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梦魇
叶夕低下头，觉得自己醉得更厉害了。
“从今天开始，做真实的你自己。”顾辞的话语，总有种让人安定的魔力。
叶夕看向模糊的远方，眼神木然。
外面是一片死寂。
顾辞陪着她看了许久，直到她说了一句：“顾辞，我想回家了。”
凌晨两点，他们从烧烤店出来，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
是夜，叶夕做了一场梦。
梦里的顾辞刚刚结束一场手术，白大褂还未来得及脱，便快步地走在帝都医院长长的走廊上。
两旁的医生和护士都微笑着跟他打招呼，“顾医生。”
他们注意到，今天顾辞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惹得护士既羡慕又嫉妒。
“顾医生真的好痴情啊！”护士A说道。
“真想嫁给他。”
顾辞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才在一间病房前停下了脚步，迅速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整理了衣帽，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伸手推开了房门——
“叶夕，我来了。”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中响起，尽管他知道，在这个病房中，根本不会有人回应他。
这间干净明亮的病房中，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子躺在病床上，眼睛紧闭，面容恬静。
透明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点一点流入他的身体，在病床的一侧，一直摆放在那里的心电仪发出单调的滴滴声。
五年来只有这种声音证明她还活着。
他的鼻头一酸，手指抚上那张干净的面容，另一只手将放在她的身旁。
“叶夕我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这束花很配你。”
说完眼眶还是红了。良久，他忽然问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
“今天是你的生日。叶夕二十一岁生日快乐。以前读高中的时候，”顾辞握住叶夕的手，“是你送了我生日蛋糕，你还记得吗？”
“......”病床里只有心电仪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回答着顾辞。
“那时我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认定此生非你不可了。”
顾辞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真希望可以跟你一起吃蛋糕，去环游世界，偶尔被你骂几句……”
“......”
“还有啊，你以前说过很想养一只猫。我给你养了一只很可爱的小黑猫。猫猫很想你......我也是。”
“......”
窗外的夕阳无声地照耀着病房里，生出一丝暖意。
病床上的女孩一动不动，眼眸紧闭，脸上苍白如雪。
顾辞说完，便找了个花瓶，将花插了上去。
按照惯例给她进行腿部按摩，这样叶夕的肌肉才不会萎缩得那么快。弄完这一切，他依依不舍地看了叶夕很久很久。
才起身，走出病房。
出了病房，他又恢复成原来的那个顾医生了，神态安闲，宁静从容。
他搭着电梯来到医院食堂，此时只剩下几个医护人员和煮饭阿姨。
偌大的食堂，显得无比空旷和寂寥。顾辞把饭端坐在角落里吃了起来。
“我说，兄弟，还在等啊？”梁朝阳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心道。
“嗯。”
“上次听说你还去找了巫师，我们这一行的一向无鬼神论啊。”
顾辞点点头，随后自嘲地笑了笑，“病急乱投医，试试总归还有点希望。”
“你明明知道……”梁朝阳叹了口气，“再怎么样，也不能亏待自己啊！”
一碟青菜，两块肉。简直了。
顾辞靠在椅背上，目光柔和，像是在回忆什么，嘴唇微微有些笑意，“我这样挺好的。”
梁朝阳忍不住翻白眼。他推了推顾辞，试图把他唤醒。“何苦呢？”
其实他还想跟顾辞说：“斯人已逝，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但是他也明白顾辞心里比谁都清楚，叶夕能醒过来的希望非常渺茫，只是顾辞不愿意放弃。
*
叶夕从梦里挣扎出来，宿醉让她头痛欲裂。她坐在床头，眼神失去焦距，仿佛还未能从梦里醒来。
她梦到顾辞，梦到从前。明明好像是假的，却真实得令她感到悲伤。
她起身敲了敲顾辞的房门，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撕裂人心的惊喊声。
叶夕慌忙拍了拍门，焦急地问道：“顾辞，顾辞你怎么了？开开门。”
里面的人却没有回应她，叶夕慌了，她手忙脚乱地找来钥匙开了门。
“不，叶夕——”
“不要。”
是顾辞痛苦的喊叫声，含着绝望与挣扎。
叶夕快步地走进卧室，看见在床上紧闭双眼的顾辞，他帅气的脸孔此时越发显得苍白，双手紧紧地抓着棉被，正在噩梦中痛苦的挣扎着！
“不，求求你们……你救救她……救救她……”顾辞的脸上爬满泪水，唇边不断地呓语着，像个溺水求救的小孩。
他痛苦得仿佛马上要窒息。
叶夕快步走到床前，用手摇了摇顾辞的身体，“顾辞，顾辞你醒醒——”
顾辞无法睁开眼睛，他死命地抓着被单，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是梦魇！是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觉得痛苦无望的噩梦啊！
*
一个漫天飞舞着雪花的夜晚，他一如既往地去到那个窗子前。
贪婪着看着她的笑容，宛若最美丽的花朵绽放。以往，她总会坐在窗边看天上的月亮。
可是那天，那人欣赏完夜色之后并没有跳进房间，关上窗户。
而是纵身一跃，像一片白色的雪花，在他面前无声地落下……
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一刻。
他看见他的月亮落在白色的雪地上，鲜红的血不断地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温热的血流向四周弥漫着，那个女孩的气息在他的面前越来越弱……
顾辞跪倒在她的面前，鲜血在他的双腿上蔓延，他抱着那个小小的身躯，双腿发软，有没有人，求求你们救救叶夕……
他觉得自己疯了。
毫无意识地拦着每个行人，他渴望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渴望有人救救她……
沉浸在噩梦中的顾辞突然伸出手来，叶夕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她下意识想挣脱，却被他用更大的力道困住，根本无法动弹。
“顾辞…”
她用尽全力去挣扎开这个怀抱，抬头却见顾辞的吻落了下来，带着霸道与宠溺。
正要发作的叶夕却见他落泪了。叶夕屏住呼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那些眼泪纷纷扬扬地落下。
这个男人，到底在承受着什么，为什么脆弱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一点都不像小说中描绘的那般凶神恶煞、无恶不作啊！此刻的他，太受伤、太无助了。
她的心在刹那，变得很柔软很柔软。
去他的正义善良、去他的道德理智，她现在就想提着刀把那几个人给砍了给顾辞助兴。
“从今天开始，做真实的你自己。”顾辞的话语，总有种让人安定的魔力。
叶夕看向模糊的远方，眼神木然。
外面是一片死寂。
顾辞陪着她看了许久，直到她说了一句：“顾辞，我想回家了。”
凌晨两点，他们从烧烤店出来，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
是夜，叶夕做了一场梦。
梦里的顾辞刚刚结束一场手术，白大褂还未来得及脱，便快步地走在帝都医院长长的走廊上。
两旁的医生和护士都微笑着跟他打招呼，“顾医生。”
他们注意到，今天顾辞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惹得护士既羡慕又嫉妒。
“顾医生真的好痴情啊！”护士A说道。
“真想嫁给他。”
顾辞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才在一间病房前停下了脚步，迅速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整理了衣帽，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伸手推开了房门——
“叶夕，我来了。”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中响起，尽管他知道，在这个病房中，根本不会有人回应他。
这间干净明亮的病房中，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子躺在病床上，眼睛紧闭，面容恬静。
透明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点一点流入他的身体，在病床的一侧，一直摆放在那里的心电仪发出单调的滴滴声。
五年来只有这种声音证明她还活着。
他的鼻头一酸，手指抚上那张干净的面容，另一只手将放在她的身旁。
“叶夕我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这束花很配你。”
说完眼眶还是红了。良久，他忽然问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
“今天是你的生日。叶夕二十一岁生日快乐。以前读高中的时候，”顾辞握住叶夕的手，“是你送了我生日蛋糕，你还记得吗？”
“......”病床里只有心电仪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回答着顾辞。
“那时我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认定此生非你不可了。”
顾辞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真希望可以跟你一起吃蛋糕，去环游世界，偶尔被你骂几句……”
“......”
“还有啊，你以前说过很想养一只猫。我给你养了一只很可爱的小黑猫。猫猫很想你......我也是。”
“......”
窗外的夕阳无声地照耀着病房里，生出一丝暖意。
病床上的女孩一动不动，眼眸紧闭，脸上苍白如雪。
顾辞说完，便找了个花瓶，将花插了上去。
按照惯例给她进行腿部按摩，这样叶夕的肌肉才不会萎缩得那么快。弄完这一切，他依依不舍地看了叶夕很久很久。
才起身，走出病房。
出了病房，他又恢复成原来的那个顾医生了，神态安闲，宁静从容。
他搭着电梯来到医院食堂，此时只剩下几个医护人员和煮饭阿姨。
偌大的食堂，显得无比空旷和寂寥。顾辞把饭端坐在角落里吃了起来。
“我说，兄弟，还在等啊？”梁朝阳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心道。
“嗯。”
“上次听说你还去找了巫师，我们这一行的一向无鬼神论啊。”
顾辞点点头，随后自嘲地笑了笑，“病急乱投医，试试总归还有点希望。”
“你明明知道……”梁朝阳叹了口气，“再怎么样，也不能亏待自己啊！”
一碟青菜，两块肉。简直了。
顾辞靠在椅背上，目光柔和，像是在回忆什么，嘴唇微微有些笑意，“我这样挺好的。”
梁朝阳忍不住翻白眼。他推了推顾辞，试图把他唤醒。“何苦呢？”
其实他还想跟顾辞说：“斯人已逝，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但是他也明白顾辞心里比谁都清楚，叶夕能醒过来的希望非常渺茫，只是顾辞不愿意放弃。
*
叶夕从梦里挣扎出来，宿醉让她头痛欲裂。她坐在床头，眼神失去焦距，仿佛还未能从梦里醒来。
她梦到顾辞，梦到从前。明明好像是假的，却真实得令她感到悲伤。
她起身敲了敲顾辞的房门，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撕裂人心的惊喊声。
叶夕慌忙拍了拍门，焦急地问道：“顾辞，顾辞你怎么了？开开门。”
里面的人却没有回应她，叶夕慌了，她手忙脚乱地找来钥匙开了门。
“不，叶夕——”
“不要。”
是顾辞痛苦的喊叫声，含着绝望与挣扎。
叶夕快步地走进卧室，看见在床上紧闭双眼的顾辞，他帅气的脸孔此时越发显得苍白，双手紧紧地抓着棉被，正在噩梦中痛苦的挣扎着！
“不，求求你们……你救救她……救救她……”顾辞的脸上爬满泪水，唇边不断地呓语着，像个溺水求救的小孩。
他痛苦得仿佛马上要窒息。
叶夕快步走到床前，用手摇了摇顾辞的身体，“顾辞，顾辞你醒醒——”
顾辞无法睁开眼睛，他死命地抓着被单，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是梦魇！是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觉得痛苦无望的噩梦啊！
*
一个漫天飞舞着雪花的夜晚，他一如既往地去到那个窗子前。
贪婪着看着她的笑容，宛若最美丽的花朵绽放。以往，她总会坐在窗边看天上的月亮。
可是那天，那人欣赏完夜色之后并没有跳进房间，关上窗户。
而是纵身一跃，像一片白色的雪花，在他面前无声地落下……
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一刻。
他看见他的月亮落在白色的雪地上，鲜红的血不断地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温热的血流向四周弥漫着，那个女孩的气息在他的面前越来越弱……
顾辞跪倒在她的面前，鲜血在他的双腿上蔓延，他抱着那个小小的身躯，双腿发软，有没有人，求求你们救救叶夕……
他觉得自己疯了。
毫无意识地拦着每个行人，他渴望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渴望有人救救她……
沉浸在噩梦中的顾辞突然伸出手来，叶夕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她下意识想挣脱，却被他用更大的力道困住，根本无法动弹。
“顾辞…”
她用尽全力去挣扎开这个怀抱，抬头却见顾辞的吻落了下来，带着霸道与宠溺。
正要发作的叶夕却见他落泪了。叶夕屏住呼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那些眼泪纷纷扬扬地落下。
这个男人，到底在承受着什么，为什么脆弱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一点都不像小说中描绘的那般凶神恶煞、无恶不作啊！此刻的他，太受伤、太无助了。
她的心在刹那，变得很柔软很柔软。
去他的正义善良、去他的道德理智，她现在就想提着刀把那几个人给砍了给顾辞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