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有话说。”黄普终于扯下他的手,大声喊道。颈脖处传来刺疼,她却像是没感受到般:“姮寨主,我会算命,你今夜定有一灾。如若不信可留我一命,待明日便可知晓。”

    苟活的手一顿,力度显然没有再继续加大,姮俞花单手环臂托着下颚,神情中带着戏谑:“我命向来不由我,苟活,可是越发的胆小了?连个人都不敢杀。”

    真的要死……,这个谎话真的就这么不可信吗?!不是穿越的人说这句话就如同“芝麻开门”般有效?怎么到了她这里一点都不管用?起码多留她一条活命吧!

    狼狈为奸的魔头,就算她死了也要变成鬼缠住他们两个的。呜呜呜——,愤恨的泪水从眼角流出。

    ……

    后山的风凉嗖嗖的,卷得人脸生疼,寒冷气息如同针刺般穿行在四处。天上的星光如同瀑布飞溅起的银点,无比耀眼闪烁,她承认,这是她穿来这些天里见到的最好看的星空。

    可却不是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她被困在极大的笼子里,像是专门为人打造的,躺着的地方带着暗红色的污秽,想必是遗留下的痕迹,浓厚的血腥味沉积着,久久未散。

    她该庆幸她还活着吗?但情况也差不了多少吧。黄普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唇边近乎发白,脑袋也有些晕沉沉的。

    底下围绕着五彩斑斓的蛇形,湿冷的蛇芯来回伸缩发出“嘶嘶”的冷声。密密麻麻蠕动的蛇影一个接一个地从石壁的边缘腾跃。

    没一会,一条蛇腾跃成功后就窝在牢笼顶上盘旋,寻找着能进入的缺口,企图给予牢笼里躲藏的猎物一击。不远处还传来铁链砸在石块的声响,似有个大家伙在深处等候着她。

    系在笼子最顶端的绳索咔咔地往下,下降的速度很慢,像是给心脏玩一个急速上升、放平、又急速提着的游戏,至少黄普是这样想的,当降到最底端的时候,她必须想出办法逃离这里。

    笼子是铁制的,一共是八十一根铁柱,铁柱的外围光滑、内部粗糙,看来是待在这里面是安全的。铁笼下端发出摇晃地咯吱声,细看才能看到底部存在暗扣。

    大抵是临近一个高度底部就会骤然跌落,让里面的尸体彻底滚落,即便没能成功,周围的毒蛇也会将她拆骨入腹。

    离底端的家伙越来越近,嘶吼的声音频率变得更快,每一吼叫都让全身的毛孔微微颤抖,心脏仿若被手捏紧,瞬间就提到了喉咙间。

    震吼的声音成倍地传到耳膜里急得黄普在笼子里来回转,,温热的液体顺着耳垂淌下,好了,这下连声音都听不大清了。

    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好在很快,她就从边缘处发现细微不同,那里几乎没有蛇爬过的痕迹,肉眼看去,爬过的蛇也寥寥无几。这就是临界点,黄普暗想。

    脚边传来的震动感越发强烈,即便是听不清楚,但也能从震动的频率中感受到,底部的家伙越来越活跃了。咔嚓,暗扣逐渐松动发出相互撞击的声音。

    来不急多想,黄普视线中落到顶端的铁杆上,一脚踩在踩踏在铁笼上,借力猛踹攥住顶上的铁杆,那里,只要能抓住,一定能,一定能等到暗扣合上的那一刻。

    手背上不断地流过粘腻的滑动。

    她已然不敢再看顶上的情况,因为此刻底下暗扣全松,大喇喇地露出底部,这时她才看清一直在嘶吼的家伙,它浑身长满毛发,底部毛发都混作一团,相互粘连着,嘴里生出的獠牙几乎要顶到笼子边缘。

    依稀能见牙边浑浊,像是刚吃饱的模样。在它的周边更是恐怖,盘旋成堆的蛇群,旁边便是稀疏的被嚼得稀碎的骨头渣子,血肉腐烂的气息疯狂地涌动着扑入鼻间。

    它张开血口大盆,只要她手松开一丝,或是放弃,她可以毫无阻碍地一下子滑到它的胃,与胃酸相溶。

    救命!黄普默默地心底叫唤着。好在笼子到了临界点,已然不再往下降。身形变得摇晃,像是快要坚持不下去,脚边根本没有能够得到的支撑物,她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指尖越发地紧攥。

    坚持,才能活下来。

    倏然间,指节传来疼痛,指节两边赫然出现两道口子,浑身漆黑的蛇口咬着她的指节上。伤痛处霎时麻痹,有些使不上力气,咬唇的力度加大,两边的疼痛刺激着大脑分泌着激素。

    即便如此她的另一只手仍旧顽强地、紧紧地用指腹挤压摩擦着粗糙的表面。

    “斯——”她忍不住斯哈一声,嘴里喘着粗气,才不到三分钟,却感觉异常的漫长。全身力量都压在悬挂着的双臂上,双臂变得毫无知觉,连一丝多余挣扎的力气都挤不出。

    很快,她就发现人的极限还是有待开发的。

    它的舌头开始伸出,细长的舌头比它的獠牙还长,左右打在牢笼上,时不时还勾进里边,隐隐有将她缠绕在舌尖卷入腹中的含义。

    黄普在空中劈成一字马才堪堪避开它的舌头,横着,竖着的一字马。她发誓她再没有这时候比得竖直,标准了。

    “吼——!!!”耳膜朝外再度流血。

    她倏然大笑几声:“哈哈哈,我现在听不见了。”失力的左手骤然滑脱,厚肥熏臭的舌头立即钻了进来,舌头几乎要占了整个笼子的一半,更何况她现在摇摇欲坠。

    蛇毒已经蔓延到小臂上,连最简单的握拳都没办法做到。她用脚死命扒拉着另一只脚,喘了口气憋着,将力气全用在另一只脚上,将鞋袜脱了,接着“啊——”她低吼一声,拼了!

    脚趾卡在边缘,将身体逐渐靠近笼子边缘,如同蜘蛛侠般附在内部。

    “啪——”舌头扫过她原先悬挂的位置,狠狠砸到笼子边缘。没等她松一口气,又是一下。绳索发出碰撞的声响,笼子被砸得剧烈晃动起来,黄普感觉此时就像是在玩游乐园的大摆锤,只可惜,没安全带。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底下的家伙似乎有些厌倦了,嘶吼的频率逐渐减少,连甩动舌头的次数也变得敷衍起来。

    没办法,全身只靠着毅力撑着。为了转移注意力,黄普数着墙边跳跃的蛇,“一、二……”,一共是一百三十二条,才过去了一百三十二分钟,这下她彻底连动都动不了。

    进入了后半夜,周围的生物安静了许多,连跳跃的蛇都少了许多,没了目标转移的注意力,身上的疼痛逐渐占据大脑。

    整只左手肉眼可见地暗沉,毫无疑问毒素已经侵染到整个手臂,怕是再不进行治疗,整条手臂都要废了,甚至最后威胁到生命。

    冷气一股脑地全挤入其中,蛇群大部分窝在被月光直照的底部两侧,中间露出一大片空地,而大家伙也蜷缩在一个角落,时不时地呼噜声显示着它进入了睡眠。

    黄普还是不敢放松,顶着好一会的冷风,缓慢地,一丝一丝松开脚趾,再是沿着铁笼边缘一点一点爬下。笼子细微地发出声响,很快声响就彻底消失了。

    她全身瘫在地面,长时间的麻痹让她近乎站不起身来,大脑如同一道年久失修的卡轮,咔咔地艰难地转动着。不能停下,沉厚的热息扑在身前,面前就是那道家伙。

    不能停下,不能停下,她不能停下!大脑简单地重复着。

    忍着酸疼、酥麻、疼痛,下巴抵在充斥着血腥的、污浊的地面上,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摩擦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沿着她所爬过的路,泪水干涸,干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坚毅的目光,是强烈求生的意志。

    手肘、脚蹬、头顶,只要是能前进的,她都用上了。爬过满是骨头的地面,爬过满是泥泞干涸的血渍,爬过群蛇交尾的旁边,目标永远是不远处的地方,一个,下一个……

    终于,在那怪物的身后,看到一道隐藏的石门,大抵是道暗门,不过藏在怪物的身后,所以她起初找临界线的时候,一直没能发现。

    怪物的呼吸声越发的厚重,像是进入深度睡眠,发软的脚也经过长时间的尝试,逐渐恢复知觉,一切向着好的方向走去。

    黄普头抵在墙,肩膀摩挲在墙之间,小心地张嘴喘息着。小心翼翼地跨过缠绕的毒蛇,兴许是因为冷气的呼啸,此刻缠绕的蛇身一点不动。即便冷气让她不由自主地打着冷颤,光着脚反复靠着大脚趾点地。

    但此刻对她来说,是好事。撕破衣角,扯出长条死命地系在左肩上,阻止毒素的进一步扩散。做好之后她才颤颤巍巍地朝着怪物身后摸过去。

    位于视线中的怪物,五爪极长,她毫不怀疑它能轻松地将人破腹取肠,视线下移,它半眼睁着露出浑浊的白色,张着的嘴喘着粗气,尽端处好似有东西竖立在那里。

    身后的手摸到暗门的凹槽,倏然间猛地一倒,“轰隆——”地面传来强烈的震动声。她瞬间失去重力狠狠往后跌去,视线中怪物骤然苏醒,舌头朝她一卷,接近了。

    她连忙面朝下躲开一击,整个暗门被打开,来不及多想她拔腿就跑,身后也传来震动,她慌忙间回头望了一眼,怪物紧跟在她身后,所经过的地方如同毁天灭地般砸得七零八落的,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尽头便是断崖,底下是不见底的深渊。

    黄普:“……”点背吧,看来真是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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