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才醒来的乐澄,眼神空洞,仔细复盘自己为什么会四肢瘫痪,浑身酸痛。

    她首先不该在前一天晚上太过相信利亚姆的鬼话。

    冬夜里,窗外寒风呼啸,室内却好似熔炉。

    利亚姆在床上无师自通地掌握了骗人这项技能,可惜话术还不够丰富。

    乐澄说好痛,他哄着她:“过一会儿就好了。”

    乐澄说好胀,他还是低声下去地哄她:“过一会儿就好了。”

    乐澄说好深,他翻来覆去地说:“过一会儿就好了。”

    利亚姆挤在她的腿间,长臂一展,伸手取出床头柜里的东西。

    乐澄原本以为这次也会像上次那样,无疾而终,所以她才肆无忌惮。

    “你什么时候买的?”她头发散乱,在头顶的灯光映射下,皮肤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泛着迷醉的光点。

    利亚姆手上的动作不停,嘴里很诚实地说:“前车之鉴,第二天就买了。”

    他眉头紧锁,肩头的肌肉结实,随手就可以抬起她全身,她的重量在他手心里像是羽毛一样。

    利亚姆俯下身,挡住了壁灯柔和的光线。

    他讨好地亲着她,说起情话来死板的唇舌变得极为灵活,克制又放肆地向身前的人撒娇。

    服务意识是满分的,服务态度却是过分热情的。

    客人已经不想进食了,招待者还源源不断地输出自己的菜点。

    她被翻来覆去地煎烤,身体里最后的水分也被蒸发。

    利亚姆搂起她,让她坐在自己怀里,用脸颊蹭了蹭她,像只温顺的大金毛,对主人千依百顺,乐澄却在坐起的那一瞬间原本软塌塌的腰杆,再次直起来,她难耐地呼吸。

    下一刻,利亚姆抱起她,走到桌边,那里有牛奶,还是乐澄之前囤的。

    他好心地帮她叉开包装,喂到她的嘴边,殷勤地吻去她唇角溢出来的奶。

    夜晚格外漫长,乐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充满了疲惫,利亚姆精力满满地在一旁添乱。

    第二个错误则是那封被她随意处置的情书。

    如果不是它,乐澄是可以在中午之前醒来的,她的生物钟不会允许她太放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利亚姆照旧光着上半身,手里拿着那封信,读了很久。

    造成了她第二次昏睡。

    也许这趟旅程,就是个错误。

    她眼神呆呆的,脸上还残留着红晕,看着窗外的黑漆漆的天空。

    好像她昨天来时的样子。

    利亚姆恢复了那副斯文的样子,穿着做完的毛衣,看起来像是刚刚从书桌前面脱身,禽兽的特征很好地被衣服包裹住,他还是白天里冷淡的利亚姆助教。

    乐澄从被窝里伸出手臂,颤颤巍巍地指着他:“畜生。”

    简单的两个字,透露出她满腔怒火。

    利亚姆看着那只光裸的手臂,上面还有点点吻痕,他目光深了一点。

    乐澄诡异地看懂了他的眼神,立刻将胳膊收回去。

    “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有这种体验了。”

    利亚姆听到这句赌气的话,放下手里温热的牛奶,坐到床边,手指缠绕乐澄的黑发,“宝宝,起来吃东西吧。”

    他做好了菜,几乎把她喜欢吃的都做了一遍,时不时要进来看她一眼,然而她睡得很沉。

    乐澄赌气地不转身,“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知不知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什么叫量力而为。”

    “你自己身体好,你想过我没有,我好久都没跑步了,这种长时间的有氧运动对我来说有多难?”

    “边际效用递减知不知道啊,做多了就不好玩了。”

    她气鼓鼓地抱怨,身体刚刚恢复一点就全部拿来控诉利亚姆的非人举动。

    利亚姆耐心地听着,心像是陷进了云朵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道歉的话术倒是很熟练,虽然说话不知羞耻,但是态度非常诚恳,语气也很卑微。

    利亚姆没忍住,又亲了她一口。

    乐澄被吓得躲进了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让他出去,自己要换衣服。

    利亚姆其实很愿意代劳,但是她脸皮实在太薄,他只好按下心里的期待,离开了。

    乐澄确认房间里没人之后,才重新探出头,房间不冷,她从旁边抽出来利亚姆暖好的衣服,边换边骂。

    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脸色再次爆红,总觉得自己再也没法画那些东西了,没法做一个单纯的色批了。

    她自己检查了自己穿着,才慢悠悠地走出去。

    客厅里有浓郁的香味。

    她的肚子立刻开始叫,已经两天没吃过好饭了。

    乐澄看着缠在她身边一个劲撒娇的卢米,它的叫声总来没有这么嗲过,尾巴像小狗一样甩来甩去。

    简单的洗漱后,她出现在了餐厅里。

    利亚姆服务态度依旧很到位,什么都送到她嘴边,时不时帮她擦擦嘴角的油渍。

    乐澄是不会因为这一点蝇头小利就原谅这个无耻之徒的!

    她吃得很凶狠,绝对不会和他搭话,也不会向平常那样,会夸他的手艺!

    利亚姆自从她出现后,嘴角的笑容再也没有消退,脸色泛着柔和的爱意,很腻歪。

    她不自在地眨了下眼睛,又埋头大吃。

    “你怎么做这么多啊?”

    吃到最后,桌子上已经还有很多没有动筷子的菜。

    利亚姆这才拿起筷子,先收拾了乐澄吃剩下的东西,在挨个吃那些没被动过的菜。

    他的饭量是她的两倍,此刻就更不用提了。

    等他吃完,乐澄觉得肚子也不是很难受了。

    她被抱去沙发上窝着,利亚姆则开始收拾残局。

    乐澄像一只小猫,眼睛随着利亚姆移动,看他擦桌子,洗碗,拖地,收衣服。

    干完这些后,利亚姆去了房间,乐澄好奇地看着被他关掉的房门。

    片刻后,利亚姆换了一身西装,头发也被抓得很精神。

    他紧紧地看着乐澄,走到她面前,然后单膝跪地。

    乐澄像是预料到什么,她小脸又呆住了。

    “我从前以为自己是坚定的保守者,我对自己发生婚前x行为这件事非常抱歉。”

    乐澄可一点也没觉得他有很抱歉。

    利亚姆顺势取出了口袋里的盒子,纯黑的丝绸包裹着盒面,她似乎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说了很多话,乐澄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这样说,绝不是因为这是发生关系后的补救,这个想法产生很久了。你不用这一次就答应我,我只是想说,我非常渴望我们能够建立一种稳定持久的关系。”

    乐澄听他乱说,用毯子盖住自己的脑袋,等他说完,才磨磨蹭蹭地从毯子里出来。

    “你这个心机狗,自己穿得井井有条,我可还穿着睡衣呢。”

    她伸出手,拿起那枚戒指,利亚姆脸上闪过喜悦的光芒。

    “看起来还不错,下次再说吧。”等她看完,又递了回去。

    利亚姆看着乐澄在这种时刻照旧要表现出一种得意。

    他低声轻笑了下,还是低估她了。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泄气的,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利亚姆抱着她挪到了卧室,他的西装质地良好,她贴着那层微凉的西装面料,猛地咬了一口他的脖子。

    力度不算轻,加上撞上了锁骨,所以痛感应该算是比较强烈。

    但利亚姆面不改色,步伐坚定地抱着她走进卧室里。

    她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

    “我觉得我应该谴责你,但是我已经骂完了,还是不解气,应该怎么办?”乐澄被塞进被窝里,脸上带着不服气的表情。

    利亚姆又脱掉这身短暂出现的衣服,换回了睡衣。

    “你可以打我。”他上床后,搂着她说。

    乐澄冷笑一声,她捏了一把他的胸口的肌肉,“可我怕你爽到。”

    利亚姆听到这句话,沉思片刻,点点头,“确实有可能。”

    她就知道。

    这种荒淫无度的生活过了五天,截至与莱昂带着一些同学来找利亚姆。

    在他的描绘种,利亚姆现在正处于孤苦无依、生活凄凉、无依无靠,寂寞孤独的环境之中,亟待朋友唤起他对生活希望。

    虽然大家比较怀疑,但鉴于利亚姆消失在众人生活中已经很久了,所以他们还是有几分担忧。

    于是他们声势浩大地前来拜访。

    莱昂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开。

    “他难道不在吗?”

    莱昂也有些纳闷。

    下一刻,门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穿着家居服的女孩,亚裔面孔,黑色长发慵懒地披散在身后,脸庞莹润。

    莱昂对这个人很熟悉,其他人也有认出她的人。

    乐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利亚姆去超市买东西了,她以为是他忘记带钥匙了,不得不从床上爬下来,给他开门。

    开门之前还准备狠狠批评他一番。

    然而,这群人是意料之外的。

    莱昂热情地扑过去,在扑到乐澄身上的前一秒,被人拽住了后衣领。

    利亚姆回来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堆不请自来的朋友。

    莱昂看着利亚姆阴沉的眼神,咧起嘴角,退了回去。

    这家伙看起来过得很滋润,不像是很凄凉的样子。

    乐澄尴尬地冲他们点点头。

    也不能拦着人家不准进门,她侧过身体,大家哗啦哗啦都进来了。

    利亚姆警告地看了一眼莱昂,牵着乐澄的手,“这是我未婚妻,乐澄。”

    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乐澄的身份,就牵着她进房间了。

    大家迅速围坐在一起,开始八卦。

    乐澄穿着软绵绵的睡衣,被利亚姆抱着,“我刚刚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利亚姆托着她,“你是太有礼貌了。”

    换好衣服后,他们再次现身。

    “我就说利亚姆回国之后整天魂不守舍的,原来是女朋友不在身边。”大家都很友好,对她很好奇。

    乐澄弯出笑脸,酒窝浅浅的,看起来明媚又阳光。

    “怎么看的上这家伙啊,老是冷着一张脸,老师都不想和他说话。”

    莱昂立刻反驳,“这家伙在乐澄面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谈笑间,利亚姆的黑料被揭露得一干二净。

    利亚姆刻意地抬起手表,表示已经很晚了,他们可以离开了,不要想着蹭饭。

    连莱昂也被推出去了。

    利亚姆给每个朋友分发了一枚糖果,他在德国大搞中国风俗。

    “下次朋友来之前,我会告诉你的。”

    利亚姆又抱着她回到沙发上。

    “我是不是忘记说了,我自己现在可以走路,不用你代步了。”她被他平移到目标地点。

    利亚姆买了很多食材,够他们吃很久。

    所以跨年夜之前,他们都挤在家里,偶尔利亚姆去学校找导师,其他时间,两人高强度黏在一起。

    她使唤利亚姆已经和呼吸一样自然了。

    乐澄的生日是农历的十二月,过几天就是到这个日子了。

    她过了生日,就准备回国了。

    因此在回国之前的这段时间,利亚姆都表现出了强烈的不舍。

    他居家办公,总是呆在她身边。

    按照乐澄的规划,等到彻底的毕业后,利亚姆再来找她,没必要现在飞来飞去。

    她过生日后就离开了,这次是利亚姆带她去的。

    她没有为他送别,但他却很好心地不记仇。

    “距离产生美,说不定分别之后,我会更喜欢你。”

    乐澄抱着宽厚的胸膛,心里虽然不舍,但表情还算镇定。

    利亚姆站在原地,像是天塌了一样。

    他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抽出钱包里抽出所有的卡,一股脑塞进乐澄的衣领衣领里。

    丧丧地说:“你都拿去吧,我在这里要开始苦修了。”

    “你要喝西北风吗?”

    利亚姆推开乐澄,“学校有奖学金的。”

    反正人不在身边,钱在也行吧。

    乐澄满脑子问号地坐上了回去的飞机。

    此后的时间里,她时不时能接到利亚姆求救的讯息,然后她迅速转钱过去。

    等利亚姆发了补贴后,他还会打进乐澄的账户,分币不花,张开手心就要。

    因此乐澄得非常关注利亚姆的消息,没办法做到看到消息提示假装没收到,她真怕要是自己的疏忽,利亚姆可能会饥寒交迫地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春天的时候,利亚姆申请来中国一趟,他抽出了三天假期,理由是他还没有见过中国的春天。

    乐澄考虑到路上的奔波,打回了他的申请。

    他们联系得很密切,连乐澄实验室的同学都知道了乐澄需要经常为他的异国男友提供经济支持,这种恋爱关系,未免有些不太健康。

    连老师都来劝告他了。

    “我年轻时,也没钱,时常需要我太太接济,但那时我们已经结婚了,她的帮助我虽然很愧疚,但是也能接受。你们的关系,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所有人都要觉得乐澄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了。

    她解释,利亚姆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所以她才这么做。

    但大家都觉得她被骗得太惨了,这种鬼话居然还相信。

    沉默不语的大师兄都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转发了一个直播链接。

    里面的女主播打扮得珠光宝气,在教年轻的女孩该怎么谈恋爱。

    转发这个链接已经是师兄全部的勇气了。

    乐澄看完后,乐不可支。

    下一秒,她手机又来了账款汇入的通知。

    老实说,利亚姆给她的钱,够利亚姆吃十辈子了,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乐此不彼地玩这个把戏。

    利亚姆博士入学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活在被别人的误解里。

    大家对他的认知是吃软饭吃到中国的男人。

    很久以后,他的父母来中国找玩,他们明显家产颇丰,乐澄实验室的每一个同学都得到一个金额较大的红包后,他们迅速拜服了。

章节目录

死对头说她喜欢我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虹山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虹山并收藏死对头说她喜欢我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