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终于出来了——老师和你说了些什么秘密，居然留你这么久？”
简单盘着丸子头的女孩一边调侃，一边笑脸盈盈地走近，一只手亲昵地挽住了江后福的胳膊。
夹在校服褶皱里的触感记忆似乎被瞬间唤醒，江后福低头看了眼女孩的脸，大脑迅速给出了一个名字——
房思琪，外号Rakuen。
她小小交际圈里的好友之一，同时也是她初高中四年的忠实饭友。
江后福刚想问问她有没有见到刚才从办公室出去的女生，房思琪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我等你等得肚子都咕咕叫了，还不来我迟早得饿死在教室里——”
说着，房思琪空出的另一只手还装模揉了揉肚子。
她在教室里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终于打算去办公室偷瞄一下战况。
结果她这边刚从三班的教室走出，就看见了从那边办公室出来的江后福。
“你饿的话可以先走的，吃饱最重要。”
听到她略带抱怨的腔调，江后福将那个女生的事暂时抛到了脑后，关心地建议道。
毕竟她一直坚持贯彻“吃饱饭，干得活”的理念；即使食堂的饭菜再无法下咽，她也会摄入能让机体持续正常运转的营养，为好的学习状态增值。
“哼——我是那种会抛下你一走了之的人吗？！”
房思琪生气地拧了一把江后福的胳膊，但只拧起三层衣，没有一点肉。
“不不，Rakuen怎么会是呢。”
江后福低笑着摇摇头，配合着身边人，放慢下楼梯的脚步。
“哼——江后福你总是这么绝情，信不信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房思琪嘴上这么说着，挽着江后福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过。
“好好好，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还请Rakuen务必原谅……”
江后福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捂住，淡淡的花香钻进她的鼻间。
“够了够了，原谅你就是了……”
房思琪撅了噘嘴，从江后福的角度看就像一只正吐着泡泡的可爱金鱼。
“感谢Rakuen的大恩大德，在下感激不尽。”
房思琪瞥一眼身旁笑得灿烂的江后福，朝她翻了个白眼，耳尖却泛着红。
嬉闹间，两人慢悠悠地来到了食堂，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出打饭的窗口前已经没有太多的学生。
而在她们踏入食堂的一刹那，一股奇怪的气味猝不及防地钻入江后福的鼻腔。
那感觉……就像是馊掉的肉汤。
江后福皱了皱眉：“你有闻到怪味吗？就是那种肉汤馊掉的气味。”
“有吗？”
房思琪的鼻翼扇动，嗅了嗅四周的空气，脸上露出疑惑。
“我没有闻到啊，是不是你鼻子堵了？”
江后福停下脚步，捏了捏鼻子后，在原地深吸一口气。
但那股馊味还是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散着。
“我还是能闻到。”
江后福摇摇头。
“那估计是食堂今天中午的泔水桶没倒吧。”
房思琪耸耸肩，指着入口处的两个深绿色垃圾桶，给了江后福一个“你知道我们学校是什么屎样”的表情。
江后福凑近那几个泔水桶，剩菜的发酵味瞬间冲鼻，连是否有馊味都无法分辨。
“也是。”
也许是她多想了。
“江后福，你打算吃什么？”
房思琪弯下腰，在一个个窗口前打量着。
吃饱容易，吃什么却是个难题。
“不知道。”
江后福随意扫了眼窗口的菜肴，卖相可畏，味道存疑。
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再犹豫就只能喝洗锅水了
“唔，今天的菜看起来都好难吃——”
房思琪看完一圈回来，表情一脸嫌弃。
“我还是吃饼算了。”
“那我去吃饭好了，要阿姨给我多打点饭。”
虽然食堂菜确实难吃，但江后福的肚子此时也确实饿了。
“吃饭？”
江后福看向突然发出疑问声的房思琪。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可以引起江后福的注意。
“饭嘛……也不错呢——”
房思琪朝她露出一个自然的笑，随即转身向饼店的窗口走去。
“……”
然而，看着房思琪走远的背影，江后福的心里却泛起奇怪的思绪，
“姑娘你要吃些什么菜？”
食堂阿姨看江后福驻足在自己的窗口前，迟迟没有说话，便热情地招呼道。
“嗯……”
江后福的视线眺向阿姨身后不锈钢桌上剩下不多的米饭。
与色香味俱失的菜比起来，它们看起来光泽诱人，让人食欲大增。
“没有，”
她摇了摇头。
“我只是看看。”
江后福脚步一转，离开了饭菜的窗口。
“呦，你怎么也来买饼吃了。”
房思琪看到江后福站在自己的身后几位，表情似乎并不意外，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就像是自己打赌赢了一样。
“你不是说要吃饭吗，怎么还舍得和我一起来吃饼了？”
江后福审视的目光越过前面几人，扫过房思琪的脸，发现她的表情并不像作假。
“感觉还是饼好吃一点。”
听到她的回答，房思琪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神情。
“我就说嘛，食堂晚上这顿说不定还是中午的剩菜呢，饼就算是预制的也比那强！”
说罢，买饼的队伍也轮到了她们。
“阿姨，一个甜饼！”
随着刷卡机数字按动的声音结束，房思琪轻车熟路地用学生证兼饭卡刷了钱，让到了队伍旁边。
队伍很快就轮到了江后福。
“同学你要吃什么？”
江后福稍加思索，最后又看了眼等在一旁的房思琪。
她已经拿着甜饼吃了起来。
“一个甜饼。 ”
江后福将手伸进两边口袋，眉头一皱。
她饭卡呢？
左兜右兜，内兜外兜。
全都没有。
她平静地看向房思琪。
“我忘带饭卡了。”
“啧——”
房思琪发出一声鄙夷，手里的饭卡却已经贴上了刷卡机。
“离了我你不得饿死。”
伸手正要接饼的江后福愣了愣。
这个语气……她好像在那个梦里听到过。
“走了啦，去那边坐着吃。”
江后福掩下眼中的诧异，跟着走了过去。
“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那样了？”
江后福刚坐下，对面的房思琪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怎么那样了？”
“就是被章平点名了啊！这可是我认识你以来第一次听到你在课上被老师点名欸。”
“有吗？”
连江后福自己都有些不记得了。
“是啊是啊！！”
房思琪的语气非常笃定，突然语气一转，像是想到了原因。
“不会是因为那个男的吧？”
“那个……男的？”
江后福有些不理解。
“就是季知啊，你那个新同桌。”
看江后福一脸不解，房思琪凑近压低声音。
“听说谁和他坐就会沾上晦气……”
“之前网上还有他和一个大老板的合照，闹得沸沸扬扬，还有人扒出他和他妈都是做那种工作的，他甚至还是做这个——”
房思琪用手比了个圈，露出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
“连亲爹都不知道是谁……”
“没有那种事。”
江后福打断了她。
“只是我做梦而已——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事的？”
江后福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新同桌还有这种传闻，毕竟他看起来干净得一尘不染。
“嘿嘿，Rakuen我可是百晓通！”
聊到这，江后福想起了下课后在办公室里的事。
“那Rakuen你知道教物理的唐老师的事吗？”
“你说的是那个一班的班主任？”
“应该是吧。”
江后福自己也不太清楚。
“什么应该是吧，他不也教我们物理还和章平一个办公室嘛。”
“那就是他——他和他班上的学生有什么事吗？”
江后福不认为他的所作所为仅仅是“关爱”那么简单。
“这个嘛……”
“听说他和他们班上一个女生搞师生恋快三年了……”
“师生恋？”
“嘘——你可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
房思琪紧张地张望四周，发现没什么人才松了口气。
“我听说有人还在楼梯口看见他们亲嘴，还在经常两个人在办公室单独辅导……”
江后福想到那扇紧缩的办公室大门，想到唐老师那丑恶的嘴脸，心里只觉得一阵恶心。
“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告发他？”
“告发……你觉得领导会听我们这群学生的一面之词吗？况且，其他老师估计也看出这件事了，可他们这三年又有说些什么吗？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说，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两情相悦，女生是真心喜欢着那个老师，最后……不还是吃力不讨好吗？”
房思琪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自嘲。
“都进行到那步了，谁知道她是自愿还是……”
“道理不是这样的。”
江后福打断了她的话。
“事实无论怎样，那个男的都是错的，枉为师表，禽兽不如。”
她将手中的塑料袋一点点重新铺平，然后折成了四四方方的小块。
“他会受到法律的惩罚的。”
两人吃完甜饼，走出食堂，江后福将紧攥在手心的垃圾丢进了路过的垃圾桶。
回教室的路上，江后福一路听着房思琪的八卦，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心里却想着很多的事情。
数学课上那个奇怪而真实的梦。
下课后那扇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那片被碾碎的纯白花瓣。
食堂里房思琪意味不明的笑容。
传闻中那身份不堪的新同桌，以及那段所谓的师生相恋。
甚至她一整个晚一(第一节晚自习)都在想这几件事情，却始终得不出一个答案。
她的眼前不断闪过梦中那些人的脸。
陈澈、祝小晴、赵水飞、石凯……他们的名字在脑海中愈发深刻，就好像……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你不舒服吗？看你脸色不好。
季知鼓足勇气，将纸条推到了江后福的面前。
“没有。”
江后福摇了摇头，此刻她并不想顾及纪律什么的，连字也不写，只是压低声音。
季知瞥了一眼扶额的江后福，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江后福的桌上。
是一块白巧克力。
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的。
又一张纸条映入江后福的眼帘。
她偏头看过去，看见的只是一个害羞的青涩少年，就连长长的刘海都遮不住那两颊的绯红。
她想起房思琪和她说过的，关于季知的那些不堪。
“谢谢你。”
她朝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无论如何，流言就是狗屁。
第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房思琪走过来向她发出校园散步邀请。
江后福自觉无事，答应下来，季知也识趣地主动让出位置。
夜晚的校园带着特有的清冷凉意，晚风中夹杂着隐隐的花香，无端地让江后福想到办公室里的那束百合花。
“你晚饭的时候不是说你数学课的时候做了个梦吗，梦到了什么？”
房思琪挽着江后福的胳膊，身体依偎着，像是在汲取这个凉夜中不多的温暖。
“我当时好像做了个很漫长的梦……”
江后福抬头，斑驳星影点缀着她的眼眸。
“我经历了丧尸末世，遇到了师父，虽然只有短短一年，她却教会了我很多受益终生的东西。”
“然后，在接下来的五年里又遇见了很多人，也失去了很多人。”
“后来，我和丧尸潮同归于尽，死后又穿越到了一本书里，我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去享福的，结果又出现了叫作诡异的东西。”
“好笑的是，我有了个系统，还有个诡异后宫，结果它们屁用都没用……”
回忆起那个梦的细节，江后福还有些想笑。
“你在丧尸末世第一个相识的是师父，那你在第二个世界第一个相识的是谁呢？”
房思琪有些好奇地问道。
“第二个世界吗？”
江后福偏头看向她，眼中盛着温柔。
“这么说起来，那应该就是——”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江后福视野之中。
而在看清对方脸的瞬间，纵使冷静如她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陈澈？！”
简单盘着丸子头的女孩一边调侃，一边笑脸盈盈地走近，一只手亲昵地挽住了江后福的胳膊。
夹在校服褶皱里的触感记忆似乎被瞬间唤醒，江后福低头看了眼女孩的脸，大脑迅速给出了一个名字——
房思琪，外号Rakuen。
她小小交际圈里的好友之一，同时也是她初高中四年的忠实饭友。
江后福刚想问问她有没有见到刚才从办公室出去的女生，房思琪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我等你等得肚子都咕咕叫了，还不来我迟早得饿死在教室里——”
说着，房思琪空出的另一只手还装模揉了揉肚子。
她在教室里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终于打算去办公室偷瞄一下战况。
结果她这边刚从三班的教室走出，就看见了从那边办公室出来的江后福。
“你饿的话可以先走的，吃饱最重要。”
听到她略带抱怨的腔调，江后福将那个女生的事暂时抛到了脑后，关心地建议道。
毕竟她一直坚持贯彻“吃饱饭，干得活”的理念；即使食堂的饭菜再无法下咽，她也会摄入能让机体持续正常运转的营养，为好的学习状态增值。
“哼——我是那种会抛下你一走了之的人吗？！”
房思琪生气地拧了一把江后福的胳膊，但只拧起三层衣，没有一点肉。
“不不，Rakuen怎么会是呢。”
江后福低笑着摇摇头，配合着身边人，放慢下楼梯的脚步。
“哼——江后福你总是这么绝情，信不信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房思琪嘴上这么说着，挽着江后福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过。
“好好好，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还请Rakuen务必原谅……”
江后福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捂住，淡淡的花香钻进她的鼻间。
“够了够了，原谅你就是了……”
房思琪撅了噘嘴，从江后福的角度看就像一只正吐着泡泡的可爱金鱼。
“感谢Rakuen的大恩大德，在下感激不尽。”
房思琪瞥一眼身旁笑得灿烂的江后福，朝她翻了个白眼，耳尖却泛着红。
嬉闹间，两人慢悠悠地来到了食堂，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出打饭的窗口前已经没有太多的学生。
而在她们踏入食堂的一刹那，一股奇怪的气味猝不及防地钻入江后福的鼻腔。
那感觉……就像是馊掉的肉汤。
江后福皱了皱眉：“你有闻到怪味吗？就是那种肉汤馊掉的气味。”
“有吗？”
房思琪的鼻翼扇动，嗅了嗅四周的空气，脸上露出疑惑。
“我没有闻到啊，是不是你鼻子堵了？”
江后福停下脚步，捏了捏鼻子后，在原地深吸一口气。
但那股馊味还是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散着。
“我还是能闻到。”
江后福摇摇头。
“那估计是食堂今天中午的泔水桶没倒吧。”
房思琪耸耸肩，指着入口处的两个深绿色垃圾桶，给了江后福一个“你知道我们学校是什么屎样”的表情。
江后福凑近那几个泔水桶，剩菜的发酵味瞬间冲鼻，连是否有馊味都无法分辨。
“也是。”
也许是她多想了。
“江后福，你打算吃什么？”
房思琪弯下腰，在一个个窗口前打量着。
吃饱容易，吃什么却是个难题。
“不知道。”
江后福随意扫了眼窗口的菜肴，卖相可畏，味道存疑。
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再犹豫就只能喝洗锅水了
“唔，今天的菜看起来都好难吃——”
房思琪看完一圈回来，表情一脸嫌弃。
“我还是吃饼算了。”
“那我去吃饭好了，要阿姨给我多打点饭。”
虽然食堂菜确实难吃，但江后福的肚子此时也确实饿了。
“吃饭？”
江后福看向突然发出疑问声的房思琪。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可以引起江后福的注意。
“饭嘛……也不错呢——”
房思琪朝她露出一个自然的笑，随即转身向饼店的窗口走去。
“……”
然而，看着房思琪走远的背影，江后福的心里却泛起奇怪的思绪，
“姑娘你要吃些什么菜？”
食堂阿姨看江后福驻足在自己的窗口前，迟迟没有说话，便热情地招呼道。
“嗯……”
江后福的视线眺向阿姨身后不锈钢桌上剩下不多的米饭。
与色香味俱失的菜比起来，它们看起来光泽诱人，让人食欲大增。
“没有，”
她摇了摇头。
“我只是看看。”
江后福脚步一转，离开了饭菜的窗口。
“呦，你怎么也来买饼吃了。”
房思琪看到江后福站在自己的身后几位，表情似乎并不意外，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就像是自己打赌赢了一样。
“你不是说要吃饭吗，怎么还舍得和我一起来吃饼了？”
江后福审视的目光越过前面几人，扫过房思琪的脸，发现她的表情并不像作假。
“感觉还是饼好吃一点。”
听到她的回答，房思琪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神情。
“我就说嘛，食堂晚上这顿说不定还是中午的剩菜呢，饼就算是预制的也比那强！”
说罢，买饼的队伍也轮到了她们。
“阿姨，一个甜饼！”
随着刷卡机数字按动的声音结束，房思琪轻车熟路地用学生证兼饭卡刷了钱，让到了队伍旁边。
队伍很快就轮到了江后福。
“同学你要吃什么？”
江后福稍加思索，最后又看了眼等在一旁的房思琪。
她已经拿着甜饼吃了起来。
“一个甜饼。 ”
江后福将手伸进两边口袋，眉头一皱。
她饭卡呢？
左兜右兜，内兜外兜。
全都没有。
她平静地看向房思琪。
“我忘带饭卡了。”
“啧——”
房思琪发出一声鄙夷，手里的饭卡却已经贴上了刷卡机。
“离了我你不得饿死。”
伸手正要接饼的江后福愣了愣。
这个语气……她好像在那个梦里听到过。
“走了啦，去那边坐着吃。”
江后福掩下眼中的诧异，跟着走了过去。
“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那样了？”
江后福刚坐下，对面的房思琪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怎么那样了？”
“就是被章平点名了啊！这可是我认识你以来第一次听到你在课上被老师点名欸。”
“有吗？”
连江后福自己都有些不记得了。
“是啊是啊！！”
房思琪的语气非常笃定，突然语气一转，像是想到了原因。
“不会是因为那个男的吧？”
“那个……男的？”
江后福有些不理解。
“就是季知啊，你那个新同桌。”
看江后福一脸不解，房思琪凑近压低声音。
“听说谁和他坐就会沾上晦气……”
“之前网上还有他和一个大老板的合照，闹得沸沸扬扬，还有人扒出他和他妈都是做那种工作的，他甚至还是做这个——”
房思琪用手比了个圈，露出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
“连亲爹都不知道是谁……”
“没有那种事。”
江后福打断了她。
“只是我做梦而已——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事的？”
江后福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新同桌还有这种传闻，毕竟他看起来干净得一尘不染。
“嘿嘿，Rakuen我可是百晓通！”
聊到这，江后福想起了下课后在办公室里的事。
“那Rakuen你知道教物理的唐老师的事吗？”
“你说的是那个一班的班主任？”
“应该是吧。”
江后福自己也不太清楚。
“什么应该是吧，他不也教我们物理还和章平一个办公室嘛。”
“那就是他——他和他班上的学生有什么事吗？”
江后福不认为他的所作所为仅仅是“关爱”那么简单。
“这个嘛……”
“听说他和他们班上一个女生搞师生恋快三年了……”
“师生恋？”
“嘘——你可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
房思琪紧张地张望四周，发现没什么人才松了口气。
“我听说有人还在楼梯口看见他们亲嘴，还在经常两个人在办公室单独辅导……”
江后福想到那扇紧缩的办公室大门，想到唐老师那丑恶的嘴脸，心里只觉得一阵恶心。
“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告发他？”
“告发……你觉得领导会听我们这群学生的一面之词吗？况且，其他老师估计也看出这件事了，可他们这三年又有说些什么吗？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说，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两情相悦，女生是真心喜欢着那个老师，最后……不还是吃力不讨好吗？”
房思琪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自嘲。
“都进行到那步了，谁知道她是自愿还是……”
“道理不是这样的。”
江后福打断了她的话。
“事实无论怎样，那个男的都是错的，枉为师表，禽兽不如。”
她将手中的塑料袋一点点重新铺平，然后折成了四四方方的小块。
“他会受到法律的惩罚的。”
两人吃完甜饼，走出食堂，江后福将紧攥在手心的垃圾丢进了路过的垃圾桶。
回教室的路上，江后福一路听着房思琪的八卦，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心里却想着很多的事情。
数学课上那个奇怪而真实的梦。
下课后那扇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那片被碾碎的纯白花瓣。
食堂里房思琪意味不明的笑容。
传闻中那身份不堪的新同桌，以及那段所谓的师生相恋。
甚至她一整个晚一(第一节晚自习)都在想这几件事情，却始终得不出一个答案。
她的眼前不断闪过梦中那些人的脸。
陈澈、祝小晴、赵水飞、石凯……他们的名字在脑海中愈发深刻，就好像……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你不舒服吗？看你脸色不好。
季知鼓足勇气，将纸条推到了江后福的面前。
“没有。”
江后福摇了摇头，此刻她并不想顾及纪律什么的，连字也不写，只是压低声音。
季知瞥了一眼扶额的江后福，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江后福的桌上。
是一块白巧克力。
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的。
又一张纸条映入江后福的眼帘。
她偏头看过去，看见的只是一个害羞的青涩少年，就连长长的刘海都遮不住那两颊的绯红。
她想起房思琪和她说过的，关于季知的那些不堪。
“谢谢你。”
她朝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无论如何，流言就是狗屁。
第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房思琪走过来向她发出校园散步邀请。
江后福自觉无事，答应下来，季知也识趣地主动让出位置。
夜晚的校园带着特有的清冷凉意，晚风中夹杂着隐隐的花香，无端地让江后福想到办公室里的那束百合花。
“你晚饭的时候不是说你数学课的时候做了个梦吗，梦到了什么？”
房思琪挽着江后福的胳膊，身体依偎着，像是在汲取这个凉夜中不多的温暖。
“我当时好像做了个很漫长的梦……”
江后福抬头，斑驳星影点缀着她的眼眸。
“我经历了丧尸末世，遇到了师父，虽然只有短短一年，她却教会了我很多受益终生的东西。”
“然后，在接下来的五年里又遇见了很多人，也失去了很多人。”
“后来，我和丧尸潮同归于尽，死后又穿越到了一本书里，我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去享福的，结果又出现了叫作诡异的东西。”
“好笑的是，我有了个系统，还有个诡异后宫，结果它们屁用都没用……”
回忆起那个梦的细节，江后福还有些想笑。
“你在丧尸末世第一个相识的是师父，那你在第二个世界第一个相识的是谁呢？”
房思琪有些好奇地问道。
“第二个世界吗？”
江后福偏头看向她，眼中盛着温柔。
“这么说起来，那应该就是——”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江后福视野之中。
而在看清对方脸的瞬间，纵使冷静如她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陈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