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

    张母走得很慢,自己的腿部也不太方便,还是稳稳地扶住了自己的儿子。

    这一幕让章安乔的眼神中的向往无所遁形,祁丰广轻拍章安乔的手臂,“走吧,我们让他们好好说说话。”

    章安乔的伤感来得迅速消失得也块,坐上江大驾驶的马车,就向祁丰广提议现在就去海泊城。她已经等不及了,杀害章父与章母的人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祁丰广深深地看了一眼章安乔,走出马车,坐到了江大的身旁,吩咐了几句话,江大就下地行走,而祁丰广则驾着马车快速地行走在去向风城城门的路上。

    一路上,章安乔无数次对祁丰广提议,自己也要帮助祁丰广分担些赶路的疲惫,均被祁丰广以女子体弱,经不得寒风吹为由挡了回去。就这样日夜宿在马车内,带着自己身上和江大给予的银钱买了些吃食,啃着干粮到达了海泊城。

    他们两人对于海泊城并不陌生,先前已经来过一次,这次再来确是有了新的认识。

    海泊城城内大小湖泊众多,空气湿润,土地也比风城的湿润许多,由于紧靠京都,城内也很繁华。

    海泊城城主姓韩单名一个姜字,今日正在处理城内事务,忽然听到随从说有人前来拜访。这里的城主府与风城和无故城的都不同,众多厢房包围着一个稍大的湖泊,亭阁是由红漆木架起,韩姜很少在厢房内处理城中事务,相反,如此寒冷的天气,他也在亭阁中的小案上俯身勾画。

    果不其然,章安乔和祁丰广还是没能够得到海泊城城主的一个眼神,两人倒是不见外,对着韩姜作揖后说明来意,“城主见谅,我等不请自来,实是我等有要事要办,需借住在城主府内一段时间。还请城主收留。”

    韩姜头也不抬,吩咐身旁的侍从带着祁丰广和章安乔去到空闲的厢房,忽然,他抬起了头,“丞相不是让将军快些班师回朝回到京都吗,怎么如今将军还在边关风城逗留?”

    “多谢城主的收留,我已经向丞相禀明了原委,待开春后就会班师回朝。多谢城主的关心。”

    这都是几百年的老黄历了,可海泊城城主只是皱着眉,一脸茫然,手中的毛笔停下,在竹纸上晕染出痕迹,又不顾及祁丰广和章安乔两人,将竹纸拿起,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掉多余的墨水。这可是今年已经交过赋税的名单,可不能在他手中有所闪失,否则,他该如何向海泊城的百姓交代。

    两人肩膀处背着的行李被放在厢房内,两间厢房紧邻着,都可以住人。海泊城比起风城,要更温暖一些,因此两人并不觉得寒冷,直接向随从打听了马车后就坐着马车到了酒楼。

    说是酒楼,但这酒楼并不纯粹。此楼得名留欢。

    留欢楼内此刻宾客往来络绎不绝,祁丰广与章安乔一眼望去红绸遍布,堂内的众多公子贵女面染霞光,推杯换盏间好不痛快,各色美艳歌姬与清逸小馆在琴声中扭动柔韧的腰肢,不时劝客人再度品尝绿豆曲酒。

    据张登所说,留欢楼的大门几乎日夜不闭,没钱的主在外窥视得心痒痒,有钱的爷只恨不能长宿这人间仙境。入门所需就得二两银,很多庶民仅限过路时多饱上几次眼福。而富商经常在二楼的右侧半开的厢房内出现。

    果然,那间厢房中圆桌旁坐着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脸颊连到下边处有一颗黑痣,和画像上的人十分相像,那就是他了。

    祁丰广与章安乔毫不客气地打断男子的享乐时刻。章安乔更是自曝性命引起富商的恐慌,富商望着从美人手中出来的匕首,心尖都颤了颤,忙在桌子下方躲去。肥胖的身躯在桌子下瑟瑟发抖,原先跳着舞的女子直接被吓跑,庆幸这一男一女并不想要旁人的命。

    富商在圆桌下来回爬着,一抬头不是看着祁丰广那张已经凶神恶煞的脸,就是面对着美人面与银色刀刃在灯笼的映照下的反光,最终累的气喘吁吁,被祁丰广一把抓住衣领,从桌子下方带了出来。富商的衣服还很光滑,祁丰广险些没能抓住他,章安乔径直地将匕首插进富商的左腿,富商疼得大声哀嚎。

    酒楼内的其他客人早已四下奔逃,出了这要命的酒楼。老板则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在一旁劝说,“哎呀,公子。我们大家到这里都是为了享乐的,这位客人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了,倘若有什么误解,不如坐下来把事情说清楚!”

    女老板的话语并不能让祁丰广松手,章安乔在一旁无动于衷。两人仿若未闻,与老板娘擦身而过,将富商扔进自己雇的马车。马车车夫在一旁出了一身的冷汗,本以为两位客人出手大方,谁承想这竟是一对凶神恶煞。车夫不敢再过多言语,完全不似此前热情,闷声赶路。

    匕首上沾染了血迹,章安乔却觉得这把匕首更加好看了,从富商腿上拔出的匕首,匕首柄上镶嵌的红玛瑙显眼美丽。

    章安乔对着富商比划着祁丰广所送的匕首,开始逼问,“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杀害了章家两位老者?”

    富商在酒楼内已经听过章安乔的名讳,知道这女子是来寻仇来了,肉乎乎的眼皮紧压着眼睛,小小的眼睛转过一圈,又定格在章安乔的身上,那眼神无比恶心,比雨天湿滑的蛇身还要黏腻,呲着微黄的牙齿,喷洒着臭气,“美人,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定然是寻错人了!”

    手中的匕首骤然被抽走,祁丰广动作迅速地将匕首又插进富商的手臂,连血也没溅出多少。富商一脸无辜的神情破裂,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狠狠地咒骂起祁丰广与章安乔,“我呸,下等人,知道爷背后是谁吗?在这海泊城打听打听爷的名号,我,周康宇!整个海泊城的人都知道我,我们家可是海泊城中排名第一的富商,爷背后有大人物,是你们想都不敢想的,快把爷放了!”

    祁丰广作势还要对周康宇动手,却被章安乔拦住。富商脸上一喜,还是这小娘子明智,身上就蓦然被刺入了很多银针,疼得他想喊,但他喊不出来,也不敢打滚,因为有一根针就在头上,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这马车是车夫的,倘若你的血溅了上去,那便是一种污秽,车夫还要打扫这马车。如此,便甚好!”

    富商只怪自己看走了眼,在心中咒骂毒妇,怨毒的神情几乎要从豆豆眼中溢出,想起自己今日不带随从真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一个身躯庞大的男子被祁丰广当成麻袋一样推搡下马车,进入了城主府,海泊城城主竟然还在处理城内事务,忽然鼻子一抽动,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不由得看向祁丰广和章安乔,他的眼神幽幽,又看向周康宇,情绪并没有过大的波动,显然,海泊城城内的第一大富商也不能让海泊城城主有所动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祁将军。”

    他是让祁将军留宿在这城主府,可不代表祁丰广就能在海泊城城内为所欲为。

    一炷香过后,祁丰广已是口干舌燥,给海泊城城主讲清楚了事情的原委,顺手拿了海泊城城主小案上放的茶水一饮而尽,受到了海泊城城主眼神的谴责。海泊城城主终于肯认真地看向祁丰广与章安乔,表明自己定然以乌国的法律为准,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歹徒。

    两人得到了海泊城城主的允许,将周康宇押到一间破旧的厢房。韩姜真是只做表面功夫,四周的厢房整理得当,而一旁的耳房不会住人,却蛛网遍布,连清扫都未清扫。不过这正合祁丰广与章安乔的意,让周康宇住上好的厢房,怕是章父与章母会从地下再气得跳出来,这里正适合周康宇入住。

    将人丢进去,此刻周康宇三魂已经丢了两魂。周康宇该知道的,韩姜连他家里的银钱都不收,那么死板的一个人,怎么会对他网开一面。乌国的律法可是规定了杀人者偿命,他杀了两条人命,即使不是自己动手,他也难逃其罪。背后的那女子更是冷酷,定然会将他丢弃。

    为今之计,只有现在这两人的面前苟活下去了,他不再高傲,肥胖的身躯在灰尘中挪动,“两位大人,我说,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请您们放过我!我定会把家中五成的家产给予您二位作为答谢。”

    章安乔笑了,在昏黄蜡烛的烛光中,美人面更让人心动,可这富商吃了亏,便不敢再看。

    “你说。”

    周康宇开始撇清自己的关系,“这一切都是宫里的一个女子指使我做的,她说让我去风城除掉一个年轻女子。我不知道宫中的女子是谁,但我知道她手眼通天,能在皇上的面前说上话。我偶然想一亲芳泽,被那女子叫宫中的侍卫打了一顿,但我看得分明,那女子的手臂上有伤痕,实属可怖。”

    话音已经落了许久,周康宇却没听到两人说话,寂静中只有蜘蛛在辛勤地织网。

    忽然,章安乔嘴角提起,轻笑了声。祁丰广则是担忧地看向章安乔。

    周康宇以为自己说到了女子想听的内容,心中喜悦,想好了从这里出去后的日子。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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