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你就是这么评价我的?”徐尽欢唇角勾了勾,眼含笑意看着祝安。祝安倒是心安理得地回复“你以前难道不是小可怜吗?小小被欺负你都不管。”

    祝安不知道的是徐尽欢在皇上来关心是否受了委屈时,看似为徐睿思等人辩解,实则把他们的所作所为说了个一干二净,着重强调他们嚼的舌根和小小的伤势。原本打算自己动手,但送上门事半功倍的机会不用岂不是太过可惜。

    “是吗?你不是帮我管了吗?”语气有一丝打趣祝安的意味,仿佛祝安多心疼他一样。

    祝安没察觉他语气的不对劲,还一脸认真道:“我没帮啊,是他们自己运气不好,对了,小小呢?小小是在宛陵吗?我好久没见它了,你说他还记得我吗?”

    不是故意岔开话题,祝安的确想小小了,在思考现在回程接小小的可能性。脑海里还分心想着徐尽欢的脸怎么长的?笑起来显得更俊秀了,这般俊俏对见欲族而言简直是视觉上的盛宴。两人的聊天自成结界,有来有回,不需要其他人参与,盛夏和邵苇杭都插不上话。盛夏见祝安忙着跟徐尽欢说话,明明是自己先问的,却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撇撇嘴,祝安和自己从小长大,徐尽欢只是一个儿时玩伴而已,祝安竟然回他不回自己。心碎了一地。不甘心祝安的注意力被抢走,手摇了摇祝安的衣袖,正要说什么,邵苇杭一把扯住盛夏打断她。盛夏满脸疑惑,不明白为何。

    邵苇杭开口道:“我听闻洛州的脆皮鸭可谓一绝,还有芙蓉糕,特别是脆皮鸭一定要趁温热时吃,味道醇厚,肥而不腻,咬一口满嘴留香,当真让人垂涎欲滴,等会你一定要尝一尝。”说这话时留心着对面盛夏的反应。

    盛夏衣袖也不拉了,眼里透露出对食物的渴望。迫不及待道:“真有你形容的这么美味吗?你都不曾去过洛州,你如何知道的。”

    邵苇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这不用管,你就说愿不愿吃吧。”

    四人各聊各的,倒也互不打扰,就这么一路到了洛州。

    祝安掀起帘子的一角,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色的招牌在风中摇曳。行人络绎不绝,摩拳接踵,热火朝天。但随着马车向前行驶一声声叫喊传入几人耳中,祝安把帘子拉的更开一些,好让马车里众人都能看到。

    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年人在衙门门口抓着一人的脚,嘴里喊着:“衙役大人,求求你了,我家女儿失踪半月有余,如今还找不到,我家就这一个孩子她母亲还等着她回家啊。”

    旁边围了一群人,沸沸扬扬地都在说自家的孩子也失踪了,求衙役开开眼,帮他们寻一寻。

    衙役也实属无奈,想要把人扶起来,老人却死死抓住,生怕他走了。衙役没办法,道:“李叔,不是衙门不给你找。失踪了半月,你报官了半月,近来洛州失踪的案子你也知道有多少,衙门恨不得把洛州都翻一个遍,实在找不到。可能都……哎。”

    老人态度一下激烈起来,声音愈发大:“怎么可能,我女儿一定是被掳走藏在哪里了,不可能,不可能。”后半句的语气低了下来,似是跟衙役强调又似是宽慰自己,给自己一些安心。

    听到衙役这话,周围人更多更吵了。衙门大门被堵的水泄不通,不一会出来几个身着官服的人再三保证一定给他们个交代,这才将周围人驱散。

    马车中几人捕捉到失踪的关键词,面面相觑。祝安放下帘子,脚步匆匆下了马车,其余人连忙跟着下去。人散的差不多了,唯有李叔仍半倚在台阶旁,形如枯槁的手缓慢地擦拭着眼泪。

    祝安想上前打听一下又怕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人怀疑别有用心,斟酌后决定借徐尽欢的名头用一用,道:“老人家,你别担心,我们是从宛陵来调查频发失踪案一事的,你看这是宛陵的官员。”说罢手指着徐尽欢,徐尽欢愣了一下,随即顺着祝安的意思朝老人点头示意。

    祝安接着说:“我方才听你说你女儿失踪半月,我想问一下你女儿多大了,在哪里失踪的,失踪时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李叔见她们一行人虽衣着低调,气质却不凡,在想是否要如实告知。

    这时一人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站定后拱手向徐尽欢行礼,自我介绍道:“我是洛州县令,韫王殿下不知何时到的洛州,真是有失远迎。”语毕又行了一礼。

    徐尽欢把人叫到一旁交代着什么,李叔看到县令对他们恭恭敬敬,倚着的身子慢慢直起来,费力地想站起,祝安邵苇杭见状赶忙伸手帮其站稳。

    李叔明白可能是找到女儿最后的机会,双眼含泪,急切地说着女儿的情况。

    “我女儿叫李闻,今年十五,半月前她母亲上山时摔伤了腿卧病在床,我恰巧去集市上卖菜不在家中,回来后她母亲说家中没有治疗的草药,小闻去给她买药了,结果这一去就没有回来,至于异常的举动倒未曾有过。”

    祝安等人随李叔回家中跟他妻子细细了解当日的状况,而徐尽欢也从县令那得到衙门调查的李闻和其他失踪人口的薄书。祝安想起刚刚的情况,不禁感慨有个名头的重要性。

    第二日一早,四人分头行动,祝安和徐尽欢到李闻常去的药铺打探情况,盛夏和邵苇杭留在县令暂时安排的宅院里研究薄书中失踪人口相似点和有交集的地方。

    两人换上寻常百姓的衣服,取下了身上的金银细软来到药铺,进了门便询问掌柜:“掌柜的,你给我抓点腿摔伤要用的药吧。”

    店里人不多,掌柜是个健谈的,还没等两人说什么,就自顾自开口:“哎呦,这一天来店里要摔伤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们谁用,怎么摔的。”

    祝安入戏太快,迅速给自己分配好角色,一脸无奈,又叹口气道:“哎!家里老人上山采野菜的时候摔了,跟他们说了多少遍,正值雨季,山上肯定湿滑的不行,不要去了,偏不听。给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愁的不行,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得了床。”

    徐尽欢在旁边跟柱子似的,祝安用手肘碰了碰他,眉头微微皱,瞟他一眼,意思是你说句话呀!附和我一句啊!用仅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说话!!!”但面上半分不显,表情似乎还在为老人不听劝告受伤而烦恼。

    徐尽欢迟来地接收到信号,作出愁眉苦脸的表情说“是啊,真是让我们担心。”掌柜仿佛找到了同命中人,赞同道:“老人上了年纪就是这样,我家那位也是。”

    祝安接上话茬:“谁说不是,我家东边那户听说老人摔了,她女儿给她买药,结果人失踪了,现在都传是早就不在了。哎,你说多年轻一小姑娘,要是老人听劝不没这事了嘛。”

    祝安语气带着对小姑娘的可惜,眼神却看向掌柜,徐尽欢倒是越扮越上道了,说:“还有人传是被张少爷悄悄带回去抬成侍妾了。”徐尽欢故意把刘少爷说成张少爷,语罢留意着掌柜的反应。

    刘少爷是洛州出名的纨绔子弟,家里做米面生意,不只洛州设有店浦,隔壁县份林林总总六七家分店,可谓本地的富商大贾。又爱好美色,家中多少侍妾还总出去祸害良家妇女。

    李闻生的漂亮,这些年李家的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烂了。其中刘少爷派媒人求娶多次不得,就总在李闻出门时带着狐朋狗友骚扰。两人有过猜测是否李闻是被刘少爷带走的,但衙役又信誓旦旦保证已经查过了刘少爷府上,并没有李闻的踪迹。

    现在问出口是在赌掌柜知道李闻的去向且会说漏嘴。

    “哪是什么张少爷,就算有可能也是刘少爷,不过全部都是谣言,李闻早就被拉去玉兰坊了。”带着一丝只有自己知道的洋洋得意,在发现自己说多了后,又摆摆手,打哈哈过去,把包好的药拿给两人。

    大庭广众下祝安和徐尽欢不好采取暴力,做出什么严刑逼供的事。对视一眼,打算先不打草惊蛇。

    徐尽欢接过药付了银子草草回了几句便走了。出了店门,祝安有点疑惑问徐尽欢:“玉兰坊是什么地方,酒楼吗?”

    毕竟祝安常年生活在遇境,遇境提倡修身养性,不可滋生除生理外其他的欲望,没有这些灯红酒绿的地方,祝安不知道实属正常。

    徐尽欢被祝安父亲称赞是个灵人,有天分,后又在祝轻墨身边当了这么久的徒弟,耳渲目染练了一些本事。作为为数不多了解遇境和六欲阁的普通人自然明白祝安的话是真不知道且在认真询问。

    淡淡地回道:“青楼,通俗来讲,妓院。”

    祝安脑子里闪过之前解闷带回遇境的话本子……脸悄悄染上了红晕。扯开话题道:“刚刚你都不说话,不知灵活变通,真跟小时候一样是个呆子。”话音落地,抬脚就走了。徐尽欢看着人炸毛走开,笑了笑跟上祝安的脚步。

    回到宅院后,同盛夏和邵苇杭讲了前因后果,在二人面对新事物的震惊眼神下,商讨得出结论:今晚四人要夜闯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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