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下意识搂紧前襟：“你干嘛？”
元香反问：“陛下喜欢阳光多些的，还是阴暗点的？或者您自己选一根横梁吧。”话才落，淡绿色腰带已被她解下来抓在了手里。
陛下明白她的意思，抬眸看看殿顶，幽幽说：“朕爬不上去。”
“奴婢可以帮陛下。”
陛下很想问她，你既然能帮朕，就不能直接掐死朕吗？
但这话，陛下懒得问，只说了声随便后，平静看着她忙活。
元香先是瞧准了靠龙床尾顶上的一根顶粗的房梁，她轻巧一跃，就将腰带挂在了房梁上，顺便打了两个死结。
瞧着悬挂高处的腰带，元香拖来了一张八角几，将八角几靠床尾，又在八角几上放了把椅子，她踩上椅子，发现还是差一点。于是又在椅子上叠了把椅子。她试了下，自己还差一点，但暴君比她高一个头，想必没问题。
她满意跳下椅子，来请陛下：“陛下请上吊。”
陛下丝毫不犹豫，听她指挥，先搭着她胳膊尝试着爬上八角几。
元香见他看自己，她只好也一脚蹬上八角几的另一边，一只手帮他固定椅子腿，另一只手伸出去给他。
陛下颤巍巍抓住她的手，又更颤巍巍踏上一只椅子腿，然后他感觉自己动不了了。
元香见此安慰：“别怕，大不了摔死。反正陛下是真心想死的对吧？”
陛下瞥了她一眼，但不得不说陛下觉得这话有点道理。吊不死，大不了摔死。
于是，陛下也不知道哪来的劲，推开元香胳膊，两只手抱着上边一只椅子的椅背，就爬了上去。
元香在他松开自己时，立时两手并用帮他扶稳了椅子。见他上去，替他鼓劲：“奴婢就知道陛下可以的。”
陛下垂眸看她一眼，然后他瞬间觉头晕目眩，伸手抓住头顶悬挂的腰带，才勉强稳住自己。
陛下懒得再看底下之人一眼，二话不说捞过打结的腰带就往脖子里套，又去踹椅子。
在两把椅子倒下来的瞬间，元香一手一把稳稳接住，又轻轻放下。
再抬头，就见暴君狰狞着猪肝色的脸在挣扎。那么迫切想死之人上吊了也做不到平静泰然，显见是多么痛苦至极。
真的太丑了。
元香回忆她每回见到暴君的场景，一举一动，风姿卓绝，眉目如画，无一不是如谪仙般。
元香又毫不意外想起了她的骄骄。好像挂在眼前之人就是她的骄骄嘛。
元香拽紧了拳，她告诉自己眼花了。
眼前的是为祸大越的暴君，他死有余辜。
当将暴君从绳套里救下，将只剩一丝清明的暴君扔进龙床，元香毫不手软抽了自己一巴掌。
叫你手贱！叫你胡思乱想！叫你身手了得！
玄旺三番催促，也确实陛下进去寝殿太久了。
高三全于是悄摸溜进寝殿，立在门旁一眼瞧见起伏的帐幔，他颠着脚尖又退了出来。
白忙活一场，元香也累得慌。瞧着宽敞好睡的龙床，她索性将暴君往里踹了踹，也躺上去。又侧过身，撑着脑袋看里床的暴君。
陛下抱着被子好一顿咳嗽，半天才缓过来，睁眼，喃喃自语：“朕死了吗？”
“没死。”
陛下僵了瞬，转头看到枕边一张大脸，吓得弹起身。他摸着烧灼般的脖颈，哑着嗓子问：“又为何？”
元香一时没好意思说是自己解救了他，眼珠一转，说：“奴婢的腰带太细了，陛下掉下来了没办法。”
陛下不疑有他，又想起问：“那朕为何也没摔死？”
元香顿了顿，说：“还不是陛下福大命大。”
陛下颓然靠坐在床脚，许久后，才又说话：“以你的身手，掐死朕易如反掌。”
陛下以为她怕死，扯起残忍的嘴角：“难道你还想着，朕若自杀，伺候朕的宫婢能活命不成？”
陛下浓墨明眸弯起冰冷的弧度：“身为杀手刺客，为了你们所谓的大业，不该将生死度外？”
元香不敢苟同，她一个打挺，盘腿坐起：“陛下这话从何说起？刺客也是人，就不配活着了？奴婢还想着早点完成任务，好出宫侍奉家中老爹呢。这么久不见奴婢，奴婢的爹定是着急坏了。”
陛下继续冷笑：“你可真孝顺。为了当刺客，狠心抛下家中老人。”
元香听出他的嘲讽，当下毫不客气数落回去：“陛下好意思说奴婢？那还不是陛下作恶多端，视人命为草芥，否则奴婢又岂会千辛万苦进宫来？”
陛下没有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问：“谁给你的自信，杀了朕后，一定能逃出宫去？”
元香一挑眉，毫不迟疑答：“奴婢自己给的。陛下信不信，就这皇宫，只要奴婢想，奴婢就能来去自如。”
陛下压根不信：“那为何进宫数月，都没有杀了朕？朕要没记错，有很多次机会，你们都能手刃朕。对了，朕记得，你非但不对朕下手，还屡次救……不是，破坏朕的好事。在这宫里说你对朕没有图谋不轨，都没人信。”
元香绝不承认，因为暴君像骄骄，她不舍出手。当下面不改色说：“那还不是因为陛下身边高手如云。”
陛下沉默。毕竟玄旺的身手确实好得很，而玄旺训练的禁卫军也各个都是十八般武艺的好手。
陛下不打算再跟她多废话，直言：“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动手掐死朕。”
见眼前的宫婢没立时动手，陛下激她：“你不是说你在宫里来去自如，那你还等什么？莫非你在害怕？”
陛下当她定会反驳说：“谁怕了？”
谁知听到她说：“被掐死和上吊一样丑，陛下难道不担心您的小青梅在九泉之下认不出您？”
要是别的借口，陛下定是不信的，但这话却戳到了他的心窝。
陛下从前没想过，这会儿心里也打起鼓来。是呀，要是他死的太难看，香儿认不出他来怎么办？
陛下好一阵后怕。还好上吊的绳子不牢靠，他没死成。不然就糟了。
陛下沉默着。
元香也不打扰他，就好整以暇打量眼前的暴君。
要她的骄骄没死，估计也是这副小呆瓜的样子。
元香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她之前多么努力让自己区分暴君和骄骄，可每次要杀暴君了，总是下不去手。她在心里不得不承认，就是因为两人极像的缘故。
元香肯定自己是下不去手的。不仅下不去手，就算暴君主动寻死，她在旁边瞧着，也没法置之不理。
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能怎么办？
可还有什么法子呢？
让萱嫔或者青珠过来？想到这问题，元香立时否决了。这两人的三脚猫功夫，过来就是自掘坟墓。
可还能怎么办呢？
“你说喝酒能喝死吗？”
元香陡然听到暴君的话，立时眼睛大亮。
要是暴君喝酒喝死，而她也喝醉了，岂不就不知道暴君身死的事？
这外头喝酒猝死的人不要太多。就暴君这身子骨，喝酒肯定能喝死吧？
想到此，元香应声：“不妨一试。奴婢陪着陛下一起喝。”
陛下也重燃信心，叫人：“来人。”
陛下声音嘶哑，好在高三全只疑惑了一瞬，立时了然。
“奴婢在，陛下有何吩咐？”
“拿酒来。多拿些。”
“是。”
不多会儿，高三全将酒和器皿送上来。
陛下一看只有两小坛，疏淡的眉蹙起：“朕不是说多拿些？出去再拿十坛进来。”
高三全愁眉苦脸，陪着小心说：“陛下，您平日从不饮酒，这一下可不好喝太多。”
高三全还给元香使眼色，示意她劝着点陛下，元香瞅着帐顶，只当没瞧见。
陛下：“是她要喝。朕就喝一点，绝不多饮，你们不必担心。”
元香还当暴君要大发雷霆呢，就这？
要不是听了很多暴君的传说，要不是看到了宫城墙头挂着的那密密麻麻的脑袋，元香都要觉得陛下是个仁慈善良的好陛下了。
高三全还不死心，瞄了眼元香，继续说：“那也不必十坛吧？”
陛下：“她说她是千杯不醉，朕倒要看看她有没骗朕。”
高三全又瞥了元香一眼，最后叮嘱陛下只能饮一两杯后，就让人又拿了十坛酒来。
拿来了也不走。
这回陛下终于生气了：“怎么，你还想留下来看朕和这婢女颠鸾倒凤不成？信不信朕挖了你眼睛。”
高三全这才惊慌失措跑走了。
瞧着殿门关紧，元香才忍不住问：“陛下，奴婢看您也不是仁慈之人，怎的这般纵容高公公？还有那玄旺大人？”
陛下没说话，只拖过一坛酒。
然后陛下就开始折腾怎么开酒封，好半晌后，是元香看不下去，也拖过一坛，手掌轻轻一拍，酒封掉落，酒香四溢。
陛下瞧得目瞪口呆，他学着元香的样，也拍了一下酒封，然而纹丝未动，他又接连拍了好几下，酒封依旧完好无损。
没事，反正他马上就要死了。思及此，陛下也不气馁，端起空杯，示意元香给他倒酒。
元香给他满上。
她自己嫌杯子太小，就着酒坛直接喝了一大口。要知道军营里的兄弟们都是这么喝酒的，只可惜，军营穷，人多酒少，从来轮不到她喝两口。
眼下终于是有机会了。
元香反问：“陛下喜欢阳光多些的，还是阴暗点的？或者您自己选一根横梁吧。”话才落，淡绿色腰带已被她解下来抓在了手里。
陛下明白她的意思，抬眸看看殿顶，幽幽说：“朕爬不上去。”
“奴婢可以帮陛下。”
陛下很想问她，你既然能帮朕，就不能直接掐死朕吗？
但这话，陛下懒得问，只说了声随便后，平静看着她忙活。
元香先是瞧准了靠龙床尾顶上的一根顶粗的房梁，她轻巧一跃，就将腰带挂在了房梁上，顺便打了两个死结。
瞧着悬挂高处的腰带，元香拖来了一张八角几，将八角几靠床尾，又在八角几上放了把椅子，她踩上椅子，发现还是差一点。于是又在椅子上叠了把椅子。她试了下，自己还差一点，但暴君比她高一个头，想必没问题。
她满意跳下椅子，来请陛下：“陛下请上吊。”
陛下丝毫不犹豫，听她指挥，先搭着她胳膊尝试着爬上八角几。
元香见他看自己，她只好也一脚蹬上八角几的另一边，一只手帮他固定椅子腿，另一只手伸出去给他。
陛下颤巍巍抓住她的手，又更颤巍巍踏上一只椅子腿，然后他感觉自己动不了了。
元香见此安慰：“别怕，大不了摔死。反正陛下是真心想死的对吧？”
陛下瞥了她一眼，但不得不说陛下觉得这话有点道理。吊不死，大不了摔死。
于是，陛下也不知道哪来的劲，推开元香胳膊，两只手抱着上边一只椅子的椅背，就爬了上去。
元香在他松开自己时，立时两手并用帮他扶稳了椅子。见他上去，替他鼓劲：“奴婢就知道陛下可以的。”
陛下垂眸看她一眼，然后他瞬间觉头晕目眩，伸手抓住头顶悬挂的腰带，才勉强稳住自己。
陛下懒得再看底下之人一眼，二话不说捞过打结的腰带就往脖子里套，又去踹椅子。
在两把椅子倒下来的瞬间，元香一手一把稳稳接住，又轻轻放下。
再抬头，就见暴君狰狞着猪肝色的脸在挣扎。那么迫切想死之人上吊了也做不到平静泰然，显见是多么痛苦至极。
真的太丑了。
元香回忆她每回见到暴君的场景，一举一动，风姿卓绝，眉目如画，无一不是如谪仙般。
元香又毫不意外想起了她的骄骄。好像挂在眼前之人就是她的骄骄嘛。
元香拽紧了拳，她告诉自己眼花了。
眼前的是为祸大越的暴君，他死有余辜。
当将暴君从绳套里救下，将只剩一丝清明的暴君扔进龙床，元香毫不手软抽了自己一巴掌。
叫你手贱！叫你胡思乱想！叫你身手了得！
玄旺三番催促，也确实陛下进去寝殿太久了。
高三全于是悄摸溜进寝殿，立在门旁一眼瞧见起伏的帐幔，他颠着脚尖又退了出来。
白忙活一场，元香也累得慌。瞧着宽敞好睡的龙床，她索性将暴君往里踹了踹，也躺上去。又侧过身，撑着脑袋看里床的暴君。
陛下抱着被子好一顿咳嗽，半天才缓过来，睁眼，喃喃自语：“朕死了吗？”
“没死。”
陛下僵了瞬，转头看到枕边一张大脸，吓得弹起身。他摸着烧灼般的脖颈，哑着嗓子问：“又为何？”
元香一时没好意思说是自己解救了他，眼珠一转，说：“奴婢的腰带太细了，陛下掉下来了没办法。”
陛下不疑有他，又想起问：“那朕为何也没摔死？”
元香顿了顿，说：“还不是陛下福大命大。”
陛下颓然靠坐在床脚，许久后，才又说话：“以你的身手，掐死朕易如反掌。”
陛下以为她怕死，扯起残忍的嘴角：“难道你还想着，朕若自杀，伺候朕的宫婢能活命不成？”
陛下浓墨明眸弯起冰冷的弧度：“身为杀手刺客，为了你们所谓的大业，不该将生死度外？”
元香不敢苟同，她一个打挺，盘腿坐起：“陛下这话从何说起？刺客也是人，就不配活着了？奴婢还想着早点完成任务，好出宫侍奉家中老爹呢。这么久不见奴婢，奴婢的爹定是着急坏了。”
陛下继续冷笑：“你可真孝顺。为了当刺客，狠心抛下家中老人。”
元香听出他的嘲讽，当下毫不客气数落回去：“陛下好意思说奴婢？那还不是陛下作恶多端，视人命为草芥，否则奴婢又岂会千辛万苦进宫来？”
陛下没有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问：“谁给你的自信，杀了朕后，一定能逃出宫去？”
元香一挑眉，毫不迟疑答：“奴婢自己给的。陛下信不信，就这皇宫，只要奴婢想，奴婢就能来去自如。”
陛下压根不信：“那为何进宫数月，都没有杀了朕？朕要没记错，有很多次机会，你们都能手刃朕。对了，朕记得，你非但不对朕下手，还屡次救……不是，破坏朕的好事。在这宫里说你对朕没有图谋不轨，都没人信。”
元香绝不承认，因为暴君像骄骄，她不舍出手。当下面不改色说：“那还不是因为陛下身边高手如云。”
陛下沉默。毕竟玄旺的身手确实好得很，而玄旺训练的禁卫军也各个都是十八般武艺的好手。
陛下不打算再跟她多废话，直言：“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动手掐死朕。”
见眼前的宫婢没立时动手，陛下激她：“你不是说你在宫里来去自如，那你还等什么？莫非你在害怕？”
陛下当她定会反驳说：“谁怕了？”
谁知听到她说：“被掐死和上吊一样丑，陛下难道不担心您的小青梅在九泉之下认不出您？”
要是别的借口，陛下定是不信的，但这话却戳到了他的心窝。
陛下从前没想过，这会儿心里也打起鼓来。是呀，要是他死的太难看，香儿认不出他来怎么办？
陛下好一阵后怕。还好上吊的绳子不牢靠，他没死成。不然就糟了。
陛下沉默着。
元香也不打扰他，就好整以暇打量眼前的暴君。
要她的骄骄没死，估计也是这副小呆瓜的样子。
元香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她之前多么努力让自己区分暴君和骄骄，可每次要杀暴君了，总是下不去手。她在心里不得不承认，就是因为两人极像的缘故。
元香肯定自己是下不去手的。不仅下不去手，就算暴君主动寻死，她在旁边瞧着，也没法置之不理。
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能怎么办？
可还有什么法子呢？
让萱嫔或者青珠过来？想到这问题，元香立时否决了。这两人的三脚猫功夫，过来就是自掘坟墓。
可还能怎么办呢？
“你说喝酒能喝死吗？”
元香陡然听到暴君的话，立时眼睛大亮。
要是暴君喝酒喝死，而她也喝醉了，岂不就不知道暴君身死的事？
这外头喝酒猝死的人不要太多。就暴君这身子骨，喝酒肯定能喝死吧？
想到此，元香应声：“不妨一试。奴婢陪着陛下一起喝。”
陛下也重燃信心，叫人：“来人。”
陛下声音嘶哑，好在高三全只疑惑了一瞬，立时了然。
“奴婢在，陛下有何吩咐？”
“拿酒来。多拿些。”
“是。”
不多会儿，高三全将酒和器皿送上来。
陛下一看只有两小坛，疏淡的眉蹙起：“朕不是说多拿些？出去再拿十坛进来。”
高三全愁眉苦脸，陪着小心说：“陛下，您平日从不饮酒，这一下可不好喝太多。”
高三全还给元香使眼色，示意她劝着点陛下，元香瞅着帐顶，只当没瞧见。
陛下：“是她要喝。朕就喝一点，绝不多饮，你们不必担心。”
元香还当暴君要大发雷霆呢，就这？
要不是听了很多暴君的传说，要不是看到了宫城墙头挂着的那密密麻麻的脑袋，元香都要觉得陛下是个仁慈善良的好陛下了。
高三全还不死心，瞄了眼元香，继续说：“那也不必十坛吧？”
陛下：“她说她是千杯不醉，朕倒要看看她有没骗朕。”
高三全又瞥了元香一眼，最后叮嘱陛下只能饮一两杯后，就让人又拿了十坛酒来。
拿来了也不走。
这回陛下终于生气了：“怎么，你还想留下来看朕和这婢女颠鸾倒凤不成？信不信朕挖了你眼睛。”
高三全这才惊慌失措跑走了。
瞧着殿门关紧，元香才忍不住问：“陛下，奴婢看您也不是仁慈之人，怎的这般纵容高公公？还有那玄旺大人？”
陛下没说话，只拖过一坛酒。
然后陛下就开始折腾怎么开酒封，好半晌后，是元香看不下去，也拖过一坛，手掌轻轻一拍，酒封掉落，酒香四溢。
陛下瞧得目瞪口呆，他学着元香的样，也拍了一下酒封，然而纹丝未动，他又接连拍了好几下，酒封依旧完好无损。
没事，反正他马上就要死了。思及此，陛下也不气馁，端起空杯，示意元香给他倒酒。
元香给他满上。
她自己嫌杯子太小，就着酒坛直接喝了一大口。要知道军营里的兄弟们都是这么喝酒的，只可惜，军营穷，人多酒少，从来轮不到她喝两口。
眼下终于是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