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将到,村子里上上下下都在忙活,做肉圆炸油饼,家家户户都忙得不亦乐乎;一个个眉开眼笑,脸上喜气洋洋的,似乎到了这个时候,过去一年的所有辛苦劳累都烟消云散了;后来家家户户门上都贴上了大红大紫的春联,整个村子让人突然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后来随着后半夜接连不断的爆竹声,所有人都充满希望。所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所有人都期待着新的一年会有新的收获。
大年初一这天,达德一家正在吃早餐,妈妈的手机突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达德他们都想这是亲朋的拜年电话,也就没怎么在意。不料妈妈挂了电话后说了一个消息:“你小姨他们今天来!”
达德听到这个消息莫名地激动起来,哥哥说:“看你那猴样,不就有个红包收么,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达德没回话,只是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美食,这些菜几乎只有在过年才会做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院子大门被推开了,小姨和小姨父走了进来,当然,后面还跟着沈嫣。然后在午饭过后不久,院子大门被关上了;当然,此时的小姨和小姨父都在门外,但沈嫣留在了门内。
因为小姨和小姨父做生意在节日是最忙的,所以只能大年初一来串门。
那天小姨她们走后,沈嫣把达德当做神父和出气筒,不知不觉地把他当做了交心的知己而忘却了他们是否足够熟悉来相知;她向达德抱怨了许多,吐了许多苦水。沈嫣说他爸妈每天只会做生意,虽然住在家里,但能每天能见到的时候不过一小时,有时候甚至一整天下来都见不到;虽然平时也会关心问候沈嫣几句,但几乎没有坐下来谈心的机会;像现在过年走访亲戚都来去匆匆像是来蹭一顿饭又走一样,过年过节一点气氛都没有,而别人家总是团团圆圆温馨得很;回家还不如留在这里和表哥玩。
看到表妹那内心明明很痛苦但却要伪装坚强的表情,达德几乎要把她拥入怀里,但后来又想沈嫣是亲人,不能不伦;但作为亲人血缘又不太亲,不可不得体;只好作罢。
其实达德很想帮表妹从痛苦的淤潭中解脱出来,但无奈自个儿资历尚浅,对于那些高深的道理自己尚且还没感悟和体会出来,怎么去解救他人呢?想想自己前几天还自以为是地教训阿新“还太年轻”,谁不是一样乳臭未干,终究是年少轻狂。
不能开导她,只好带她去散散心,或许在惬意的散步之后,心里上的痛楚能够减轻一些,那些创伤能够抚平一些。
与小姨她们不一样的是,村子里的人在过年过节的时候都会暂停手头上的活儿,在家里做几道好菜犒劳犒劳家人;而在过年就更不必说,那是全年除了持续的雨天之外唯一一次连着休息半个月的机会,大人们天天在家里准备美味大餐或者去走亲戚访好友。相形之下,小姨她们就显得格外麻木;达德妈妈曾经跟小姨谈论过这个问题,说:“钱是挣不完的;你们每天如此拼命又是为了什么呢;有没有想过孩子们?”而小姨总是很无奈地答道:“你不知道现在竞争有多激烈,生意不好做啊,万一怠慢了顾客那不就只能等着喝西北风了;我也知道对小嫣不好,能怎么办,抱得再紧,难道到时候一起去乞讨么?”
漫步在田间,那枯黄的水稻秸秆头密密麻麻,好似铺上的一张张锦毡;偶尔一条小小径渠边上的一块块菜地绿油油的,在黄地毯上却并不突兀,反而是完美的点缀;不远处的那块菜地有位婆婆正玩着腰在摘菜;再远一些的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都冒起了屡屡炊烟。
坐在边上的沈嫣搂着达德一条手臂,头轻轻地靠在了达德肩上,然后说道:“我还是喜欢这种悠然朴素的田园生活!”
达德笑着说:“那以后你就来我家好了!”
沈嫣突然坐直,脸上没有表情,呆呆地看着达德,达德也是只是看着沈嫣,没有说话。没有鸟儿和虫子的躁动,好像就连游乐园里边快乐的小孩都被噤住了声音。
当然,世界不会就这么一直安静下去,不知何时走过来的那位婆婆用典型的农村大嗓门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哎哟,阿德呀,上了个大学不得了噢,什么时候带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回家啊?”
“噢,婆婆,是你啊;”心不知道落在何处的达德和沈嫣都被吓得心扑通扑通直跳;达德一看那人赶紧站起来说到,“摘菜准备做饭啊?”
婆婆:“是呀,孩子他姑姑们来了,早点做饭!”
达德:“噢,这样啊,很热闹啊!”
婆婆:“嘿,一年也就这么一两次;嗯,一起上我家吃饭去呗!”
达德忙说道:“不了不了,我也要赶紧摘菜回去,妈妈正等着呢!”
婆婆对达德笑了笑,又对旁边的沈嫣笑了笑,然后利索地走开了。达德只顾着回以微笑,后来想起什么,突然说道:“哦不不不,不是女朋友,表妹啦!”但婆婆已经走开好远了,达德突然感到窘迫,只好自己郁闷起来,而旁边的沈嫣却望着他发笑。
沈嫣问达德对以后计划打算,达德两手一摊;沈嫣又说:“都这么大人了马上就要步入社会了还是懵懵懂懂的这么不负责任怎么……”
“你学习怎么样了?”看沈嫣婆婆妈妈的不知何时是个头儿,烦闷之中突生一计,结果果然奏效,沈嫣立马话锋一转,对着村子说到:“这么不负责任怎么怎么突然觉得土砖黑瓦的老村子有几分古城的气息要不我们去村子里走走吧。”说完也不等达德反应就径自儿走开了,达德在后面偷笑着跟了上去。
走到村口的时候正好撞见阿新,他正在跟一群小孩在那儿玩炮竹,但与其说是一起玩,不如说是看着玩;他想融入那帮小屁孩中但总感觉兴致不足,鞭炮一响的时候跟着叫几声,然后又掏出手机看看,没看几下又把手机揣进口袋。
“你在干什么呢?”达德上前问道。
阿新说:“没什么,过年太无聊了!”
这两人正寒暄着,一旁的沈嫣突然打断了他们;沈嫣说到:“喂喂,哥,那人在干嘛?”
达德和阿新转过头去,阿新见怪不怪地说道:“噢,阿娣阿姨啊,在等小飞哥哥呢!”
达德和沈嫣都表示不解。阿新又说道:“自从小飞哥哥走后,过年过节的阿娣阿姨总会坐在家门口望着通往村子的这条大路,一坐就是一整天的;别人问他在做什么,她就说小飞今天会回来的,会回来的是吧?”
沈嫣:“她精神,有问题吗?”
达德皱着眉头瞥了沈嫣一眼,沈嫣把脑袋缩了回去。但阿新显然还是见怪不怪的:“没事;许多人都这样问;不过,精神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思子心切嘛;在平时说话还是像以前那么犀利,这个阿德应该深有体会的了!”
达德对沈嫣无奈一笑,便走到那帮小朋友那里和他们玩起了炮竹,沈嫣和阿新也跟了过去。
“你们现在在学些什么东西?”吃饭的时候爸爸突然问起。
达德答道:“现在都是在学基础的东西,比如说数学啊,化学啊,之类的,专业课还没开始学。”
“那你们专业以后可以做什么,是不是去动物园什么的?”爸爸又问。
达德:“差不多吧,也可以!”
一边的沈嫣知道达德不喜欢谈这问题,于是偷笑起来。孰知爸爸话锋一转,问起了沈嫣:“小嫣,你在学校成绩怎么样啦,能不能考上大学啊?”
这回轮到达德偷笑了,沈嫣扭捏着故意吐字不清,达德就说了:“她啊,她说随便考个重点不是问题!”
爸妈听了连连竖起大拇指,沈嫣也自觉解释不清,便开起玩笑来:“以后表哥就去开个养殖场,你负责喂猪,我负责喂你!”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达德还像条癞皮狗赖在床上不起,就收到叶超的短信。短信上说:阿德啊,新年快乐!在这普天同庆的节日里你有没有放鞭炮,贴对联,在门上大红灯笼高高挂啊?
达德感到很是奇怪,这都大年初五了,祝福短信未免太迟了吧?那小子的心思猜不透,指不定在玩什么花样。对于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还是静观其变为妙,于是达德回了短信:鞭炮放了,对联贴了;但大红灯笼没挂,我们家这边过年不兴这个,生了男孩元宵节闹灯的时候才挂!
叶超:错,其实你挂了,只是你还未曾发觉。
达德:什么意思?你小子别贫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反正熏不到我!
叶超:在这良辰美景时候,我怀着一种万分悲痛的心情告诉你——
大年初一这天,达德一家正在吃早餐,妈妈的手机突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达德他们都想这是亲朋的拜年电话,也就没怎么在意。不料妈妈挂了电话后说了一个消息:“你小姨他们今天来!”
达德听到这个消息莫名地激动起来,哥哥说:“看你那猴样,不就有个红包收么,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达德没回话,只是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美食,这些菜几乎只有在过年才会做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院子大门被推开了,小姨和小姨父走了进来,当然,后面还跟着沈嫣。然后在午饭过后不久,院子大门被关上了;当然,此时的小姨和小姨父都在门外,但沈嫣留在了门内。
因为小姨和小姨父做生意在节日是最忙的,所以只能大年初一来串门。
那天小姨她们走后,沈嫣把达德当做神父和出气筒,不知不觉地把他当做了交心的知己而忘却了他们是否足够熟悉来相知;她向达德抱怨了许多,吐了许多苦水。沈嫣说他爸妈每天只会做生意,虽然住在家里,但能每天能见到的时候不过一小时,有时候甚至一整天下来都见不到;虽然平时也会关心问候沈嫣几句,但几乎没有坐下来谈心的机会;像现在过年走访亲戚都来去匆匆像是来蹭一顿饭又走一样,过年过节一点气氛都没有,而别人家总是团团圆圆温馨得很;回家还不如留在这里和表哥玩。
看到表妹那内心明明很痛苦但却要伪装坚强的表情,达德几乎要把她拥入怀里,但后来又想沈嫣是亲人,不能不伦;但作为亲人血缘又不太亲,不可不得体;只好作罢。
其实达德很想帮表妹从痛苦的淤潭中解脱出来,但无奈自个儿资历尚浅,对于那些高深的道理自己尚且还没感悟和体会出来,怎么去解救他人呢?想想自己前几天还自以为是地教训阿新“还太年轻”,谁不是一样乳臭未干,终究是年少轻狂。
不能开导她,只好带她去散散心,或许在惬意的散步之后,心里上的痛楚能够减轻一些,那些创伤能够抚平一些。
与小姨她们不一样的是,村子里的人在过年过节的时候都会暂停手头上的活儿,在家里做几道好菜犒劳犒劳家人;而在过年就更不必说,那是全年除了持续的雨天之外唯一一次连着休息半个月的机会,大人们天天在家里准备美味大餐或者去走亲戚访好友。相形之下,小姨她们就显得格外麻木;达德妈妈曾经跟小姨谈论过这个问题,说:“钱是挣不完的;你们每天如此拼命又是为了什么呢;有没有想过孩子们?”而小姨总是很无奈地答道:“你不知道现在竞争有多激烈,生意不好做啊,万一怠慢了顾客那不就只能等着喝西北风了;我也知道对小嫣不好,能怎么办,抱得再紧,难道到时候一起去乞讨么?”
漫步在田间,那枯黄的水稻秸秆头密密麻麻,好似铺上的一张张锦毡;偶尔一条小小径渠边上的一块块菜地绿油油的,在黄地毯上却并不突兀,反而是完美的点缀;不远处的那块菜地有位婆婆正玩着腰在摘菜;再远一些的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都冒起了屡屡炊烟。
坐在边上的沈嫣搂着达德一条手臂,头轻轻地靠在了达德肩上,然后说道:“我还是喜欢这种悠然朴素的田园生活!”
达德笑着说:“那以后你就来我家好了!”
沈嫣突然坐直,脸上没有表情,呆呆地看着达德,达德也是只是看着沈嫣,没有说话。没有鸟儿和虫子的躁动,好像就连游乐园里边快乐的小孩都被噤住了声音。
当然,世界不会就这么一直安静下去,不知何时走过来的那位婆婆用典型的农村大嗓门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哎哟,阿德呀,上了个大学不得了噢,什么时候带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回家啊?”
“噢,婆婆,是你啊;”心不知道落在何处的达德和沈嫣都被吓得心扑通扑通直跳;达德一看那人赶紧站起来说到,“摘菜准备做饭啊?”
婆婆:“是呀,孩子他姑姑们来了,早点做饭!”
达德:“噢,这样啊,很热闹啊!”
婆婆:“嘿,一年也就这么一两次;嗯,一起上我家吃饭去呗!”
达德忙说道:“不了不了,我也要赶紧摘菜回去,妈妈正等着呢!”
婆婆对达德笑了笑,又对旁边的沈嫣笑了笑,然后利索地走开了。达德只顾着回以微笑,后来想起什么,突然说道:“哦不不不,不是女朋友,表妹啦!”但婆婆已经走开好远了,达德突然感到窘迫,只好自己郁闷起来,而旁边的沈嫣却望着他发笑。
沈嫣问达德对以后计划打算,达德两手一摊;沈嫣又说:“都这么大人了马上就要步入社会了还是懵懵懂懂的这么不负责任怎么……”
“你学习怎么样了?”看沈嫣婆婆妈妈的不知何时是个头儿,烦闷之中突生一计,结果果然奏效,沈嫣立马话锋一转,对着村子说到:“这么不负责任怎么怎么突然觉得土砖黑瓦的老村子有几分古城的气息要不我们去村子里走走吧。”说完也不等达德反应就径自儿走开了,达德在后面偷笑着跟了上去。
走到村口的时候正好撞见阿新,他正在跟一群小孩在那儿玩炮竹,但与其说是一起玩,不如说是看着玩;他想融入那帮小屁孩中但总感觉兴致不足,鞭炮一响的时候跟着叫几声,然后又掏出手机看看,没看几下又把手机揣进口袋。
“你在干什么呢?”达德上前问道。
阿新说:“没什么,过年太无聊了!”
这两人正寒暄着,一旁的沈嫣突然打断了他们;沈嫣说到:“喂喂,哥,那人在干嘛?”
达德和阿新转过头去,阿新见怪不怪地说道:“噢,阿娣阿姨啊,在等小飞哥哥呢!”
达德和沈嫣都表示不解。阿新又说道:“自从小飞哥哥走后,过年过节的阿娣阿姨总会坐在家门口望着通往村子的这条大路,一坐就是一整天的;别人问他在做什么,她就说小飞今天会回来的,会回来的是吧?”
沈嫣:“她精神,有问题吗?”
达德皱着眉头瞥了沈嫣一眼,沈嫣把脑袋缩了回去。但阿新显然还是见怪不怪的:“没事;许多人都这样问;不过,精神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思子心切嘛;在平时说话还是像以前那么犀利,这个阿德应该深有体会的了!”
达德对沈嫣无奈一笑,便走到那帮小朋友那里和他们玩起了炮竹,沈嫣和阿新也跟了过去。
“你们现在在学些什么东西?”吃饭的时候爸爸突然问起。
达德答道:“现在都是在学基础的东西,比如说数学啊,化学啊,之类的,专业课还没开始学。”
“那你们专业以后可以做什么,是不是去动物园什么的?”爸爸又问。
达德:“差不多吧,也可以!”
一边的沈嫣知道达德不喜欢谈这问题,于是偷笑起来。孰知爸爸话锋一转,问起了沈嫣:“小嫣,你在学校成绩怎么样啦,能不能考上大学啊?”
这回轮到达德偷笑了,沈嫣扭捏着故意吐字不清,达德就说了:“她啊,她说随便考个重点不是问题!”
爸妈听了连连竖起大拇指,沈嫣也自觉解释不清,便开起玩笑来:“以后表哥就去开个养殖场,你负责喂猪,我负责喂你!”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达德还像条癞皮狗赖在床上不起,就收到叶超的短信。短信上说:阿德啊,新年快乐!在这普天同庆的节日里你有没有放鞭炮,贴对联,在门上大红灯笼高高挂啊?
达德感到很是奇怪,这都大年初五了,祝福短信未免太迟了吧?那小子的心思猜不透,指不定在玩什么花样。对于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还是静观其变为妙,于是达德回了短信:鞭炮放了,对联贴了;但大红灯笼没挂,我们家这边过年不兴这个,生了男孩元宵节闹灯的时候才挂!
叶超:错,其实你挂了,只是你还未曾发觉。
达德:什么意思?你小子别贫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反正熏不到我!
叶超:在这良辰美景时候,我怀着一种万分悲痛的心情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