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独属于女孩子的玫瑰色睡裙微微发翘,裙摆堪堪卷到大腿根部,再往下是白皙如玉,蜷在沟壑明显的腹肌之中,烙出的草莓红印惹眼无比,粉白交错带来极强的视觉冲击力,让人禁不住地浮想联翩。

    夏眠呼吸一窒,只看了一眼便无法再直视,她慢慢弯腰趴在桌上,披散的黑发自然披散在肩头前,遮住了小半张脸和隐约泛红的耳尖。

    什么都想起来了。

    是在一场荒唐的白日事后,那天周肆的胸膛被自己抓得发红,破了好多道口子,看起来惨不忍睹。

    他却毫不在意。

    反倒是自己光滑白皙的大腿被他掐疼了,委屈娇气得直掉眼泪,哪怕在半夜,他也叫人立即把药送过来,耐心地哄着,为她擦去泪水、亲自上药。

    “不哭了,小娇气包。”

    其实夏眠并非是因这一点小事就轻易哭泣,满足后的周肆总是很温柔,可每到下一次,他还是会毫无节制地弄她。

    所以这让夏眠有种自己这辈子都只能栽在床上,永远做一个暗无天日的小情人的绝望感,那天才会没控制住情绪地哭了。

    周肆的哄,让她的心情并没有得到完全抚慰。

    思绪拉回,眸中流露的情绪复杂而难辨,夏眠的指尖移动在屏幕中,口是心非地回答:

    [不记得了]

    …

    距离周三越来越近,夏眠思索了几天的计划无果,最后自暴自弃地认了,决定干脆走一步算一步。

    凭周肆的关系,其实只要他想,她马上就会被送回他身边。

    但他没有。

    现在周肆被钓着,她起码还有苟延残喘的时间去斡旋。

    夏眠无权无势,只有身体是她唯一能用来要挟的筹码,想起来荒唐又可悲。

    因那些流言蜚语,这几天在剧组中的夏眠其实过得并不怎么好,尤其在何穗穗拿捏住了她的把柄后,到组里大肆嘲讽。

    “那条项链就堂而皇之地在她的包里躺着,都不知道遮掩。”

    “这手段实在low,一点都不高明!”

    “我早就知道她这人不怎么样了!”

    何穗穗的小姐妹也跟着附和:“还是我们穗穗人品好,夏眠看着清纯漂亮,背地里却干这些肮脏勾当!谁能想到啊!”

    “就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就没见谁替她澄清过。”

    “哦,除了那个龙套陈茉莉。”

    “哎呀,有些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龙套的朋友也是龙套,就该有龙套的命!”

    “......”

    姐妹团的嘲笑,夏眠充耳不闻,只是偶尔独处的时候,她不再伪装,眼神中会不自觉透出落寞,被排挤和孤立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

    她会想起曾经的那些闲言碎语,好像成为了她挥之不去的阴影,也是那些刻意的伤害,让她对负面消极的情绪有着天然的敏感。

    “别跟她玩!她妈特别脏,她肯定也一样脏!”

    “走开走开,我们都不欢迎你!”

    “滚!”

    “...”

    回忆如潮水袭来,夏眠感觉心里有些发堵,人一旦陷入难过的情绪,就会坠落到根本无法自我救赎的境地中去,整个世界都仿佛倾塌下来。

    “怎么在这里站着发呆。”低迷中,耳畔一道熟悉的男嗓忽地压过来。

    夏眠下意识侧头看过去。

    是陈导。

    “不是发呆,看风景。”她迅速调整好情绪,随口应答。

    “嗯。”

    “你最近好像都在做兼职,是缺钱吗?”陈导不经意问得很体面,这几天她偷项链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怎么可能没听过。

    “...有点。”夏眠含糊地回应,认真做下保证,“不过陈导请你放心,我该演的戏都会好好演,不会不专心的。”

    陈导笑了:“你的能力我很放心,我之前就说过,你的演技很不错,好好努力,以后肯定大有作为。”

    夏眠平时看着乖巧温吞,实则将自己的内心裹得很紧,有什么心事向来都是藏在心里,听到他这样的话,忽然感到有几丝温暖绵延。

    陈导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谢谢陈导。”

    看着夏眠离去的背影,陈导瞬间拿出手机发短信。

    [周公子,夏眠最近的状态好像不是很好...]

    -

    夏眠和陈导交谈之后心情好了许多,她其实明白,并非所有人都会被俗世蒙尘,不仅是陈茉莉,还有其它理智的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都清楚她的人品。

    手机震动,是南迩发过来的消息。

    [夏眠,你最近还好吗?]

    [不好意思啊,我跟在玫姐身边很久了,有些事不太方便站立场,不过我相信你是被陷害的]

    [今天的聊天记录希望你能保密]

    夏眠心中愈加发暖,能得到他的支持,无疑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我挺好的,谢谢你的理解]

    刚发完,回想到‘今天’这两个字,她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什么事情。

    今天。

    今天…

    竟然已经是周二了!

    夏眠脸色一白,这几天过的日子不怎么舒心,烦恼着,竟然忘记还有周肆的存在了!

    回家路上,她心不在焉,像丢了魂。

    这样消极的状态被陈茉莉看在眼里,她满是心疼地开口安慰:“眠妹,你不要再去想那个事了,谁没有被诬陷的时候,是那个害你的人太恶心!”

    夏眠点点头,表情依旧空茫。

    陈茉莉忧心忡忡地看着夏眠,大嗓门地吼了一声:“眠妹!”

    夏眠吓一跳,瞬间回神,愣愣地看着她,眼里是大大的问号:“?”

    “你怎么了,马上就要慷慨献身?”

    “啊?我吗...没有...”

    “我没有!”

    夏眠心虚地咽了咽口水,试探地问:“茉莉,我有个朋友…就是她马上就要做一件特别不喜欢的事情,有人逼着,不得不去做,那该怎么办?”

    “我肯定把那人痛骂一顿,选择不做。”陈茉莉莫名其妙地看她。

    “不是,你无中生友啊?!是谁逼你?做什么事情?”

    “...”

    夏眠立即摇头,选择隐瞒真相。

    她不敢也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对方,到家后,立即在手机上搜索相关新闻。

    ‘憋了很久的男人兽性大发、一夜七次!’

    ‘花季少女沦为资本玩物惨遭蹂躏!’

    这些字就像会吃人,吓得她头皮发麻。

    -

    是夜。

    月黑风高。

    夏眠戴好鸭舌帽跟口罩,整个人裹得密不透风,战战兢兢地出门。

    她来到名为‘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自动营业店里,做贼似的在里面挑挑拣拣。

    草莓、超薄、颗粒、螺纹...夏眠红着脸,随意挑选了几个。

    必须得提前准备好,不然遭罪的是自己。

    余光偶然瞥见身旁的售卖机里挂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她震惊了,这、这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花样...

    夏眠像是想到什么,选了一个黑眼罩、绳子和一件性感无比的睡衣,到时候一定能用上。

    她必须要想办法逃。

    -

    恐怖的周三终于来了。

    那是个下雨天,非常不好的天气,周肆没说具体几点到,大约在晚上。

    夏眠将东西揣在包里,用黑色塑料袋裹好,时刻准备着。

    下午有她的最后一场戏,依旧是跟何穗穗的对手戏,只不过这次是她被何穗穗演的女主欺压,狼狈退场。

    片场里,身为女主且具有光环的何穗穗趾高气昂地看着她,表情嚣张狠毒,几乎本色出演:“你以为你是谁?”

    她毫不留情地攥住夏眠的手腕,将她狠狠摔到沙发上,不留情面,特别逼真。

    这大概是何穗穗进剧组以来演得最好的一场戏了。

    “邹勉是我的,而你,注定只是一个炮灰!”她猖狂嚣张地笑着,语气很是得意。

    夏眠揉着被攥疼的手腕,勉强爬起来。

    她的戏很足,夏眠秉着敬业尊重的精神,也很快投入,露出小白花温柔可怜的神情,噙着泪看她:“就算你这样欺负我也没用的,你永远都得不到他的承认。”

    “因为他爱的人是我。”

    “你!”

    何穗穗气急攻心,按照原剧情,她应该将夏眠赶出去,然后给闺蜜倾诉。

    那刻她的双眼被烧红,眼底闪过一抹怨毒,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啪!”

    她狠狠扇了夏眠一巴掌,然后趁着还没回过神,将她推入旁边的水池中去!

    ......

    雨势突然猝不及防地变大,行人或躲在屋檐,或抱着头匆匆地走出去。

    夏眠走得特别慢。

    她身上的衣服在刚才就已经湿透了,在水池里被呛好几口水,那种可怖的窒息感非常难受。

    何穗穗没有丝毫愧疚,推完后,语气云淡风轻:“不好意思啊,是我入戏太深了。”

    她以牙还牙,用夏眠之前的手段报复她,水池不深,侮辱性却极强。

    夏眠无言地仰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

    肚子饿得咕咕叫,马上就要迎来更为强烈的暴风雨。

    她分不清身上的是雨水还是池水。

    心绪难平间,一把黑伞忽地撑在她头顶。

    夏眠愣了愣,抬眸看过去。

    本该在沪城的男人忽地出现在眼前,身后是严阵以待的保镖。

    他俊美依旧,桃花眼微微上扬,是熟悉的玩世不恭。

    可此刻周肆却亲自撑着伞,为她阻隔漫天的冷意。

    夏眠诧异又惊愕。

    伞外雨点纷飞,她和他站在伞下,好像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周肆手中的伞自然地往她那边倾斜,他的手依旧很好看,骨节分明,跟黑色夹克形成鲜明对比,泛着冷感的欲。

    对视中,他盯着她,扯唇低声问:“我不在,把自己弄这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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