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可能:本拖延症按照惯例,准备到了月底再写日记,但鉴于良心发现,于是这个月没过半就动笔了。

    当然不是,我的良心已经冬眠了。

    主要是有些琐碎的话难以构成一章,因而倾注到日记中。

    去年11月的日记,本想记录在学校的日子,但是因为天气、心情、懒惰等各种原因,没有写成。

    这次的日记倒是坐在学校图书馆写出来的。

    特此说明这点,为的是多年后,我回忆怀念往事时,有校园滤镜带来的真实感。

    好吧,2024了,我还是个很幼稚的人。

    1月14日

    今天凌晨没睡,为了调整我的南半球作息。

    看了一晚上的书。直到清晨,我仍然很精神。把之前积攒的床单、被套拿出来刷洗,等全部晾晒完,我接到了导师的语音电话。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很久没有联系了,我对他有点抗拒。

    但最近其实我对自己更是抗拒,相比之下,对他的态度没有去年那么偏激了。

    他让我联系研二的同门们,今天下午开个会。

    就像工作单位的年终总结,我们也有学年总结,或者叫学期总结更恰当。

    我忙说好。

    点开2022级的小群,本想发一条群消息,一劳永逸。想了想,时间比较紧,万一有人没有经常看微信的习惯,很有可能因为设置了免打扰而错过。

    我分别给大家发去了消息。

    还跟一个聊得来但不算熟的同门,吐槽了几句——因为找不到第二个感同身受且说话同频的人。

    刚刚电话里,导师问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我在家。

    他的火蹭蹭蹭上涌,语气很差:你怎么回家了?

    我意识到他可能以为我回老家了,解释:我在南京的家里。

    很快,那边阴转多云,有事说事。

    紧接着,我打开了开题报告。与其说是开题报告,其实只是开题内容的一部分。

    我等会要去找老师,总不能什么都不说,而我个人来说,最迫切的学习计划和年度总结,就是确定开题内容。

    研二这学期已然结束,不知道别的学校像我这种情况的多吗?

    放在我们学校,我当然是慢的,因为学分问题,没能跟上学校的大部队,但是放眼全国,或许……

    算了,呜呜,少点自我麻痹。

    我继续斟酌了下我下午要找他聊的内容。

    今天通话时,他一张嘴就是说到我还没开题的事。

    讲真,狗腿的我,居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都说贵人多忘事,他有那么多学生,博士、硕士、部分他愿意提携的本科生,以及除去学校的工作,还有很多社会上的事等等,没想到他还记得我没开题。

    不过我还是要提高警惕,继续diss他,不解释。

    我点了杯咖啡提神,但是鬼知道能撑多久,我要是早知道今天开会,也不会一夜不睡的。

    当然,要是这样的话,我就错过这个来电了。

    只会更灾难。

    拖着昏昏沉沉的身体坐上地铁,中午的地铁并不忙,有座位,但是我没睡着。一方面旁边的小孩一直动来动去,一方面是我知道我这一睡下去,可能得坐过站——我缺的是漫漫长夜的一觉,而不是中午的小憩。

    提前十几分钟到了,有两个素未谋面的学妹,见到我非常客气,连忙让座,两个人都给我一种很谦卑且尊老爱幼的感觉。

    固然,我不老也不幼,这是一种介于之中的分寸感。

    办公室里,导师坐在电脑前捣鼓东西。见我到了,跟我聊了两句,但是话不投机,戛然而止。

    对不起师妹们,师姐我这是错误示范,他并不是跟每个学生都这样。

    没多久,大家到齐了,办公室空间太小,坐不下,我们一起去楼下的会议室开会。

    室内空调暖风很足,让本来就神智不清的我,更加昏聩。

    这种状态,就算导师今天指着鼻子骂我,我也会先点头称好,再摇头表示反抗。

    很不幸,坐在了导师的手边,当他说要每个人依次讲一下这学期的所学和收获时,我顿时有点心虚,抬头看了眼他。

    可巧,我的目光和他交汇。

    于是,他说:那就从你开始吧。

    好,真好,非常好。

    我啰啰嗦嗦,不得要领,实则这学期并没干啥,不就是“实习实习实习、看书看文献、上课嘛”。

    但是我能只说这一句,作为整个发言的内容吗?

    所以就别怪我说一大堆废话了。

    导师很犀利且忘记了阴阳怪气:听了半天,感觉你也没干啥,你之后得忙起来了。

    听了一圈发言后,他对绝大多数人的陈述都不满意。

    我是他的邻座,看见了他在纸上写写画画我们每个人的情况,对面还有一个“记录员”,也在同步更近。我也装模作样,摸出无印良品那个小本本,这个本子是我用来记平时看书时,遇到的不懂的词语、成语的,所以只是随便在纸上戳两下。

    他还写了满满一张纸的期刊名称,让我们各自挑一个,在后面写上自己的名字,以此作为今后发刊的目标。

    散会后,博士大哥告诉我们,老师刚刚在会上比较委婉,他的实际意思是这次发刊是寒假作业,希望我们尽快出成果。

    下楼后,同门在我耳边说:其实我们的毕业要求根本不需要发这么难的期刊,还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

    我反驳她:不是他想我们发什么期刊就能发什么。

    作为文科生,谁不想发c刊,哎。

    许久未见,大家又聚在一起聊了会儿天,就各回各家了。

    期间,本人一向心直口快,想说什么说什么,很快收获一个迷妹,她主动跑来加我微信,并反复跟我说,喜欢我的性格。

    另一个同门也说我心态真好,向我学习。

    我满头黑线,最近内耗到无可复加,担不了这虚名。

    实话说吧,这段时间陷入到了一个写不出来东西、阅读效率也不高的噩梦中……

    就拿更新本文为例。

    起先,我的flag是补写前面的章节——有那么几章没写完,所以要不就是接着写下去,要不就是重新写,但是每走到一个坑位,蹲在里面待一会儿,就发现憋不出东西,紧接着又换一个坑继续想内容。

    兜兜转转,竟然绝大多数话题都写不下去,越写越不对劲。寻思着,我也不是在写什么高深莫测的东西,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于是,换个话题重新写,然而信誓旦旦一定要写的东西,如今也写不出来。

    天呐,越说越伤心了。

    我好像又到了一个低谷期。

    想逃避,也确实在逃避。

    其实这种情绪反应在方方面面,不仅是写东西这一块儿。

    比如和别人的交往、购物欲,乃至食欲等等。

    我不是没经历过现在的状态,回顾高考后的日子,我每年都有一段这样的时光——无所事事、心情焦虑、一潭死水。

    而这次不同的是,一个人在面对。

    以往再怎么说,我妈妈是我唯一长时间陪伴的对象。

    昨天,她想来南京,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电话里,她叹息了好多声,我也学着她叹息的样子,试图缓解气氛,但是没法,我最终没有松口。

    我觉得现在状态真的不想见人,尤其是有独居的机会后。

    前两天,一个大学时代的朋友跟我联系,问我南京有什么好吃的。

    我说:你是要来南京玩吗?

    她回:是的。

    按照以往的作风,我会热情地欢迎她来玩,提前做好攻略,请她住在我家。

    确实,我在来南京之初,就邀请过她。

    但现在,我有点避重就轻,我说,南京我只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外卖。

    然后她回了我一个表情包后,我就没有再回复了。

    我知道再不主动一点,我就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但我现在仍没有做出行动。

    对了,前段时间,读研期间的朋友联系我,我愿称之为大浪淘沙后,在南京最好的朋友。说要找我跨年,问我在南京吗?

    我看见消息时,已经是几个小时后,我又是毫不犹豫,撒谎说自己回家了。

    其实两天后才回家。

    半个多月前,她也想来找我玩儿,我当时生病了,但也痊愈得差不多了,可我还是用生病推脱了。

    我清楚地知道,她可能不会再主动找我了,或者说她找我,我再有事拒绝的话,八成没有下一次了。

    事不过三嘛。

    但是我很难保证最近她要是找我,我一定会去赴约。

    这些是不常联系的朋友。

    还有经常联系的朋友,我最近好像也失去了表达欲。

    我昨天还在想,要不要给她们打个视频,因为每次跟她们打完视频电话,我心情都会很好,但是昨天蹦出那个念头后,我很快摇摇头,只觉得无趣。

    所幸今天跟同门们见面后,我虽挺累的,但是表现出来也还算活跃,心情也轻松了些许。

    可以说,每次见完导师后,我都挺开心的,不管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成果。这并不是说我有多想见到他,而是这次见面后,意味着又有很长时间不用见面了,哈哈哈。

    今天可能是众多人在,所以没有哪个人被集中火力炮轰,唯一让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说我们是一群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有事时才来找他,平时人影子都不见。

    哎呀呀,真是冤枉啊,有苦说不出。

    新的一年,那就dream一个多见面?

    论文指导舍他其谁?

    看官:果然是个利己主义者。

    我:……

    1月15日

    昨晚早早睡下,今天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学校图书馆自习。

    自从搬家后,我没事都是去老校区,昨天去的是另外一个校区。

    本以为一个近,一个远,但实际都走一遍后,发现近的也没有很近,来回也要一个多小时了。

    老校区没有共享单车,需要步行的地方比较多——抛开别处的步行脚程,从地铁下来后,又要在学校穿行十几分钟才能到目的地。

    导致我每次去学校的路上,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但今天我很有兴致,精力无限,说什么都要出门,甚至因为起早了,还得先在家里苦等图书馆开门,再出发。

    我点了杯tims的拿铁,基本上想不到喝哪家店的咖啡时,我就点tims。

    不知道是我体质特殊,还是咖啡豆的差异过大,我喝有些店的咖啡会很亢奋,会手抖,会心跳加快。总之,喝完一杯后,有种“我不是我”的感觉。

    tims和瑞幸是我的保险品牌。

    可能是昨日奔波又没洗头,头发油乎乎的,我掏出一个久违的小东西——Fujiko蓬蓬粉,可以理解为头发的专用散粉。

    买了快两年,用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可谓没有作用,扑在头发上后,油头瞬间清爽干燥,比石灰粉还好使(不是。

    但作为发量青铜,对于这种化学用品总是慎用,怕图一时的美观而导致秃头。

    那么问题来了,我当时为啥要买呢?

    闲暇时,翻了翻今年的某宝订单,发现今年的购物理智了不少,但是仍有些东西如蓬蓬粉一样,知道自己不会常用,还是买了。

    不是商品的广告语诱人,也不是带货主播过于巧舌如簧,更不是因为优惠力度令人心动。

    而是当下的状态,特别有购物欲,“想买”的主旋律充斥心中,至于买的是什么东西,倒是其次了。

    图书馆的进闸机器罢工了,我从缝隙里艰难地挤进去。

    学校放寒假了,图书馆也有些冷清,当然没放假的时候,学校图书馆也并不热闹。我也不知道为啥,两个校区都是如此。

    我找了个阳光特别好的座位,且有插座,我的小命需要阳光滋养,我的笔电离不开电源。

    随着时间的推移,阳光照射的区域不断发生改变,我也随着阳光的位置挪动身体——尽可能让身体沐浴在阳光之下,书本则躲在阴影之中。

    寒冬的太阳,热量一点也不逊色,我晒了没多久,就出汗了,于是转移战地,坐到隔壁桌。

    去年看了一段时间电子书,最近又有点迷上纸质书了,新年的第一本书买了《飘》。

    我跟这个故事特别有缘,小时候我家就有这本书,我妈总是逗我,问我书名,我总是很骄傲地告诉她,《乱世佳人》!

    上到小学时,我妈带我看了这部电影,后来几年前我又重温了这部电影。

    费·雯丽很美,饰演白瑞德的男主应该是公认的大帅哥吧,但是我的东方审美不能get到,我唯一觉得帅的是《罗马假日》的男主,说实话,他也没有帅到惨绝人寰的程度,但我就是喜欢他,嘿嘿。

    电影和原著肯定是有出入的,这次我打算从头认识这个故事。

    我很喜欢斯嘉丽,她身上那股执拗劲儿,我总觉得也埋藏在我的骨髓下,只是她的爆发了,我的还在沉睡。

    等我看完,有机会可以谈一谈这个故事。

    中午去食堂吃饭,学校的食堂关了很多,但是一楼仍然有很多窗口,这是我没想到的。大学时期,食堂都是要关全都关了,没有这么多工作人员留校的。

    饭后,和同门又浅浅讨论下约导师见面的事。

    好吧,对某人嫉恶如仇、爱憎分明,也不影响我们需要见面这个事实。

    发文章“事小”,毕不了业才是最尴尬、心酸的。

    1月16日

    晚上做了一个梦:夏日午后,阳光很好。我打车来到车站,下车后发现没给车费,忙问司机师傅多少钱,他给我竖起四个指头,我说是四块吗,他点点头。朋友已经在车站等我了,她们聊得正开心,我也喜滋滋加入其中,她们问我为什么没带行李,我这才发现自己空手来的,赶忙说我这就回去拿。然后梦醒了……

    很显然,从打车四块钱这里就有bug了,我应该早点意识到这是一场梦,但沉浸在其中太开心了。

    真的好想回到夏天,好想出去旅游啊。一想到下周最低气温零下8度,我就莫名犯起气温焦虑症。

    今年冬天太反常了,温差太大。

    实不相瞒,最近手头宽裕,我那事事不太商量的父母,最近跟孔雀开屏一样,各自都给我了一些超过我平时生活标准的钱。

    我属于那种“没钱少花,有钱多花”的人,所以最近在研究要不要给自己买个驴包;或者出去玩一趟,有点想去云南玩,但是又有点担心那边的治安,毕竟我是一个人去。

    我甚至还纠结了下买carry all还是never full,买carry all的话,是买小号还是中号。

    但想想,消费得起不等于买得起,就比如说上次lamer叫我去拿一个面霜的小样,我拿了后至今没舍得用,真就供在家里,闻一闻、摸一摸,我不觉得我用完这3.5ml,我就能感觉到贵妇护肤品的奇效,那还不如放着,留作纪念……

    同理,如果我买了这个包,不知道是我照顾它,还是它服务于我。

    哎,等老娘有钱再说吧——这一言论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像痴人说梦。

    马上就过年了,否则我高低得回一趟我的第二故乡,成都。

    已经有一年多没见我的好朋友了,甚是想念。

    我跟她的友情比在大学时期还要好,有时我也挺佩服我自己的,努力经营这段千里之外的“异地友谊”,卓有成效。

    有一种人,就是他很好,你也很好,可是你俩就是说不到一块儿去。

    不管你怎么使劲,你们之间都隔着一层屏障。

    我和这位朋友的关系起初也是这样,但是从去年开始,我明显感觉到我们之间不一样了。

    比方说,我看她出去和朋友聚餐的朋友圈,然后酸溜溜地表示,你又去吃好的了!

    然后,她会主动跟我说她一天的吃喝玩乐,大方向+小细节。

    我说:您好像我的异地恋男友。

    她愣了下回道:对哦,你不说我都没有感觉,这种东西真奇妙。

    今天去省口腔复诊,理论是临门一脚了,我还跟另一位朋友假惺惺诉苦:怪不舍的。

    朋友无语:不要恋战。

    还记得刚开始整牙时,这位朋友跟我说,你整完后,正好美美地处对象。

    一晃四年多过去了,我依旧单身,这位朋友已经从单身晋升为已婚妇女两年了。

    到了医院后,被主治大夫的研究生告知牙发炎,我说我没感觉疼啊。

    她说,我现在拿个xx一照,你牙龈就会出血。

    我无奈:好吧。

    她继续说:这会影响挂皮筋的效果。

    医生忙完上一个病人后,来看了我的情况。两人几乎说了同样的话,不愧是师徒关系。

    他问:你有时间吗?再挂一个月的皮筋看看,当然你想现在结束也可以。

    我知道他是个追求完美的大夫,不然去年治疗就可以结束了。我人在南京,自然不差这一个月,以前异地就医都熬过来了。

    乖巧点头:有时间。

    跟助理约下次复诊时间时,我居然有一丢丢不好意思,她也确实表现出了“咋还没结束”的神色。

    我的战线拉的实在太长了,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急需抛出手,而像助理这种负责统筹病患、规划时间的人,可能比医生本人还希望我早点康复、滚蛋。

    更何况在她眼里,我是有前科的,疫情期间我有一段时间没能去南京,到她嘴里就变成了我故意拉长戴牙套的时间,推迟就诊。

    当时她跟医生这么说时,我一整个百口莫辩。

    但我也谈不上反感她,这位姐能力、情商、颜值都在线,干这份工作举重若轻,对于医生来说,是个不错的搭档。

    从医院出来后,我直奔学校食堂。

    我好饿好饿,早上的外卖真的不好点,我常常看好半天都不知道吃什么,最后只点了杯拿铁。

    下午继续在图书馆自习,外面天不好,等我出来时,地面都湿了,天空中也飘着小雨。心情莫名不太好,感觉没什么力气,于是就打了个车回去,谁知还没到晚高峰,车就打不到了。

    我默默步行到学校另一个靠近地铁口的大门,这次终于打到了车。

    路上,经过一个中学,看见一堆家长穿着雨衣在等学生放学,我还觉得挺新鲜的,因为平时放学的点坐地铁,总是能遇到很多穿校服的学生。

    我还以为公共交通发达的大城市,学生们都是自行回家呢。

    我清楚为什么突然有点情绪化,不就是因为被突如其来的孤独感击中了嘛。

    有办法,回家点外卖,吃点好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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