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生病
周一一大早，城田喊着“累死了”降落到了东京。
虽然长途飞行确实不是很好过，但这倒不是她吉隆坡到东京七个小时就能到受不了的地步，她是真的累了。前两周赛程紧归紧，压力确实也不小，但没有一个能像第三周的比赛这么累人的。截止到去年为止，这比赛还是分组循环之后进淘汰赛，就算打到决赛也就是六轮。今天不知为什么改了赛制，16个国家的循环积分赛，每队都要打15个对手，平均下来一天两三轮，而且还场场都要争。
今年改赛制大家也是事前就知道的，一向出来打U14一般都按照最低人数带人的德国队也带了满编四人，本着每人每轮上一场，一天打个两三场虽然累点但也不是不能坚持的原则排了比赛……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队里其中一人从来了马来西亚就因为水土问题的问题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又成了有人得兼项单双打的状况——有过比赛经验，在双打里还拿过不错的成绩的城田当然是第一备选，于是她不得不在完成自己的单打任务以外又上场了大部分双打比赛。所谓大部分的意思是，总计15场里上了12场。
赛程一共七天，其中第七天因为下午就要进行积分统计和最后的颁奖仪式了只有上午半天的赛程。德国队因为抽签的问题，比赛前松后密，第七天没有比赛，赛程全在前六天。城田从第二天的比赛开始替队友上双打，那时候还好，一天两场双打两场单打，直到第四天开始才有点受不了……一天三场单打三场双打，每场都是三盘两胜制。几乎就是一场比赛结束休息半个小时马上接下一场，几乎没什么间歇。青少年比赛，到了国家竞技的层面上，其实都差不多，水平不够的选手是极少的，比赛一般也会比较焦灼。六场里有两场能两盘决出胜负就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一天六场比赛总共打个十六七盘是常事。
在这个强度下，哪怕是城田这种体能在同龄人中绝对在水准之上的人也真的是靠意志力在坚持了。第六天晚上，德国队的最后一场打完，城田还没来得及和对手握手就冲去了洗手间，好好回顾了一下打球打到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最后在把自己的胃清了个干净之后被跟过来的队医说是脱水了，灌下了一瓶加了葡萄糖的生理盐水才回了酒店。
第二天早上睡醒才看了看手机，发现了昨晚因为早早休息了没看到的消息，来自亚历克斯的比赛怎么样，没受伤吧；来自自家老爸的航班号再发一遍，之前的消息找不到了，后天我去机场接你；来自手冢的比赛辛苦了，笔记已经复印好了，后天放学后给你送过去。恢复了精神的城田一一回复：打完了，应该是第五或者第六吧，后半程体能跟不上失误太多了，没受伤，放心；航班号是XXXXXX，降落在羽田机场，你别跑错机场；谢谢！！(づ￣ 3￣)づ不用专门过来啦，明天我找你去吧。
下午结果揭晓，德国队总排名第五。城田直到此时才松了一口气，结果如何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比赛终于在此画上了句号——这个强度的比赛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参加一次了。况且只看结果的话也还可以，德国队低年龄组的成绩一直不怎么好，以前经常U14连世界组都打不进去，U16一般就能稳定进世界组了，U17的那个世界杯表演赛和U18组的戴杯霍杯联杯*成绩倒是一直不错。去年U14女子组久违地打进了世界组，但结果也才第九，今年这么多状况名次居然还上升了。
不知道德国网协或者其他人会有什么反应，但城田至少是问心无愧了，心安理得地上了半夜出发去东京的班机。这两年在德国队她不是没输过，但关键场次她还算基本上都扛住了。今年的状况其实完全可以不站出来，别人也完全没办法说什么，但为了成绩，她还是上场了。要说比赛里的遗憾嘛，肯定有一些，但她全力以赴过了，所以对自己的表现整体还算满意。
等到回了日本，学校那边近期也没什么比赛，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以及念念书了。
早上到机场按照城田的计划是直奔学校的，家里人还问她要不要在家休息一天再去上课。小城田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她是真不敢缺课，昨晚在机场没事儿的时候翻了一下教材，除了英语一直很简单以外，她……全都没看懂，再敢缺课期末大概是要命了。
到东京的时候早上七点刚过，取行李出关，再到青学已经是九点多的事了。城田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在课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敲门进去，结果一看教室——没人。城田掏出本子翻翻课表，才想起这节是音乐，人都去音乐教室了。拉开教室门，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起书来。
事实上城田的状态并不是太好，她现在全身都觉得有些乏力，头疼，喉咙里也不太舒服……而她当然地把这归因于昨天飞红眼航班空气太干又睡眠不足。考虑了一下要不要休息一下，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这节课还有15分钟就下课了，下一节是国语，万一到时候还没清醒，不是白费了她跑来学校的时间。
给陆续返回教室的坐在前后左右的同学分了从机场买到的巧克力，城田终于顺利开始了她的校园生活。午休时去旁边教室找了手冢，问他笔记是带来学校还是放在家里了。手冢给她拿了笔记，有些惊讶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的航班，早上到的，”拿到了笔记的城田笑得很开心，“结果第一节课还是迟到了。”
“你没事吧？”却见手冢一脸凝重地问她。
“嗯？”城田有些诧异，“怎么了？”
“你的脸色好像……”手冢说着，看了看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城田，“没什么，可能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吧。”
下午第一节体育，老师说人终于到齐了，咱们把这个学期的的田径测试做了吧，来，大家做好准备，跑一下800米。城田真的是没话可说了，都说了之前是在等自己，好像不跑不行，但是跑吧……算了，跑就跑吧，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然而“出不了什么问题”似乎是城田过度自信了。两圈跑完，离了跑道，喉咙生疼，嘴里全是血的味道，眼前一阵阵地冒金星，心跳快得出奇。老师正在忙着组织下一组的测试，不少人去操场外面的水龙头喝水，城田也迷迷糊糊地跟了过去。打开了水龙头，被凉水一激，城田突然咳了起来，咳到伏在水池后的台子上站不起来，弄得旁边的同学以为她呛到了，拍了拍她的后背。城田自己也觉得不太对劲，和身边的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我去趟保健室，麻烦和老师说一声，谢谢”，就离了操场去了保健室所在的教学楼一层。
敲了敲门，走进去保健室，城田倚在门口的资料柜上打了个招呼。
“别动资料柜啊那你们，说了多少遍了那个柜子没固定，不稳，”小鸣，就是带女网的那位，青学的校医走了出来，看到来的学生，一脸惊讶，“城田，你怎么了？”
“嗓子疼……”城田的声音有些哑，但总比刚才清醒一些。跑步造成的不适感在这段时间里减轻了不少，唯独喉咙里还是疼得厉害。
“你先过来坐，我去拿点东西。”小鸣拉着城田到了保健室的病床边，“我第一次见到白种人脸色发白，你这真的是惨白了。”
城田苦笑，摇摇头。
“来，张嘴，我看一下。”小鸣拿了手电筒和压舌板过来，看了一会儿，把东西收了回去，皱起了眉，“扁桃体发炎了啊，挺严重的。”
“唔……”城田含糊地应了一声。
“感冒了吗？有感觉影响呼吸吗？”小鸣接着问城田，手指轻按了一次城田下颚的淋巴结，“疼吗？”
“头疼有一点，其他的症状没有。”城田皱了皱眉，“不疼”。
“应该是扁桃体发炎了，淋巴结也肿了。”小鸣说着，“最近吃过什么刺激性的东西吗？”
“没有，”城田很确定这一点，之前她都在打比赛，饮食控制得很严的。
“比赛累了吧，”小鸣突然伸手揉了揉城田的头发，“人在累的时候啊，全身的免疫力都会下降的，这时候有一点刺激就会很容易被感染了。”
城田抬起头微微笑了一下，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诶你脑袋怎么这么热，有点发烧吧？”小鸣的手从城田的额头上拿下来，突然说，“等我拿个体温计哦。”
城田倚在床头的枕头上，叼着体温计，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直到体温计被抽出来的时候才突然惊醒。
“一会儿我拿点生理盐水给你，用生理盐水漱漱口，有助止痛的，”小鸣似乎已经看完了体温计上的温度，“38.2度，是有点发烧了。病毒感染是能自愈的，多喝水多休息就好。如果特别难受的话我给你粒止痛药？”
城田摇头，这倒不用。要不是刚才跑步来着，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发烧了，这会儿除了嗓子疼得比上午厉害了之外好像问题也不大。
就这一会时间，保健室的门又被推开。城田在的位置虽然不方便看门口，但听声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特别熟。
“小鸣，我来了哦——”一听就是五十岚。
“你来干嘛？”小鸣完全就是调侃，“从你当上保健委员开始就把我这儿当成了午休基地之后，你终于准备跑这儿来翘课了？那可不行，我好歹也是学校老师诶。”
“谁翘课了，我们这节课自习好不好，本来就没安排。”五十岚当即反驳，“对了，小城田是不是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小鸣问着。城田从床头挪到了从门口一眼就能看见的床位，冲五十岚摆了摆手。
“哎呦居然真是……”五十岚也冲着城田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回答小鸣，“美术作业，运动中的人像，我篮球场上写生呢，一扭头就看见好像是小城田跑完800就来了保健室这边儿，过来看看。”
“你刚干什么了？”小鸣回头问城田。城田不免给说漏了嘴的五十岚使了个眼色，虽然不知道五十岚明白了没。
“中长跑测试……”城田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无奈，然后果然发现了他们的校医突然沉下来的脸，“之前确实没注意到，我的失误。”
“怎么会有人发烧都注意不到的……”小鸣也被堵得没话说了。
“我每次都注意不到啊。”五十岚睁着眼睛，看起来非常无辜，“怎么，小城田发烧了？”
“五十岚你就很不正常了，安静会儿……”小鸣快被气死了。
“喉咙里面发炎了，有点烧，没事。”城田先和五十岚解释了一句，然后接着和小鸣说话，“昨天晚上坐了七个小时飞机，早上才到日本，以为就是飞机上太干了呢。”
“唉，行啦，好好休息吧，网球部那边你也歇几天，至少下周再说。”小鸣叹了口气，又揉了揉城田的头发，然后转身和五十岚说，“看够没？你也赶紧回去吧？”
“那我走啦。”五十岚冲城田挥挥手，“对了，你放学一个人回去行吗？要不我送你回去？”
城田摆摆手，“没事，不用了。”
“那我去找手冢叫他送你？”五十岚接着问。
“不用了，今天男队训练吧。”城田继续摆手。
“嗯……行吧，”五十岚说着，“那你别管了。”
五十岚说的你别管了嘛……那还能信？下一个课间，城田就在保健室看到了表情相当不快的手冢。
虽然长途飞行确实不是很好过，但这倒不是她吉隆坡到东京七个小时就能到受不了的地步，她是真的累了。前两周赛程紧归紧，压力确实也不小，但没有一个能像第三周的比赛这么累人的。截止到去年为止，这比赛还是分组循环之后进淘汰赛，就算打到决赛也就是六轮。今天不知为什么改了赛制，16个国家的循环积分赛，每队都要打15个对手，平均下来一天两三轮，而且还场场都要争。
今年改赛制大家也是事前就知道的，一向出来打U14一般都按照最低人数带人的德国队也带了满编四人，本着每人每轮上一场，一天打个两三场虽然累点但也不是不能坚持的原则排了比赛……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队里其中一人从来了马来西亚就因为水土问题的问题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又成了有人得兼项单双打的状况——有过比赛经验，在双打里还拿过不错的成绩的城田当然是第一备选，于是她不得不在完成自己的单打任务以外又上场了大部分双打比赛。所谓大部分的意思是，总计15场里上了12场。
赛程一共七天，其中第七天因为下午就要进行积分统计和最后的颁奖仪式了只有上午半天的赛程。德国队因为抽签的问题，比赛前松后密，第七天没有比赛，赛程全在前六天。城田从第二天的比赛开始替队友上双打，那时候还好，一天两场双打两场单打，直到第四天开始才有点受不了……一天三场单打三场双打，每场都是三盘两胜制。几乎就是一场比赛结束休息半个小时马上接下一场，几乎没什么间歇。青少年比赛，到了国家竞技的层面上，其实都差不多，水平不够的选手是极少的，比赛一般也会比较焦灼。六场里有两场能两盘决出胜负就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一天六场比赛总共打个十六七盘是常事。
在这个强度下，哪怕是城田这种体能在同龄人中绝对在水准之上的人也真的是靠意志力在坚持了。第六天晚上，德国队的最后一场打完，城田还没来得及和对手握手就冲去了洗手间，好好回顾了一下打球打到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最后在把自己的胃清了个干净之后被跟过来的队医说是脱水了，灌下了一瓶加了葡萄糖的生理盐水才回了酒店。
第二天早上睡醒才看了看手机，发现了昨晚因为早早休息了没看到的消息，来自亚历克斯的比赛怎么样，没受伤吧；来自自家老爸的航班号再发一遍，之前的消息找不到了，后天我去机场接你；来自手冢的比赛辛苦了，笔记已经复印好了，后天放学后给你送过去。恢复了精神的城田一一回复：打完了，应该是第五或者第六吧，后半程体能跟不上失误太多了，没受伤，放心；航班号是XXXXXX，降落在羽田机场，你别跑错机场；谢谢！！(づ￣ 3￣)づ不用专门过来啦，明天我找你去吧。
下午结果揭晓，德国队总排名第五。城田直到此时才松了一口气，结果如何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比赛终于在此画上了句号——这个强度的比赛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参加一次了。况且只看结果的话也还可以，德国队低年龄组的成绩一直不怎么好，以前经常U14连世界组都打不进去，U16一般就能稳定进世界组了，U17的那个世界杯表演赛和U18组的戴杯霍杯联杯*成绩倒是一直不错。去年U14女子组久违地打进了世界组，但结果也才第九，今年这么多状况名次居然还上升了。
不知道德国网协或者其他人会有什么反应，但城田至少是问心无愧了，心安理得地上了半夜出发去东京的班机。这两年在德国队她不是没输过，但关键场次她还算基本上都扛住了。今年的状况其实完全可以不站出来，别人也完全没办法说什么，但为了成绩，她还是上场了。要说比赛里的遗憾嘛，肯定有一些，但她全力以赴过了，所以对自己的表现整体还算满意。
等到回了日本，学校那边近期也没什么比赛，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以及念念书了。
早上到机场按照城田的计划是直奔学校的，家里人还问她要不要在家休息一天再去上课。小城田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她是真不敢缺课，昨晚在机场没事儿的时候翻了一下教材，除了英语一直很简单以外，她……全都没看懂，再敢缺课期末大概是要命了。
到东京的时候早上七点刚过，取行李出关，再到青学已经是九点多的事了。城田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在课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敲门进去，结果一看教室——没人。城田掏出本子翻翻课表，才想起这节是音乐，人都去音乐教室了。拉开教室门，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起书来。
事实上城田的状态并不是太好，她现在全身都觉得有些乏力，头疼，喉咙里也不太舒服……而她当然地把这归因于昨天飞红眼航班空气太干又睡眠不足。考虑了一下要不要休息一下，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这节课还有15分钟就下课了，下一节是国语，万一到时候还没清醒，不是白费了她跑来学校的时间。
给陆续返回教室的坐在前后左右的同学分了从机场买到的巧克力，城田终于顺利开始了她的校园生活。午休时去旁边教室找了手冢，问他笔记是带来学校还是放在家里了。手冢给她拿了笔记，有些惊讶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的航班，早上到的，”拿到了笔记的城田笑得很开心，“结果第一节课还是迟到了。”
“你没事吧？”却见手冢一脸凝重地问她。
“嗯？”城田有些诧异，“怎么了？”
“你的脸色好像……”手冢说着，看了看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城田，“没什么，可能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吧。”
下午第一节体育，老师说人终于到齐了，咱们把这个学期的的田径测试做了吧，来，大家做好准备，跑一下800米。城田真的是没话可说了，都说了之前是在等自己，好像不跑不行，但是跑吧……算了，跑就跑吧，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然而“出不了什么问题”似乎是城田过度自信了。两圈跑完，离了跑道，喉咙生疼，嘴里全是血的味道，眼前一阵阵地冒金星，心跳快得出奇。老师正在忙着组织下一组的测试，不少人去操场外面的水龙头喝水，城田也迷迷糊糊地跟了过去。打开了水龙头，被凉水一激，城田突然咳了起来，咳到伏在水池后的台子上站不起来，弄得旁边的同学以为她呛到了，拍了拍她的后背。城田自己也觉得不太对劲，和身边的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我去趟保健室，麻烦和老师说一声，谢谢”，就离了操场去了保健室所在的教学楼一层。
敲了敲门，走进去保健室，城田倚在门口的资料柜上打了个招呼。
“别动资料柜啊那你们，说了多少遍了那个柜子没固定，不稳，”小鸣，就是带女网的那位，青学的校医走了出来，看到来的学生，一脸惊讶，“城田，你怎么了？”
“嗓子疼……”城田的声音有些哑，但总比刚才清醒一些。跑步造成的不适感在这段时间里减轻了不少，唯独喉咙里还是疼得厉害。
“你先过来坐，我去拿点东西。”小鸣拉着城田到了保健室的病床边，“我第一次见到白种人脸色发白，你这真的是惨白了。”
城田苦笑，摇摇头。
“来，张嘴，我看一下。”小鸣拿了手电筒和压舌板过来，看了一会儿，把东西收了回去，皱起了眉，“扁桃体发炎了啊，挺严重的。”
“唔……”城田含糊地应了一声。
“感冒了吗？有感觉影响呼吸吗？”小鸣接着问城田，手指轻按了一次城田下颚的淋巴结，“疼吗？”
“头疼有一点，其他的症状没有。”城田皱了皱眉，“不疼”。
“应该是扁桃体发炎了，淋巴结也肿了。”小鸣说着，“最近吃过什么刺激性的东西吗？”
“没有，”城田很确定这一点，之前她都在打比赛，饮食控制得很严的。
“比赛累了吧，”小鸣突然伸手揉了揉城田的头发，“人在累的时候啊，全身的免疫力都会下降的，这时候有一点刺激就会很容易被感染了。”
城田抬起头微微笑了一下，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诶你脑袋怎么这么热，有点发烧吧？”小鸣的手从城田的额头上拿下来，突然说，“等我拿个体温计哦。”
城田倚在床头的枕头上，叼着体温计，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直到体温计被抽出来的时候才突然惊醒。
“一会儿我拿点生理盐水给你，用生理盐水漱漱口，有助止痛的，”小鸣似乎已经看完了体温计上的温度，“38.2度，是有点发烧了。病毒感染是能自愈的，多喝水多休息就好。如果特别难受的话我给你粒止痛药？”
城田摇头，这倒不用。要不是刚才跑步来着，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发烧了，这会儿除了嗓子疼得比上午厉害了之外好像问题也不大。
就这一会时间，保健室的门又被推开。城田在的位置虽然不方便看门口，但听声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特别熟。
“小鸣，我来了哦——”一听就是五十岚。
“你来干嘛？”小鸣完全就是调侃，“从你当上保健委员开始就把我这儿当成了午休基地之后，你终于准备跑这儿来翘课了？那可不行，我好歹也是学校老师诶。”
“谁翘课了，我们这节课自习好不好，本来就没安排。”五十岚当即反驳，“对了，小城田是不是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小鸣问着。城田从床头挪到了从门口一眼就能看见的床位，冲五十岚摆了摆手。
“哎呦居然真是……”五十岚也冲着城田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回答小鸣，“美术作业，运动中的人像，我篮球场上写生呢，一扭头就看见好像是小城田跑完800就来了保健室这边儿，过来看看。”
“你刚干什么了？”小鸣回头问城田。城田不免给说漏了嘴的五十岚使了个眼色，虽然不知道五十岚明白了没。
“中长跑测试……”城田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无奈，然后果然发现了他们的校医突然沉下来的脸，“之前确实没注意到，我的失误。”
“怎么会有人发烧都注意不到的……”小鸣也被堵得没话说了。
“我每次都注意不到啊。”五十岚睁着眼睛，看起来非常无辜，“怎么，小城田发烧了？”
“五十岚你就很不正常了，安静会儿……”小鸣快被气死了。
“喉咙里面发炎了，有点烧，没事。”城田先和五十岚解释了一句，然后接着和小鸣说话，“昨天晚上坐了七个小时飞机，早上才到日本，以为就是飞机上太干了呢。”
“唉，行啦，好好休息吧，网球部那边你也歇几天，至少下周再说。”小鸣叹了口气，又揉了揉城田的头发，然后转身和五十岚说，“看够没？你也赶紧回去吧？”
“那我走啦。”五十岚冲城田挥挥手，“对了，你放学一个人回去行吗？要不我送你回去？”
城田摆摆手，“没事，不用了。”
“那我去找手冢叫他送你？”五十岚接着问。
“不用了，今天男队训练吧。”城田继续摆手。
“嗯……行吧，”五十岚说着，“那你别管了。”
五十岚说的你别管了嘛……那还能信？下一个课间，城田就在保健室看到了表情相当不快的手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