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温执玉能成为季承风的军师，必然心有鸿鹄之志，毕生所愿是能在天地间施展抱负，而不是在宅院中去教导一位不学无术的闺阁小姐。
“让温先生来教我这样一介女流，的确是屈才了，可我想说的是，白马踏千波，执剑斩惊鸿，这世间哪怕是身为女子，也能成为那执剑人。愿温先生今后能够不吝赐教！”
温执玉瞳孔闪出异样的神色，“季大小姐也爱读谢共秋的诗？”
那句“白马踏千波，执剑斩惊鸿”的确是她身为谢共秋时所作，那个时候的自己也和如今的温执玉一般年纪，刚入京便有一腔热血。
只是谢共秋却没有温执玉这样好的际遇，可以遇到赏识他的伯乐，因此谢共秋的一生都是无人问津的。
因此看到温执玉提到谢共秋时，眼里渗出的仰慕也是让她吃了一惊。想不到后世还会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失落不得志的文人谢共秋。
“谢共秋早年的诗歌我很喜欢，只不过后来下场很是悲戚落幕。”季知节低下头，语调忧愁。
“季将军，我瞧季大小姐乃是可塑之才，在下愿意教导。”温执玉眸子中闪烁着光彩，转身朝季乘风扶手作揖。
——
碧和园
月上桂梢，晚风轻抚花园中争奇斗艳的菊花花瓣，繁星点点，伴随着最后一盏灯笼的熄灭，古典小院被黑幕彻底吞噬。
听荷为季知节卸下钗环服饰，整理好被褥后便退到里屋外候着了。今晚是她值夜。
季知节才知道，原来做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挺麻烦的。要知礼守节，无法随心所欲，去畅游天地。
可他既然曾是天地间的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见过盛世河山，也曾对着孤月把酒问天，如今便无法忍受被困于这四方天地中。
谢共秋做不到的事情，但季知节或许可以。
这一次，她便要借季府的势，来谋展她心中宏图......
而这第一步，便是了解当朝的局势。
——
几日后
晨起熹微，
念梧打来了一盆洗漱用的水，铜盆盛着的清水上，漂浮着数不清的玫瑰花瓣，随着水一同荡漾。
碧玉年华的姑娘，肤若凝脂，唇红齿白，一头秀发乌发发亮，长长披散在肩头，宛若清水出芙蓉般娇嫩。
念梧用一把檀木梨花梳为季知节梳理乌发，沾了玫瑰浸泡过的水来梳头，一股淡淡的清香足以沁人心脾。
这些时日，季知节渐渐习惯了整日被众人拥簇，起居住食被人细心照料打理着。
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是曾经不曾拥有的，但真正体验一番，倒觉得拘束得很。
“快些吧，今日是第一次去听温先生授课，可别晚了。”季知节温润的嗓音，略急切地道。
一旁的念秋、听荷朝其他伺候的丫鬟瞥一眼，大家伙的速度便快且有序起来了。
“听荷觉得，那温先生倒是好厉害的本事，竟然能让大小姐高看一眼。”念梧嘟囔道，手上梳妆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被影响。
“我以前......很不爱读书吗？”
一夜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后，虽然属于季知节的记忆没有被挤掉，但毕竟是一个脑子装着两种记忆，多少还是会有陌生和不熟悉感。
还好季府上下都当季知节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才导致记忆有损。否则她还真不好解释。
“可不是嘛，您以前看到老爷夫人要请先生来授课，不是装病就是想办法赶跑先生，导致现在京都里有才学的先生都不敢踏进我们府里了。”听荷答道。
原来如此......
“我是觉得温先生常年跟在父亲身边，想必才学不凡，才想多讨教一二，何况我不是马上要及笄了吗？总不能再被大家耻笑不学无术了是吧。”季知节一本正经地说道，眼底却是在思谋着其他。
装点好发饰和妆面后，一众侍女便随着季知节出了碧和园，走到半路上，觉得身后负重，便吩咐道：“我听学不想太多了打扰，只留念梧陪同即可。”
沈嬅指给季知节的两个贴身侍女，念梧沉静，通些文墨，侍奉听学再合适不过了。听荷机灵，还懂些拳脚功夫，适合近身防护。看得出沈嬅是用心为她培养的侍女。
大将军季承风特意在府上为温执玉开辟出一方院子，雅名“玉泉别居”，倒是很适合他。
季知节踏进院中，青白裙尾随着步履若隐若现，院子里布置的风景都是极好的，亭台水榭，游廊绕院而成。
一身墨染长袍的年轻男子端坐在游廊中，手执书卷，十分专注，似乎还未发觉他这院中已入了旁人。
“见过温先生，今日欲同温先生讨教一二，还望不吝赐教！”声音朗朗悦耳，伴着园中的水流声，格外好听。
温执玉见到眼前端庄知礼的季大小姐，完全想不到为何世人皆传她不学无术，顽固无礼。就连自己的父亲兄弟也是偏袒于她，说她只是擅于骑射，诗书上不擅钻研。
“季大小姐，那便过来开始吧。”温执玉和气地点点头道。
见温执玉拿出几册启蒙书，季知节只瞅了几眼，便将书悉数推到一侧，并屏退了周围的奴仆。
温执玉不解，“大小姐这是为何？”
“先生，我知你心有鸿鹄，若不是受我父亲之托，您定是不愿来教我一深闺小姐的，对吧？”
男子不语，嘴角挑过一抹讥嘲的笑。看来传闻中赶走了数十位教书先生的季大小姐，这是也要将他赶走了。
季知节继而道：“善弈者谋势，不善者谋子，我同先生一样，愿做这下棋之人。如同您辅佐我的父亲。”
此话一出，温执玉神色滞住，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前方不过碧玉年华的姑娘，竟能说出此种惊世骇俗的言论，小小年纪，企图搅弄风云。
可她说这话时，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全然不像个被娇惯了的深闺小姐，看来这位季大小姐，着实不简单啊......
“不知大小姐......要为谁谋弈？”温执玉试探道。
“未来的天下之主。”
温执玉瞳孔骤然放大，心下仔细盘算着。
季家拥有着李朝近五成的兵力，另外五成由镇北侯萧家把持着，萧家是摄政王的亲信。
季大小姐是将军府的嫡长女，其实只要她嫁给某位皇子，那便能有与摄政王李嵘抗衡的实力与资本。
因此，她若想为谁谋夺天下，保不准还真能有。
可眼前的小姑娘，尚未及笄，虽语出惊人，但或许只是一腔勇气作祟。
“我不怪先生不信，毕竟我名声实在太差。可若是我能入国子监，先生可愿助我？”季知节正襟危坐，双眸如一汪深潭，令人捉摸不透。
国子监女学生的门槛不低，哪怕是权势滔天的季家，也不是说进就进的，还是得通过一轮轮的考核方能进入这李朝最高学府。
此时一枝海棠花枝被稍作停歇的麻雀压落，掉落在青石廊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温执玉的目光从地上的海棠花移过，柔声笑道：“那在下静候佳音。”
从玉泉别居离开后，季知节一路思索着，要如何进入国子监，其实第一步便是要先了解国子监的考核内容，以及自己的竞争对手。
其实哪怕没有与温执玉的这个赌约，她也是要进国子监的。
因为女儿身，只有走出闺阁院内，走到男子们面前，才能有与他们男儿家争一争天下的资格。否则这扶君之路，将会异常坎坷。
“念梧，近来京都可有什么宴会？”
身后的念梧脱口便道：“定北侯府小侯爷的冠礼，不过......您伤势还未好全，夫人已经替您回绝了。”
“那便再知会定北侯府一声，这次我将军府也前去赴宴。”
身后模样娇嫩的姑娘，虽是愣了片刻，但很快便应道：“是，小姐。”
看来是时候见见这个朝代活生生的人了，也好了解清楚自己的对手都有哪些。
回到碧和园，恰好瞧见听荷早早备下了精致的茶点，小姑娘一见到门口的季知节便赶紧迎了过来。
“小姐今儿个居然那么晚才回来，奴婢可等了好些时候。”听荷笑意盈盈，嘴角的两颗小酒窝，看着便让人心情舒畅。
“我不过是去了两个时辰，按理说还算回来早呢。”
“才不是呢，小姐您以往去听学，可是嗖一下去了，嗖一下就立马回来了，奴婢连打个盹的时间都没有呢。”
此话一出，听荷与念梧都掩嘴笑了起来。
看来想让大家对现在的季知节重新洗刷印象，还得下一番苦功夫。
——
春夜虫鸣，细雨溅花。
偌大的定北侯府雨夜无声，只有仆人匆匆赶去传话的脚步声，惹的周围草丛虫鸣涌动。
“侯爷，将军府传来消息，咱们小世子三日后的冠礼，季大小姐也要前来。”
坐在高堂上的男人，气势恢宏，轻轻抬手一挥间，煞气隐隐可见，仆人会意后默默退下。
而男人身旁烛光微弱的地方，还坐着一位鹤影松姿般的年轻男子。
由于身着玄色蟒袍看不大清身影，可烛光映照着的半张脸，却是惊为天人。此人眉目之间流露出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即便是只有一个简单的侧脸轮廓都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殿下，季承风在我李朝一向保持中立，从未与京都世家以及皇族有过牵扯，这回却有意示好，莫不是？”
已然四十多岁的定北侯率先询问一旁的年轻男子，言语间尽显尊敬，可见此人地位不凡。
“且看看再下定论。”
男子的声音从幽暗地烛光中飘出，带着冷冷地倦意。
而不经意上扬的嘴角，似乎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好戏即将开幕。
“让温先生来教我这样一介女流，的确是屈才了，可我想说的是，白马踏千波，执剑斩惊鸿，这世间哪怕是身为女子，也能成为那执剑人。愿温先生今后能够不吝赐教！”
温执玉瞳孔闪出异样的神色，“季大小姐也爱读谢共秋的诗？”
那句“白马踏千波，执剑斩惊鸿”的确是她身为谢共秋时所作，那个时候的自己也和如今的温执玉一般年纪，刚入京便有一腔热血。
只是谢共秋却没有温执玉这样好的际遇，可以遇到赏识他的伯乐，因此谢共秋的一生都是无人问津的。
因此看到温执玉提到谢共秋时，眼里渗出的仰慕也是让她吃了一惊。想不到后世还会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失落不得志的文人谢共秋。
“谢共秋早年的诗歌我很喜欢，只不过后来下场很是悲戚落幕。”季知节低下头，语调忧愁。
“季将军，我瞧季大小姐乃是可塑之才，在下愿意教导。”温执玉眸子中闪烁着光彩，转身朝季乘风扶手作揖。
——
碧和园
月上桂梢，晚风轻抚花园中争奇斗艳的菊花花瓣，繁星点点，伴随着最后一盏灯笼的熄灭，古典小院被黑幕彻底吞噬。
听荷为季知节卸下钗环服饰，整理好被褥后便退到里屋外候着了。今晚是她值夜。
季知节才知道，原来做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挺麻烦的。要知礼守节，无法随心所欲，去畅游天地。
可他既然曾是天地间的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见过盛世河山，也曾对着孤月把酒问天，如今便无法忍受被困于这四方天地中。
谢共秋做不到的事情，但季知节或许可以。
这一次，她便要借季府的势，来谋展她心中宏图......
而这第一步，便是了解当朝的局势。
——
几日后
晨起熹微，
念梧打来了一盆洗漱用的水，铜盆盛着的清水上，漂浮着数不清的玫瑰花瓣，随着水一同荡漾。
碧玉年华的姑娘，肤若凝脂，唇红齿白，一头秀发乌发发亮，长长披散在肩头，宛若清水出芙蓉般娇嫩。
念梧用一把檀木梨花梳为季知节梳理乌发，沾了玫瑰浸泡过的水来梳头，一股淡淡的清香足以沁人心脾。
这些时日，季知节渐渐习惯了整日被众人拥簇，起居住食被人细心照料打理着。
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是曾经不曾拥有的，但真正体验一番，倒觉得拘束得很。
“快些吧，今日是第一次去听温先生授课，可别晚了。”季知节温润的嗓音，略急切地道。
一旁的念秋、听荷朝其他伺候的丫鬟瞥一眼，大家伙的速度便快且有序起来了。
“听荷觉得，那温先生倒是好厉害的本事，竟然能让大小姐高看一眼。”念梧嘟囔道，手上梳妆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被影响。
“我以前......很不爱读书吗？”
一夜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后，虽然属于季知节的记忆没有被挤掉，但毕竟是一个脑子装着两种记忆，多少还是会有陌生和不熟悉感。
还好季府上下都当季知节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才导致记忆有损。否则她还真不好解释。
“可不是嘛，您以前看到老爷夫人要请先生来授课，不是装病就是想办法赶跑先生，导致现在京都里有才学的先生都不敢踏进我们府里了。”听荷答道。
原来如此......
“我是觉得温先生常年跟在父亲身边，想必才学不凡，才想多讨教一二，何况我不是马上要及笄了吗？总不能再被大家耻笑不学无术了是吧。”季知节一本正经地说道，眼底却是在思谋着其他。
装点好发饰和妆面后，一众侍女便随着季知节出了碧和园，走到半路上，觉得身后负重，便吩咐道：“我听学不想太多了打扰，只留念梧陪同即可。”
沈嬅指给季知节的两个贴身侍女，念梧沉静，通些文墨，侍奉听学再合适不过了。听荷机灵，还懂些拳脚功夫，适合近身防护。看得出沈嬅是用心为她培养的侍女。
大将军季承风特意在府上为温执玉开辟出一方院子，雅名“玉泉别居”，倒是很适合他。
季知节踏进院中，青白裙尾随着步履若隐若现，院子里布置的风景都是极好的，亭台水榭，游廊绕院而成。
一身墨染长袍的年轻男子端坐在游廊中，手执书卷，十分专注，似乎还未发觉他这院中已入了旁人。
“见过温先生，今日欲同温先生讨教一二，还望不吝赐教！”声音朗朗悦耳，伴着园中的水流声，格外好听。
温执玉见到眼前端庄知礼的季大小姐，完全想不到为何世人皆传她不学无术，顽固无礼。就连自己的父亲兄弟也是偏袒于她，说她只是擅于骑射，诗书上不擅钻研。
“季大小姐，那便过来开始吧。”温执玉和气地点点头道。
见温执玉拿出几册启蒙书，季知节只瞅了几眼，便将书悉数推到一侧，并屏退了周围的奴仆。
温执玉不解，“大小姐这是为何？”
“先生，我知你心有鸿鹄，若不是受我父亲之托，您定是不愿来教我一深闺小姐的，对吧？”
男子不语，嘴角挑过一抹讥嘲的笑。看来传闻中赶走了数十位教书先生的季大小姐，这是也要将他赶走了。
季知节继而道：“善弈者谋势，不善者谋子，我同先生一样，愿做这下棋之人。如同您辅佐我的父亲。”
此话一出，温执玉神色滞住，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前方不过碧玉年华的姑娘，竟能说出此种惊世骇俗的言论，小小年纪，企图搅弄风云。
可她说这话时，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全然不像个被娇惯了的深闺小姐，看来这位季大小姐，着实不简单啊......
“不知大小姐......要为谁谋弈？”温执玉试探道。
“未来的天下之主。”
温执玉瞳孔骤然放大，心下仔细盘算着。
季家拥有着李朝近五成的兵力，另外五成由镇北侯萧家把持着，萧家是摄政王的亲信。
季大小姐是将军府的嫡长女，其实只要她嫁给某位皇子，那便能有与摄政王李嵘抗衡的实力与资本。
因此，她若想为谁谋夺天下，保不准还真能有。
可眼前的小姑娘，尚未及笄，虽语出惊人，但或许只是一腔勇气作祟。
“我不怪先生不信，毕竟我名声实在太差。可若是我能入国子监，先生可愿助我？”季知节正襟危坐，双眸如一汪深潭，令人捉摸不透。
国子监女学生的门槛不低，哪怕是权势滔天的季家，也不是说进就进的，还是得通过一轮轮的考核方能进入这李朝最高学府。
此时一枝海棠花枝被稍作停歇的麻雀压落，掉落在青石廊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温执玉的目光从地上的海棠花移过，柔声笑道：“那在下静候佳音。”
从玉泉别居离开后，季知节一路思索着，要如何进入国子监，其实第一步便是要先了解国子监的考核内容，以及自己的竞争对手。
其实哪怕没有与温执玉的这个赌约，她也是要进国子监的。
因为女儿身，只有走出闺阁院内，走到男子们面前，才能有与他们男儿家争一争天下的资格。否则这扶君之路，将会异常坎坷。
“念梧，近来京都可有什么宴会？”
身后的念梧脱口便道：“定北侯府小侯爷的冠礼，不过......您伤势还未好全，夫人已经替您回绝了。”
“那便再知会定北侯府一声，这次我将军府也前去赴宴。”
身后模样娇嫩的姑娘，虽是愣了片刻，但很快便应道：“是，小姐。”
看来是时候见见这个朝代活生生的人了，也好了解清楚自己的对手都有哪些。
回到碧和园，恰好瞧见听荷早早备下了精致的茶点，小姑娘一见到门口的季知节便赶紧迎了过来。
“小姐今儿个居然那么晚才回来，奴婢可等了好些时候。”听荷笑意盈盈，嘴角的两颗小酒窝，看着便让人心情舒畅。
“我不过是去了两个时辰，按理说还算回来早呢。”
“才不是呢，小姐您以往去听学，可是嗖一下去了，嗖一下就立马回来了，奴婢连打个盹的时间都没有呢。”
此话一出，听荷与念梧都掩嘴笑了起来。
看来想让大家对现在的季知节重新洗刷印象，还得下一番苦功夫。
——
春夜虫鸣，细雨溅花。
偌大的定北侯府雨夜无声，只有仆人匆匆赶去传话的脚步声，惹的周围草丛虫鸣涌动。
“侯爷，将军府传来消息，咱们小世子三日后的冠礼，季大小姐也要前来。”
坐在高堂上的男人，气势恢宏，轻轻抬手一挥间，煞气隐隐可见，仆人会意后默默退下。
而男人身旁烛光微弱的地方，还坐着一位鹤影松姿般的年轻男子。
由于身着玄色蟒袍看不大清身影，可烛光映照着的半张脸，却是惊为天人。此人眉目之间流露出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即便是只有一个简单的侧脸轮廓都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殿下，季承风在我李朝一向保持中立，从未与京都世家以及皇族有过牵扯，这回却有意示好，莫不是？”
已然四十多岁的定北侯率先询问一旁的年轻男子，言语间尽显尊敬，可见此人地位不凡。
“且看看再下定论。”
男子的声音从幽暗地烛光中飘出，带着冷冷地倦意。
而不经意上扬的嘴角，似乎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好戏即将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