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
不弃失笑，一把撕开男子裹身的里衣。
男子凤眼微怔，还没反应过来，已露出一大片胸膛。看起来弱不禁风，衣衫下，白玉般的胸膛却紧实健硕。
“这是小娘子？”
两个方脸汉瞪圆了眼：“长得这样好看，竟然是个带把的！”
“不过皮肉比女人还细嫩，能吃。”
不弃失笑，瞥向男子的下身。
带把不带把很难说，以她对九千岁的了解，多半不带把。
她的纤手指缓缓向男子胸口处。
只见白皙的肌肤上渐渐凝出点点血红，似雪中盛放的点点红梅。
“他身患恶疾，触碰他的人也可能染上，更别说吃他的肉了。”
两个方脸汉嫌恶地往后缩，使劲地摩擦双手。
染病可不是好玩的，说不定还会连累整个村子。
“俺俺俺们也不晓得他有病啊，这可怎么办呐？”
两个方脸汉都哭了出来，一个跪莫离，一个跪不弃。
“俺们村都是穷苦人，西施娘子救救俺们吧！”
“听说莫先生是无名村的神医，还请莫先生赐药，俺们不能害了俺们村啊！”
莫离便从怀中掏出两粒褐色丹丸。
一人得一粒，脖子一梗便咽下去了。其中一名方脸汉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该把这人搬出去再服药的。”
“无妨，留下他吧，正好给我哥试药。”
二人感谢一番就要离开。
“等等。”
不弃取下房梁上的另半颗猪头，追至院门，“给你们娘吃吧。”
饥荒三年，一指头猪肉堪比黄金，更别说这半颗猪头了。
两个方脸汉顿时热泪盈眶，重重下跪：“俺们误会西施娘子了，娘子是难得的大善人！”
不弃回到厨房时，莫离正将手从男子脸上移开。
脸色很不好，下巴侧向不弃的方向，沉默着，等不弃的解释。
男子合上衣襟，双眸水盈盈，颤声道：“多谢西施娘子救命之恩。”
不弃静静盯着他的脸。
像，实在太像了。
虽然她只见过九千岁一面，但她不会记错。
世上真有人长得一模一样，还是无极阁常用的易容？
不弃俯下身子，伸出手大力揉搓着男子的脸颊，又撩开他的头发，寻不到丝毫破绽。与他这般肢体接触，亦感觉不到一点武功和内力。
“你是谁？”
男子睫羽轻颤，双目璀璨，却茫然无物。“我不知我是谁......”
“你从哪里来？”
男子垂眸，陷入沉思，眉心逐渐拧紧。再抬眼时，丹凤眼里托着饱满的泪花，语气也激动起来。
“菜人市，一睁眼我就在菜人市......好多人打起来，麻袋一罩，我到了之前二人家中，麻袋又笼下来，我就见到了西施娘子！”
不弃用十年媚杀的经验审视，做出判断：“他不是。”
亦推测出他的大概身份：九千岁的替身。发挥完作用，废去武功，抹去记忆，被弃。
一如三年前的她。
“他身有奇毒，没有半点武功和内力，但他这张脸会给我们带来许多麻烦。”
“你白天收拾了地痞流氓，晚上便有人闻声找来。不弃，我们本该低调。”
“这个人，是与不是不重要，都不能留。”
不弃不说话，只是再次撕开男子的衣襟，将白瓷瓶里的液体泼到他胸口。
顿时，馥郁梅香充斥在每个人的鼻尖。
胸口上的那片红斑亦很快消褪。
“不弃？”
莫离轻叹，渺然道：“我看不见，尚可骗骗自己。可是不弃，今日的大雪尚引出许多往事，若日日看见那张脸，你可会甘心？”
“我会再考虑的。”
说罢，不弃半拖着人回到自己的屋中。
屋中没点灯，不弃听见很响的一声“咕”，转身去厨房，剥下一碗猪头肉，塞到男子怀中。
不弃取下发间的白梅，插进床头的瓶中，又拿起梳子梳头。
黑暗中，不弃听见咀嚼和吞咽的声音，又轻又快。
她莫名发困，便歪在床上。闭眼前，将唯一一床棉被丢过去。
“你今晚就在这里睡。”
要是不听话出去碰到莫离，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她就当是他的命。
“多谢西施娘子。”
不弃快要入梦，又听得一个怯怯的声音。
“我的脸，真的会给西施娘子和莫先生带来麻烦吗？”
不弃嗯了一声。
黑暗与沉默中多了一丝啜泣，“为何？”
不弃：“因为丑。”
雪下了一夜，厚厚铺了一层。
饥荒三年，唯有无名村村口的集市还像个样子。只因这里住的大多不是好人，烧杀抢虐，成为十里八乡最热闹的地方。
“卖梅花啦！卖梅花啦！”
一个耄耋老妇挎着一篮白梅，颤颤巍巍走过菜人市。
“这枝梅花多少钱？”
一雪白柔嫩的手拿起一支梅花。
易容成老妇的不弃顺着那只手看上去。那是一个样貌平平，但媚光四射的女子，眼随手中的梅花游动，眼角眉梢透着说不出的风情。
“十文钱。”
女子将头一偏，“这也太贵了吧，五文钱怎么样？”
这时，几道身影似闪电从二人身后掠过。
二人看似讲价还价，女子手上却暗暗用力，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唤了一声“不弃”。
“若非出任务不得不路过此地，我还真见不到你。”
不弃小声问道：“千岁大人可好？”
“新帝登基，主人的地位堪比太上皇，已经进皇宫住了，你说好不好。”
不弃若有所思。
女子急急将铜钱丢进篮子里，还拿着先前那支白梅，转个身就没了影。
“又买梅花呀？”
几人候在马车旁。几张脸各有各的平凡，浑身的气度却隐隐将他们与其他赶路人区分开来。
有女子边上马车，边轻声道：“我记得小七最喜欢梅花。”
“小四你几时喜欢上的？”
又一女子上马车，不悦地咳嗽了一声，取下背上的红伞，抱在胸前。
其他人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心里都生出些感伤来。
上一个媚七的玲珑伞，如今的媚七在用，当真物是人非。
不弃卸下易容，从竹林走出。
见过旧友，尚有几分激动。
虽然彼此从未见过对方真容，但一起长大，一起训练，再一起厮杀成为无极阁七大媚杀，彼此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西施娘子。”
一男子候在一旁，戴着破布扎的帷帽。
不弃唇角的梨涡又绽开了。
昨夜她随口丢下一句丑，他就信了，甚至扎了个丑帷帽遮丑。
早上他跟在她身后出门，她急于最后的求证，无暇看他。这时细细一瞧，修长高挑的身子，顶着乱七八糟的帽子，真是个傻子。
“要回去了么？”
吃饱睡暖一晚，他的声音恢复了许多，很是清澈悦耳。
不弃翻开篮中的梅花，找到七个铜钱，和一只素雅光滑的小瓶子。
媚四冒险又给她带来了药，仍想解去她身上的毒。
不弃将那小瓶子揣进怀里。
“走，我带你去逛逛，把这几个钱都花了。”
对于将死之人来说，及时行乐最重要。
“多谢西施娘子！”
“我不叫西施。”
进入无极阁的第一天，她就将自己的脸藏在易容之下。后来出任务，也要根据目标的喜好易容。
对于媚杀来说，一生只有一次用自己天然长成的脸完成任务的机会。必然是极重要的任务，也是媚杀生涯里的最后一个任务。
不弃以为，至少再过几年才会用上自己原本的脸，然后圆满结束媚杀生涯，拿着积蓄去纵享人世繁华。
现在没钱，顶着自己的脸只能杀猪，还得了这么个绰号。
“我有名字，叫不弃。”
男子咀嚼着这个名字。
不弃的恶趣味忽然涌上：“叫主人。”
男子毫不犹豫：“主人。”
物价飞涨，七个铜钱再加上昨天杀猪、劁人赚的钱只买回一块豆腐。
二人回家时，莫离正在檐下研磨草药。
“你还是把人带回来了。”莫离的声音里满是失望。
“主人......”男子可怜巴巴唤了一声，高大的身子躲到不弃身后。
不弃牵着人直接进厨房做饭。
“他会帮我做事。”
不弃要生火烧柴，男子先她一步拿起火石，擦出火花，动作还算利落。
不弃便切豆腐，男子又从她手中取走豆腐和菜刀，“我来，主人坐着就好。”
戴着帷帽，不弃看不见他的神情，但在他殷勤努力的身影里依稀看到自己当年的模样。
因为害怕被抛弃，所以拼命证明自己的价值。
因为讨厌被抛弃的感觉，所以从不等待，从不依附。这人显然被抛弃得还不够多，不懂得这个道理。
不弃望向檐下的莫离。
莫离也是无极阁阁老捡回来的孩子，不知犯了什么错，四年前被赶出无极阁。没中毒，却瞎了眼。
是他把她从乱葬岗抱回来，用尽毕生医术，让她多活了三年。
对她来说，莫离是恩人和家人。
“可以吃饭了。”
男子整理好小桌，先端上一盘水灵灵的豆腐，再端上昨晚没吃完的猪头肉。肉剔下来重新调味，骨头熬出汤来煮豆腐和粥。
如此一来，单调易腻的水煮猪头肉有了新滋味，豆腐带上荤腥更加可口，连粥也香滑无比。
不弃紧盯着莫离吃下一口，脸上并无异色，这才尝了尝剔下来的猪头肉。
同样的香料，换一个人使用竟有这般天差地别的滋味。
“以后做饭就交给你了。”
她做菜只会白水煮，然后蘸着吃。莫离可以制出美味的毒，但做不出美味的饭菜。
男子正在盛骨头汤，闻言激动道：“是，主人。”
莫离噌的一声起身，默然走出厨房。
不弃失笑，一把撕开男子裹身的里衣。
男子凤眼微怔，还没反应过来，已露出一大片胸膛。看起来弱不禁风，衣衫下，白玉般的胸膛却紧实健硕。
“这是小娘子？”
两个方脸汉瞪圆了眼：“长得这样好看，竟然是个带把的！”
“不过皮肉比女人还细嫩，能吃。”
不弃失笑，瞥向男子的下身。
带把不带把很难说，以她对九千岁的了解，多半不带把。
她的纤手指缓缓向男子胸口处。
只见白皙的肌肤上渐渐凝出点点血红，似雪中盛放的点点红梅。
“他身患恶疾，触碰他的人也可能染上，更别说吃他的肉了。”
两个方脸汉嫌恶地往后缩，使劲地摩擦双手。
染病可不是好玩的，说不定还会连累整个村子。
“俺俺俺们也不晓得他有病啊，这可怎么办呐？”
两个方脸汉都哭了出来，一个跪莫离，一个跪不弃。
“俺们村都是穷苦人，西施娘子救救俺们吧！”
“听说莫先生是无名村的神医，还请莫先生赐药，俺们不能害了俺们村啊！”
莫离便从怀中掏出两粒褐色丹丸。
一人得一粒，脖子一梗便咽下去了。其中一名方脸汉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该把这人搬出去再服药的。”
“无妨，留下他吧，正好给我哥试药。”
二人感谢一番就要离开。
“等等。”
不弃取下房梁上的另半颗猪头，追至院门，“给你们娘吃吧。”
饥荒三年，一指头猪肉堪比黄金，更别说这半颗猪头了。
两个方脸汉顿时热泪盈眶，重重下跪：“俺们误会西施娘子了，娘子是难得的大善人！”
不弃回到厨房时，莫离正将手从男子脸上移开。
脸色很不好，下巴侧向不弃的方向，沉默着，等不弃的解释。
男子合上衣襟，双眸水盈盈，颤声道：“多谢西施娘子救命之恩。”
不弃静静盯着他的脸。
像，实在太像了。
虽然她只见过九千岁一面，但她不会记错。
世上真有人长得一模一样，还是无极阁常用的易容？
不弃俯下身子，伸出手大力揉搓着男子的脸颊，又撩开他的头发，寻不到丝毫破绽。与他这般肢体接触，亦感觉不到一点武功和内力。
“你是谁？”
男子睫羽轻颤，双目璀璨，却茫然无物。“我不知我是谁......”
“你从哪里来？”
男子垂眸，陷入沉思，眉心逐渐拧紧。再抬眼时，丹凤眼里托着饱满的泪花，语气也激动起来。
“菜人市，一睁眼我就在菜人市......好多人打起来，麻袋一罩，我到了之前二人家中，麻袋又笼下来，我就见到了西施娘子！”
不弃用十年媚杀的经验审视，做出判断：“他不是。”
亦推测出他的大概身份：九千岁的替身。发挥完作用，废去武功，抹去记忆，被弃。
一如三年前的她。
“他身有奇毒，没有半点武功和内力，但他这张脸会给我们带来许多麻烦。”
“你白天收拾了地痞流氓，晚上便有人闻声找来。不弃，我们本该低调。”
“这个人，是与不是不重要，都不能留。”
不弃不说话，只是再次撕开男子的衣襟，将白瓷瓶里的液体泼到他胸口。
顿时，馥郁梅香充斥在每个人的鼻尖。
胸口上的那片红斑亦很快消褪。
“不弃？”
莫离轻叹，渺然道：“我看不见，尚可骗骗自己。可是不弃，今日的大雪尚引出许多往事，若日日看见那张脸，你可会甘心？”
“我会再考虑的。”
说罢，不弃半拖着人回到自己的屋中。
屋中没点灯，不弃听见很响的一声“咕”，转身去厨房，剥下一碗猪头肉，塞到男子怀中。
不弃取下发间的白梅，插进床头的瓶中，又拿起梳子梳头。
黑暗中，不弃听见咀嚼和吞咽的声音，又轻又快。
她莫名发困，便歪在床上。闭眼前，将唯一一床棉被丢过去。
“你今晚就在这里睡。”
要是不听话出去碰到莫离，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她就当是他的命。
“多谢西施娘子。”
不弃快要入梦，又听得一个怯怯的声音。
“我的脸，真的会给西施娘子和莫先生带来麻烦吗？”
不弃嗯了一声。
黑暗与沉默中多了一丝啜泣，“为何？”
不弃：“因为丑。”
雪下了一夜，厚厚铺了一层。
饥荒三年，唯有无名村村口的集市还像个样子。只因这里住的大多不是好人，烧杀抢虐，成为十里八乡最热闹的地方。
“卖梅花啦！卖梅花啦！”
一个耄耋老妇挎着一篮白梅，颤颤巍巍走过菜人市。
“这枝梅花多少钱？”
一雪白柔嫩的手拿起一支梅花。
易容成老妇的不弃顺着那只手看上去。那是一个样貌平平，但媚光四射的女子，眼随手中的梅花游动，眼角眉梢透着说不出的风情。
“十文钱。”
女子将头一偏，“这也太贵了吧，五文钱怎么样？”
这时，几道身影似闪电从二人身后掠过。
二人看似讲价还价，女子手上却暗暗用力，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唤了一声“不弃”。
“若非出任务不得不路过此地，我还真见不到你。”
不弃小声问道：“千岁大人可好？”
“新帝登基，主人的地位堪比太上皇，已经进皇宫住了，你说好不好。”
不弃若有所思。
女子急急将铜钱丢进篮子里，还拿着先前那支白梅，转个身就没了影。
“又买梅花呀？”
几人候在马车旁。几张脸各有各的平凡，浑身的气度却隐隐将他们与其他赶路人区分开来。
有女子边上马车，边轻声道：“我记得小七最喜欢梅花。”
“小四你几时喜欢上的？”
又一女子上马车，不悦地咳嗽了一声，取下背上的红伞，抱在胸前。
其他人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心里都生出些感伤来。
上一个媚七的玲珑伞，如今的媚七在用，当真物是人非。
不弃卸下易容，从竹林走出。
见过旧友，尚有几分激动。
虽然彼此从未见过对方真容，但一起长大，一起训练，再一起厮杀成为无极阁七大媚杀，彼此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西施娘子。”
一男子候在一旁，戴着破布扎的帷帽。
不弃唇角的梨涡又绽开了。
昨夜她随口丢下一句丑，他就信了，甚至扎了个丑帷帽遮丑。
早上他跟在她身后出门，她急于最后的求证，无暇看他。这时细细一瞧，修长高挑的身子，顶着乱七八糟的帽子，真是个傻子。
“要回去了么？”
吃饱睡暖一晚，他的声音恢复了许多，很是清澈悦耳。
不弃翻开篮中的梅花，找到七个铜钱，和一只素雅光滑的小瓶子。
媚四冒险又给她带来了药，仍想解去她身上的毒。
不弃将那小瓶子揣进怀里。
“走，我带你去逛逛，把这几个钱都花了。”
对于将死之人来说，及时行乐最重要。
“多谢西施娘子！”
“我不叫西施。”
进入无极阁的第一天，她就将自己的脸藏在易容之下。后来出任务，也要根据目标的喜好易容。
对于媚杀来说，一生只有一次用自己天然长成的脸完成任务的机会。必然是极重要的任务，也是媚杀生涯里的最后一个任务。
不弃以为，至少再过几年才会用上自己原本的脸，然后圆满结束媚杀生涯，拿着积蓄去纵享人世繁华。
现在没钱，顶着自己的脸只能杀猪，还得了这么个绰号。
“我有名字，叫不弃。”
男子咀嚼着这个名字。
不弃的恶趣味忽然涌上：“叫主人。”
男子毫不犹豫：“主人。”
物价飞涨，七个铜钱再加上昨天杀猪、劁人赚的钱只买回一块豆腐。
二人回家时，莫离正在檐下研磨草药。
“你还是把人带回来了。”莫离的声音里满是失望。
“主人......”男子可怜巴巴唤了一声，高大的身子躲到不弃身后。
不弃牵着人直接进厨房做饭。
“他会帮我做事。”
不弃要生火烧柴，男子先她一步拿起火石，擦出火花，动作还算利落。
不弃便切豆腐，男子又从她手中取走豆腐和菜刀，“我来，主人坐着就好。”
戴着帷帽，不弃看不见他的神情，但在他殷勤努力的身影里依稀看到自己当年的模样。
因为害怕被抛弃，所以拼命证明自己的价值。
因为讨厌被抛弃的感觉，所以从不等待，从不依附。这人显然被抛弃得还不够多，不懂得这个道理。
不弃望向檐下的莫离。
莫离也是无极阁阁老捡回来的孩子，不知犯了什么错，四年前被赶出无极阁。没中毒，却瞎了眼。
是他把她从乱葬岗抱回来，用尽毕生医术，让她多活了三年。
对她来说，莫离是恩人和家人。
“可以吃饭了。”
男子整理好小桌，先端上一盘水灵灵的豆腐，再端上昨晚没吃完的猪头肉。肉剔下来重新调味，骨头熬出汤来煮豆腐和粥。
如此一来，单调易腻的水煮猪头肉有了新滋味，豆腐带上荤腥更加可口，连粥也香滑无比。
不弃紧盯着莫离吃下一口，脸上并无异色，这才尝了尝剔下来的猪头肉。
同样的香料，换一个人使用竟有这般天差地别的滋味。
“以后做饭就交给你了。”
她做菜只会白水煮，然后蘸着吃。莫离可以制出美味的毒，但做不出美味的饭菜。
男子正在盛骨头汤，闻言激动道：“是，主人。”
莫离噌的一声起身，默然走出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