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不以为意，在本子上整理真正的错题，“怎么了？”
叶闻芳摊开手，一个精致的白色盒子静静地躺在掌心，绒面柔软，透着星点的微光。顾清一怔，“这是？”
叶闻芳笑着说，“打开看看？”
顾清接过那个巴掌大的盒子，轻轻打开，她的睫毛颤了颤，一颗饱满雪白的小珍珠转着柔润的光，像白樱的花瓣。
那是一条项链。叶闻芳看着她，试探地问，“喜欢吗？”
顾清抬头，“给我的？”
叶闻芳点点头，往前挪了挪身子，脸上有掩盖不住的期待，“这次哦，妈妈去的地方叫什么诸……诸什么市，反正听别人讲，那是珍珠之都哦，这个呢，是妈妈特意给你选的，怎么样，我眼光还不错？”
顾清喃喃，“为什么突然给我买这个？”
叶闻芳说，“一个原因呢，是妈妈觉得很适合你，你会喜欢。还有一个呢……”叶闻芳看着她，轻轻笑起来，眼角有温柔的褶皱，“是妈妈想跟你道歉。”
“道歉？”顾清疑惑地看向她。
叶闻芳随手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起来，顾清瞥了一眼，屏保是那张自己站在板报前拿着奖状的照片。她有些意外，叶闻芳似乎把那张照片做了剪裁，横向的合影从中间切成两半，那块不大的屏幕上，只有顾清一个人傻傻的笑脸。
叶闻芳留着些许南方的乡音，说起话来语调温柔，声音也轻，“之前，妈妈让你故意考得差一点，我原来以为哦，那样子对你，对我们，都是最好的。”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顾清，“可是我发现，妈妈更喜欢看到你闪闪发光的样子。”
顾清张口，声音却滞塞在喉头。叶闻芳对她笑，台灯光影在她脸庞勾勒温暖的轮廓，“妈妈想明白了，我的女儿那么优秀，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妈妈一定会为你骄傲的。”她的目光回到那项链，“妈妈帮你带上？”
顾清的鼻腔发涩，眼角有隐约地湿意。她抬手抹了抹眼角，“好啊。”
书桌上小小的镜子里映出两个人的脸。叶闻芳和顾清的眼睛很像，圆而清亮，像波光粼粼的水面。顾清仔细地束起自己的长发，银色的细链有微凉的触感，叶闻芳扣上后颈的卡扣，扶着她的肩膀笑，“真好看，像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好看。”
“妈，”顾清仰头看她，“谢谢你，我很喜欢。”
那项链顾清偷偷戴了两天，藏在校服领子里面，上学也舍不得摘。不过那项链和少女心思一样，都不容易藏起来。体育课上，女孩们两人一组练仰卧起坐，那颗珍珠轻巧地跳出来。郑茗帮顾清压着腿，看着她一挑眉，“你戴项链了？”
顾清脸色因为运动而泛起淡淡的粉红，低头看向自己的衣领，“嗯。”
向馨在隔壁凑过来，“哇，这么好看的珍珠，很称你啊顾清。”
顾清把项链重新塞回衣服里面，“谢谢。”
向馨表情挪揄，“谁送的呀？男朋友吗？”
郑茗难得八卦，“男朋友？”
顾清还没回答，向馨就自作主张地给她定亲了，“会主动送礼物，人不错，礼物挑得这么好，眼光也不错……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他对你好不好？有别人知道吗？唉，要是周诠也能送我个礼物该多好，我想都不敢想……”
顾清点了她脑门一下，“我看你挺敢想的。这项链是我妈送的，哪有什么男朋友。”
“叶阿姨？”郑茗一怔，又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真的谈恋爱不告诉我。”
“我跟谁谈啊，”顾清笑着逗她，“你送我一个吗？”
话音没落，一个篮球咕噜噜朝她们滚过来，速度不快，也没什么危险，慢慢地停在顾清脚边。她把球捡起来，抬起头，一个身影向她跑来。
初秋的微风清脆，彦怀逸穿着白色的校服短袖，露出流畅有力的手臂，他头发微微凌乱，额角有亮莹莹的薄汗，对着顾清招招手，“这儿！”
顾清把球抛给他，彦怀逸稳稳接住，天高云淡，他对顾清笑，两根手指在额角一点，打了个轻快的旋，“谢了！”
彦怀逸迈着长腿跑回球场，重新将球投进篮筐，再和队友碰拳，顾清远远看着他，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彦怀逸学习不怎么样，但确实，挺帅的啊。”郑茗感叹。
向馨一脸狐疑，“帅吗？那是你没看见他上课睡觉印一脸钢笔字的样子。”
你也没看到他在家做饭被油吓得一蹦三丈远的样子，顾清默默想。
“你傻笑什么呢？”郑茗斜眼看她。
“谁？我？”顾清揉揉脸，莫名感到心虚，“别胡说，我没笑。”
“你最好是。”郑茗不跟她较劲，三个人挤在一张垫子上，背靠背又瞎聊了一会儿。向馨托着下巴，望着天空表达了十五分钟她对周诠的迫切思念，酸得顾清郑茗直捂脸。只爱学习的郑茗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喜欢周诠？我看他最好成绩也就年级前一百，不算太优秀啊。”
“是这么论的吗？”向馨不服气，“喜欢一个人和成绩又没关系。”
郑茗不能苟同地沉默了一会儿，“那和什么有关系？”
向馨想了想，少女心开始作祟，“大概是他的酒窝，他校服上的香味，他的微信步数，还有他刚剪完的丑丑的发型……”
“丑发型？”郑茗皱眉，表情有些嫌弃。“知道丑你还喜欢？”
向馨恨铁不成钢，气得锤墙，“郑茗，你真的很不浪漫！”
郑茗耸耸肩，“我不理解，有看微信步数的功夫，不如去做两道有机推断。”
向馨满脸幽怨，“那哪做得完？”
郑茗火上浇油，“做不完就更不能早恋了啊。你看，有机推断题高考必考，早做完一分钟，就能多检查一遍，你把做推断的时间拿去琢磨男的，他能保送你上大学？”
“你！”向馨说不过她，慌不择路地搬救兵，“顾清，你看她！”
顾清一直没说话，被她这嗓子吓了一跳，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什么？”
“你走神了啊？”向馨抓着她的手臂说，“你语文好，你快给郑茗讲讲什么是喜欢。真是气死我了，这个榆木脑袋！”
顾清一反常态地沉默，她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心里兵荒马乱。
顾清不敢说，刚才她们在聊喜欢，可自己的脑海里，闪过了超市，油画，巧克力，和彦怀逸的脸。
叶闻芳摊开手，一个精致的白色盒子静静地躺在掌心，绒面柔软，透着星点的微光。顾清一怔，“这是？”
叶闻芳笑着说，“打开看看？”
顾清接过那个巴掌大的盒子，轻轻打开，她的睫毛颤了颤，一颗饱满雪白的小珍珠转着柔润的光，像白樱的花瓣。
那是一条项链。叶闻芳看着她，试探地问，“喜欢吗？”
顾清抬头，“给我的？”
叶闻芳点点头，往前挪了挪身子，脸上有掩盖不住的期待，“这次哦，妈妈去的地方叫什么诸……诸什么市，反正听别人讲，那是珍珠之都哦，这个呢，是妈妈特意给你选的，怎么样，我眼光还不错？”
顾清喃喃，“为什么突然给我买这个？”
叶闻芳说，“一个原因呢，是妈妈觉得很适合你，你会喜欢。还有一个呢……”叶闻芳看着她，轻轻笑起来，眼角有温柔的褶皱，“是妈妈想跟你道歉。”
“道歉？”顾清疑惑地看向她。
叶闻芳随手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起来，顾清瞥了一眼，屏保是那张自己站在板报前拿着奖状的照片。她有些意外，叶闻芳似乎把那张照片做了剪裁，横向的合影从中间切成两半，那块不大的屏幕上，只有顾清一个人傻傻的笑脸。
叶闻芳留着些许南方的乡音，说起话来语调温柔，声音也轻，“之前，妈妈让你故意考得差一点，我原来以为哦，那样子对你，对我们，都是最好的。”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顾清，“可是我发现，妈妈更喜欢看到你闪闪发光的样子。”
顾清张口，声音却滞塞在喉头。叶闻芳对她笑，台灯光影在她脸庞勾勒温暖的轮廓，“妈妈想明白了，我的女儿那么优秀，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妈妈一定会为你骄傲的。”她的目光回到那项链，“妈妈帮你带上？”
顾清的鼻腔发涩，眼角有隐约地湿意。她抬手抹了抹眼角，“好啊。”
书桌上小小的镜子里映出两个人的脸。叶闻芳和顾清的眼睛很像，圆而清亮，像波光粼粼的水面。顾清仔细地束起自己的长发，银色的细链有微凉的触感，叶闻芳扣上后颈的卡扣，扶着她的肩膀笑，“真好看，像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好看。”
“妈，”顾清仰头看她，“谢谢你，我很喜欢。”
那项链顾清偷偷戴了两天，藏在校服领子里面，上学也舍不得摘。不过那项链和少女心思一样，都不容易藏起来。体育课上，女孩们两人一组练仰卧起坐，那颗珍珠轻巧地跳出来。郑茗帮顾清压着腿，看着她一挑眉，“你戴项链了？”
顾清脸色因为运动而泛起淡淡的粉红，低头看向自己的衣领，“嗯。”
向馨在隔壁凑过来，“哇，这么好看的珍珠，很称你啊顾清。”
顾清把项链重新塞回衣服里面，“谢谢。”
向馨表情挪揄，“谁送的呀？男朋友吗？”
郑茗难得八卦，“男朋友？”
顾清还没回答，向馨就自作主张地给她定亲了，“会主动送礼物，人不错，礼物挑得这么好，眼光也不错……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他对你好不好？有别人知道吗？唉，要是周诠也能送我个礼物该多好，我想都不敢想……”
顾清点了她脑门一下，“我看你挺敢想的。这项链是我妈送的，哪有什么男朋友。”
“叶阿姨？”郑茗一怔，又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真的谈恋爱不告诉我。”
“我跟谁谈啊，”顾清笑着逗她，“你送我一个吗？”
话音没落，一个篮球咕噜噜朝她们滚过来，速度不快，也没什么危险，慢慢地停在顾清脚边。她把球捡起来，抬起头，一个身影向她跑来。
初秋的微风清脆，彦怀逸穿着白色的校服短袖，露出流畅有力的手臂，他头发微微凌乱，额角有亮莹莹的薄汗，对着顾清招招手，“这儿！”
顾清把球抛给他，彦怀逸稳稳接住，天高云淡，他对顾清笑，两根手指在额角一点，打了个轻快的旋，“谢了！”
彦怀逸迈着长腿跑回球场，重新将球投进篮筐，再和队友碰拳，顾清远远看着他，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彦怀逸学习不怎么样，但确实，挺帅的啊。”郑茗感叹。
向馨一脸狐疑，“帅吗？那是你没看见他上课睡觉印一脸钢笔字的样子。”
你也没看到他在家做饭被油吓得一蹦三丈远的样子，顾清默默想。
“你傻笑什么呢？”郑茗斜眼看她。
“谁？我？”顾清揉揉脸，莫名感到心虚，“别胡说，我没笑。”
“你最好是。”郑茗不跟她较劲，三个人挤在一张垫子上，背靠背又瞎聊了一会儿。向馨托着下巴，望着天空表达了十五分钟她对周诠的迫切思念，酸得顾清郑茗直捂脸。只爱学习的郑茗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喜欢周诠？我看他最好成绩也就年级前一百，不算太优秀啊。”
“是这么论的吗？”向馨不服气，“喜欢一个人和成绩又没关系。”
郑茗不能苟同地沉默了一会儿，“那和什么有关系？”
向馨想了想，少女心开始作祟，“大概是他的酒窝，他校服上的香味，他的微信步数，还有他刚剪完的丑丑的发型……”
“丑发型？”郑茗皱眉，表情有些嫌弃。“知道丑你还喜欢？”
向馨恨铁不成钢，气得锤墙，“郑茗，你真的很不浪漫！”
郑茗耸耸肩，“我不理解，有看微信步数的功夫，不如去做两道有机推断。”
向馨满脸幽怨，“那哪做得完？”
郑茗火上浇油，“做不完就更不能早恋了啊。你看，有机推断题高考必考，早做完一分钟，就能多检查一遍，你把做推断的时间拿去琢磨男的，他能保送你上大学？”
“你！”向馨说不过她，慌不择路地搬救兵，“顾清，你看她！”
顾清一直没说话，被她这嗓子吓了一跳，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什么？”
“你走神了啊？”向馨抓着她的手臂说，“你语文好，你快给郑茗讲讲什么是喜欢。真是气死我了，这个榆木脑袋！”
顾清一反常态地沉默，她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心里兵荒马乱。
顾清不敢说，刚才她们在聊喜欢，可自己的脑海里，闪过了超市，油画，巧克力，和彦怀逸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