂着眼睛的女孩子,唇角猝然展开顽劣的弧度:“害羞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过。”

    不知想到哪种画面,他悠悠补充:“还挠过、抓过。”

    抓痕...

    夏眠瞬间想到那些旖旎的场景,愈发难以忍受,闷声质问他:“干嘛不穿衣服。”

    周肆低笑一声,嗓音磁性悦耳。

    他开口的语调理直气壮,还掺了些不怀好意:“勾/引你啊。”

    夏眠一顿,眼睫不自觉发颤,始终不敢直视。

    她能感觉到对方那双摄魂夺目的桃花眼就这样紧紧锁着她。

    或许意识到逗得太过,周肆最终还是给了正经解释:“刚洗完澡。”

    只是唇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

    夏眠又陷入沉默,显然不愿多说:“没有谁惹我。”

    周肆止住了笑。

    夏眠慢慢移回视线,恰好跟他的目光对上。

    他的那张脸真的无可挑剔,立体有型的轮廓、五官比例完美到过分,实在是太顶了,所以才会让何穗穗念念不忘。

    “累吗。”思索间,他已经神态自若地揭过话题。

    夏眠疑惑他突然的关心,谨慎地没有回答,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果然下一瞬,周肆就说出今晚的正事:“下周三我要来一趟,到时候你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他刻意压低声音,低音炮苏得夏眠耳朵酥痒:“我想宝宝想得受不了了。”

    强烈的、暗示性的话语,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夏眠心里一惊,隐约有种预感,那天自己绝对会死在床上。

    她面上咬着唇,竭力装作镇定,裙摆下的指尖却紧紧攥着,几乎掐进大腿。

    “我这几天都没空,做兼职有点忙。”夏眠慢吞吞地开口,“你那天也看见过的...我还在超市打工呢。”

    周肆微微颔首:“这样啊。”

    夏眠点头。

    他瞬间收回笑意,抿直唇角:“宝贝,这不算什么好借口。”

    夏眠的睫毛扑簌,露出委屈的表情。

    她抬眸瞥向他,眼神中蕴着可怜:“…不是我不想见你,只是我真的好忙。”

    周肆哼笑一声,微微偏头,好整以暇地伸手撑着脸:“假如我今晚就想见你,我会连夜坐私人飞机过来,你可以试一试。”

    这是软威胁。

    夏眠好像听到了自己房间的门铃被摁响,开门便是面对他一张充满侵略性和危险的俊脸。

    她警铃大作,简直在心里要把他骂出火,却不敢惹怒,乖乖地应下。

    “...知道了,我会空出那天晚上的时间。”

    -

    挂断电话,周肆看着聊天屏幕,指尖迟迟没有挪动,唇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夏眠乖巧软贴,像只懵懂无知的小白兔,可对方实际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清纯温软的表情之下,是颗狡诈的狐狸心。

    周肆眼底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笃定,表情兴味而戏谑。

    就算她有什么想法,他也会将那些冒头的心思扼杀掉。

    手机铃声响起。

    桑则嵃的电话。

    “喂,则嵃啊。”他头往后仰,眯着眼,松弛地靠在沙发后背上。

    “我这几天暂时有空,你上个月从国外回来,咱们还没来得及好好聚聚,下周三一起去陈叔的马场逛会儿,叙叙旧,如何?”

    “不凑巧,独独那天我得去横店一趟。”

    桑则嵃沉默几秒,温声问:“是要见…谁?之前不是说带个人来我这儿拍戏吗?怎么还没动静?”

    周肆忍不住地笑了一声,语调含糊:“再说。”

    桑则嵃没再问。

    “过段日子我打算换个口味,拍一部青春类的微型电影,若是有兴趣,不妨将简历投过来。”

    “当然,这是盲选,讲究公平公正。”他补充。

    “行啊,我后面私下跟她说。”周肆随口应下。

    “听说你已经接任了周氏,有些人正虎视眈眈,时刻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放心,我会处理。”周肆的语气漫不经心,“你那部电影的资金,我来注入。”

    “好。”

    朋友之间无需多言,寥寥几句便轻易明白对方的意思。

    挂断电话后,周肆看向落地窗外沉沉的天幕,眼神深沉。

    -

    自那晚上聊天过后,夏眠担心了许久,甚至在心中想好跑路计划。

    她这人性子温软,就像过去,哪怕被周肆欺负得狠了也只会红着鼻头哭哭。

    正如陈茉莉所说,就算生起气来也像是在撒娇。

    在以前,周肆摁着她在床上欺负了无数次,每次都耐心地哄骗她说是最后一次,实际上这样的最后一次是好几次,而且都不带消停的。

    她想反抗。

    羁鸟眷恋无垠的天空,而被囚禁在笼中的雀,并不能算得上有多么快活。

    思索间,陈茉莉突然走进了休息室,她的大嗓门打断了夏眠。

    “眠妹,我服了那个整容脸,她绝对是故意的,存心要搞臭你的名声!”

    “你不知道,这几天项链的事情都被传疯了!”

    “她甚至到现在都还抹黑你!真是气死我了!”

    陈茉莉在她身边愤然坐下,拿过桌上的水一饮而尽,替她鸣着不平。

    夏眠垂下目光。

    现在想起来,她自己其实也觉得很抽象。

    无论怎么澄清辩白,对方都一口咬定是她偷的东西,明显是要整她。

    哪怕这件事在旁人看来多么不可思议。

    组里的人都传疯了,口径却出奇地统一,因为谭玫仗着自己的的权势人脉为所欲为,硬是没有一个敢站在她这边,就连她们这边的《大佬》剧组,在听说了这个瓜后,也没有人能替她澄清。

    她侧头看向对方余怒未消的脸,语气恹恹的:“我解释了,他们都不信我。”

    “你呀你,眠妹,我真是心疼。”陈茉莉眉头骤拧,愤然道,“她都已经欺负到你头上来了,真的是很过分!”

    “不就是仗着自己有点钱和人脉吗,有什么了不起!”

    “...确实挺了不起的。”夏眠弱弱地补充。

    这点她深有体会。

    权力和金钱,不论哪样都能够轻易碾压像蚂蚁一样的自己。

    夏眠说完,起身去上厕所。

    只是好巧不巧地,她在走廊竟然遇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何穗穗。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化着精致的浓妆,以前夏眠还不曾注意过,现在凑近了看,竟然微妙地觉得她的妆容风格跟谭玫的有些相似。

    是错觉吗?

    “哟,这不是那个小偷么。”何穗穗也看见了她,不冷不热地酸了句。

    “...”夏眠眨眨眼,温软却坚定地反驳:“我没有。”

    何穗穗冷笑一声,趾高气昂地拎着包离开了。

    夏眠确定厕所里有人后才敢进去,她至今还记得对方耍的那些下作手段。

    手机‘嗡嗡’震动不断,她拿出来粗略看了一眼,是周肆发来的好多张图片消息。

    夏眠洗完手回到休息室,陈茉莉已经离开了。

    她关好门,点开弹窗。

    周肆:[图片]

    周肆:[图片]

    周肆:[图片]

    仅是第一眼,夏眠就瞳孔地震。

    他发的是那种凰图,有腹肌、有白皙细腻的大腿肌肤,交错间,非常地瑟气。

    夏眠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刚准备关闭,动作蓦地僵住。

    那红痕遍布的部位,怎么这么眼熟呢?

    好像是——

    她的大腿...?!

    震惊之余,下一秒,对方的消息再度发过来。

    [还记得么]

    [痕迹是被我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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