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伙伴受到鼓舞,也纷纷捧起风筝就冲出了那片舒适惬意的树荫,来到烈日地下和达德一起奔跑呐喊起来;而大本营里学长学姐们正在快马加鞭地为咨询者解疑答惑,报名的人越来越多。

    这次风筝艺术节举办得很成功,单知名度就甩了前辈几条街;而那个“行为艺术”则在活动部里口耳相传,人人津津乐道。

    随着夏季的深入,树上的蝉儿也烦躁起来,整天叫个不停;每天上学放学路过树底下的时候,也不知道树上究竟有几千只、或者几万只蝉堆在那儿,总之是那叫声犹如飞机起飞时的声音又大又尖锐,人人无不痛恨之;而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在艳阳高照的日子里树底下却总在下雨,黏糊糊的;有人说那是蝉在撒尿,有人说那是蝉在□□;总之上学路上那一袭凉快的树荫成了同学们心中的噩耗。后来听闻这狂躁的知了惊动了学校,以至于那些园丁不得不给它们喷农药。

    在那个酷热难耐、知了泛滥成灾的季节,许多人将要拉着行李箱告别校园——毕业季,来了。

    那是与这个季节格外相衬的日子,人和树上的知了一样激昂。那段时间,不提前一个月定桌的话是基本上无法到校外的小食街吃饭的;白天到处都是穿着学士服的身影,一束束妖艳的鲜花成了相机的主角;而到了晚上,小食街嘈杂一片,全是沙哑的敬酒劝酒声,玻璃瓶被碰得咣当响,路上总是能看到几个人架着一个不省人事的人往宿舍赶去,或者一群群酒气刺鼻的人从你身边走过,这种时候如果是在社会上,你铁定会心绷得紧紧的,但在校园里你却怎么也紧张不起来。

    那段时间是极其疯狂的,那些年方二十出头的学长学姐好像一毕业就青春不再、直接步入中老年了一般,趁着这最后的时光抓住青春的尾巴热血一把。而作为风华正茂的达德他们也是最容易被感染的,那些学长学姐的三言两语总是能轻易让他们跟着激动起来,好像自己也快要人老珠黄了一般;他们每天跟在那些学长学姐的屁股后面瞎折腾,虽然他们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意义,但那种感觉就是让他们无法抗拒。

    那天刘阳学长一条信息说“明天部门大四学长学姐拍毕业照,他们这一走,后会无期啊;各位有空没空过去合个影留个念哈”,达德的腺体就被刺激,分泌荷尔蒙就跟放自来水一样哗啦啦的,整个人瞬间就进入了毕业的状态——不管是谁毕业。

    达德问刘东生:“明天要不要去拍活动部的毕业照?”

    刘东生白着眼对达德说:“我已经被踢了,OK?”

    达德这才想起来,刘东生又接着说:“我说,你跟大四的那些很熟吗?人家大三大二的去拍照叫留作纪念,你去算怎么回事?”

    达德看着那短信仍然很是激动,他回答道:“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这种感觉超棒!”

    第二天上午课上到一半达德向刘东生交代了一句就从后门溜走了:“班长大人,老师如果点名就说我上厕所去了。”

    这天天公作美,一片晴空万里无云,太阳射得草木都垂头丧气的;但这恰好与每个人脸上的兴奋形成鲜明的对比,把整个人山人海的蝴蝶湖畔映衬得热闹非凡,丝毫没有被烈日晒蔫,也没有因即将到来的离别笼罩上一层伤感,汗流浃背的他们如天空一般晴朗、跟阳光一样明媚。

    达德和几个同届的小伙伴跟在后面,看着一个个大三大二的学长学姐轮流上去与大四的元老们拍各种天马行空的照片,他们心里也是几乎按捺不住激动;等了许久,他们终于要成为镜头前的主角,但这时候他们却羞涩了,毕竟谁跟谁都不熟,达德他们也想拍那些很有意思的照片但却不知怎么拍,只好一板正经地跟拍证件照一样,而元老们由于拍了一整天已是身心俱疲,也是站得跟木桩一样。这个时候达德才意识到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但随后一句“走,出去吃饭”一帮人轰轰烈烈地朝校外进发,那种尴尬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晚上一堆人挤在KTV,播放各种精心制作的视频,唱那些青春怀旧的歌曲,喝各种兑的酒,那感觉真是无与伦比。后来再晚些时候,达德这些小朋友就要回宿舍睡觉第二天上课了,而大三大四以及那些已经毕业还专门回来参加这活动的元老们继续玩去了,大概是去通宵了。

    跟着折腾了一天的许子强说:“真羡慕学长学姐他们的关系,如铁一般,打不烂,拆不散!”

    达德想:到了大二,或者大三,我也就能感受到他们的心情了。但后来冷不丁地想到前段时间刘东生约班上女生屡屡失败,达德感觉甚是讽刺。班助曾经说过一个班的人,四年的光阴,将会是你这一辈子最要好的朋友;但现在想起来,还不如在活动部这里呢!

    毕业季之于校园,就好像是春节之于中国一般。当大四的学长学姐们陆陆续续都离开了的时候,一次在试验农场的生产实习课上,老师对同学们说:“前段时间毕业季我就放你们一马,现在他们都走了,你们也得把心收回来了;但我知道被放纵之后的你们是很难浪子回头悬崖勒马的;所以,为了拉你们一把,我先来点个名!”

    “张天宇……张天宇,看来又是一匹迷了路的马!”

    老师在前面点名,达德他们在后边议论:

    “张天宇那家伙又哪儿去了?”

    “鬼知道啊!”

    “肯定又是拍拖去了!”

    “赶紧打电话!”

    后来张天宇人总算是来了,但表情却是阴有小雨;然而他的“阴有小雨”在这炎炎夏日并没有给同学们带来丝毫凉意。而老师还在那儿泡沫横飞地讲着,大伙儿都很尊重老师认真听着,也就没有理会张天宇了。

    这试验农场其实就是一个小农场,猪鸡牛羊都养,虽然养得不多,但在这炎炎夏日,随着一阵阵热浪袭来,那一股股发酵的排泄物的味道真是沁人心脾。老师为人师表倒是从容镇定,而同学们则是或皱着眉头或翻着白眼,每每这时候叶超总是一边憋着气一边说道:“哇,这酸爽!”

    有时候老师也会跟着开开玩笑让因为炎热而烦躁的现场舒坦舒坦,但最后也总是不忘调侃同学们几句:“这么一点气味儿就受不了啦?太弱了吧你们,看看老师,这一把年纪了还百毒不侵,羞不羞啊?我跟你们说,这以后啊,去了大型养殖场工作的话,看你们是不是每天一边拖着个氧气罐一边上班;“那酸爽”可比“这酸爽”酸爽多了!”

    玩笑归玩笑,正事儿还是要做的。这次实习课呢,严肃的学术上称为“牛的直肠把握”,但按叶超的理解来说呢,就是“给牛爆菊”。

    首先是来一把消毒水在牛的屁股上涂抹几次,然后一只手带上及肘的一次性手套,再在消毒水里泡一下;然后五指并成尖锥状从牛的屁股慢慢钻进去,这过程手要来回旋转。

    “啊,我的手被夹住了!”叶超突然大叫起来,这叫声犹如平地一声雷,把屏声息气看“表演”的大伙儿都给下了一大跳。很显然老师也被吓得不轻,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责备道:“你在那儿鬼叫什么啊你,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你自己试试看你缩不缩?别在那儿一惊一乍的了,赶紧,慢慢用力把手钻进去,先把牛粪掏出来!”

    等叶超掏出第一把牛粪的时候,全场一片哗然,臭得他们全捂鼻子盖脸的,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但观众的这些反应就像是一种鼓励一样让叶超大脑越来越兴奋,越掏越卖力;后来大概是脑子热过头,烧坏了,手一伸进去,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一般不能动弹了。他整个人怔了两秒钟,随即猛地抽出手在空中乱甩,一边甩一边叫:“手套破了,破啦;牛屎,牛屎啊!”

    叶超这一个动静又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后退好几米,那些被甩出来的牛粪在空中乱舞,而叶超则像一个疯子一般抽着风乱叫,老师一边往后躲一边用语言想让叶超平静下来,当然这是无济于事的。后来显然叶超也意识到了一些事情,赶忙停下乱甩的那只手,用另外一只手在脸上抹着——他的脸和衣服被自己甩了一堆牛粪。抹了一会儿他大概感觉这样抹不干净,于是一个箭步往水龙头冲了过去,一边的女生则是被熏得干呕着连连后退。

    刘东生冷冷地说了句:“用得着这么娇柔做作么?”

    后来没人愿意再去动手,无奈之下老师只好拿班干开刷,班长自是首当其冲。但显然刘东生淡定许多,经过不懈的努力,他终于握到了直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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