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元初才喝下避子汤,望着温行川的怒容有些心虚,直接环住他的劲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不敢看他。

    温行川垂头看着她,而后用虎口将她的下巴托起,要她直视他。

    “喝的什么药?”

    冷元初被温行川扯开时心尖颤栗,再见他俯身去拾,怕他通药理闻出来,急忙在他拾起前抢先蹲下,故作轻松说道。

    “是背伤的药,夫君。”

    温行川看她讲话时不敢抬头看他,轻嗤一声。

    背伤的药需连日服用,怕她吃不下苦,加了蜂蜜做成蜜丸,这些他都知道,汤药又是哪里来的?

    况且此前她得理时,定是目光坚定盯着他,哪会如此温顺?

    温行川一眼便知,她现在在说谎。

    他看着妻子圆润的后脑勺,抬起右手摸了下,而后蹭过她的脸,绕到她的纤长的脖子,随即捏紧。轻轻一提,要她顺着力道站起来,背靠着他,无法挣脱他的掌心。

    “痛,碰到背了。”冷元初不懂他在做什么。他捏着她,让她被迫仰着头枕在他的肩上。

    她无法站稳,逐渐踮起脚,任由他的呼吸洒在她的娇靥。

    佩兰见气氛越来越怪,不敢抬头多看,拾起碎碗瓷片躬身退下,想了想,把门阀上。

    冷元初感受到外衣、中袍衣襟被解开,温热的手覆上层云,要她逐渐站不稳,不得不反向环住他,正有些意乱情迷,却听见他冷冷启口。

    “你那好长兄,今日早朝弹劾了我父王。”

    说罢,冷元初被他按在铜镜,冰凉的触意要她一下清醒。

    可她连日不在上元县,如何能知朝廷之事,颦颦质问:“所谓何事?”

    温行川用鼻子轻蔑哼气,松开她的脖子,在她的白皙的脖子留下几近完整的掌印红痕,坐在一旁的花梨圈椅,凛冽望向冷元初。

    “你不知道?你今日去找母妃索要中馈账册,是要帮冷尚书探着亲王府的底吧?”

    冷元初被他突来的质问愣了愣,转过身捏住衣襟,冷静回他。

    “我不知长兄因何事弹劾。至于求请学习中馈,是因儿媳有义务帮婆婆分忧,这有错吗?”

    温行川望着她的脸,冷笑一声。

    她的长兄直指父王挪用税赋一事,若是她早与密谋,要替她长兄偷攘密牍的话,此前的曲意逢迎似乎有了解释。

    他自嘲大度,宽容她曾经与别人相通的过往,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枕边人充当细作。

    她是冷氏的女子,可她若想在王府继续生活下去,必须与他站在同一阵营,哪怕与冷家割裂。

    “你如何证明索要中馈与你长兄所为无关?”

    冷元初不知这无妄的猜忌从何而来,无力于一夜之间怎会发生这般大事。

    长兄为何要弹劾亲王,可曾考虑过她处境一点?

    她满眼无助望着温行川,看到他舒展坐姿,再看他玄袍之上那金革带镶嵌的绿松石——

    咬着唇,缓缓走过去,屈膝爬上他的大腿,而后伸出手,拆开那革带。

    温行川见她又是这般,咬紧槽牙生出恨意,可看她如今倒是熟练拆了他的腰带、解开他的前襟,而后撑着他的胸膛,满脸不知所措,垂着的眼睫频频颤抖。

    “继续。”

    冷元初不敢抬眼看他,只好压抑情绪,一件件脱下他们的衣服。

    ……

    冷元初跨坐在温行川身上,满脸的红晕,温行川仰靠在那花梨圈椅上,轻轻捏着她柔软的小腿肚。

    他就此抱着她站起来,想她努力好久还不能结束,一定是疲惫至极,可才抱她回到床上,却听她小声又清晰说着。

    “你可满意了?”

    温行川心底瞬间升腾被她挑衅的怒意,他扳着她的下颌,试图透过她含泪的双眼看透她,可她紧闭双眼。

    “睁开眼看着我。”

    冷元初只觉疲乏,身体的情迷和心里的苦痛要她不想睁开眼。

    她侧开头,只想他快些结束好睡下,却是被他狠狠咬住唇,吮.吸.她的舌,不断用力。可最后,只感受滚烫点点落在腰侧。

    温行川餍足后饶了她,看她后背的伤处有丫鬟为她换了药,避开那处为她洗好,抱回干净的床,慢慢扳过她的肩膀,让她的后背紧贴他的胸膛,埋首在她的肩窝。

    他自嘲,不知她是木头美人,还是别有用心,可他被轻易撼动青山,自甘堕落。

    他要查清这件事与妻子是否有关,一个小女子从嫁进来那天便喜欢乱跑,若是这期间与冷元朝有联系的话——

    “嗯……”怀里美人轻哼一声,温行川僵了僵身子,看她没有醒,才宽心,摸了摸她的头。

    “我不要孩子,不要……”

    忽来的话让他心头一紧,惊讶看到她的眼泪已沾湿绣枕……

    她在梦呓?入了梦都要说不想要孩子?不想要,他的孩子?

    温行川伸出手指把她长睫挂住的泪滴撷下,看着她梦里蹙眉,心情有些不畅。

    既是她有心攀附于他,不应该求着生子来换他的宠爱吗?他摸了摸那堪堪一握的柳腰,这么薄弱的身子,能承受十月怀胎吗?会不会因此受伤……

    温行川没有睡得很沉,清晨,趁着冷元初没有醒,他起床练剑,看到园内的谷嬷嬷在打扫落叶,把她唤过来。

    “即日起,把郡王妃和她身边丫鬟行迹,每日向本王禀告。”

    “老身领命。”

    清晨,冷元初醒来后,即刻叫来佩兰。“佩兰,快,去帮我煎药。”

    昨夜是佩兰进来换的被褥,见自家小姐脸色憔悴,再看衣襟之下的皮肤几处吻痕,心中替小姐抱怨,郡王未免太不怜香惜玉。

    可小姐的神色里,一丝春潮后的喜悦都没有,只怔怔盯着床幔的金刚柱,片刻划落一滴泪。

    “小姐!”

    “不要管我,快去煎药。”

    佩兰无法,见她不愿起床,将衣服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一步三回头赶去备药。

    小膳堂备菜做早膳的时辰,佩兰不敢在这里堂而皇之煎药,想取几块炭,回到她的住处架锅烧水。

    可才到膳堂外,听到里面吵闹,还是走进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胡嬷嬷,我们这都是按那菜例一步一步做成的,怎就要你说成做坏了,扣我的月例?”

    “就是的,这个月以这个借口都几次了,胡嬷嬷,我们这点月例,都给你和谷嬷嬷,都不够你们去外面馆子吃一顿好的,还请二位高抬贵手,给我们留条路吧。”

    佩兰走近,看那白案上摆着一盘水晶粉果,三个膳堂小侍面对着胡嬷嬷,满脸的无奈和生气。

    “佩兰姑娘来了。请姑娘评评理,胡嬷嬷说我们这道菜做咸了,嫌我们费了菜和我火,要扣我们的钱。和姑娘说,这个月都已经是第四次了,到底是胡嬷嬷菜咸,还是你兜里空了?”

    佩兰不想掺和王府原有仆人这些事,但她早有耳闻,院里嬷嬷仗着总管的身份,对这些下人责骂扣钱都算轻的。

    她取了勺子尝了一口,算不得咸。

    “胡嬷嬷,这菜本就是凉菜,加些盐才好压住涩味,当然嬷嬷懂得多,知道王爷口味。我想这道菜摆久了,今日便不上,就当郡王妃给下人的赏赐,亦不算浪费。”

    胡嬷嬷用眼神剜了佩兰一眼,怪她坏事,又不敢不给她面子,只敢照着膳堂仆脑门挨个戳了戳,甩着手帕走了。

    “多谢姑娘,那胡嬷嬷欺人太甚!”

    佩兰没什么办法,她能看到便是拦一拦,看不到的地方爱莫能助,不敢保证什么,匆匆取了炭离去。

    煎好药用长颈的瓷瓶带到中堂,没注意谷嬷嬷在暗处盯着她。

    冷元初服了药,心情才算宽心,可还是忧愁长兄之事,早膳一口吃不下,在内室踱步很久,取笔沾墨写了好些信的开头,想要问问长兄为何如此,却还是团成一地纸团,迟迟写不成一封信。

    她实在太累了,摔坐在官帽椅上,枕着手臂叹气。

    佩兰把地面打扫干净,就着她趴下的姿势为她后背上药。

    “佩兰,我该怎么办……”

    佩兰见冷元初啜泣,知她是心里苦,与她多待了几刻,讲着巧事转移小姐注意力。

    却不知,胡嬷嬷与谷嬷嬷碰了头,说起早间的事,两个嬷嬷一时恶从胆边生,闯到佩兰的住处,看到地上摆着陶锅,又看到桌上几包药材边散落着的藏红花,珠黄的眼睛对视,立即收了它们。

    温行川散朝归来,听了谷嬷嬷添油加醋说道,再看那藏红花有寒凉落子之意,霎时阴鸷升起,要小昉将药送去太医院交给咸熵分辨,另吩咐咸太医配好清淤之药带回王府。

    到了晚间,谷嬷嬷再度禀告,郡王妃一日未曾离开中堂,早早安寝。温行川在书房沐浴更衣,却觉空虚乏味,依旧前去内室要与妻子同榻安眠。

    今夜佩兰守夜前得冷元初的示意,见到郡王说她身体不适,不要郡王进来。

    此刻她借着屋外照进来的光亮看清是郡王殿下,她迅速扑到那雕花六折门中间,用她的身躯把门挡住。

    “让开。”

    “殿下,”佩兰双膝重重砸在地面金砖上,伏地而言:“我家小姐今日身体不畅,求殿下予她一夜好眠。”

    温行川看着跪在他脚边的佩兰,想起冷元初和她背着他服那断子之药,只觉自尊受到挑战,恨声说道:

    “你家小姐?她是孤的郡王妃,是温家的宗妇!你家,你又是哪一家?若是不懂礼仪,王府有的是人教你!看在你护主有功,这次就饶了你,让开!”

    “殿下,殿下……”佩兰伸手抱住温行川的脚,用尽力气也拦不住执意闯入的男人。眼看着他迈过她的手推门而入,只能含着眼泪让门留一道缝,她怕小姐再被郡王肆意磋磨……

章节目录

死遁后郡王火葬场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莲花说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莲花说并收藏死遁后郡王火葬场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