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叮穿大红色的传统蒙袍,头发上的两条红丝带,垂在耳侧,衬得小脸白得像剥了壳的鸡蛋。

    一红,特别明显。

    林华国看着她,威严惯了的眉眼也慢慢地变得温柔,逗她地问:“刚刚是不是胡思乱想了?”

    林可叮抬起头,水灵灵的大眼睛对上林华国,心思瞬间被对方看透了似的,她立马垂下头去,连脖子也红了。

    让林华国想起林静秋幼时,跟林可叮一样,巴掌大的小人儿,实在惹人怜爱。

    “奶!!!奶!!!奶!!!”楼梯间响起一道道比杀猪还响亮的叫喊,接着一个小胖墩砰砰砰地下楼直奔赵春群,啪叽一把抱住她。

    赵春群让他小声点,不然吵到他妈,又得挨说了。

    小胖墩就是小橙子,小声嘟囔一句:“她让我下楼来闹的,才不会说我呐。”

    “你说啥?”赵春群没听见孙子说什么。

    “我说——”小橙子边扒拉他奶的衣服边扯着大嗓门喊:“奶,你抱我,我才是你大孙子,抱我!抱我!抱我!”

    赵春群笑呵呵道:“咋还吃味儿了?小橙子,这是小表姨,小叮当。”

    “什么小表姨?比我还小,是妹妹,不对!”小橙子想起他妈的交代,哼地将脸别过去,嫌弃道,“不是我妹妹,我才不要她这样的妹妹,我妹妹在我妈肚子里呢。”

    一听这话,格日乐趴在沙发背上问他:“你想要妹妹?”

    小橙子偷瞥了眼小叮当,不瞒你说,今天前,他想要弟弟,可以陪他一块玩,但看到小叮当后,觉得妹妹更好,小小的白白的,看着就很听话,不会跟他打架,抢他零嘴和玩具。

    “是啊,我想要妹妹,我自己的妹妹。”他妈说了完成任务,就会给他买一架木马。

    “你妈没跟你说吗?”格日乐煞有介事的表情,“她怀的是弟弟。”

    “你乱说!”小橙子指着格日乐,“你又是谁?我才不信你说的!”

    管你信不信,格日乐跳下沙发,跑过去,拉住林可叮的小手,显摆地冲小橙子晃晃:“我的妹妹,你的弟弟。”

    “不是,我的也是妹妹!”

    “弟弟,就是弟弟!”

    ……

    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在场所有人脑仁疼,巴图尔勾住格日乐的脖子,制止:“没妹妹够难受了,还说他,等下把人弄哭,你赔得起吗?”

    本来憋得好好的小橙子,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哇地哭起来。

    巴图尔:“……”

    这就很尴尬了。

    格日乐脸上表情十分夸张地“哇哦”一声,“阿布,看你怎么赔?”

    为哄小橙子,巴图尔从带来的帆布包里,拿出一顶他连夜赶制的编织草帽,“别哭了,送你这个怎么样?”

    巴图尔手巧,编织的草帽比供销社,甚至百货商店卖的都好看,小橙子很喜欢,吸溜着鼻涕,脖子往前伸了伸,将脑袋递过去。

    巴图尔笑呵呵地把草帽扣他头上,打量一番后,夸道:“好看!”

    李丽人品有待商榷,但长相确实出众,不然以林子程的家庭出身,媒婆介绍那么多小姑娘,他也不会一个看不上,却对李丽一见钟情。

    李丽还比他大两岁。

    林子程长得也不赖,结合生出的孩子,模样自然蛮可爱。

    小橙子昂着小脑袋,骄傲地看向格日乐。

    男孩子奇奇怪怪的胜负欲瞬间被激发,格日乐把自己和妹妹的草帽也拿出来,往头上一戴。

    帆布包里还剩一顶草帽,是留给大儿子牧仁的,巴图尔将格日乐三人集合到一块,宣布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好朋友了,草帽小队好不好?”

    家里只有他一个小孩子,小橙子很羡慕大院里有兄弟姐妹的小伙伴,今天终于如愿以偿,有了两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可以一块玩耍的哥哥和妹妹。

    小橙子立马把他妈的叮嘱抛之脑后,高兴得欢呼一声:“草帽小队,万岁!”

    李丽下楼看到儿子“叛变”,脸跨到肚脐眼,她揉着额角,难受地哎呦哎呦,“怎么这么吵啊?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赵春群抱歉地笑笑,叫上三个孩子和她去厨房,小橙子看到他奶手里提着一只大耗子,吵着闹着要玩。

    不过两个月的身孕,李丽夸张地扶着后腰,像鸭子走路,摇摇摆摆地自行坐到沙发上,从始至终没正眼看林静秋他们一眼。

    赵春群泡茶出来,招呼大伙快坐,让林华国去洗两串葡萄,“附近老乡自家种的本地葡萄,味道不错,都尝尝。”

    “妈,是昨儿个那家吗?”李丽挑剔的样子,不是那家,她就不吃,“那家好,不是很酸,不是很甜,正合我胃口。”

    “小丽这胎孕反太厉害,很多东西都吃不了。”赵春群帮忙解释。

    林静月已经领教过了,她吃不了,也不让别人吃,翻白眼地嘟囔道:“矫情。”

    李丽听见了,居然没生气,微微笑地摸着肚子,“还是小姑好福气,生不了孩子,不用这么辛苦。”

    就说,多久没联系的二姑怎么会突然来家里?原来是林静月特意去乡下接的人,真是一天不想她好过,存心和她对着干。

    肯定是嫉妒她!

    周北心里还有她,和林静月好就是为了气她。

    冷嘲热讽她不能生,林静月也不恼,勾着唇角,笑盈盈地回一句:“哪有侄媳妇有福气,再生几个就能赶上老母猪了,小姑看好你,加把劲啊。”

    李丽嘴角抽抽,恨恨地剐林静月一眼。

    火药味不要太浓,林静秋小声问妹妹:“你得罪她了?”

    “谈不上得罪,就是缘分,”林静月不甚在意地说,“我现在的对象,是她前订婚对象,回国那天,我领回大哥家,你没看到……”

    林静月笑出声,“她喊周北小姑父的表情有多逗乐。”

    “你对象比你小多少?”林静秋更关心这个。

    “六岁,”林静月比出两根葱白的手指头,“跟我处对象,他能抱两块金砖,偷着乐去吧。”

    “也让我见见。”丈夫也比自己小,林静秋在男女年龄差上,并不在意,她只是不想妹妹再受伤,

    “没问题。”林静月无所谓,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更何况她对象还不丑。

    “你姐妹俩聊什么呢?”赵春群将丈夫洗来的葡萄,往儿媳妇面前摆一盘,另一盘更大串的,放到林静秋他们前面。

    林静月摘了一颗葡萄丢嘴里,“聊简战荣娶的新媳妇呢,大嫂,你见过没?”

    “昨天一块吃了饭,小姑娘年轻着呐,听说只有二十二岁,琼岛当地的渔女,就是看着不大好相处,对文笙吆五喝六的,这不把那孩子惹毛了,点了一个二踢脚扔她被窝里,当时那姑娘刚睡完午觉起来,不然指不定被炸成啥样。”赵春群言语间更多的心疼简文笙。

    “怪不得简战荣气成那样,小文笙这招太损了,哈哈哈哈……”林静月大笑。

    林华国斜楞她一眼,想说她笑起来一点姑娘样没有。

    “大哥你瞪我干嘛?又不是我让小文笙点的二踢脚,说到底还不是简战荣自作自受。”只管生不管养,简文笙一出生,简战荣就带着媳妇驻守海岛,嘴上说得好听,等他们站住脚了,把儿子接过去。

    简文笙盼星星盼月亮,等来的却是母亲的死讯,和他爹每隔两年带回来一个后妈,还有远在海岛未曾谋面的两个弟弟,来年还得添一个。

    从小没在父母身边长大,本来心里就缺乏安全感。

    “好了,邻里邻居,别嚼舌根了。”林华国在简战荣这事上对林静月有愧,不想多谈,对自己老伴说,“不早了,先把鸡汤煲上。”

    赵春群没看到林子程,在心里骂了句没出息,说好带媳妇回丈母娘家,没把事办成,就不敢出来见人了。

    “爸,我吃不了肉。”李丽直截了当开口。

    林华国正经脸,“没让你吃,我们吃。”

    “我闻都闻不了。”李丽又说。

    “让林子程带你出门溜一圈,顺便去食堂把晚饭解决了。”林华国安排道。

    李丽委屈巴巴地喊妈,就在赵春群左右为难之际,格日乐在厨房大声制止小橙子,“哎,不要把旱獭放出来!会跑没的!”

    小橙子才不管,他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耗子,稀奇地一网兜倒出旱獭,得了自由,旱獭咻地从厨房跑出来,三个孩子紧随其后,在客厅里玩起了你追我赶。

    旱獭东窜西逃,从李丽脚边一闪而过,李丽没见过这么肥的旱獭,尖叫地跳到沙发上,“耗子,哪儿来的大耗子啊!?”

    格日乐抓住逃命的旱獭,提起它的后脖子,想让李丽看清楚,“不是耗子,是旱獭。”

    “你,耗子别过来!”李丽闭着眼睛乱刨,指甲挠到格日乐的手背,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松手,旱獭啪叽掉地上,爬起来又要跑。

    李丽还在尖叫:“耗子,快打死那大耗子。”

    旱獭仓皇逃命,转头撞上林可叮,林可叮平静地一拳砸它脑袋瓜上,旱獭和之前那只兔子一样,笔挺挺倒地上,死了。

    没听到动静,李丽小心地睁开眼睛,“大耗子,大耗子跑走了吗?“

    看到林可叮提着七窍流血的旱獭,朝她走来。

    李丽跨坐到沙发背上,无路可退。

    “表嫂嫂,你看,大耗子死了。”林可叮一脸的人畜无害,拉李丽的手摸旱獭的尸体。

    毛茸茸,还有温度,李丽从指尖开始变得僵硬,一路蔓延到天灵盖和脚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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