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乐（二）
之后的事顺理成章。排球部在今年招到了几个好苗子，加上在国中便被定下来的几位，今年收获颇丰。而北信介在看到宫家兄弟那张脸的时候，就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那位病气又懒散的少女是他们的妹妹。
可这没什么，北信介的日常依旧。
直到那一天，北信介被监督吩咐去财务部交报表。这是常事，从高一开始，北信介在排球部除了日常训练以外，监督还会额外交代一些有关团队、有关沟通或者后勤的事，日常在队中，他也常作为监督者和建议者登场。
总之，一切都很平常。只是发生了一些意外而已，这意外的起点是排球部。
“北前辈！”黄发新人拿着什么东西跑过来，站定在北信介身侧。
“侑同学。”北信介颔首，“你有什么事吗？”
宫侑的眉毛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旋即又笑开，“哎呀，也没什么事，只是听说北前辈要去财务部那边，想让你帮我带个东西。”，他举了举手上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
“可以。”北信介颔首，举手之劳，他没道理不帮，但是，“方便问一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那包裹实在有些可疑。
“我也不太清楚……相片？胶卷？还是相机？反正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宫侑顺手把东西递给北信介，“北前辈你送到楼下摄影部宫乐手里就可以了。”
北信介顿了一下，接过。
“宫乐同学在摄影部？”北信介叫住了道完谢打算离开的宫侑。
宫侑离开的动作一顿，他转身，挑眉，“……是，北前辈你知道阿乐？”
话说出口的瞬间北信介就有些后悔了，这并不是他平常的作风。察觉到宫侑微妙的眼神，他当下只好答，“之前入学仪式被人叫去帮忙，偶然见过一面。”
“只有一面？那看来阿乐给北前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嘛，过了好几个月还记得，”宫侑笑笑，也不急着走了，“北前辈要是不急，有没有兴趣跟我讲讲当时的情况？阿乐性格孤僻，我作为哥哥，很好奇她在别人面前是什么表现。”
不巧，北信介有些急。而且，哪里有好几个月，满打满算，这才开学多久？不过一月多几天罢了。
他叹了一口气，觉得刚刚发问的举动十分愚蠢，“我当时被叫过去帮忙，遇见宫乐同学，简单聊了几句。”
“嗯哼……”宫侑摸着下巴，“她近几个年是多了个喜欢找人聊天的习惯……然后呢，北前辈你就别藏着了，这可不能把我打发走。”他像是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北信介发现了，宫家兄妹笑起来是一模一样的。他幽幽地看着宫侑，“她开了个玩笑，然后告诉我，你泼了她一脸水。”
宫侑的表情僵住了，“什、什么？”
“啊，别的就没有了。你是要听玩笑内容吗？抱歉，时间可能来不及。”他还要去完成监督交代的事。
“不、不是，”宫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食指指着自己，“她跟你说，我泼了她一脸水？”
北信介颔首。
宫侑放下手，有些气愤，“我果然每次都会被她的无耻震惊到……她就没跟你说为什么？”
北信介指了指墙上的表，宫侑顺势看去。“虽然我已经听过一遍，也很乐意再听侑桑你再讲一遍，但时间可能不允许。”
宫侑脸上闪过几分懊恼，“真是呢，聊的太高兴，我都忘了有这回事儿了，北前辈，那带东西的事就麻烦你了。”
北信介颔首就要离开，“我知道了，侑桑你去训练吧，我会交到宫乐同学手里的。”
宫侑脸上的神情变得奇怪起来。
“怎么了？”北信介余光看到，要离开的脚步一顿，“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不是，”宫侑抓了下头发，“北前辈你叫我阿侑就好了，他们都是这样叫的，突然换了称呼，感觉蛮奇怪的。”
除了亲近的家人或者朋友，北信介还没有这样称呼过别人。之前叫“侑桑”也是因为队里有两个宫，不好区分。话又说回来，他是不习惯，但如果别人这样要求，改口也是很自然的事。
北信介拿着报表和包裹转身，“那么，阿侑，我先走了。”
宫侑笑笑，“待会儿见，北前辈。”
“待会儿见。”
北信介到摄影部的时候，手上还拿着要交到财务部的报表。摄影部在财务部楼下，他打算先把东西给宫乐，然后再上楼把东西交了。
这是既效率又自然的决定，但到了以后，他才发现这是自己今天做的、第二个愚蠢选择。
摄影部活动室内正剑拔弩张。
“请问……”北信介硬着头皮张口。
“美乐前辈美乐前辈，你先别哭没事没事，你没有做错什么……宫！你还站在那儿，快点滚过来道歉！”戴眼镜的男生边好声好气地安慰正捂脸抽泣的少女，边愤怒地朝一边吼着什么。
那边站着的少女正是与北信介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她手上拿着几张照片，颈边软软垂下的黑发还是侧捆，但疲倦的眉眼却陡然多出几分烦躁和……不解？
北信介一愣。
“井东，你不要太过分！”宫乐还没说话，她旁边似状文雅的男生就忍不住出言讽刺，“樱井美乐是什么样的水平，这么久了，我和你不清楚，他们还不清楚吗？”
男生指着被宫乐信手扔在桌上的照片，口不择言，“你们自己看看，这种程度的构图、这么别致的美感……她不是从前小脑发育不全那也肯定是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时候做了换手手术，不然怎么可能拍得出来！”
“住口！村上柊吾！这种话是你一个新人应该对前辈说的吗！”旁边一直安慰友人的棕发少女猛地把毛巾砸在地上，“这种照片小樱拍不出来，你身后那个一年级就拍的出来了？一个目无尊长的狂妄小人，你们这群一年级到底在捧什么？！”她怒气冲冲地把矛头对准了宫乐。
满室嘈杂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
似状文雅的男生忍不住上前一步，旁边宫乐瞥了他一眼，他就又安静了。
棕发少女上前几步，咄咄逼人，“从第一天进部门就是，你是新人，小樱好心好意教你怎么调整拍照姿势，作为前辈传授经验，你呢？你竟然敢对她说出那样冒犯无礼的话！现在还敢恬不知耻地来抢小樱的照片！宫乐！你这个无耻的小人！你有良心吗？”
宫乐沉默片刻，然后不紧不慢地推开快要指到她鼻尖的手指，笑笑，“别这么生气嘛，部长大人，我当然有良心啊、”
棕发少女一愣，“那你……”
“可那也要分对谁，是不是？“宫乐慢慢说完，闲神定气地绕过站在自己面前的摄影部部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迈步来到正在抽泣的少女身前。
在几分钟前，这间活动室里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对她不满，而现在，却没一个人敢来拦她，就让“施暴者”这样慢慢来到“受害者”身前。
“……我其实还蛮疑惑的，”宫乐无视一直瞪着自己的眼镜男，用她特有的，有些沙哑又轻慢的声音，“你是怎么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那种话的。嫉妒的魔力当真那么强大，让人的脑子一下消失了？”
抽泣的声音一下子停住了。樱井美乐缓缓抬起头，眼圈微红，像只小兔子，唇瓣微张，“那张照片……确实是我拍的，我没有、没有撒谎，也没有……嫉妒你。”
眼镜男一下子愤怒起来，“宫！你还敢在美乐前辈面前说这种话！真以为自己背后有老师撑腰就了不起了吗？！”
宫乐抱胸，兴致缺缺，“哦，你没有，那看来是我冤枉你了，真是对不住。”
樱井美乐一愣，连带着活动室里其他人也愣住了。唯有眼镜男，因为□□脆地无视而愤怒，他怒气高涨，“那还多说什么！？你这个无耻小人，还不快给美乐前辈磕头赔罪！”
“所以我不能再对不住另一个人嘛，”宫乐像招财猫一样摆摆手，转身，对着刚从楼上下来的北信介粲然一笑，“北学长，好久不见，久等了吧？”
棕发少女皱眉，“北？你怎么会在这儿？”各个社团人员彼此互相熟识，棕发少女和北信介也算是认识很久了。
北信介先是向棕发少女颔首，“日安，橘桑。我看你们刚刚在忙就没有打扰，”所以他先上去把报表交了，他面向全体摄影部成员，“今日来此，是代我部成员给他妹妹送东西，无意叨扰。”
北信介这么正式，让所有部员都说不出话来，不管是怪他不请自来的、还是气他看戏的……大多数部员都转过了身，平息自己的情绪。
“北学长真的很讲规矩呢。”宫乐感叹一句，自然地把手伸过去，“麻烦北学长带过来了。”
伸到北信介眼前的手指惨白依旧，这让他不自觉皱眉，但北信介没说什么，把包裹安稳地放上去了。
“好重……“宫乐嘀咕一句，随口向北信介道完谢，转身，“村上，你帮我拿到那边拆开。”她对赶来的男生说。
北信介伸手想帮宫乐拿包裹的动作一顿，他缓缓收回手。那个男生把包裹拆开，里面赫然是一架相机。
宫乐拿起相机，摆弄几下，然后扭头扬了扬手上的相机，“底片都在这儿哦~”
看着呆愣的众人，宫乐笑得像偷吃了蜜的狐狸。
樱井美乐脸色变得煞白。
北信介抿嘴，他慢慢离开，边走边不自觉抓紧了刚刚无所适从的右手……这本无所谓，偶然交往也会有这种不恰当的举动，并没有谁能保证每次都能和周围的人对上脑电波，有时的某些举动会被错过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北信介虽内敛，却也不是内向孤僻的人，相反，他的朋友很多，交往时，这种事并不罕见，他从来都是一笑而过。
……但如果它一旦和之前做过的两个“愚蠢”选择联系起来，和不经意脱口的询问联系起来，和不知不觉走到摄影部的举动联系起来，和莫名其妙、五味杂陈的心情联系起来……北信介停在原地，紧紧地攥着自己的右手，神情莫名。
半晌，他缓缓放开自己的右手，失笑，觉得这才是自己今天做过的第三个反常举动。
他摇摇头，慢慢朝着排球部、朝着他的日常走去。
可这没什么，北信介的日常依旧。
直到那一天，北信介被监督吩咐去财务部交报表。这是常事，从高一开始，北信介在排球部除了日常训练以外，监督还会额外交代一些有关团队、有关沟通或者后勤的事，日常在队中，他也常作为监督者和建议者登场。
总之，一切都很平常。只是发生了一些意外而已，这意外的起点是排球部。
“北前辈！”黄发新人拿着什么东西跑过来，站定在北信介身侧。
“侑同学。”北信介颔首，“你有什么事吗？”
宫侑的眉毛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旋即又笑开，“哎呀，也没什么事，只是听说北前辈要去财务部那边，想让你帮我带个东西。”，他举了举手上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
“可以。”北信介颔首，举手之劳，他没道理不帮，但是，“方便问一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那包裹实在有些可疑。
“我也不太清楚……相片？胶卷？还是相机？反正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宫侑顺手把东西递给北信介，“北前辈你送到楼下摄影部宫乐手里就可以了。”
北信介顿了一下，接过。
“宫乐同学在摄影部？”北信介叫住了道完谢打算离开的宫侑。
宫侑离开的动作一顿，他转身，挑眉，“……是，北前辈你知道阿乐？”
话说出口的瞬间北信介就有些后悔了，这并不是他平常的作风。察觉到宫侑微妙的眼神，他当下只好答，“之前入学仪式被人叫去帮忙，偶然见过一面。”
“只有一面？那看来阿乐给北前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嘛，过了好几个月还记得，”宫侑笑笑，也不急着走了，“北前辈要是不急，有没有兴趣跟我讲讲当时的情况？阿乐性格孤僻，我作为哥哥，很好奇她在别人面前是什么表现。”
不巧，北信介有些急。而且，哪里有好几个月，满打满算，这才开学多久？不过一月多几天罢了。
他叹了一口气，觉得刚刚发问的举动十分愚蠢，“我当时被叫过去帮忙，遇见宫乐同学，简单聊了几句。”
“嗯哼……”宫侑摸着下巴，“她近几个年是多了个喜欢找人聊天的习惯……然后呢，北前辈你就别藏着了，这可不能把我打发走。”他像是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北信介发现了，宫家兄妹笑起来是一模一样的。他幽幽地看着宫侑，“她开了个玩笑，然后告诉我，你泼了她一脸水。”
宫侑的表情僵住了，“什、什么？”
“啊，别的就没有了。你是要听玩笑内容吗？抱歉，时间可能来不及。”他还要去完成监督交代的事。
“不、不是，”宫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食指指着自己，“她跟你说，我泼了她一脸水？”
北信介颔首。
宫侑放下手，有些气愤，“我果然每次都会被她的无耻震惊到……她就没跟你说为什么？”
北信介指了指墙上的表，宫侑顺势看去。“虽然我已经听过一遍，也很乐意再听侑桑你再讲一遍，但时间可能不允许。”
宫侑脸上闪过几分懊恼，“真是呢，聊的太高兴，我都忘了有这回事儿了，北前辈，那带东西的事就麻烦你了。”
北信介颔首就要离开，“我知道了，侑桑你去训练吧，我会交到宫乐同学手里的。”
宫侑脸上的神情变得奇怪起来。
“怎么了？”北信介余光看到，要离开的脚步一顿，“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不是，”宫侑抓了下头发，“北前辈你叫我阿侑就好了，他们都是这样叫的，突然换了称呼，感觉蛮奇怪的。”
除了亲近的家人或者朋友，北信介还没有这样称呼过别人。之前叫“侑桑”也是因为队里有两个宫，不好区分。话又说回来，他是不习惯，但如果别人这样要求，改口也是很自然的事。
北信介拿着报表和包裹转身，“那么，阿侑，我先走了。”
宫侑笑笑，“待会儿见，北前辈。”
“待会儿见。”
北信介到摄影部的时候，手上还拿着要交到财务部的报表。摄影部在财务部楼下，他打算先把东西给宫乐，然后再上楼把东西交了。
这是既效率又自然的决定，但到了以后，他才发现这是自己今天做的、第二个愚蠢选择。
摄影部活动室内正剑拔弩张。
“请问……”北信介硬着头皮张口。
“美乐前辈美乐前辈，你先别哭没事没事，你没有做错什么……宫！你还站在那儿，快点滚过来道歉！”戴眼镜的男生边好声好气地安慰正捂脸抽泣的少女，边愤怒地朝一边吼着什么。
那边站着的少女正是与北信介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她手上拿着几张照片，颈边软软垂下的黑发还是侧捆，但疲倦的眉眼却陡然多出几分烦躁和……不解？
北信介一愣。
“井东，你不要太过分！”宫乐还没说话，她旁边似状文雅的男生就忍不住出言讽刺，“樱井美乐是什么样的水平，这么久了，我和你不清楚，他们还不清楚吗？”
男生指着被宫乐信手扔在桌上的照片，口不择言，“你们自己看看，这种程度的构图、这么别致的美感……她不是从前小脑发育不全那也肯定是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时候做了换手手术，不然怎么可能拍得出来！”
“住口！村上柊吾！这种话是你一个新人应该对前辈说的吗！”旁边一直安慰友人的棕发少女猛地把毛巾砸在地上，“这种照片小樱拍不出来，你身后那个一年级就拍的出来了？一个目无尊长的狂妄小人，你们这群一年级到底在捧什么？！”她怒气冲冲地把矛头对准了宫乐。
满室嘈杂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
似状文雅的男生忍不住上前一步，旁边宫乐瞥了他一眼，他就又安静了。
棕发少女上前几步，咄咄逼人，“从第一天进部门就是，你是新人，小樱好心好意教你怎么调整拍照姿势，作为前辈传授经验，你呢？你竟然敢对她说出那样冒犯无礼的话！现在还敢恬不知耻地来抢小樱的照片！宫乐！你这个无耻的小人！你有良心吗？”
宫乐沉默片刻，然后不紧不慢地推开快要指到她鼻尖的手指，笑笑，“别这么生气嘛，部长大人，我当然有良心啊、”
棕发少女一愣，“那你……”
“可那也要分对谁，是不是？“宫乐慢慢说完，闲神定气地绕过站在自己面前的摄影部部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迈步来到正在抽泣的少女身前。
在几分钟前，这间活动室里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对她不满，而现在，却没一个人敢来拦她，就让“施暴者”这样慢慢来到“受害者”身前。
“……我其实还蛮疑惑的，”宫乐无视一直瞪着自己的眼镜男，用她特有的，有些沙哑又轻慢的声音，“你是怎么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那种话的。嫉妒的魔力当真那么强大，让人的脑子一下消失了？”
抽泣的声音一下子停住了。樱井美乐缓缓抬起头，眼圈微红，像只小兔子，唇瓣微张，“那张照片……确实是我拍的，我没有、没有撒谎，也没有……嫉妒你。”
眼镜男一下子愤怒起来，“宫！你还敢在美乐前辈面前说这种话！真以为自己背后有老师撑腰就了不起了吗？！”
宫乐抱胸，兴致缺缺，“哦，你没有，那看来是我冤枉你了，真是对不住。”
樱井美乐一愣，连带着活动室里其他人也愣住了。唯有眼镜男，因为□□脆地无视而愤怒，他怒气高涨，“那还多说什么！？你这个无耻小人，还不快给美乐前辈磕头赔罪！”
“所以我不能再对不住另一个人嘛，”宫乐像招财猫一样摆摆手，转身，对着刚从楼上下来的北信介粲然一笑，“北学长，好久不见，久等了吧？”
棕发少女皱眉，“北？你怎么会在这儿？”各个社团人员彼此互相熟识，棕发少女和北信介也算是认识很久了。
北信介先是向棕发少女颔首，“日安，橘桑。我看你们刚刚在忙就没有打扰，”所以他先上去把报表交了，他面向全体摄影部成员，“今日来此，是代我部成员给他妹妹送东西，无意叨扰。”
北信介这么正式，让所有部员都说不出话来，不管是怪他不请自来的、还是气他看戏的……大多数部员都转过了身，平息自己的情绪。
“北学长真的很讲规矩呢。”宫乐感叹一句，自然地把手伸过去，“麻烦北学长带过来了。”
伸到北信介眼前的手指惨白依旧，这让他不自觉皱眉，但北信介没说什么，把包裹安稳地放上去了。
“好重……“宫乐嘀咕一句，随口向北信介道完谢，转身，“村上，你帮我拿到那边拆开。”她对赶来的男生说。
北信介伸手想帮宫乐拿包裹的动作一顿，他缓缓收回手。那个男生把包裹拆开，里面赫然是一架相机。
宫乐拿起相机，摆弄几下，然后扭头扬了扬手上的相机，“底片都在这儿哦~”
看着呆愣的众人，宫乐笑得像偷吃了蜜的狐狸。
樱井美乐脸色变得煞白。
北信介抿嘴，他慢慢离开，边走边不自觉抓紧了刚刚无所适从的右手……这本无所谓，偶然交往也会有这种不恰当的举动，并没有谁能保证每次都能和周围的人对上脑电波，有时的某些举动会被错过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北信介虽内敛，却也不是内向孤僻的人，相反，他的朋友很多，交往时，这种事并不罕见，他从来都是一笑而过。
……但如果它一旦和之前做过的两个“愚蠢”选择联系起来，和不经意脱口的询问联系起来，和不知不觉走到摄影部的举动联系起来，和莫名其妙、五味杂陈的心情联系起来……北信介停在原地，紧紧地攥着自己的右手，神情莫名。
半晌，他缓缓放开自己的右手，失笑，觉得这才是自己今天做过的第三个反常举动。
他摇摇头，慢慢朝着排球部、朝着他的日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