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男人坐在桌案前看着折子。
他身上的黑袍绣着一条巨龙，盘曲蜿蜒，就像是卧在衣袍上一般，龙目如炬，处处透露出霸气与威严，让人不敢接近。
温岁岚走近，脚步声在空旷的殿内响起，但面前的男人没有抬头。
“终于来见我了？”
温岁岚心中疑惑，但还是迟疑地往前继续走。
男人抬起头，眼睛中含着血丝，眼珠黑沉沉，像一颗深不见底的珠子，引得人心中发慌。
温岁岚的视线停留在他眼角的疤上。
“是您救了我吗？”温岁岚把画像放到地上，朝他行了个礼，又犹豫问道，“您认识谢闽吗？”
谢闽死死地盯着她，眸色沉沉如雾。
温岁岚和他对视几秒，脑子很懵，决定先回府，“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报答您，要不您等我几个月？”
等她再炼几瓶虫子，若是他需要，她可以把虫子给他。若是他不需要，她可以拿去黑市卖了，换成银子。
男人还是只盯着她看，薄唇紧抿，没动作，也不开口。
她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但被这么盯着，心中有些害怕。
“大人，那小女先回府了，过些日子定来报答。”
温岁岚捡起地上的画像，后退几步，刚转身就听见一阵碰撞声。
然后她的手臂就被人死死拉住。
“别走。”
温岁岚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但谢闽仍然能从湿衣之下感受到她温热的肌肤。
是热的。
温岁岚疑惑地看他一眼。
“你这样不便出行。”谢闽收回手，“换身衣裳。”
温岁岚没拒绝他的好意，笑着点点头。
目送着他走出内殿，不久，门外走进来十几个丫鬟，手里捧着方形承盘，低着头走进内室，然后又匆匆离开殿内。
一位稍年长的嬷嬷走过来，低声道：“姑娘，您洗好了就唤奴婢。”
然后嬷嬷退到了外殿。
温岁岚偏头轻咳几声，鼻尖还萦绕着浓烟的味道，喉咙中还残留着不适。
她把画像放到旁边的桌上，走去内室。
没有丫鬟服侍让她稍微自在了些，从有意识起到现在她脑里都很混乱。
走进内室前，她看见正上方的桌案被打翻，许是刚刚那位大人起身打翻的。
她虽然没去过京都，也没去过皇宫，但那位大人身上绣的龙她还是认识的。
这里的一切都不像辰州，无论是这殿内的装饰，还是方才那嬷嬷说话的口音，都是她不熟悉的。
温岁岚泡在水里，往下沉了些，闭上眼。
不管了，先回府再说。
-
温岁岚泡完澡，身上的热意少了很多，之前一直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她换上干净的裙子，略微惊讶，这衣裙很合身。
“姑娘，是洗好了吗？”嬷嬷许是听见了她穿衣服的动静。
温岁岚抬头应了一声，把衣服系好，走了出去。
殿内空无一人。
她拿起画像，打算先回府。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嬷嬷急忙出声。
“嬷嬷，我要回府一趟。”温岁岚柔声道，“过些日子再来拜访大人。”
嬷嬷面露急色，“啊，这……”
温岁岚踏出内殿。
外殿大门敞开，外面艳阳高照，阳光照进殿内，温岁岚身上突然传来剧烈的灼烧感。
她有些愣神，忽视掉身上的剧痛，快步走到殿外。
外面空旷寂静，只有一排排低头行走的宫人，还有两排拿着利矛的侍卫站在两边。
“嬷嬷，这是瑞启几年？”
一听前朝年号，嬷嬷和外面的太监立马跪了一地，皆不敢抬头，呼吸声都变轻了。
嬷嬷：“姑娘，今年是盛乾十年。”
“盛乾十年。”温岁岚喃喃，“这是哪儿？”
“这是京都皇宫。”
——这是京都皇宫。
温岁岚耳边传来细碎的说话声，似乎很远，她张了张嘴，此刻身上的剧痛与火灼烧并无二样。
她想起那位大人的脸庞。
“你们的皇帝，是谢闽？”
听到这个名字，嬷嬷的头更低了，声音也更加小。
“是。”
温岁岚终于扛不住身上那剧痛，眼前一黑往后倒去。
……
温岁岚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醒了？”
“嗯。”温岁岚从床上坐起来，“谢闽？”
接着夜明珠的光亮，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轮廓。
“嗯。”
谢闽点燃烛灯，温岁岚才看清他的脸。
这是二十三岁的谢闽。
温岁岚细细打量了他一番，笑道：“以前那板着脸的小儿长大了。”
谢闽脸色不愉，温岁岚又想到他如今是万人之上的帝王，赶紧补充道：“陛下很有威严。”
“谢闽。”谢闽冷不丁开口。
“嗯？”
温岁岚疑惑。
随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让她直接唤他名字。
从小到大，这人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温岁岚无奈摇摇头，坐到床边，“那现在给我说说这十年发生了什么？”
她向来适应能力强，既然知道这是十年后，那就得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再做出最好的打算。
谢闽缓缓说着十年间发生的事情，时不时地往她脸上看一眼。
他叙事和他说话一样，长话短说，温岁岚只能从他这只言片语中自己脑补一些场景。
等他说完，已经子时了。
“喝杯茶润润嗓。”
温岁岚起身给他倒茶，就快送到他手上时，茶杯突然从手中掉落。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手掌到掌根的位置已经变得透明，若隐若现，像是马上就会消失不见。
“不……”
谢闽起身踉跄了一下，然后走到温岁岚面前，拉住她的手肘。
此刻，手掌又变凝实，刚刚就像是一场幻觉。
温岁岚想了想，“可能是今日晒了太阳的缘故。”
如果按照谢闽和她说的那些事情联想一番，得到的结论便是——她死在了十年前西院那场火里。
温府找到了她的尸体，那她现在是重新投胎了？
只不过古书上说投胎皆从小儿啼哭开始，她这是直接投胎到了死去的十年后。
“无事。”温岁岚摆摆手，然后发现谢闽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
谢闽把颤着的手收回，背到腰后，“你日后不要出殿，有事就唤宫女去办。”
温岁岚点点头。
“再过段日子，我想回辰州。”等她在日光下不会再消失之后。
谢闽轻嗤一声，转身坐回榻椅上。
“回辰州做什么？”
“成婚？”
温岁岚没想到谢闽现在比小时候会呛人多了，但他是皇帝，她自然不会呛回去。
“这都十年过去了，那官人估计早就娶妻了。”
谢闽坐直身子，“你真想回去成婚？”
温岁岚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她想回去成婚的，耐心解释，“我只是想回去找到那个想害死我的人。”
谢闽这才恢复原来的姿势。
“不必，你先养好身子。”
见和谢闽讲不通，温岁岚点点头，不欲与他多言，回到床上躺好。
谢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到一旁的桌上拿来一根细长的红线。
“绑好。”
温岁岚愣住，“什么？”
“自古皇帝遇到的刺客数不胜数，这里不安全。”
温岁岚想到外面站着的侍卫，她没仔细数，但目测也有二十个以上。
“外面不是有侍卫吗？”
而且，皇帝不都有自己的暗卫吗？
谢闽把她的手从被子里翻出来，低眸系好红绳，把另一端系在自己的手腕上。
“刺客很高明。”
温岁岚看着手腕上已经绑好的红线，只好点点头，不再说话。
许久。
她翻了个身，面对在下方打地铺的人。
“谢闽，你睡了吗？”
黑夜里，男人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一分嘶哑。
“嗯。”
温岁岚无语地轻晃系着红线的手，“我十年前给你准备的东西你看见了吗，就在侧门墙外的草堆里。”
谢闽任凭她晃着红线。
“嗯。”
温岁岚心中的石头落地，“谢闽真聪慧！”
她如以前一样夸了一句。
“二十三了。”
温岁岚不好意思地翻身正躺，“还不习惯，总是忘记。”
“那就记住。”
“嗯。”温岁岚应道，“那瓷瓶你还留着吗？”
瓷瓶都是娘留给她的，她不想丢，但毕竟是送给谢闽了，若是他扔了，她也不怪他。
“——早就不见了。”
好吧。
温岁岚闭上眼，没过多久，呼吸声趋向平稳。
……
次日。
温岁岚醒来时，谢闽坐在内殿看折子。
“你不用上朝？”
谢闽纹丝不动，“巳时了。”
温岁岚不禁脸红，她平日卯时就会醒，没想到这次睡过头了。
宫女从外殿端着水盆和铜镜进来，站在一旁静听吩咐。
“愣着做什么？”
温岁岚闻言，慢吞吞走向宫女，拿起盆里的手帕洗漱，暗自腹诽：果然权势养人，小时候的谢闽和现在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正想着，殿外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臣乃护军副统领周品旭启奏陛下，臣有要事，恳请陛下恩准臣觐见，以当面陈奏。”
周品旭？
她十年前要嫁的那位官人好像也叫周品旭。
温岁岚看向谢闽，发现谢闽也在看她。
“准。”谢闽率先收回眼神。
太监传唤的声音在外殿响起，温岁岚对着铜镜整理好额前的发丝，退到内殿屏风里。
周品旭来到内殿，发现陛下周身气压比平时更低些。
他身上的黑袍绣着一条巨龙，盘曲蜿蜒，就像是卧在衣袍上一般，龙目如炬，处处透露出霸气与威严，让人不敢接近。
温岁岚走近，脚步声在空旷的殿内响起，但面前的男人没有抬头。
“终于来见我了？”
温岁岚心中疑惑，但还是迟疑地往前继续走。
男人抬起头，眼睛中含着血丝，眼珠黑沉沉，像一颗深不见底的珠子，引得人心中发慌。
温岁岚的视线停留在他眼角的疤上。
“是您救了我吗？”温岁岚把画像放到地上，朝他行了个礼，又犹豫问道，“您认识谢闽吗？”
谢闽死死地盯着她，眸色沉沉如雾。
温岁岚和他对视几秒，脑子很懵，决定先回府，“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报答您，要不您等我几个月？”
等她再炼几瓶虫子，若是他需要，她可以把虫子给他。若是他不需要，她可以拿去黑市卖了，换成银子。
男人还是只盯着她看，薄唇紧抿，没动作，也不开口。
她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但被这么盯着，心中有些害怕。
“大人，那小女先回府了，过些日子定来报答。”
温岁岚捡起地上的画像，后退几步，刚转身就听见一阵碰撞声。
然后她的手臂就被人死死拉住。
“别走。”
温岁岚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但谢闽仍然能从湿衣之下感受到她温热的肌肤。
是热的。
温岁岚疑惑地看他一眼。
“你这样不便出行。”谢闽收回手，“换身衣裳。”
温岁岚没拒绝他的好意，笑着点点头。
目送着他走出内殿，不久，门外走进来十几个丫鬟，手里捧着方形承盘，低着头走进内室，然后又匆匆离开殿内。
一位稍年长的嬷嬷走过来，低声道：“姑娘，您洗好了就唤奴婢。”
然后嬷嬷退到了外殿。
温岁岚偏头轻咳几声，鼻尖还萦绕着浓烟的味道，喉咙中还残留着不适。
她把画像放到旁边的桌上，走去内室。
没有丫鬟服侍让她稍微自在了些，从有意识起到现在她脑里都很混乱。
走进内室前，她看见正上方的桌案被打翻，许是刚刚那位大人起身打翻的。
她虽然没去过京都，也没去过皇宫，但那位大人身上绣的龙她还是认识的。
这里的一切都不像辰州，无论是这殿内的装饰，还是方才那嬷嬷说话的口音，都是她不熟悉的。
温岁岚泡在水里，往下沉了些，闭上眼。
不管了，先回府再说。
-
温岁岚泡完澡，身上的热意少了很多，之前一直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她换上干净的裙子，略微惊讶，这衣裙很合身。
“姑娘，是洗好了吗？”嬷嬷许是听见了她穿衣服的动静。
温岁岚抬头应了一声，把衣服系好，走了出去。
殿内空无一人。
她拿起画像，打算先回府。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嬷嬷急忙出声。
“嬷嬷，我要回府一趟。”温岁岚柔声道，“过些日子再来拜访大人。”
嬷嬷面露急色，“啊，这……”
温岁岚踏出内殿。
外殿大门敞开，外面艳阳高照，阳光照进殿内，温岁岚身上突然传来剧烈的灼烧感。
她有些愣神，忽视掉身上的剧痛，快步走到殿外。
外面空旷寂静，只有一排排低头行走的宫人，还有两排拿着利矛的侍卫站在两边。
“嬷嬷，这是瑞启几年？”
一听前朝年号，嬷嬷和外面的太监立马跪了一地，皆不敢抬头，呼吸声都变轻了。
嬷嬷：“姑娘，今年是盛乾十年。”
“盛乾十年。”温岁岚喃喃，“这是哪儿？”
“这是京都皇宫。”
——这是京都皇宫。
温岁岚耳边传来细碎的说话声，似乎很远，她张了张嘴，此刻身上的剧痛与火灼烧并无二样。
她想起那位大人的脸庞。
“你们的皇帝，是谢闽？”
听到这个名字，嬷嬷的头更低了，声音也更加小。
“是。”
温岁岚终于扛不住身上那剧痛，眼前一黑往后倒去。
……
温岁岚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醒了？”
“嗯。”温岁岚从床上坐起来，“谢闽？”
接着夜明珠的光亮，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轮廓。
“嗯。”
谢闽点燃烛灯，温岁岚才看清他的脸。
这是二十三岁的谢闽。
温岁岚细细打量了他一番，笑道：“以前那板着脸的小儿长大了。”
谢闽脸色不愉，温岁岚又想到他如今是万人之上的帝王，赶紧补充道：“陛下很有威严。”
“谢闽。”谢闽冷不丁开口。
“嗯？”
温岁岚疑惑。
随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让她直接唤他名字。
从小到大，这人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温岁岚无奈摇摇头，坐到床边，“那现在给我说说这十年发生了什么？”
她向来适应能力强，既然知道这是十年后，那就得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再做出最好的打算。
谢闽缓缓说着十年间发生的事情，时不时地往她脸上看一眼。
他叙事和他说话一样，长话短说，温岁岚只能从他这只言片语中自己脑补一些场景。
等他说完，已经子时了。
“喝杯茶润润嗓。”
温岁岚起身给他倒茶，就快送到他手上时，茶杯突然从手中掉落。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手掌到掌根的位置已经变得透明，若隐若现，像是马上就会消失不见。
“不……”
谢闽起身踉跄了一下，然后走到温岁岚面前，拉住她的手肘。
此刻，手掌又变凝实，刚刚就像是一场幻觉。
温岁岚想了想，“可能是今日晒了太阳的缘故。”
如果按照谢闽和她说的那些事情联想一番，得到的结论便是——她死在了十年前西院那场火里。
温府找到了她的尸体，那她现在是重新投胎了？
只不过古书上说投胎皆从小儿啼哭开始，她这是直接投胎到了死去的十年后。
“无事。”温岁岚摆摆手，然后发现谢闽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
谢闽把颤着的手收回，背到腰后，“你日后不要出殿，有事就唤宫女去办。”
温岁岚点点头。
“再过段日子，我想回辰州。”等她在日光下不会再消失之后。
谢闽轻嗤一声，转身坐回榻椅上。
“回辰州做什么？”
“成婚？”
温岁岚没想到谢闽现在比小时候会呛人多了，但他是皇帝，她自然不会呛回去。
“这都十年过去了，那官人估计早就娶妻了。”
谢闽坐直身子，“你真想回去成婚？”
温岁岚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她想回去成婚的，耐心解释，“我只是想回去找到那个想害死我的人。”
谢闽这才恢复原来的姿势。
“不必，你先养好身子。”
见和谢闽讲不通，温岁岚点点头，不欲与他多言，回到床上躺好。
谢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到一旁的桌上拿来一根细长的红线。
“绑好。”
温岁岚愣住，“什么？”
“自古皇帝遇到的刺客数不胜数，这里不安全。”
温岁岚想到外面站着的侍卫，她没仔细数，但目测也有二十个以上。
“外面不是有侍卫吗？”
而且，皇帝不都有自己的暗卫吗？
谢闽把她的手从被子里翻出来，低眸系好红绳，把另一端系在自己的手腕上。
“刺客很高明。”
温岁岚看着手腕上已经绑好的红线，只好点点头，不再说话。
许久。
她翻了个身，面对在下方打地铺的人。
“谢闽，你睡了吗？”
黑夜里，男人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一分嘶哑。
“嗯。”
温岁岚无语地轻晃系着红线的手，“我十年前给你准备的东西你看见了吗，就在侧门墙外的草堆里。”
谢闽任凭她晃着红线。
“嗯。”
温岁岚心中的石头落地，“谢闽真聪慧！”
她如以前一样夸了一句。
“二十三了。”
温岁岚不好意思地翻身正躺，“还不习惯，总是忘记。”
“那就记住。”
“嗯。”温岁岚应道，“那瓷瓶你还留着吗？”
瓷瓶都是娘留给她的，她不想丢，但毕竟是送给谢闽了，若是他扔了，她也不怪他。
“——早就不见了。”
好吧。
温岁岚闭上眼，没过多久，呼吸声趋向平稳。
……
次日。
温岁岚醒来时，谢闽坐在内殿看折子。
“你不用上朝？”
谢闽纹丝不动，“巳时了。”
温岁岚不禁脸红，她平日卯时就会醒，没想到这次睡过头了。
宫女从外殿端着水盆和铜镜进来，站在一旁静听吩咐。
“愣着做什么？”
温岁岚闻言，慢吞吞走向宫女，拿起盆里的手帕洗漱，暗自腹诽：果然权势养人，小时候的谢闽和现在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正想着，殿外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臣乃护军副统领周品旭启奏陛下，臣有要事，恳请陛下恩准臣觐见，以当面陈奏。”
周品旭？
她十年前要嫁的那位官人好像也叫周品旭。
温岁岚看向谢闽，发现谢闽也在看她。
“准。”谢闽率先收回眼神。
太监传唤的声音在外殿响起，温岁岚对着铜镜整理好额前的发丝，退到内殿屏风里。
周品旭来到内殿，发现陛下周身气压比平时更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