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道声音一同而来的,是一道剑气。

    或许是见他们只是两个小喽啰,声音的主人不屑与他们相斗。

    然而,仅仅只是一道剑气,宁以夕二人应付得也很困难了。

    这剑气如风,带着元婴强者的威亚,直直逼近宁以夕。

    【宿主,可以给你求一个保命符,任何攻击都可以免除,只需要二十个灵石。】

    宁以夕:……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在这个命都要没了的时候,系统又来捞钱了。

    想到自己的存款,宁以夕咬牙躲避:“算了吧,我觉得我能再撑一下。”

    这丝剑气是笼罩于二人上方的,无论如何躲避,始终如影子般缠着不放。

    不知是不是想戏弄人,这剑气落在她们身上,却只是在身上落下一些细小伤口,没有真正置他们于死地。

    在这种时刻,陈歇表情淡定地安慰宁以夕:“宁姑娘,长老很快会过来。”

    宁以夕汗颜:“你们长老不是金丹期吗?他应该打不过吧?”

    在这危急时刻,陈歇脚步迟疑地停了停,语气带着些许不可置信:“金丹期?”

    陈歇那张始终冰冻的脸此时充满了疑惑,他喃喃自语:“长老是金丹期?”

    宁以夕疑惑地看着他,这时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朝清宗这么大的宗门,一宗长老,竟然只是金丹期?

    该死的云时,把她给骗了!

    随身空间内是当康察觉到危险,一闪身出现在宁以夕面前。

    到底是凶兽,不说主动攻击人,至少防御能力是有的。

    它一出现,局势瞬间逆转。

    如果说在它面前的是元婴修士,尚且抵抗不得,但现在只是面对隔空而来的剑气,因为时空的叠加,攻击力也会大打折扣。

    虚空中的剑气越来越多,能听见那老者惊讶地“哦?”了一声,而后略显兴味道:“有意思,这凶兽连我都无法收服,竟被你这女娃给收服了。”

    话音落,眼前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空气中的气流轻轻颤抖,随后,横空撕开一道口子,一只脚先踏入。

    空气一晃,气流重新恢复正常流动,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到达元婴期,可以不受空间限制,撕裂空间遁光瞬移。

    只是对付一个金丹期和炼气期,这元婴老者竟用本体过来了。

    其实到了这个修为,相貌和年龄是可以停留年轻时,但这老者并没有变换相貌,他着一身黑衣,胡子花白,一双混沌发灰的眼睛淡淡扫视过宁以夕,随后冷笑一声。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一个炼气期的女娃,是如何收服这凶兽的?”

    宁以夕垂眸,当康朝老者怒吼一声,庞然大物隔绝了老者打量宁以夕的视线。

    老者笑了,他说话时嗓音发着哑,带着阴狠:“当康是瑞兽,我杀不了它,但是它现在和你结了契。”

    老者越说越愉悦:“你猜,你要是死了,它还能活吗?”

    “真是,天助我也。”

    伴随着那笑声的,是一道横冲向宁以夕的金光。

    金光带起四周的风,吹得宁以夕额发散乱,衣袖翩翩飞起。

    陈歇身子一晃欲拦,却被老者牢牢控制住,他阴冷地瞥向陈歇,“现在还轮不到你,慢慢来,你们……一个一个死。”

    【宿主,没办法了,我先给你申请了一个……咦?好像不用申请了。】

    只见一道白光横劈下来,将那道金光吞噬殆尽。

    那道白光带着杀意,却在落到宁以夕身上时变得温风细雨,柔和地扫过她的身体,白光所到之处,宁以夕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

    老者变色一变,竟没来得及反击,踉跄地后悔几步,终于再也忍不住,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再也支撑不住,仅仅靠着手中的黑手杖勉力站稳,他抬头望天,乌浊的眼眸里带着不甘,嘴里喃喃道:“顾幻凌。”

    眼前似乎闪了闪,宁以夕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梅香,带着丝丝冷气,一如它的主人,如冰濯雪,像玉一般清冷。

    这次,顾幻凌换了一身白衣,如丝绸般的衣摆随风晃动,他的衣服料子极好,走动时如水荡漾起波澜。

    顾幻凌只用背影挡在宁以夕和陈歇面前,他甚至只有最开始出了一次手,而后就再也没有动作。

    老者却已是强弩之末,瞪着那双眼睛,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他自言自语,“你不是被困住了吗?为什么!为什么……”

    顾幻凌没说话,老者轰然倒地,血迹流到地上,死不瞑目。

    顾幻凌这才转过身。

    陈歇身上的伤口还渗着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幻凌,顾幻凌同样冷着脸看他。

    他俩如出一辙的木头脸,竟然莫名可爱。

    顾幻凌生得好,丹凤眼,睫毛很长,微垂着眼时,收起了身上的疏离。

    他启唇道:“不是让你们不要擅自主张?”

    陈歇木着脸,“我只是先走一步。”

    宁以夕若有所思,先走一步和擅自主张,难道不是同一个意思吗?

    显然陈歇并不这么认为。

    顾幻凌似乎是有些生气的,他目光平静地扫视陈歇,最终说:“回宗门自己去领罚。”

    陈歇张了张口,顾幻凌又补充道:“双倍。”

    陈歇又动了动唇,顾幻凌又说:“再加一倍。”

    陈歇:“……”

    他看似不服地望着顾幻凌,两人对峙,就在他又要张口时,一道突兀的声响打破了这诡异的场景。

    只见原本站在他们侧面的宁以夕已经笑得背过身,又掩饰地摆摆手装作自己没有笑。

    陈歇不解,于是询问顾幻凌:“我很好笑吗?”

    顾幻凌面色不变,淡淡地扫陈歇一眼:“你上去找云时。”

    虽然依旧不解,但陈歇的字典里暂时没有忤逆长老这一项,于是很听话地离开。

    偌大的地盘,如今只剩下宁以夕和顾幻凌。

    顾幻凌并没有看周围的环境,实际上,从他到这里的第一刻起,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沉默片刻,抬眼睨向宁以夕:“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宁以夕斟酌许久,选择了一个保守的回答:“找草药。”

    顾幻凌似乎是勾了勾唇角,“找草药,怎么找到潭水里了?”

    宁以夕指了指种在不远处的那棵树。

    那树很粗很大,叶子和外面的树叶相差不大,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

    但这样平平无奇的树,出现在这潭底,可以称得上诡异。

    顾幻凌也早就注意到这棵树,他目光掠过树梢,浅浅笑了下:“你的草药找到了,为什么不过去?”

    他说话时带着丝丝凉气,宁以夕竟然犹豫了。

    但当她抬头去看顾幻凌时,明明顾幻凌没什么表情,她却仿佛看出了一种:我就静静看着你,如果你不去摘你的草药,下场就和地上的老者一样。

    宁以夕没动,他偏过头,像是笑了一下,竟然主动开口解释道:“徐家不止是和魔族勾结,背后牵扯的或许还有上仙界的人,这就是我们来西城的目的。”

    “倒是巧了,偏偏这两次都被你遇上了。”这句话淬着凉意,明明白白地告诉宁以夕,她不对劲。

    宁以夕僵了僵,思绪流转,竟找不到一个理由搪塞他。

    顾幻凌也不要她解释,说话只说到一半,浅浅勾了勾唇角,朝那棵树的方向摊手:“请。”

    宁以夕只能硬着头皮朝那棵树走去。

    这棵树是真的很大,树枝繁茂,甚至有几株已经插入岩壁之中,和地下融为一体。

    宁以夕犹豫地站在树前,问当康:“这是你的种子?”

    她们之间已经结过灵契,即使宁以夕不说出口,他们之间也能交流,倒是不用怕顾幻凌听到。

    当康点头:“是。”

    种子不能这么大吧?

    宁以夕近乎自欺欺人地再一次问道:“在哪里?”

    当康理所当然:“就在你面前,这棵树。”

    宁以夕气笑了:“你说的是种子,结果最后在我面前的是一棵树?”

    当康心虚地不说话了。

    这棵树应该种在这里很久了,盘根错节,如果要把它挖出来,可能要耗费一整天。

    最关键的是,身后还站着一个虎视眈眈的顾幻凌。

    宁以夕忍不住叹气,把当康从空间里放出来,示意它过来一起挖。

    因为没有工具,宁以夕又一次回到那装满黄金首饰的屋子,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里面有一手杖,像是玉,又像是骨。

    现在也想不了这么多了,在心里默念罪过,宁以夕从金银财宝中捡起了那只手杖。

    土地是干硬的,想要撬起来有些麻烦,当康用手刨,宁以夕用手杖杵。

    一人一兽疯狂刨土,而远处的那高冷仙君,既不走人,也不帮忙,他立在远处,静静地望着宁以夕和当康独自努力。

    不知过去了多久,宁以夕鞋角沾了泥土,因为裙摆太碍事,她用手挽起裙摆,一直挽到膝盖窝,打了一个紧紧的结。

    她忘记了修仙世界和原世界的区别,这里的人在某些方面堪称古板,就比如女子的小腿,从来都只会给她的丈夫看。

    所以她也没有注意到,一直立于身后的顾幻凌皱了皱眉,偏开了眼。

    他仿若真的看不下去了,终于出手。

    修为的差距在此刻显现,宁以夕和当康只能手动刨土,但顾幻凌连动都没动,树下的土就已经自动松动,脚下的土地微微震动,岩石里的树枝也被完好无损地取出,最后在岩壁上留下几道树枝的印记。

    整棵树都被举起浮在半空中,顾幻凌微微侧头,示意宁以夕打开随身空间。

    不多时,一棵完完整整的树被种在了宁以夕的空间里。

    宁以夕擦了擦汗,慢半拍地意识到了什么,心下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宁以夕颤抖地问:“系统,你给我的空间是没有实体的,也没有容器,他是怎么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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