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既然泄密的人不是她，那么策划并实施袭击的可能也不是欧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宋辰曜的话里另有深意。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酒店周围的树林非常茂密，祥叔和浩东认为这里安全吗？”她忧心忡忡地朝紧闭的窗帘扫去一眼，想起了马丁·路德·金和美国总统肯尼迪的遇刺。不管想谋害宋辰曜的究竟是谁，宋辰曜都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傻孩子，”宋辰曜抬手抚摸她的头发，“你放心。虽然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原因，但我保证，在马尔贝拉我们很安全，无论在酒店还是其他地方。”
他唇角含着笃定的笑。
就像以往那样，一听到他说“我们”，她的心立刻就平静下来，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他是行事缜密的人，恐怕在她昏迷期间就已经做好了安全部署，包括制定把内鬼和敌人一并揪出来的计划。
“需要我做什么？”她的情绪变得振奋起来，用热血沸腾来形容也不为过。真相和公正的审判是对受害者最好的告慰。
宋辰曜淡淡一笑，将她的肩膀扳过去，脸朝向餐桌。
“需要你好好吃饭。”他边说边将餐盘拖到自己面前。
“我想要在你的计划里出一份力。”她低声嘟哝着，有小小的挫折感。
有机玻璃餐罩被宋辰曜揭开。巨无霸尺寸的汉堡包、红红绿绿的配菜，还有炸得金黄的薯角和两小杯酱汁，把一只带柄的木质披萨盘摆得满满当当，份量实在惊人。瓦伦西亚香橙汁的颜色就像梵高的向日葵一般鲜艳。
闻到诱人的食物香气，她的肚子马上不争气地咕咕连叫两声。
“我知道。不过，你的当务之急是先替世界减少一员饥饿人口。”
始料未及的幽默让她瞪大了双眼。
她愣怔地看着宋辰曜取下了铜餐巾环，拎起了雪白的餐巾，对叠成三角形后侧身铺在她腿上，随后又握住了银色的刀叉。
随着刀柄的起落，百达翡丽的表盘折射着吊灯洒下的琥珀色流光。光影在她眼眸里跃动、舞蹈。
宋辰曜那双堪称完美的手既像钢琴家演奏，又像外科医生手术，俘获了她几乎所有的注意力。
好吧，他不想说的时候谁也撬不开他的嘴，等需要她知道的时候他自然会开口。她将脑子里的好奇和亢奋暂时抛在一边，专心欣赏他优雅地分割汉堡包。
刀锋切入点缀白芝麻的焦糖色圆面包，簌簌声与她想象中的落雪声别无二致。运气好的话，这回在西班牙可以同他一起观看她人生中第一场雪。
她偷眼打量他英俊的侧颜，忍不住去想象白雪纷飞，洒落在他乌黑的发梢、长长的睫毛。兴许会有一片晶莹的雪花，飘过高挺的鼻尖，掠过精美的唇峰，最后融化在鲜润的唇瓣上。
他好端端地活着，就在自己身旁。此时此刻她感觉无比幸运。
不，是无比幸福。
她正放纵想象力在噙住雪花的菱形嘴?上盘桓，就听见一声悦耳的：“张嘴。”
嘴巴没有张开，反而像蚌壳似的闭拢了，两眼也瞪得溜圆。看着他那张光彩照人的脸，以及完美唇瓣上含着的淡淡笑意，她体会到一种陌生的心惊肉跳，大概就像考试作弊偏偏被崇拜的老师逮住，或者小偷伸手到便衣警察的衣袋里掏钱包，结果摸到了手铐之类的。
注意到她的神情，宋辰曜挑高了眉毛。
她得说话，得掩饰自己显而易见的慌张，于是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嗯，切完了？这么……呃……小？”
沾着白松露酱的猪扒夹在煎蛋、西红柿、培根、半融的车达芝士和奶油面包底之间，被银色的餐叉悬在离她嘴唇两英寸的地方，其大小分明是刚好一口。
“抱歉，我只考虑了嘴的尺寸，忘了考虑胃口的问题。”宋辰曜耸耸肩，露出温柔又迷人的笑容。它冲淡了萦绕在他眉宇间，从她在医院睁开眼睛起就一直能看见的凝重——充溢着肃杀之气的凝重。那是蓄意谋害和同事伤亡所导致的。
他想让她尽快忘记伤痛。她也有类似的想法，甚至心里不停地后悔苏醒后没有默默地与他拥抱得更久一些。
“啊唔。”她咬下‘特制’的迷你汉堡，眉眼弯弯，故意吃得狼吞虎咽。
宋辰曜宠溺的笑容透过她忽闪的睫毛直达眼底。
她刚咽下嘴里那块，下一块就送到了，依然是层叠整齐的猪扒汉堡迷你版，只是这次奶油面包皮在最上层，配菜加的是一片紫甘蓝。
在忙着投喂的间隙，宋辰曜把橙汁贴着桌面移至她左手边，揭开杯子上的纸盖，用眼神督促她抽空喝两口。
咕噜，咕噜。
她右手放下那只树纹玻璃杯，抬起来抹去嘴角残留的果汁，招摇地伸到他眼前晃了晃。
他头稍微向后一仰，有点无奈又有点开心地笑了。
“呶。”他把餐叉交到她手里，餐刀则搁在了盘子边上。
这才对嘛。她只是左手缝了六针，右手可是完好的。
煎蛋、培根、车达芝士、猪扒、面包底，她有模有样地学他用叉子依次串起来。由于不能像他那样用另一只手握刀来辅助，她的迷你汉堡很不像样，每层都各奔东西。没等叉尖离开木盘，半融的小片芝士已经滑溜出了队伍，猪扒上的白松露酱也快掉光了。
她感到沮丧，当然也可能是羽绒服太厚的原因，反正后背大汗淋漓。祥叔在这儿的时候，她可一点也不觉得热。
“做得不错。”宋辰曜憋着笑，温声给予她鼓励。
她抿住双唇把叉子提起来，没把握地用缠着纱布的左手当作托盘接在下面。
下一秒，她左手上方多出了一只更大的手掌，掌心的纹路像流淌的曲谱，每根指头都像艺术品。
“当心污染了纱布。”宋辰曜愉悦的神情变得有几分严肃。
再下一秒，他脸上露出了错愕。
她把餐叉递到了他面前，距离嘴唇也是两英寸。
“你匆匆忙忙赶回来，没来得及和调研组吃饭吧？”她很有把握地问道，同时很没有把握地想，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尽管她吃那几口嘴巴都没碰到叉子，但是他有充分的理由嫌弃。
“没有。”回答的嗓音很低沉，对她而言丝毫也不鼓舞人心。
抱着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态度，她鼓着腮帮眨了两下眼睛，没收手。
宋辰曜的眼眸闪动着凌乱的光泽，就像是藏在里面的那些小星星忽然迷失了原先的轨道。
他微微闭了闭眼，除此之外哪儿也没动。
她相信自己兴冲冲的表情已经扭曲成了懊恼，手臂僵在那里，不知道该调转一百八十度把餐叉上的食物塞进自己嘴里，还是干脆放回木盘上。哪一个选择都可能向对方传递出她在调戏人的错误信息。
不对。说调戏太不妥，应该是戏弄，妹妹对哥哥的戏弄。她希望他记得，他亲口说过把她当作妹妹。
随后发生的事一方面让她严重怀疑自己的双眼，另一方面让她心中小鹿乱撞。
宋辰曜突然莞尔轻笑，向前欠了欠身，透着殷红的菱唇就衔走了她做的‘迷你汉堡’。
她手握光秃秃的餐叉，瞠目结舌地看他一边合着嘴咀嚼一边对自己微笑点头，潮热迅速从耳根弥漫到脸颊。
“味道很好，虽然乱七八糟。”吃完后，他做出了中肯的评价。
她咧开嘴巴咯咯地笑，心头有些难以名状的皱褶在此时被抚平了。
宋辰曜却在这时候将手伸向她的额头。
“很热吗？要不要换件衣服。”他用指弯帮她抹掉淌落到眉毛上的汗珠，神情自然极了。
“一点点。”她皱皱鼻子，伸手把下巴底下的拉链头拉到锁骨处，又强调道：“没关系。”
就算热出痱子她也不愿意打断现在的氛围。
“还是我来吧。”宋辰曜伸手讨要餐叉。
“唔……”她狡黠地对他转了转眼珠，把右手缩回来一点，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如果他在谈判桌上这么做，对手就该当心了。可她不是他的谈判对手，只是他的‘妹妹’。
“哪有妹妹饱到撑，哥哥还在饿肚子的道理？”她学他眯起眼睛。
正当她打算再抛出恳求的眼神来加大劝说力度时，他微笑着向她做出妥协：“好吧，一起吃。”
接下来他漂亮的双手继续稳定发挥，并且将食物分配得非常公平。这样她就很省心，不需要花费心思与他讨论谁需要更多的营养——尽管它本身不是个问题。西班牙人晚餐时间迟，酒店的餐厅仍在营业，他们完全可以打电话再点些别的。
偏偏他们谁也不提。
内容扎实的汉堡包和炸薯角能够喂饱一名西方壮汉，要喂饱两个东方成年人稍显勉强。
木盘里还剩下大约三口的份量时，她夸张地隔着羽绒服转着圈儿地抚摸胃部。
“吃饱啦。”如果打嗝可以伪装的话，她不介意粗鲁地来上一声作为佐证。
宋辰曜挑高眉毛轻声笑，没有拆穿她。
他默默地，同时也是令人赏心悦目地达成了光盘，而她则踊跃地从桌上的两支矿泉水中拿了一支递给他。
拧开瓶盖喝了几口之后，他对她露齿而笑，旋即站起身温柔地将她从椅子上扶起来。
“走吧，去我房间。”
什么？她倏地瞪大了双眼。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酒店周围的树林非常茂密，祥叔和浩东认为这里安全吗？”她忧心忡忡地朝紧闭的窗帘扫去一眼，想起了马丁·路德·金和美国总统肯尼迪的遇刺。不管想谋害宋辰曜的究竟是谁，宋辰曜都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傻孩子，”宋辰曜抬手抚摸她的头发，“你放心。虽然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原因，但我保证，在马尔贝拉我们很安全，无论在酒店还是其他地方。”
他唇角含着笃定的笑。
就像以往那样，一听到他说“我们”，她的心立刻就平静下来，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他是行事缜密的人，恐怕在她昏迷期间就已经做好了安全部署，包括制定把内鬼和敌人一并揪出来的计划。
“需要我做什么？”她的情绪变得振奋起来，用热血沸腾来形容也不为过。真相和公正的审判是对受害者最好的告慰。
宋辰曜淡淡一笑，将她的肩膀扳过去，脸朝向餐桌。
“需要你好好吃饭。”他边说边将餐盘拖到自己面前。
“我想要在你的计划里出一份力。”她低声嘟哝着，有小小的挫折感。
有机玻璃餐罩被宋辰曜揭开。巨无霸尺寸的汉堡包、红红绿绿的配菜，还有炸得金黄的薯角和两小杯酱汁，把一只带柄的木质披萨盘摆得满满当当，份量实在惊人。瓦伦西亚香橙汁的颜色就像梵高的向日葵一般鲜艳。
闻到诱人的食物香气，她的肚子马上不争气地咕咕连叫两声。
“我知道。不过，你的当务之急是先替世界减少一员饥饿人口。”
始料未及的幽默让她瞪大了双眼。
她愣怔地看着宋辰曜取下了铜餐巾环，拎起了雪白的餐巾，对叠成三角形后侧身铺在她腿上，随后又握住了银色的刀叉。
随着刀柄的起落，百达翡丽的表盘折射着吊灯洒下的琥珀色流光。光影在她眼眸里跃动、舞蹈。
宋辰曜那双堪称完美的手既像钢琴家演奏，又像外科医生手术，俘获了她几乎所有的注意力。
好吧，他不想说的时候谁也撬不开他的嘴，等需要她知道的时候他自然会开口。她将脑子里的好奇和亢奋暂时抛在一边，专心欣赏他优雅地分割汉堡包。
刀锋切入点缀白芝麻的焦糖色圆面包，簌簌声与她想象中的落雪声别无二致。运气好的话，这回在西班牙可以同他一起观看她人生中第一场雪。
她偷眼打量他英俊的侧颜，忍不住去想象白雪纷飞，洒落在他乌黑的发梢、长长的睫毛。兴许会有一片晶莹的雪花，飘过高挺的鼻尖，掠过精美的唇峰，最后融化在鲜润的唇瓣上。
他好端端地活着，就在自己身旁。此时此刻她感觉无比幸运。
不，是无比幸福。
她正放纵想象力在噙住雪花的菱形嘴?上盘桓，就听见一声悦耳的：“张嘴。”
嘴巴没有张开，反而像蚌壳似的闭拢了，两眼也瞪得溜圆。看着他那张光彩照人的脸，以及完美唇瓣上含着的淡淡笑意，她体会到一种陌生的心惊肉跳，大概就像考试作弊偏偏被崇拜的老师逮住，或者小偷伸手到便衣警察的衣袋里掏钱包，结果摸到了手铐之类的。
注意到她的神情，宋辰曜挑高了眉毛。
她得说话，得掩饰自己显而易见的慌张，于是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嗯，切完了？这么……呃……小？”
沾着白松露酱的猪扒夹在煎蛋、西红柿、培根、半融的车达芝士和奶油面包底之间，被银色的餐叉悬在离她嘴唇两英寸的地方，其大小分明是刚好一口。
“抱歉，我只考虑了嘴的尺寸，忘了考虑胃口的问题。”宋辰曜耸耸肩，露出温柔又迷人的笑容。它冲淡了萦绕在他眉宇间，从她在医院睁开眼睛起就一直能看见的凝重——充溢着肃杀之气的凝重。那是蓄意谋害和同事伤亡所导致的。
他想让她尽快忘记伤痛。她也有类似的想法，甚至心里不停地后悔苏醒后没有默默地与他拥抱得更久一些。
“啊唔。”她咬下‘特制’的迷你汉堡，眉眼弯弯，故意吃得狼吞虎咽。
宋辰曜宠溺的笑容透过她忽闪的睫毛直达眼底。
她刚咽下嘴里那块，下一块就送到了，依然是层叠整齐的猪扒汉堡迷你版，只是这次奶油面包皮在最上层，配菜加的是一片紫甘蓝。
在忙着投喂的间隙，宋辰曜把橙汁贴着桌面移至她左手边，揭开杯子上的纸盖，用眼神督促她抽空喝两口。
咕噜，咕噜。
她右手放下那只树纹玻璃杯，抬起来抹去嘴角残留的果汁，招摇地伸到他眼前晃了晃。
他头稍微向后一仰，有点无奈又有点开心地笑了。
“呶。”他把餐叉交到她手里，餐刀则搁在了盘子边上。
这才对嘛。她只是左手缝了六针，右手可是完好的。
煎蛋、培根、车达芝士、猪扒、面包底，她有模有样地学他用叉子依次串起来。由于不能像他那样用另一只手握刀来辅助，她的迷你汉堡很不像样，每层都各奔东西。没等叉尖离开木盘，半融的小片芝士已经滑溜出了队伍，猪扒上的白松露酱也快掉光了。
她感到沮丧，当然也可能是羽绒服太厚的原因，反正后背大汗淋漓。祥叔在这儿的时候，她可一点也不觉得热。
“做得不错。”宋辰曜憋着笑，温声给予她鼓励。
她抿住双唇把叉子提起来，没把握地用缠着纱布的左手当作托盘接在下面。
下一秒，她左手上方多出了一只更大的手掌，掌心的纹路像流淌的曲谱，每根指头都像艺术品。
“当心污染了纱布。”宋辰曜愉悦的神情变得有几分严肃。
再下一秒，他脸上露出了错愕。
她把餐叉递到了他面前，距离嘴唇也是两英寸。
“你匆匆忙忙赶回来，没来得及和调研组吃饭吧？”她很有把握地问道，同时很没有把握地想，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尽管她吃那几口嘴巴都没碰到叉子，但是他有充分的理由嫌弃。
“没有。”回答的嗓音很低沉，对她而言丝毫也不鼓舞人心。
抱着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态度，她鼓着腮帮眨了两下眼睛，没收手。
宋辰曜的眼眸闪动着凌乱的光泽，就像是藏在里面的那些小星星忽然迷失了原先的轨道。
他微微闭了闭眼，除此之外哪儿也没动。
她相信自己兴冲冲的表情已经扭曲成了懊恼，手臂僵在那里，不知道该调转一百八十度把餐叉上的食物塞进自己嘴里，还是干脆放回木盘上。哪一个选择都可能向对方传递出她在调戏人的错误信息。
不对。说调戏太不妥，应该是戏弄，妹妹对哥哥的戏弄。她希望他记得，他亲口说过把她当作妹妹。
随后发生的事一方面让她严重怀疑自己的双眼，另一方面让她心中小鹿乱撞。
宋辰曜突然莞尔轻笑，向前欠了欠身，透着殷红的菱唇就衔走了她做的‘迷你汉堡’。
她手握光秃秃的餐叉，瞠目结舌地看他一边合着嘴咀嚼一边对自己微笑点头，潮热迅速从耳根弥漫到脸颊。
“味道很好，虽然乱七八糟。”吃完后，他做出了中肯的评价。
她咧开嘴巴咯咯地笑，心头有些难以名状的皱褶在此时被抚平了。
宋辰曜却在这时候将手伸向她的额头。
“很热吗？要不要换件衣服。”他用指弯帮她抹掉淌落到眉毛上的汗珠，神情自然极了。
“一点点。”她皱皱鼻子，伸手把下巴底下的拉链头拉到锁骨处，又强调道：“没关系。”
就算热出痱子她也不愿意打断现在的氛围。
“还是我来吧。”宋辰曜伸手讨要餐叉。
“唔……”她狡黠地对他转了转眼珠，把右手缩回来一点，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如果他在谈判桌上这么做，对手就该当心了。可她不是他的谈判对手，只是他的‘妹妹’。
“哪有妹妹饱到撑，哥哥还在饿肚子的道理？”她学他眯起眼睛。
正当她打算再抛出恳求的眼神来加大劝说力度时，他微笑着向她做出妥协：“好吧，一起吃。”
接下来他漂亮的双手继续稳定发挥，并且将食物分配得非常公平。这样她就很省心，不需要花费心思与他讨论谁需要更多的营养——尽管它本身不是个问题。西班牙人晚餐时间迟，酒店的餐厅仍在营业，他们完全可以打电话再点些别的。
偏偏他们谁也不提。
内容扎实的汉堡包和炸薯角能够喂饱一名西方壮汉，要喂饱两个东方成年人稍显勉强。
木盘里还剩下大约三口的份量时，她夸张地隔着羽绒服转着圈儿地抚摸胃部。
“吃饱啦。”如果打嗝可以伪装的话，她不介意粗鲁地来上一声作为佐证。
宋辰曜挑高眉毛轻声笑，没有拆穿她。
他默默地，同时也是令人赏心悦目地达成了光盘，而她则踊跃地从桌上的两支矿泉水中拿了一支递给他。
拧开瓶盖喝了几口之后，他对她露齿而笑，旋即站起身温柔地将她从椅子上扶起来。
“走吧，去我房间。”
什么？她倏地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