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风吹的。”
林染闻言后，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不。”
不想，柳烨摇了摇头。
“林姑娘绣球店铺的招牌，不是说能将绣球抛到真爱之人手中么？”
林染：“是的，只要心存感念，绣球便会飞向与自己心意相通之人……难道？”
她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般，觉得诧异。
“不错，李媛与那乞丐就是心意相通的两人。”
柳烨点了点头，
“我与李媛相交颇深，知她常与一乞丐暗中联系，细问之下，方知她原来在一次山林探险中遇匪，被过路的樵夫所救，自此与那樵夫一见钟情。后来被李炳得知，他因女儿竟爱上出身贫贱的樵夫心生愤怒，派人把樵夫的家洗劫一空，打断樵夫一条腿，使他再无法上山砍柴，最后沦为乞丐。”
“这不就是棒打鸳鸯吗？那狗官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如此对待。”
林染听着，觉得讶然地睁大了眼睛。
“是啊，他许是觉得女儿嫁予出身低微之人，会令他颜面受损。本来，樵夫沦为乞丐后，李炳应以为女儿不会对这般残废之人再生爱慕。再趁着李媛大好年纪，让她趁早嫁人更能保证对樵夫彻底死心，就假装思想开明，让她掷绣球择夫婿。”
柳烨说着，轻声叹了口气，
“不想，天意弄人，李媛手中的绣球，最终还是落到了她最爱之人的手上。李炳自觉颜面尽失，把李媛关了起来，更祸及了林姑娘。所以，柳某正想着朋友一场，救下姑娘，也算是替李媛偿还几分。故此，林姑娘也就不必回报了，这本是他们亏欠于你。”
“原来如此……那现在我可以如何帮助他们呢？”
柳烨：“林姑娘心胸广阔，他们这般亏欠于你，你仍想着相助。”
林染：“我是绣球手艺人，师父跟我说过，绣球里承载着人们对于自由婚姻的期盼，这亦是我的使命。”
柳烨：“如此……那么，还请姑娘相助，找出李炳与外族勾结的证据，待李炳被治罪，便可解放李媛。”
“如若李炳因勾结外族入狱，李媛是他的女儿，又当如何处置？”
“勾结外族是李炳所为，祸不及女儿，何况，在了解情况后，我会帮忙道出真相，替她求情。”
林染点了点头，“公子侠义心肠，令人敬佩。”
“林姑娘的魄力与聪慧才叫人敬佩。早有听闻，清风镇李炳的府邸，吃人不吐骨头，姑娘手上受伤，还能从中脱身。”
“柳公子过誉了，不过是求生本能。”
随后，林染又看向他：“如若公子信得过我，我可以告知公子，证据就在李府内。今晚，我将前往搜索，但前路未卜，还想烦请公子于那日相遇的小门等待，我会拼尽全力把证据带出来……如若天亮之后我还没有消息，便自行离去。”
柳烨闻言后十分惊讶：“林姑娘重伤未愈，何故急在一时？”
林染：“此事，拖得越久，希望便越是渺茫。如今我被李炳诬陷勾结外族，如若无法反击，他定会寻得机会致我于死地。”
“如此……还请林姑娘与我同行。”
林染：“嗯？”
柳烨：“姑娘可是我救回来的，我不能看着姑娘又死掉了。”
林染：“……”
*
月黑风高寂寥天，县官府中夜更深。
李府深处吹熄烛火的房屋前，守卫的数量比大门还多，定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据林染之前被带入李府后的回忆，此处是一间书房，她也曾被人推入此中，面前堆上一堆文书，然后被逼迫着在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之下签字。
她坚持不签，之后李炳过来制止，指责这些人不该图方便直接带她进入此地，接着，她就被带到另一处暗房里行刑，原本属于这间书房里的文书也被运到暗房中，逼她画押。
因此，她想这间书房的文书中定藏了东西。
只是现下守卫众多，即使他们看起来不太精神地打着呵欠。
“守卫好多，或许应该引开他们，柳公子，你会开锁吗？我可以引走这些人。”
林染低声地问柳烨。
“我从不会撬锁。”柳烨摇了摇头，疑惑地：“难道林姑娘会？”
“会。”林染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惯用绣针，故也精通于此。”
“那不如我来引走他们，林姑娘去开锁取物？”
“但我看不懂那些文书上面的文字。”
听罢此言，柳烨两眼放光般地：“姑娘可把看不懂的文书都带给我。”
“……好。”
于是，柳烨迅速远离林染，在另一处的树荫遮掩之下，用石子摩擦出阵阵动静——
“什么人！”
顿时，门前的守卫们就出去了几个。
紧接着，柳烨又迅速把数枚石子往远处分别丢开——
“那边也有！”
“还有那里！”
“分头行动！”
门前的守卫就全数出动了。
林染趁机拿出之前掰弯的细针和长针，熟练地伸入锁孔转动。
门外直接握着锁身的开锁方式比在门内方便得多，只一转眼的功夫，这锁就无声地掉落在她手中。
林染轻轻地推开门，杂乱的桌上文书纸张零零散散。
她仔细地搜了一阵，这些都是能看懂的汉字，直到她撬开了抽屉的锁——
那日他们逼迫她在上面签字的文书就藏在此处！
全部都是她看不懂的文字。
林染索性把它们全数揽收入怀，抱着就跑出此地。
李府的守卫已经被柳烨引开了，林染很快就顺利地走到小门处。
不久，柳烨也跑了过来。
林染把文书抽取出来，让他观看。
不一会儿，柳烨在看到一封密信后，紧皱眉头，低声地：“就是它，李炳与外族通信的证据。”
然而就在这时，林染敏锐地捕捉到了细碎的脚步声：
“他们还在追么？”
“对。”
柳烨点头。
于是，林染一股脑地把怀中的文书全数交给柳烨。
“我在清风镇生活二十年，对清风镇的地形熟悉，让我来引开他们，况且，我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只能烦请公子替我走一遭，上诉朝廷命官。”
“林姑娘，此举危险，不若与我一同前行。”
“不。”
林染坚决地，“公子你看得懂上书文字，倘若要治他的罪，你必须要完全脱身，至于我……若能为清风镇除去一害，即使身死也在所不惜。”
随即，她转身就跑回了李府之中……
目送林染瘦弱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后，柳烨既是敬佩又是惋惜，最后只化作一声轻声叹息：
“林姑娘大义。”
他心想，他大抵从未见过这般紧扣他心弦的奇女子。
随后，柳烨捧着林染递来的铁证离开了此地。
*
清雅江南晨露中，几分春寒犹未尽。
属于晨曦的风带着几许清冷，吹得林染遍体生寒。
她从水里出来，虽然重伤未愈又添水气，但她只觉得庆幸，庆幸得来，还有几分爽快。
她赌赢了——
她早准备了与自己头型相似的绣球，在走水路脱身的时候，往相反的方向甩出绣球，然后自己埋入水底憋气，藉着朦胧夜色，成功迷惑了敌人。
甚好，人们皆言上天有好生之德，她林染未曾做过坏事，眼下又捡回了一条命。
故而，林染在走回柳烨的租屋路上，纵然浑身湿透，手指又冷又痛，但她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她倒是还算得上是个有几分难杀的人物了。
虽然暂且不能回到自己的店铺里，但她此时的心情无比舒畅。
——她盘算过了，在李炳伏法之前，她不能回到容易被他逮住的地方，不然不安全。
柳烨既与她合作，他的租屋自然也会欢迎她前来躲避追杀。
他的租屋此时还是安全的，还有救了她的医师在那。
一切都那么的让人心情愉快。
尽管柳烨的那位医师朋友在看到她归来时的模样后，惊得直呼“小祖宗您怎么折腾成这样了！”
然后直把她请入室内，生怕她下一刻就昏迷般地搜罗来各式的药物。
可林染仍是不可抑制地笑着。
医师害怕极了，怕眼前的这位姑娘痴了，试探地问了几声：
“林姑娘？林姑娘还好吗？”
林染笑着：“好极了。”
医师：“……”
他心道这姑娘看着就已经不太好了，便加快了手里的换拆绷带动作……
他只是不知道林染心中的畅快。
而她的这份畅快，更是在午后大街小巷里的一阵阵“李炳伏法了！”“狗官遭报应了！”的吆喝声中，达到了巅峰。
她兴奋得从床铺上跳了下来，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医师：“真的吗？他们都说李炳被治罪了！”
“对，是真的，姑娘快些休息罢。”
医师颇为无奈地。
“我不！我要下去街上看看，我要去听他们说，李炳这个狗官是怎么被制裁的！”
大仇得报的快感淹没了林染此刻身上的所有痛感，她爽利地披上了衣服，就要出门去。
“既然他通敌的证据被……柳少找到，自然很快就会伏法的。”
医师说。
但林染没听，说了一声：“多谢大夫”后就匆匆跑出了门。
直到走到大街上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想，柳烨的这位医师朋友似乎在称呼他为柳少时，有些许的不自然。
而且，为什么说，只要柳烨一找寻到证据，李炳很快就会伏法？
对呀——林染想至此处便觉得诧异，他们昨晚才寻得证据，柳烨带着书信去上诉朝廷命官，但今日中午李炳就伏法了。
柳烨究竟是何许人也？办事速度竟如此之高。
但不论如何，他都是个把贪官李炳送入牢狱的侠义之士。
林染细想之下，觉得日后待他有心上人，自己理应赠送一个绣球给他。
听街道上吆喝着“狗官遭报应了”的人说，早在今日午时之前，李炳就被官兵带走了。
还有人告诉林染，听说是皇帝亲审李炳，在铁证如山之下，迅速就把李炳打入大牢之中。
“据说，这事都惊动皇帝了，私通外族，罪名可不小！”
“诶，可我听说的是上面的朝廷命官下来审的案子啊，你们想，距离林姑娘被李炳诬陷勾结外族的事才多久，这可是清风镇第一次听到这个罪名的时候，怎么就惊动皇帝了？”
“对哦，江南地方距离京城可远了……”
“听说，李炳这狗官贪来的财产要全数充公喽！”
“狗官要被问斩喽……”
尽管众说纷坛，但林染只要听到李炳遭了报应，心里就爽快。
她一路走过去，一路打听着李炳伏法的故事，一路喜上眉梢……直到她忽然落入了一个怀抱里。
林染有些愕然地抬眸一看：“柳烨？”
对方把她抱得有些紧：
“太好了，林姑娘，你还活着……”
林染闻言后，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不。”
不想，柳烨摇了摇头。
“林姑娘绣球店铺的招牌，不是说能将绣球抛到真爱之人手中么？”
林染：“是的，只要心存感念，绣球便会飞向与自己心意相通之人……难道？”
她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般，觉得诧异。
“不错，李媛与那乞丐就是心意相通的两人。”
柳烨点了点头，
“我与李媛相交颇深，知她常与一乞丐暗中联系，细问之下，方知她原来在一次山林探险中遇匪，被过路的樵夫所救，自此与那樵夫一见钟情。后来被李炳得知，他因女儿竟爱上出身贫贱的樵夫心生愤怒，派人把樵夫的家洗劫一空，打断樵夫一条腿，使他再无法上山砍柴，最后沦为乞丐。”
“这不就是棒打鸳鸯吗？那狗官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如此对待。”
林染听着，觉得讶然地睁大了眼睛。
“是啊，他许是觉得女儿嫁予出身低微之人，会令他颜面受损。本来，樵夫沦为乞丐后，李炳应以为女儿不会对这般残废之人再生爱慕。再趁着李媛大好年纪，让她趁早嫁人更能保证对樵夫彻底死心，就假装思想开明，让她掷绣球择夫婿。”
柳烨说着，轻声叹了口气，
“不想，天意弄人，李媛手中的绣球，最终还是落到了她最爱之人的手上。李炳自觉颜面尽失，把李媛关了起来，更祸及了林姑娘。所以，柳某正想着朋友一场，救下姑娘，也算是替李媛偿还几分。故此，林姑娘也就不必回报了，这本是他们亏欠于你。”
“原来如此……那现在我可以如何帮助他们呢？”
柳烨：“林姑娘心胸广阔，他们这般亏欠于你，你仍想着相助。”
林染：“我是绣球手艺人，师父跟我说过，绣球里承载着人们对于自由婚姻的期盼，这亦是我的使命。”
柳烨：“如此……那么，还请姑娘相助，找出李炳与外族勾结的证据，待李炳被治罪，便可解放李媛。”
“如若李炳因勾结外族入狱，李媛是他的女儿，又当如何处置？”
“勾结外族是李炳所为，祸不及女儿，何况，在了解情况后，我会帮忙道出真相，替她求情。”
林染点了点头，“公子侠义心肠，令人敬佩。”
“林姑娘的魄力与聪慧才叫人敬佩。早有听闻，清风镇李炳的府邸，吃人不吐骨头，姑娘手上受伤，还能从中脱身。”
“柳公子过誉了，不过是求生本能。”
随后，林染又看向他：“如若公子信得过我，我可以告知公子，证据就在李府内。今晚，我将前往搜索，但前路未卜，还想烦请公子于那日相遇的小门等待，我会拼尽全力把证据带出来……如若天亮之后我还没有消息，便自行离去。”
柳烨闻言后十分惊讶：“林姑娘重伤未愈，何故急在一时？”
林染：“此事，拖得越久，希望便越是渺茫。如今我被李炳诬陷勾结外族，如若无法反击，他定会寻得机会致我于死地。”
“如此……还请林姑娘与我同行。”
林染：“嗯？”
柳烨：“姑娘可是我救回来的，我不能看着姑娘又死掉了。”
林染：“……”
*
月黑风高寂寥天，县官府中夜更深。
李府深处吹熄烛火的房屋前，守卫的数量比大门还多，定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据林染之前被带入李府后的回忆，此处是一间书房，她也曾被人推入此中，面前堆上一堆文书，然后被逼迫着在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之下签字。
她坚持不签，之后李炳过来制止，指责这些人不该图方便直接带她进入此地，接着，她就被带到另一处暗房里行刑，原本属于这间书房里的文书也被运到暗房中，逼她画押。
因此，她想这间书房的文书中定藏了东西。
只是现下守卫众多，即使他们看起来不太精神地打着呵欠。
“守卫好多，或许应该引开他们，柳公子，你会开锁吗？我可以引走这些人。”
林染低声地问柳烨。
“我从不会撬锁。”柳烨摇了摇头，疑惑地：“难道林姑娘会？”
“会。”林染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惯用绣针，故也精通于此。”
“那不如我来引走他们，林姑娘去开锁取物？”
“但我看不懂那些文书上面的文字。”
听罢此言，柳烨两眼放光般地：“姑娘可把看不懂的文书都带给我。”
“……好。”
于是，柳烨迅速远离林染，在另一处的树荫遮掩之下，用石子摩擦出阵阵动静——
“什么人！”
顿时，门前的守卫们就出去了几个。
紧接着，柳烨又迅速把数枚石子往远处分别丢开——
“那边也有！”
“还有那里！”
“分头行动！”
门前的守卫就全数出动了。
林染趁机拿出之前掰弯的细针和长针，熟练地伸入锁孔转动。
门外直接握着锁身的开锁方式比在门内方便得多，只一转眼的功夫，这锁就无声地掉落在她手中。
林染轻轻地推开门，杂乱的桌上文书纸张零零散散。
她仔细地搜了一阵，这些都是能看懂的汉字，直到她撬开了抽屉的锁——
那日他们逼迫她在上面签字的文书就藏在此处！
全部都是她看不懂的文字。
林染索性把它们全数揽收入怀，抱着就跑出此地。
李府的守卫已经被柳烨引开了，林染很快就顺利地走到小门处。
不久，柳烨也跑了过来。
林染把文书抽取出来，让他观看。
不一会儿，柳烨在看到一封密信后，紧皱眉头，低声地：“就是它，李炳与外族通信的证据。”
然而就在这时，林染敏锐地捕捉到了细碎的脚步声：
“他们还在追么？”
“对。”
柳烨点头。
于是，林染一股脑地把怀中的文书全数交给柳烨。
“我在清风镇生活二十年，对清风镇的地形熟悉，让我来引开他们，况且，我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只能烦请公子替我走一遭，上诉朝廷命官。”
“林姑娘，此举危险，不若与我一同前行。”
“不。”
林染坚决地，“公子你看得懂上书文字，倘若要治他的罪，你必须要完全脱身，至于我……若能为清风镇除去一害，即使身死也在所不惜。”
随即，她转身就跑回了李府之中……
目送林染瘦弱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后，柳烨既是敬佩又是惋惜，最后只化作一声轻声叹息：
“林姑娘大义。”
他心想，他大抵从未见过这般紧扣他心弦的奇女子。
随后，柳烨捧着林染递来的铁证离开了此地。
*
清雅江南晨露中，几分春寒犹未尽。
属于晨曦的风带着几许清冷，吹得林染遍体生寒。
她从水里出来，虽然重伤未愈又添水气，但她只觉得庆幸，庆幸得来，还有几分爽快。
她赌赢了——
她早准备了与自己头型相似的绣球，在走水路脱身的时候，往相反的方向甩出绣球，然后自己埋入水底憋气，藉着朦胧夜色，成功迷惑了敌人。
甚好，人们皆言上天有好生之德，她林染未曾做过坏事，眼下又捡回了一条命。
故而，林染在走回柳烨的租屋路上，纵然浑身湿透，手指又冷又痛，但她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她倒是还算得上是个有几分难杀的人物了。
虽然暂且不能回到自己的店铺里，但她此时的心情无比舒畅。
——她盘算过了，在李炳伏法之前，她不能回到容易被他逮住的地方，不然不安全。
柳烨既与她合作，他的租屋自然也会欢迎她前来躲避追杀。
他的租屋此时还是安全的，还有救了她的医师在那。
一切都那么的让人心情愉快。
尽管柳烨的那位医师朋友在看到她归来时的模样后，惊得直呼“小祖宗您怎么折腾成这样了！”
然后直把她请入室内，生怕她下一刻就昏迷般地搜罗来各式的药物。
可林染仍是不可抑制地笑着。
医师害怕极了，怕眼前的这位姑娘痴了，试探地问了几声：
“林姑娘？林姑娘还好吗？”
林染笑着：“好极了。”
医师：“……”
他心道这姑娘看着就已经不太好了，便加快了手里的换拆绷带动作……
他只是不知道林染心中的畅快。
而她的这份畅快，更是在午后大街小巷里的一阵阵“李炳伏法了！”“狗官遭报应了！”的吆喝声中，达到了巅峰。
她兴奋得从床铺上跳了下来，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医师：“真的吗？他们都说李炳被治罪了！”
“对，是真的，姑娘快些休息罢。”
医师颇为无奈地。
“我不！我要下去街上看看，我要去听他们说，李炳这个狗官是怎么被制裁的！”
大仇得报的快感淹没了林染此刻身上的所有痛感，她爽利地披上了衣服，就要出门去。
“既然他通敌的证据被……柳少找到，自然很快就会伏法的。”
医师说。
但林染没听，说了一声：“多谢大夫”后就匆匆跑出了门。
直到走到大街上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想，柳烨的这位医师朋友似乎在称呼他为柳少时，有些许的不自然。
而且，为什么说，只要柳烨一找寻到证据，李炳很快就会伏法？
对呀——林染想至此处便觉得诧异，他们昨晚才寻得证据，柳烨带着书信去上诉朝廷命官，但今日中午李炳就伏法了。
柳烨究竟是何许人也？办事速度竟如此之高。
但不论如何，他都是个把贪官李炳送入牢狱的侠义之士。
林染细想之下，觉得日后待他有心上人，自己理应赠送一个绣球给他。
听街道上吆喝着“狗官遭报应了”的人说，早在今日午时之前，李炳就被官兵带走了。
还有人告诉林染，听说是皇帝亲审李炳，在铁证如山之下，迅速就把李炳打入大牢之中。
“据说，这事都惊动皇帝了，私通外族，罪名可不小！”
“诶，可我听说的是上面的朝廷命官下来审的案子啊，你们想，距离林姑娘被李炳诬陷勾结外族的事才多久，这可是清风镇第一次听到这个罪名的时候，怎么就惊动皇帝了？”
“对哦，江南地方距离京城可远了……”
“听说，李炳这狗官贪来的财产要全数充公喽！”
“狗官要被问斩喽……”
尽管众说纷坛，但林染只要听到李炳遭了报应，心里就爽快。
她一路走过去，一路打听着李炳伏法的故事，一路喜上眉梢……直到她忽然落入了一个怀抱里。
林染有些愕然地抬眸一看：“柳烨？”
对方把她抱得有些紧：
“太好了，林姑娘，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