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呢?”夜色中只见匆匆一人奔袭而来,一把擒住守着寨门的护卫询问道。

    护卫仔细辨认,“虎子哥?”,此人正是方虎子,他面色火急火燎,看起来十分着急,“寨主呢?在仁义堂吗?有要事禀告。”方虎子身后跟着几人,看样子是一路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寨主下山了。”

    方虎子惊愕,“怎么就下山了?外面大批的官兵在搜寻寨子里的人,好在十儿机灵,让我们没走大道,这才躲过了追捕,带回了这些药方。”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微薄的纸张,“这是花大夫给的,说是给山寨预防着用,用这个疫病完全可以好起来。”

    护卫脸色大变:“寨主下山就是为了此事,虎子哥,你说你若是早些回到该多好,这下她们估计要遇上官兵了。”

    ……

    天有不测风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黄普这下是彻底的明白了。“进去。”牢狱将人一把推了进去,黄普在地面滚了一圈,撞墙才停了下来。

    这完全不给人织谎言的机会,不给蜘蛛织网又怎么会有机会撞上来呢?

    “冤枉啊——,官兵老爷。”她的声音细碎地从牢房传出,声调哀嚎,婉转回荡。“别喊了,消停点。”一个长得粗糙的人昂着头,头发乱糟糟地被分开两边,杂乱的眉毛,脸上被灰土抹了好几块,右手搭在膝上,坐姿极其粗狂。

    此话正是出自她的口。显然,这里面关着的不止有黄普一人。

    “叫什么名?报上名来。”那人的声音是烟嗓,自带模糊让人听得有些不真切。

    “黄普。”她老实地回答道,按电视剧里的演法,这时候一般开口的人都是这个牢里的女老大,显然眼前这位正是。旁边躲在角落的有三人,加上她们倆,一共五个人。

    一个牢里住五个人,比她大学住的宿舍还要奢侈。她不合时宜的过于发散思维。

    “犯的什么罪,说来听听。”那人继续问着,黄普这下有些不好回答,她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官兵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其他的……

    “不知道,估计是见我好看,一时起意。”她随口胡说道。

    那人微缩脑袋,用手扒拉眼前掉落的碎发,“你?这也叫好看,怕不是瞎眼了吧。身材蔫巴跟根葱似的,都没个二两肉,这叫好看?那绑来怕不是要搁死自己,胡扯也有个道吧,你是哪条道上的?”

    “那,姑娘敢问您是……”那条道上的。

    “奶奶我可是千风山寨的三当家,祁红。一时,额,不慎……被人下套被抓进这牢里关着,也不说审一审,反正伸头一刀,十八年后又是好汉。”祁红提及自己的身份时一脸骄傲,神情像极了一只傲娇的花斑猫。

    千风山寨与木风山寨,完了啊,这属于竞争对象啊。刚抓到下药的那两个正是千风山寨里的人,连这样下三烂的手段都拿出来,看来还不是一半的竞争对象,这是宿敌啊。

    黄普的心底掀起波涛巨浪,脑瓜子却呼呼地转起来,若是早加入千风山寨,会不会结局不用死?如果全寨的人都移入了千风山寨,能改变命运吗?她心底忽然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好厉害啊,果然不愧是千风山寨祁当家的,这容貌,这魄力果然非同一般人,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厉害的角。敢问祁当家的,你们山寨还收人吗?我想加入可以吗?”一连串的马屁被连环放出,对方果然抵挡不住诱惑。

    “你,还凑合吧,但怕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吧。”

    “那就是能咯。”黄普直接忽视她后半句,“那我家里人也能加入吗?人有点多。”她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露出个细微的缝出来,“真不多……”

    “家里人?看在你诚心诚意下……,等等你家里人大概多少?”

    “额……大概……”东南边有123号人,西南边有93号,西北和东北各68人,352号人,黄普越想越心虚。四舍五入下,那就是300号人!剩下的52人就当是附赠的!全是劳动力!

    想着,她莫名有了底气,正准备开口,却听到门外不合时宜的出现一段脚步声,听脚步就知道是个不同质地的皮靴,与他们这些草鞋、布鞋不同,是个高等货。

    “不是抓到个山匪吗?在哪呢?”

    “齐大人,在这里呢。”带头的狱吏头小心翼翼地领着对方往这边走来。

    “看来我的身份还是被知道了,若你能逃出去帮我报信,别说你的家里人有多少,我千风山寨全收了。只要你帮我跟我兄长说:祁红不孝,不能再照顾他了,让他赶紧找个姑娘以后好好在一起过日子,再生个娃长大了好好孝敬他,呜——”

    说到这里,祁红突然哭了起来,忽然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我去也。”

    一个粗狂得像个男人一样的女人,哭起来却如此反差,想必真是到了极限,猛然间黄普像是被拧了心脏:“放心,我一定会告知你兄长的。”接着用怜爱的眼神目送她“自投罗网”。

    “就是那个。”两个狱吏冲进来,一把将走动的祁红撇开到旁边,两人攥住黄普的两边直往外走,那牢狱头还继续说道:“听闻那人交代,这就是那个木风山寨的新寨主。”

    被一把甩边倒地的祁红眼眶的泪水被惊得掉落,“什么意思???”

    被抓住的黄普,不可置信地低头想着,这么快?这就查清了她的身份?是梁志冈,还是禾君兰?早知道这么不靠谱就不该带出门,现在全被抓了,根本就没人能来救。

    情急之下,黄普猛地抬头做出鬼脸,故意吐出舌头扮傻。

    狱吏头疑惑:“这是傻了?”。

    忽然从狱吏头身后现出一道身影,熟悉的脸让黄普都忘了扮鬼脸,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脸看。

    妈呀,一模一样,跟齐承舟的脸一模一样!这是什么玄幻世界?黄普真的傻眼了。双胞胎?可是书中没这个设定啊。她拼命回想,终于在书中小字注释的部分,想起父母双亡的主角身世里面有一个小一岁的弟弟。

    忽然心头升起一股淡淡的忧伤,现在这逻辑很明了了,她搞明白了,合着这应该就是主角的弟弟,然后在这给她遇上了。遇上就遇上了,怎么还是个官?看样子官职还不小。

    兄弟俩,一个为山匪,另一个为朝廷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她感叹着书中命运的魔咒,脑海中忽然有一瞬间她仿若疏忽了什么,但准备努力回想时,一阵失重感将她拉回现实,双脚离地直接被横挂在十字架上,接着木架骤然升起悬在半空,黄普咬着牙没发出声音。

    齐承鹤着新官服,犹如崭新的官服穿在他的身上衬得他整个人器宇轩昂,只可惜习惯性地眯眼让他的整张脸显得阴沉许多。他凑近上下打量着黄普,略显疑惑:“这就是山匪的新头?会不会是搞错了?怎么多男的里头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

    “非要拉一个丫头?”

    狱吏头也有些想不明白,但还是将刚刚得到的话转述了一遍,“是和她同行的那个男的说的。还没等行刑他就全交代出来了。”

    齐承鹤瞥了他一眼,“他说,你们就信?若是犯人都这样审,何必需要像你这样的人?”眼底的凶狠不言而喻。

    “你来说。”他用下巴示意黄普从实招来。

    那她铁定不能从实招来啊!一招那不全死了嘛。

    “大人,大人!我真不是那山匪头啊,怎么说都不行啊,看我这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当得起,更何况这干巴的身材说是勾引人山匪头都不够格呢,榔个头可啥子做这事呢。”她故意用一些当地的话掺杂着。

    “碟片呢?可是良民?”他询问着狱吏头。

    “是,可是这……要放了人?”

    黄普抬眸看向齐承鹤,心底念叨着:快放了,快放啊。“当然不能放人,既然是从木风山寨下来的,那肯定也是山匪,既然要剿匪,自然是一个都不错过。”

    悬着的心,真的要彻底的死……等等!既然是主角的兄弟。

    “大人!齐大人可认识齐承舟?”她一说这话,齐承鹤果然被她吸引住,漆黑的眼珠子转动起来,“你认识胞弟?”

    “是是是!我认识你弟弟。”弟弟?啊?什么意思。明明是母语她却有些听不懂了,“齐承舟是你弟弟?你是他兄长?”

    齐承鹤:“正是,你见过他?”

    她忽然冷笑起来,一闪而过的灵光终于被抓住:“认识,交情不浅。”差点拜堂,同时也经历了许多。但过往种种都不如她现在的打击大。主角,有个弟弟,但齐承舟是弟弟,齐承鹤是哥哥。

    原本还在担心将他绑上山会不会扰乱他的主线,心还有些愧疚,没想到现在居然绑错人了。齐承舟压根就不是什么原著里的主角,齐承鹤才是。

    现在齐承鹤是剿匪的官员,而她是被剿匪的头,可与主角作对的反派能有什么好的下场。

    “我怎么没听说他说,有位如此官大的兄长?”黄普苦笑,“若是如此,我也不便去做这些事了。”

    “一年前我便中了状元,离开了这里,只是如今方回。”齐承鹤思索着回道,接着让牢狱头将人放下,又撤下两边的人,这才上前来到她跟前的椅子上坐下。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说要做事,是什么事?”

    黄普立即回道:“我是他未拜堂的妻子。按辈分上我应当唤你一声,兄长。兄长,我那是要给山寨里的人跑腿,要不是为了养家贴点家用,何至于此?他只知读书,却不曾知道我的辛苦。兄长,您可要评评理啊。”

    他没有反应,说不上是相信还是不信。指腹敲在木椅上,低着头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弟妹?呵——,真是有趣。”他忽然冷不丁地说出这句话来,“其实我与他关系并不好,既然你是我弟妹,那就更不能走了。”他脸上带着笑意,阴冷极了。

    莫名其妙的话搞得黄普摸不着头脑,不会是兄弟俩的感情真不好吧,那她这样岂不是又递了把刀给他捅自己?忽而想着又开始唾弃自己。

    啊,呸,为了活还真是连这样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弟妹?”他突然试探。

    黄普想着,下意识道:“啊,对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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