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女！”沈盈之听见耳畔有人轻声叹息。
谁在说话？
不想听。
她把额头微皱的脸更深地埋进了散发着熟悉气息的枕头和被子之间。
终于可以在松软的床上放平疲惫至极的身体，此刻她不想被任何琐事打扰，只想做一片云，无拘无束地继续在蓝天上飞呀飞。
“傻女！”那人加重了语气，还轻轻抚摸她的头顶。
那只手又大又暖，掠过她额头时就连稍显粗糙的指腹也非常温柔。
是外公吗？她宕机的大脑重新启动了思考。外公才不会说她傻呢！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我们豆豆最聪明了”。
是欧俊文吗？笑起来像晴朗的春天一样的俊文，作弄起人来像撩动发丝的春风一样的俊文与她终究成了两条平行线。他再也不会故意揉乱她的头发，再也不会眼睛亮闪闪地笑话她是傻猫，再也不会把鸡蛋花别在她的耳边。
那么，是父亲吗？她脑海里浮现出父亲温暖的笑容。曾经每个晚上他都会抱着她，给她讲睡前故事，还用下巴在她头顶轻轻摩挲。可是，他已经不在了。
她呜咽一声，整颗脑袋都钻进了被子底下。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way up high.
There's a land that I heard of once in a lullaby.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skies are blue.
And the dreams that you dare to dream really do come true.
……
在比蓝天更远，比彩虹更高的地方，藏着一片乐土。在那里，所有勇敢的梦想都能实现。
她这片自由自在的云朝向那彩虹之上的乐土飞去。
“沈盈之！”云端隐约有凶神恶煞的咆哮在回响。
潜意识悄悄告诉她，那是宋辰曜的声音。
那座冰山竟然连做梦都不放过她！
哼，谁的梦谁作主。她偏要对他置之不理。
她飘浮在层层叠叠的白云之间，惬意地感受它们的柔软与温暖，欣赏它们在天地间变幻各种形状。有的像蝴蝶，有的像小马驹，有的像汉堡包，有的像切件蛋糕，像炸猪排，像烧鹅腿……
好饿啊。她皱起眉头揉了揉肚子。它已经饿扁了。
她不耐烦地伸展几下手脚，考虑着能否揪下一片云来充饥。
白云四处飘散。她看见一个坐着的身影，庞大如同小山。
“沈小姐，沈小姐？”试探性的轻唤浑厚得像刚出炉的吐司，但是粤语发言不怎么标准。
她有一种从云端之上瞬间重回人间的恍惚，缓缓地扒开被子，探出了脑袋。床前坐着一个穿佣人制服的中年女人，棕褐色的皮肤、黝黑的大眼和圆滚滚的身材，宽扁的脸颊胀鼓鼓的，让她联想到甜甜圈。
真有甜甜圈就好了。她可以连吃四个。
陌生的中年女佣慈详地注视她片刻，接着身体向她倾斜过来，在她肩头轻柔地拍了两下。
“沈小姐，你醒了？”
这回她总算彻底清醒，并且认出面前的女人是宋辰曜的女佣领班朱丽叶，因为冯乔伊给她的人员资料里有登记照。
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朱丽叶拥有菲律宾德拉萨大学的心理学学士学位，而且为宋家服务的时间已经长达十五年，不仅会英语、粤语，还会讲一点普通话。
难道自己又上了宋太子的床？她吓得一哆嗦，冷汗立马从后背渗了出来。
当她迅速坐起来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就在宿舍的卧室里。小熊可可不在她离开时的窗前沙发上，而是端坐在她的枕边，好脾气地对着所有人微笑。
“朱丽叶，你怎么在这儿？”她大惑不解地询问已经恢复了端庄坐姿的女佣领班。
朱丽叶充满善意地轻笑几声，反问她：“沈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好些？”
“好多了。”
除了头还有点晕，她浑身上下哪儿都不疼了。
左手背感觉有些异样。她抬起来一看，发现上面有打针的痕迹。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和万圣节嘉年华的第二天中午她从宋辰曜床上醒来那次好像。
对了，宋辰曜！
飞向云端之前，她最后的记忆画面是他在57层的电梯间冲她低吼，要她闭嘴。
她乖乖地执行了他的命令，不光闭上了嘴巴，还顺便把眼睛也闭上了，然后就一口气睡到现在。
这次她可算是晕倒得轰轰烈烈，57层的人应该没一个不知道的，所以她计划把这事当作人生历史上所有的糗事来处理——打入记忆的冷宫。遗忘，是人类的本能嘛。
宋辰曜把她送回了她的宿舍，这是显而易见的。打开套间的大门不成问题，因为它是指纹锁。
为她治疗的是崔博士吧？她的直觉准没错。
可是，她还好奇其他。
见她坐在那儿眼珠骨碌碌地打转，朱丽叶温柔地笑了笑，慢慢跟她讲：“崔医生和她的护士大概两小时前走的。她说你在感冒低烧的情况下还过度疲劳，所以才会晕倒，输些抗伤风感冒的针水和葡萄糖，再休息两天应该就没事了。床头柜上是崔医生开的药，有两天的份量，沈小姐你一定要记得吃。”
果然是崔博士，她想着，脑海中浮现出失去意识前的黑雾以及昨天早晨海边的寒风。
“崔医生还说她没想到沈小姐你这么能睡，说这是好事，睡醒了，病就好了一多半。”朱丽叶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做了补充。
她赧然地抿了抿嘴唇，知道最起码在崔博士她们离开后的这两小时，都是朱丽叶奉宋辰曜之命在守护自己，说不定也看见了一只“没满月的猪”。
“朱丽叶，谢谢你照看我。”她真心实意地想感谢对方。
“谢什么？”朱丽叶晃了两下肉乎乎的手掌，“沈小姐是少爷的朋友，我能替他照看你是一件荣幸的事。”
“不，不，不！”她连忙抬起双手拼命地摇，和投降的姿势快差不多了，“朱丽叶你误会了，我不是总裁的朋友，我只是他新聘请的助理。我和你本来很快就要见面的。”
回想起宋辰曜是怎样将自己弄到楼上来的，在外人眼里又是怎样的观感，她感觉耳根在发烧，就像是感冒转移到耳朵上了。
朱丽叶耸耸肩，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她怀疑朱丽叶并没有相信自己，然而多说多错，她还是别再解释为妙。
掀开被子，她发现身上还裹黎浩东的那条羊绒毯。原本放在玄关的拖鞋则被朱丽叶细心地摆在了她的床脚。
“朱丽叶，你什么时候来的？”她一边把身子挪下床一边礼貌地寒喧。
朱丽叶立即帮她把拖鞋拿到近处。
她来不及阻止，只好红着脸道谢。
“我比崔博士她们稍微早到一点。阿东守在套间外面，就叫我直接进来。那会儿少爷正在往沈小姐额头上贴降温用的冰贴。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担心。”朱丽叶果然是宋辰曜身边的老人，跟他一样把黎浩东称作阿东。
宋辰曜亲自给她敷冰贴？还“那么担心”？看来是她舍身忘我的奉献精神终于将冰山感动了，搞不好还有可能让他有一丝内疚。只不过，这下子她和他的关系更是对朱丽叶讲不清楚了。
“总裁人真好。”她文不对题敷衍一句，双脚伸进拖鞋，人站了起来。
朱丽叶更早一秒，紧挨着她站起身，看得出来是生怕她再度晕倒。
她难堪地微笑，“我没事了。”
“真的？”朱丽叶半信半疑。
“比珍珠更真。”她夸张地张开双臂上下左右地摇摆。
“那好，”朱丽叶面露欣喜，“我打电话告诉少爷。”说着，就从制服衣兜里掏出了和她同款的工作手机。
“没必要告诉总裁吧。”她又囧又急，伸手就按住了朱丽叶厚厚的手掌。
朱丽叶责备地乜她一眼，温柔而又坚决地用另一只手把她的手拿开，“当然要。你不知道他看见你昏迷不醒有多担忧。你没退烧，他就一直在你床前寸步不离，只有和马来西亚那边开视频会议的时候才去的外面客厅。”
宋辰曜把重要的投资洽谈改成了视频会议？他守在自己床前寸步不离？一时之间她搞不清楚哪个消息更让自己讶异，反正她的脚在拖鞋里无缘无故地滑溜了一下。
这点动静立刻使朱丽叶张开树桩一样结实的手臂，做好了随时扶稳她的准备。
她讷讷一笑，赶紧站直，否则怕朱丽叶会恪尽职责地将她抱起来——肯定非常轻松——放回床上。
朱丽叶扬起眉毛继续说道：“一直到六点多钟沈小姐退了烧，秘书室那边又有事汇报，少爷才走的。走之前他就叫我等你醒了给他电话。假若我不打给他，他就会始终担心。”一说完，朱丽叶就开始拨电话。
“我去洗手间，你慢走。”她飞速地说完，飞速地走人。这会儿她最怕听见的就是宋辰曜的声音。
然而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朱丽叶还在卧室，手里拿着她盖过的那张羊绒小毛毯。它已经叠成了小方块。
她以为朱丽叶临走前还想着帮自己整理床铺，连忙带着尴尬的微笑劝阻：“朱丽叶，你快回去吧，不用替我铺床。”
朱丽叶爽朗地笑了起来，“都快十点了，自然不用再铺床。只是这张毯子我想顺便拿回去隔壁。”
心跳漏掉了一拍，却不是因为自己一连睡了十二个小时。她睁大眼睛，愣了片刻才口干舌燥地问出声：“你确定，这毯子，是总裁住所的？”
“不会有错。”朱丽叶十分笃定地笑着回答：“它是应少爷的要求专门定制的，小山羊绒。”
谁在说话？
不想听。
她把额头微皱的脸更深地埋进了散发着熟悉气息的枕头和被子之间。
终于可以在松软的床上放平疲惫至极的身体，此刻她不想被任何琐事打扰，只想做一片云，无拘无束地继续在蓝天上飞呀飞。
“傻女！”那人加重了语气，还轻轻抚摸她的头顶。
那只手又大又暖，掠过她额头时就连稍显粗糙的指腹也非常温柔。
是外公吗？她宕机的大脑重新启动了思考。外公才不会说她傻呢！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我们豆豆最聪明了”。
是欧俊文吗？笑起来像晴朗的春天一样的俊文，作弄起人来像撩动发丝的春风一样的俊文与她终究成了两条平行线。他再也不会故意揉乱她的头发，再也不会眼睛亮闪闪地笑话她是傻猫，再也不会把鸡蛋花别在她的耳边。
那么，是父亲吗？她脑海里浮现出父亲温暖的笑容。曾经每个晚上他都会抱着她，给她讲睡前故事，还用下巴在她头顶轻轻摩挲。可是，他已经不在了。
她呜咽一声，整颗脑袋都钻进了被子底下。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way up high.
There's a land that I heard of once in a lullaby.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skies are blue.
And the dreams that you dare to dream really do come true.
……
在比蓝天更远，比彩虹更高的地方，藏着一片乐土。在那里，所有勇敢的梦想都能实现。
她这片自由自在的云朝向那彩虹之上的乐土飞去。
“沈盈之！”云端隐约有凶神恶煞的咆哮在回响。
潜意识悄悄告诉她，那是宋辰曜的声音。
那座冰山竟然连做梦都不放过她！
哼，谁的梦谁作主。她偏要对他置之不理。
她飘浮在层层叠叠的白云之间，惬意地感受它们的柔软与温暖，欣赏它们在天地间变幻各种形状。有的像蝴蝶，有的像小马驹，有的像汉堡包，有的像切件蛋糕，像炸猪排，像烧鹅腿……
好饿啊。她皱起眉头揉了揉肚子。它已经饿扁了。
她不耐烦地伸展几下手脚，考虑着能否揪下一片云来充饥。
白云四处飘散。她看见一个坐着的身影，庞大如同小山。
“沈小姐，沈小姐？”试探性的轻唤浑厚得像刚出炉的吐司，但是粤语发言不怎么标准。
她有一种从云端之上瞬间重回人间的恍惚，缓缓地扒开被子，探出了脑袋。床前坐着一个穿佣人制服的中年女人，棕褐色的皮肤、黝黑的大眼和圆滚滚的身材，宽扁的脸颊胀鼓鼓的，让她联想到甜甜圈。
真有甜甜圈就好了。她可以连吃四个。
陌生的中年女佣慈详地注视她片刻，接着身体向她倾斜过来，在她肩头轻柔地拍了两下。
“沈小姐，你醒了？”
这回她总算彻底清醒，并且认出面前的女人是宋辰曜的女佣领班朱丽叶，因为冯乔伊给她的人员资料里有登记照。
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朱丽叶拥有菲律宾德拉萨大学的心理学学士学位，而且为宋家服务的时间已经长达十五年，不仅会英语、粤语，还会讲一点普通话。
难道自己又上了宋太子的床？她吓得一哆嗦，冷汗立马从后背渗了出来。
当她迅速坐起来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就在宿舍的卧室里。小熊可可不在她离开时的窗前沙发上，而是端坐在她的枕边，好脾气地对着所有人微笑。
“朱丽叶，你怎么在这儿？”她大惑不解地询问已经恢复了端庄坐姿的女佣领班。
朱丽叶充满善意地轻笑几声，反问她：“沈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好些？”
“好多了。”
除了头还有点晕，她浑身上下哪儿都不疼了。
左手背感觉有些异样。她抬起来一看，发现上面有打针的痕迹。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和万圣节嘉年华的第二天中午她从宋辰曜床上醒来那次好像。
对了，宋辰曜！
飞向云端之前，她最后的记忆画面是他在57层的电梯间冲她低吼，要她闭嘴。
她乖乖地执行了他的命令，不光闭上了嘴巴，还顺便把眼睛也闭上了，然后就一口气睡到现在。
这次她可算是晕倒得轰轰烈烈，57层的人应该没一个不知道的，所以她计划把这事当作人生历史上所有的糗事来处理——打入记忆的冷宫。遗忘，是人类的本能嘛。
宋辰曜把她送回了她的宿舍，这是显而易见的。打开套间的大门不成问题，因为它是指纹锁。
为她治疗的是崔博士吧？她的直觉准没错。
可是，她还好奇其他。
见她坐在那儿眼珠骨碌碌地打转，朱丽叶温柔地笑了笑，慢慢跟她讲：“崔医生和她的护士大概两小时前走的。她说你在感冒低烧的情况下还过度疲劳，所以才会晕倒，输些抗伤风感冒的针水和葡萄糖，再休息两天应该就没事了。床头柜上是崔医生开的药，有两天的份量，沈小姐你一定要记得吃。”
果然是崔博士，她想着，脑海中浮现出失去意识前的黑雾以及昨天早晨海边的寒风。
“崔医生还说她没想到沈小姐你这么能睡，说这是好事，睡醒了，病就好了一多半。”朱丽叶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做了补充。
她赧然地抿了抿嘴唇，知道最起码在崔博士她们离开后的这两小时，都是朱丽叶奉宋辰曜之命在守护自己，说不定也看见了一只“没满月的猪”。
“朱丽叶，谢谢你照看我。”她真心实意地想感谢对方。
“谢什么？”朱丽叶晃了两下肉乎乎的手掌，“沈小姐是少爷的朋友，我能替他照看你是一件荣幸的事。”
“不，不，不！”她连忙抬起双手拼命地摇，和投降的姿势快差不多了，“朱丽叶你误会了，我不是总裁的朋友，我只是他新聘请的助理。我和你本来很快就要见面的。”
回想起宋辰曜是怎样将自己弄到楼上来的，在外人眼里又是怎样的观感，她感觉耳根在发烧，就像是感冒转移到耳朵上了。
朱丽叶耸耸肩，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她怀疑朱丽叶并没有相信自己，然而多说多错，她还是别再解释为妙。
掀开被子，她发现身上还裹黎浩东的那条羊绒毯。原本放在玄关的拖鞋则被朱丽叶细心地摆在了她的床脚。
“朱丽叶，你什么时候来的？”她一边把身子挪下床一边礼貌地寒喧。
朱丽叶立即帮她把拖鞋拿到近处。
她来不及阻止，只好红着脸道谢。
“我比崔博士她们稍微早到一点。阿东守在套间外面，就叫我直接进来。那会儿少爷正在往沈小姐额头上贴降温用的冰贴。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担心。”朱丽叶果然是宋辰曜身边的老人，跟他一样把黎浩东称作阿东。
宋辰曜亲自给她敷冰贴？还“那么担心”？看来是她舍身忘我的奉献精神终于将冰山感动了，搞不好还有可能让他有一丝内疚。只不过，这下子她和他的关系更是对朱丽叶讲不清楚了。
“总裁人真好。”她文不对题敷衍一句，双脚伸进拖鞋，人站了起来。
朱丽叶更早一秒，紧挨着她站起身，看得出来是生怕她再度晕倒。
她难堪地微笑，“我没事了。”
“真的？”朱丽叶半信半疑。
“比珍珠更真。”她夸张地张开双臂上下左右地摇摆。
“那好，”朱丽叶面露欣喜，“我打电话告诉少爷。”说着，就从制服衣兜里掏出了和她同款的工作手机。
“没必要告诉总裁吧。”她又囧又急，伸手就按住了朱丽叶厚厚的手掌。
朱丽叶责备地乜她一眼，温柔而又坚决地用另一只手把她的手拿开，“当然要。你不知道他看见你昏迷不醒有多担忧。你没退烧，他就一直在你床前寸步不离，只有和马来西亚那边开视频会议的时候才去的外面客厅。”
宋辰曜把重要的投资洽谈改成了视频会议？他守在自己床前寸步不离？一时之间她搞不清楚哪个消息更让自己讶异，反正她的脚在拖鞋里无缘无故地滑溜了一下。
这点动静立刻使朱丽叶张开树桩一样结实的手臂，做好了随时扶稳她的准备。
她讷讷一笑，赶紧站直，否则怕朱丽叶会恪尽职责地将她抱起来——肯定非常轻松——放回床上。
朱丽叶扬起眉毛继续说道：“一直到六点多钟沈小姐退了烧，秘书室那边又有事汇报，少爷才走的。走之前他就叫我等你醒了给他电话。假若我不打给他，他就会始终担心。”一说完，朱丽叶就开始拨电话。
“我去洗手间，你慢走。”她飞速地说完，飞速地走人。这会儿她最怕听见的就是宋辰曜的声音。
然而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朱丽叶还在卧室，手里拿着她盖过的那张羊绒小毛毯。它已经叠成了小方块。
她以为朱丽叶临走前还想着帮自己整理床铺，连忙带着尴尬的微笑劝阻：“朱丽叶，你快回去吧，不用替我铺床。”
朱丽叶爽朗地笑了起来，“都快十点了，自然不用再铺床。只是这张毯子我想顺便拿回去隔壁。”
心跳漏掉了一拍，却不是因为自己一连睡了十二个小时。她睁大眼睛，愣了片刻才口干舌燥地问出声：“你确定，这毯子，是总裁住所的？”
“不会有错。”朱丽叶十分笃定地笑着回答：“它是应少爷的要求专门定制的，小山羊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